瑾成毓秀
时间:2023-05-22 来源: 作者:璧月堂
二人边悄声说着话边走远了,却不知道桂树丛后还有一人。
淳安郡主将西陵毓的话听在耳中,心中有些欣赏之意,但现在她还有更重要的事去做
她快走几步,追上了方才在桂树丛后面说话的两个娘子。
见是淳安郡主,二女都连忙行礼,被淳安郡主摆手制止。
“你们方才说的,想必是那位羽林卫指挥使罢”
两名贵女面面相觑,其中一人斗胆问道:“郡主是说,方才在太子殿下身后的那那人吗”
淳安郡主微微一笑,不置可否。
两名贵女轻呼,不禁也有些兴奋起来。
“原来是羽林卫!先前才听父亲说过,这是专为太子殿下新建的一卫,这位指挥使好年轻呐。”
淳安郡主眼眸一抬,认出刚刚说这话的是兵部侍郎的幼女,笑了笑,“这位指挥使,便是安乡伯府的庶出公子。”
两名贵女脸上的笑容僵住了。
安乡伯府的事,即便是她们这样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也知道了其中可怕的故事。
这人就是出卖了自己哥哥的那个
虽然听说安乡伯世子的所作所为确实令人发指,但这位庶弟如此落井下石,也实在令人不齿!
“原来是他!多谢郡主告知。”
两名贵女气哼哼地走了,重又鼓起斗志准备和众人一较高下。
淳安郡主笑着目送她们远去。
无论于公于私,对于赫成瑾,她都志在必得!
尤其尤其方才,他还抬眸向她笑了呢。
淳安郡主脸上微微泛红,也快步走回到自己的座位边,甚至还在落座时向西陵毓灿烂一笑。
西陵毓:
为什么她觉得郡主现在的表情格外荡漾
太子都不在这儿了,她却对着自己露出这荡漾表情,难道是
西陵毓抖了抖,想着要不要向詹事提议给自己换座。
众女玩闹一阵,也都有些乏了,各自回到位上,由侍们伺候端上茶水。
茶水端到跟前,便嗅到其中清新的桂花香气,胡俏俏几乎欢喜得要一口饮尽,但惦记着方才西陵毓所说,悄悄了一眼端庄的石皇后,便也尽力做得优雅。
西陵毓倒是无所谓,搁下手杖端起杯子正要饮,却发现杯中沉浮着的碎末有些诡异。
这是桂花茶,其中自然只应有桂花和嫩叶茶胚。
可以她所见,里面桂花寥寥数片,茶叶也少得可怜,反而其中藏着一些黑乎乎的东西,正随着茶水的浸润逐渐胀大开来,想来是才放下去不久。
西陵毓眉头轻蹙,放下了茶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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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七九章、毒菌子
詹事的表情僵了僵,但这是皇后的命令,也不能不服从,只能硬着头皮接过那白玉茶盅,一口喝了下去。
西陵毓专注地着他的情状。
詹事饮完茶,紧张得浑身直抖,但片刻后也没见有什么问题。
桓元秀冷笑一声,目光投向不远处坐着的西陵毓,“西平县主,你确是武艺高强救过不少人性命,可这不过是一杯茶,若因此就认定别人都怀有害人之心,也不知是你心中太过阴暗,还是别有用心”
一连串问题,步步紧逼,也引得其余的贵女们纷纷侧目。
西陵毓面色沉着,丝毫不受她话语的撩拨。
石皇后的脸色也变了变,目光锁定在西陵毓身上,沉声道:“西平县主,当真如此”
不料,她的话刚说完,身边“砰”地倒下了一人。
方才那个詹事竟然一头栽倒在地,口吐白沫浑身抽搐不停。
“啊!”旁边的庆仪公主胆,连声尖叫着如兔子般跳开。
石皇后虽勉强能定住心神,也不免惊骇地站起身,喝道:“快叫太医!”
原本端来茶杯的胡俏俏脸都白了。
这茶里当真有毒!有人竟然要在宫宴上害县主!
可听到庆仪公主的尖叫声,胡俏俏原本已经到了嘴边的尖叫竟拼命咽了回去,还下意识地伸手扶了一把险些摔倒了庆仪公主。
石皇后勉强镇定着,众贵女们便只能强忍着惊慌坐在原处,只是纷纷拿丝帕掩面,不敢那名詹事的惨状。
桓元秀猛地站起来,瞪大眼睛盯着地上抽搐不已的詹事。
怎么会变成这样
“怎么回事”一片混乱中,太子的声音忽然响起。
不知从哪儿赶过来的太子冲过去扶住母亲,瞧见地上已经不省人事的詹事,也骇得说不出话来,转头喝道:“立即控制住这里所有的内侍和詹事,桂园里的所有人都不许放走!”
