战国之平手物语
时间:2023-05-22 来源: 作者:落木寂无声
于是各人连忙按各自分配好的位置座。
平手汎秀经过了一次彻工作之后,又只补了一个时辰的觉。但他慢悠悠进门的时候,显得兴致很好,还对着平手秀益开了个玩笑,显然是听到了刚才的动静。
他的原话是:“庆次郎
第二十章 反戈相向
刚才平手汎秀没有给予任何实质性的安抚和奖励,但也当众允诺:只要作为先锋攻下船越景直的庄田城,一定加以厚赏。
这让被迫投降的菅达长阴沉着脸,心情复杂,既郁闷又兴奋。
说起来,这可是好不容易勾搭上了一个重视自己的大势力,本以为终于迎来飞黄腾达的好机会。因此才花了那么多工夫,说服了六家豪族跟随着一齐行动,按照与小早川隆景的约定笼城防守,等待毛利家的后续动作。待对方取得此岛之后,菅氏便顺理成章,取代原来的安宅氏,成为淡路水军旗头。
孰料人算不如天算,事态发展完全不尽如人意。
成功聚集起了三千人,但三千人一齐乱糟糟地涌进城里之后,却发现彼此都没带多少粮食。又经过了好几天时间,才有人把这个情况跟前段时间来岛上采购的米商联系起来,意识到这是平手家的计谋。
按淡路水军的惯例,作战时每人每天至少需要领到**白米(约900克)或者七合半玄米(约1170克),亦或是一升半杂粮(约1435克)。这次想吃白米显然是没指望了,但三千多人一日就是二十石玄米或四十石杂粮,城里余的四百石玄米及一千五百石荞麦大麦,加起来也顾不到两个月。
菅达长自然也知道这种事情的重要性,他企图说服各家豪族的头目,从上到下主动减少军粮供应,以期撑得更久一些。
毕竟穷苦农户一日只吃三四合杂粮果腹糊口都挺常见,士卒们翻个两倍也该够了,一定非得大快朵颐才肯守城吗就算哪天真要激战一番,消耗体力过大,到时候再按正常的分量发放就好。
但他才刚刚尝试性地提出这个看法,便遭到众口一词的坚决抵制。
甚至有两个人眼里闪出了内乱的火苗。
开玩笑,大家凑在一起无非是求财求名求利的,这好处还没影子,先叫人挨饿
看这架势,要是再坚持下去,当场就得散伙。菅达长只能心底暗骂这群匹夫鼠目寸光,立即撤销发言,当什么都没发生,甚至都不敢把真实的存粮情况公布出去,宣称还有四个月粮草。
四个月,虽然也不多,但怎么着都能等到说好的小早川隆景了吧!先守两个月试试看也无妨。于是豪族们总算都安定下来。
但影响“团结”的隐患,早在笼城第一天就深深埋下。
而当毛利家的旗帜出现在视野当中的时候,他当场就快崩溃了。
看来是又被人当做炮灰了,毛利肯定是改变了方略,放弃了淡路,只是不知道和织田做了什么肮脏交易。
淡路菅家被当做炮灰也不是第一次了,对此可不陌生。当年还是细川家两个分支争夺畿内霸权的时候,就遭到上级抛弃同僚出卖,后来三好崛起的时候又没看清局势,要不怎么现在还这么惨淡呢……
这一定是体制问题,最终吃亏的都是好人,菅达长不禁陷入了沉思。
他似乎能听见自己胸口的嚎叫声——
不甘心。
满满的不甘心。
痛彻心扉的不甘心。
不甘心啊,实在不甘心!
堂堂(自称)菅原道真后人,淡路水军(自认)军略第一,就因为父辈站错了两次队,沦落到被安宅家呼来喝去的程度。
而今壮志未遂,岂能死耶
书房里那本汇聚了先祖们数代经验和智慧的《菅流水军要略》才刚刚写了个大纲啊!
相约起事的六家豪族头目好歹还没那么不讲义气,没有什么异常举止,而是凑到一块,跑过来问“现在事已至此,请越后守(菅达长自称)指一条明道吧!”
话说得倒是依旧礼貌,但这群海贼的人性可让人不敢信任。再拿不出一点实际的东西出来,情况就压制不住了。
也不是没有家臣提出,这可能是平手汎秀的诡计,或者是偶然发生的误会之类,但菅达长能采信这个说法吗
就算采信,又拿什么去说服别人呢总是空口无凭啊!
为了不让别人抢先,他不顾声望损失,干脆自打脸带头提出投降织田家了。但还忍不住向对面主将平手汎秀写了封信,用(自以为)心平气和的态度与入木三分的文字,介绍了自己的才能,提出了取代安宅信康这小儿辈的愿望。
而收到的答复是“调转枪口,拿下船越景直。能拿到什么样的赏格,就这一仗打得如何。”
这说明大名鼎鼎的平手汎秀也不怎么样,看不出菅家水战的高明,与三好家那群有名无实之辈是一路货色。
所以菅达长对此失望。
但另一方面,终于得到了一次,纯粹依靠战场表现来夺取名利的机会,而不用再被世俗那些肮脏、卑鄙的阴谋诡计所牵扯了!