“诺!”赫成瑾果断应声,只来得及飞快地一眼西陵毓的方向。
还好,郡主镇定自若地站在那儿,她没有事。
石皇后定了定神,惊慌渐渐散去,向太子露出一个安抚的笑容,又转向西陵毓道:“西平县主,这究竟是何物你若是不认得,为何会将它放下不饮”
西陵毓微微蹙眉,隐约察觉到这话里的责备和怀疑之意。
她也立时生出了怒意,倒下去的人险些就是她,竟然要反问她的居心
西陵毓冷声道:“回娘娘的话,大夫叮嘱过,臣女身上许多伤口尚未愈合,有诸多忌口。
“臣女方才瞧见茶盅里盛着的是虾仁干和干山菌,一方面因为这二者正是最忌口的,另一方面也奇怪花茶里为何会有这些东西,这才停杯。”
话说完,西陵毓撩起衣袖,露出白玉似的一段纤细手臂。
原本应该晶莹无瑕的一截手臂上面交错着一些细划痕,更有两道一眼去就较深的刀伤。
旁边的贵女们把这伤在眼里,都纷纷捂眼不敢。
太子瞧见那一截精致又满是伤痕的藕臂,险些没挪开眼睛,好容易才定下心神,奇怪地重复了一遍:“干山菌”
别说花茶了,寻常的茶水里都不会放这些东西啊。
西陵毓放下衣袖,一欠身道:“臣女听闻,西南一带有些山菌,或与寻常菌类相似、或更加艳丽,是不能食用的。”
自然,这些都是夏侯三哥的梦华纪中所写的。
太子觉得新奇,忙道:“难道食用后就会像这样”
西陵毓正要回答,忽然瞥见旁边的淳安郡主一脸惊讶,遂拱手道:“对于此事,淳安郡主应当比臣女知道得更详细些,臣女还是不要班门弄斧了。”
突然被点了名,淳安郡主面上有些尴尬,但也起身道:“回娘娘,县主所说不错,有些山菌不可食用,误食者严重的可丧命,较轻的
第一八〇章、当庭叫板
两个嬷嬷围住了一名娘子,另一个嬷嬷则强行从娘子身上取出一个荷包,打开之后立即掉头跑回石皇后身边,举着荷包跪了下去,“娘娘请。”
石皇后正要去,太子已经将她拦住,沉声道:“交给儿臣来罢。”
石皇后动容,心中温暖,轻轻颔首。
太子从那嬷嬷手中拿过荷包,见果真是干菌的模样,又转给了一边跪着的太医,“陈院正,可是这东西”
太医赶忙接过,嗅了嗅,又硬着头皮掰了一块放进嘴里品咂,磕头道:“启禀殿下,老臣只能大致判定是同一种东西,这位詹事将茶饮尽了,老臣只有仔细查验才能”
话说到这儿,基本上已板上钉钉。
石皇后再也绷不住怒色盈面,转头往那边去,打量一番后冷笑道:“倒是本宫失策了,怎么又把兴国公府的人给招惹进来了!”
那被嬷嬷拦住的娘子脸色发白,“噗通”跪倒磕头道:“娘娘,冤枉啊!臣女从未见过这东西,臣女的荷包也绝不是这般模样!娘娘冤枉啊”
“拉下去!”
石皇后揉着额角,简直有些心灰意懒,什么七夕、什么选太子妃,一下都没了兴致。
她向旁边的管事嬷嬷摆摆手,那嬷嬷心领神会,上前行礼道:“今日教各位娘子受惊了,娘娘过意不去,为每位娘子赐珠钗一支、宫花一串,寥作压惊,万请不弃。”
众贵女哪里还敢有什么不满,也都连连赔罪并表示了关切,各自领了赏赐后悻悻去了。
庆仪公主惊魂未定地拍了拍胸脯,忽然想起刚刚的事,转头瞧向那群即将退出去的人,奔过去挽住胡俏俏的手,感激地笑道:“不知这位姐姐如何称呼”
七夕宴如此仓促结束,胡俏俏心中绝望,垂头丧气地走在后面准备离去,突然被公主这么一抓,吓得险些失手丢了手中锦盒,结结巴巴地道:“臣臣女,胡俏俏大理寺卿,我祖父。”
庆仪公主掩唇而笑,冲她促狭地眨眨眼,“方才胆子不是还挺大的嘛,怎么这会儿倒像是被掐着脖子的鹤呢”
也不等胡俏俏想好怎么回话,庆仪公主回头向石皇后喊道:“母后,儿臣要胡俏俏做伴读,求母后恩准!”
胡俏俏仿佛被人一榔头敲在脑门上,险些没一头栽倒。
前面还没离去的贵女们齐齐惊住,回头嫉妒地向她,尤其在听到石皇后笑着应允之后,更恨不能将胡俏俏取而代之。
不知是谁,在人群中不服气地说了一句:“她不是被人掳走过吗早就不是什么干净的姑娘家了,也不怕玷辱了公主殿下么”
胡俏俏猛地回神,见庆仪公主也换上了错愕的表情,脸上瞬间涨红。
西陵毓冰冷的声音插了进来:“本县主亦是被掳之人,难道这位娘子是认定,陛下识人不明、乱行赏罚”
人堆里霎时没了声音,而胡俏俏的眼泪悄悄跌落。
西陵毓早已怀了一腔不满,见石皇后和太子仍为她这话震愕着,便立即紧接着道:“金山贼人为何掳人,无人知晓,虽确以少年居多,所掳少女,只有臣女、胡妹妹和云望伯府的骆妹妹。凡被掳之人,都是勋贵子弟,保不准就有各位娘子的兄弟表亲,敢问各位,莫非是认定了自家兄弟为禽兽”
这番话实在太过骇然,就连赫成瑾和尉迟默都不由变了脸色,抬起头望向她。
尉迟默心想,这丫头果真还是个傻的,竟然当着皇后和太子的面都敢说这样的话!
可是,又觉得好有道理
赫成瑾则着少女拄着手杖的单薄身形,心中的怜和痛惜几乎把他淹没。
若还是当年的广阳王府郡主,何至于在这里受如此羞辱和轻视!
纵然知道郡主有能力去应付这一
第一八一章、论罪
皇帝到来,众人不敢怠慢,都纷纷拜倒。
“都起来罢。”光远帝脸上的神情一片淡漠,轻易不出什么喜怒。
到桓元秀也在此,光远帝眸光闪了闪,点头致意,“皇妹也在。”
桓元秀因为方才的事,心中有些怨愤,行过礼后也只淡淡地道:“臣妹不请自来,扰了皇兄和皇嫂的雅兴,就就先告辞罢。”
石皇后忙道:“这是哪儿的话,都是本宫的疏忽大意。皇妹若是急着回去,本宫”
她想起如今一边的尉迟默,转过去着尉迟默笑道:“言深,还不快送你母亲回家”
尉迟默身上一僵,抬眸果然又到桓元秀淡漠的脸色,但也只能向石皇后一礼,走到桓元秀身边,
桓元秀已经自己起身,向帝后二人一拜,淡淡道:“那这便回罢。”
“诺。”尉迟默垂头,紧随其后。
目送桓元秀母子离去,光远帝环视一周,目光在西陵毓身上落了片刻,还是先向皇后道:“朕听宗人府那边来说,皇后将兴国公的孙女给捉了,不知是何缘故”
石皇后自然而然地坐到光远帝身边,将方才发生的事述说了。
她颇为委屈地道:“陛下,都是臣妾识人不明,竟然叫这样的人混进来,幸而那杯茶是被西平县主察觉了,若不心送到了臣妾或者庆仪的面前,该如何是好”
庆仪公主连连点头,也扑到光远帝身边撒娇,“父皇,女儿差点也要躺在地上口吐白沫了呢!”
光远帝在她脑门上屈指轻轻一弹,“又是混说了。可是有确凿证据,指证兴国公孙女”
石皇后不解,“难道那荷包还不算证据”
她忽然想起了什么,不满地道:“先前不是说,这回的绑架案,背后指使者是兴国公世子么那丫头若是趁着宫宴制造麻烦、为其父出气,何尝说不通”
石皇后如此生气,当然是因为太子也险些被掳的缘故。
原以为兴国公世子不过是有嫌疑、尚未定罪,没想到这个节骨眼上,他的女儿还敢当众害人!
帝后二人这么一问一答,西陵毓却觉出一些不对劲,却按捺着垂头不语。
光远帝安抚了石皇后,这才施施然向一边的西陵毓,露出笑容道:“这位便是西平县主朕还没好好见过你,抬起头来罢。”
西陵毓松开手杖,重新跪倒在地磕了头,才抬起头来,“臣女因伤,未能及时入宫叩谢天恩,请陛下恕罪。”
光远帝细细打量了她一番,没有立即接话,唇边淡淡的笑容始终未消。
这个眼神得旁边的赫成瑾有些心惊。
无论是前身的郡主,还是如今顶着的夏侯斓的皮囊,赫成瑾可以确定,都是极好的。
虽然二者的气质如今渐渐统一了,但当初的郡主从头到脚都是英姿飒爽,如今三姑娘的样子倒是多了些娇弱和妩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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