这一点又让他感到兴奋。
已经有好多年,都在战场上藏着掖着,消极应付了,唯有自家小军队独立出门清扫海面的时候,才得以尽情发挥。
上一代淡路旗头安宅冬康,虽然被不明真相的无知群众们称作是“仁将”,但菅达长却一眼就看出,这家伙是个口蜜腹剑的伪君子。所以根本不愿在其手下效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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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一章焙烙玉击
庄田城在淡lu是个异类。
此城并没有如大多数海贼的据点那样临海,自然也不会有码头。而是建在岛上唯一一条大lu的中点附近。这是因为船越景直的先人并非世代海贼,最早当过细川氏的被官,是以受封的庄园为祖业的,不过后来时过境迁,才顺着大势,加入到安宅水军的行列当中。
外围有二至四尺深的小堀沟,但没有填水,只能起到减缓突击的作用。然后是泥土堆成的地基,斜坡有十余步长,不过坡度一般。城墙是厚木板与黏土拼接制成的,度尚可,没有射击孔。共有七座箭橹,橹间相距二百步左右,每座分上下两层,一般会安排二十支铁驻守。
里面简单分为“本丸”和“二之丸”两层,本丸复合了城主住、政事商议、物资储存等多项功能,其他人则全部挤在二之丸里面。
作为老zhan友,菅达长对船越景直的那点微末用兵手段,是了然于心的。
城后方是条狭窄的山谷,两侧十分陡峭,难以通行,一夫当关万夫莫开的地势。另外三面则都是一边坦途,望不到什么起伏。这令攻城方易于集中兵力,但又无法借助掩向城兵射击。
平手汎秀跨海来到淡lu,自然无法携带大型攻城锤、云梯之类器械,但这么长时间下来也收集了不少木材,扎了栅板、竹束等物。前者可帮助填平堀沟、攀爬土垣,后者则用作盾牌,抵射击。
就这么点家伙,当然也不能浪费。
菅达长简单地做出了安排之后,让六家豪族分别从侧面进攻,本人则带领自家兄弟,攻正门。
也是唯一要面对两座箭橹的方向。
经过zhan前的“鼓动”,这三千人的士气有所恢复,但依然不足以做出一次足够力的突击。
所以菅达长亲自上阵了。他披着甲胄,提着厚重的竹束,一马当先冲在最前面,同时向左右高声道:“跟我冲!拿下船越景直!抢钱抢粮抢人的时候到了!”
后面的话都很虚,但“跟我冲”三个字是实实的。这跟坐在安全的军帐里,挥着军配团扇说“给我冲”可是完全不一样的体验。
“嗨!哈!”眼看家主的脚步一点都不犹豫,几百名郎党不假si索地跟了上去,照着往日的习惯,喊出助威的声音。
这是多年一同作zhan才锻炼出来的默契与信任。这些年来菅达长带着属下们像一只狡猾的狐狸般游猎在zhan场上,不管大局是胜是败,他总是能混个不错的结果。外人说是消极zhan,但这也让他在士兵们心里建立了极高的威望。
冲得要够猛,不过阵shi 不能乱,五七人聚集成小队,彼此间保持着一两步的距离,每队里至少有两人是不带武器,只拿着竹束的。
接着其他豪族众里也有一部分年轻沉不住气的人,被鼓动得一道冲杀上去。怎么说也都是些dao口舔血的亡命之徒,宁愿zhan死也不会憋屈死。
冲出数十步之后,菅达长突然猛地挥了一下手,喊出一个“停”字。接着他将手里的竹束杵在地上,体灵活地蜷缩,贴着地面躲藏起来。
随这声口令,数百人不约而同,几乎都在同时做出类似的动作。负责保同的士兵站在最外侧,面向城里两座箭橹的方向,竖起竹束。反应最慢的人,也在几个呼吸间跟上了节奏。
继而就从城的方向,传来此起彼伏的铁开火和弓弦破风的声音。
数不清的弹丸与箭矢,如急雨一般倾斜出来,到进攻者的头上。城外除了后方的山谷小道之外,三面都响起惨叫的声音。
只在一瞬间,就有近百个攻城的士卒被贯穿体。好不容易被鼓动起的攻势立即为之一缓。
但菅达长毫无动摇。
趁着躲在竹束后的机会,他已经看得明白,城里虽然有二千五百名乌合之众,但其中大部分人只拿着丸木弓、小藤弓或者极劣质的铁,在远距离上是造不成什么威胁的。也只有船越景直这种不会用兵的笨蛋,才会在这个距离下令射击。
唯有船越景直那家伙珍藏的南蛮铁二百支,以及少数弓手做出的攻击,才能真正要人命。
事的发展与先前的预想完全吻合。
故而使用竹束的应对方shi 取得了很好的效果,一眼环视过去,自家儿郎挂彩的恐怕只有十余人。
然而那南蛮铁装填是很麻烦的,就算是手也要费一番功夫。
趁着这个机会,菅达长矫健如豹,从地上一跃而起,带头向城门过去。
“接着冲!弟兄们不要慌!伤了有人抬,死了有人埋!你的家人我一定养!”
菅达长的口才一向不怎么好,但有往日的实际行为做佐证,他的话是能让人信服的。
zhan前他从家中选了三百人来做突击部队,其中一百人是防组,已经大显手了。这时一百五十名射击组也开始表现。借着竹束掩,纷纷起,弯弓搭箭,在离城门一百余步的位置发起反击。
在这个距离上,城高临下,多少还有那么一点准头。但攻方想要杀伤到守军,就实在是人所难了。菅家的弓手们再怎么锐,一百五十支箭矢里,也最多只有十分之一能覆盖到预想目标,更不要提伤害了。
也许会有一两个倒霉蛋正好被射中要害,一命呜呼,却也丝毫影响不了大局。
不过这一轮射击,本来就只是为了掩而已。
正常人发现许多支箭羽从头顶和侧方掠过,总是下意识有躲念头的。缺乏训练度的杂兵也不免于此。
船越景直除了懂点铁伎俩之外,并不是个很厉害的zhan将。其麾下大概也有那么两百左右的锐,但召集起的二千五百人里,杂兵可谓比比皆是。
在这射击的同时,菅达长带着一百突击组冲到了离城约五十步的范围。
守军当然会对这群不要命的家伙予以射击。只是箭橹中的英铁兵还在装填,而据墙防的杂兵们,又受到箭矢的压制影响,下意识地动作形,失去准头。
到这个距离的时候,冲在最前面的菅达长开始稍稍放缓速度,整脚步,偏转方向,继而顺
第二十二章淡路吕布
安宅信康继承了其父的淡lu主之位后,真正服从他的豪族只有三分之一,而岛上zhan力最的菅达长和人缘最好的船越景直各自拉帮结派。区别是前者明着不听号令,后者却是暗着越级联系三好家。
今天菅家一党和船越一党来了一次正面的对决。兵对兵,将对将。
城门正面鏖zhan的时候,侧面两边也都在发生zhan斗。按平均zhan斗力来讲,菅家一党的附属豪族要过船越一党,但后者有城墙做掩,也斗了个旗鼓相当。
当然,是较低水平下的旗鼓相当,与主力之间的血zhan不可同日而语。
总计不到五万人的淡lu岛上,拿过dao见过血的不下一万,显然其中大部分都是欺软怕硬的海贼,真正能zhan之兵从来不多。
不过低水平zhan斗的死伤率未必就小了。锐们固然承受着大上几倍的压力,但也有高出几倍的保命技巧。
菅达长就是如此。他已经被射中五次了,但每次都开了要害,皮外伤只是疼痛,却不是要命的,所以依然站在前线督zhan。
“八郎!好样的,不愧是当过我的亲兵!”
“桥介!dao已经卷了吗把我的剑拿去!”
“助右卫门,在干什么呢!zhan场上可不能走神!”
每一次准确喊出士卒的名字,就会让当事人的士气更高涨几分,更悍不畏死地向前冲锋。
菅达长狡猾地在人群中穿梭移动,既能让麾下士卒们听到自己的声音,又不留给敌军狙击齐射的机会。甚至还抽个空子,又投掷了一枚焙烙玉到城里,砸到好几个守兵,还把城门熏得通黑,看起来摇摇坠。
五十步的距离,三发三中,这对于菅达长来说也是超常发挥了。不过差不多是到极限了,伤口和疲劳都累积到一定程度,再来一次实在没有把握。个人英雄主义的剧不可能重复上演了。
要说指挥其实也没什么好指挥的。正面攻城,又缺乏器械,除了蚁附之外,还能如何呢
早已有五架木栅栏被铺在土垣堀沟上,形成爬梯结构。菅家压箱底的六七百人都拉了出来,分三个梯队依次登。除了箭橹中的铁兵之外,大部分人都已经弃了在这小范围施展不开的弓箭,而换上dao剑和短枪,就在这狭窄的城头肉搏。
而箭橹中的铁在连续击发了超过二十次之后,也暂时无法再继续使用了。
城外的弓箭压制也已经基本放弃了,焙烙玉的尝试还在继续,但始终没起到决定的作用。毕竟如菅达长这般百发百中的投手实在稀少。
城墙不够高,土垣的坡度也不够陡峭,但守城军无论如何还是有一些优势的,至少他们双脚站在平地,能毫无保留地发力。而攻方士兵需要仰攻,总是难以使得上劲。
这一点区别,足以抹平双方军事素质上的差距。菅家军始终不能杀入城,船越军也无法将他们赶下来。
“啊啊啊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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