瑾成毓秀
时间:2023-05-22 来源: 作者:璧月堂
她向商梦桐使了个眼色,准备一同转回去楼上,忽然瞧见夏侯进正匆匆自楼梯上下来,脸上竟然难得带了笑容。
“若在下没有认错,这位就是‘时氏玉郎’罢当真是久仰久仰了。”
他健步如飞走到跟前,一阵风似的来到时若光面前,径直坐在了时若光对面的座椅上,含笑道:“时监副为何会在此”
时若光似乎也为他这份热情有些意外,但很快恢复镇定,淡淡道:“在下是为着送三姑娘回来。”
西陵毓意外地了他一眼,这时都不气了,只是想笑。
也罢,她就听听这人还会怎么说胡话。
夏侯进不由愣了愣,下意识地回头了一眼,却发现西陵毓也索性坐在了一边。
他脑子转得快,便又问道:“如此说来,时监副来杳平是为了私事”
二先送上了茶水,时若光先饮了一口,方才道:“公私皆有。”
同样一句话,在夏侯进和西陵毓耳朵里的意思却不同。
对西陵毓而言,钦天监的“公事”大约能猜到些许,但具体是什么,她并不感兴趣;
而“私事”,她已经大约猜到,一定就是为了报复水云寺的那群山贼。
但这话听在夏侯进耳朵里,“私事”多了另一层意思,他不由下意识地了自家三妹一眼。
时氏玉郎在京城有多大的名气,即便是他也早听在耳中。
更奇怪的是,分明是如此身居高位的人物,已到而立之年却仍是孑然一人,让许多女子至今不曾死了嫁给他的心思。
没想到现在竟然对三妹如此青眼有加
夏侯进立即想起了被父亲格外好的赫成瑾。
说到底,赫成瑾是个庶出,这个烙印会打一辈子,如何比得上时氏玉郎
而且,这时氏玉郎若是能变成自己的妹夫,将来
夏侯进定了定心思,等到回家之后,他一定要向父亲禀报此事,万不可把这桩婚事草草打发了。
于是他就笑着和时若光又随意闲聊起来,等到上菜时,又索性让人再添些菜,拉着西陵毓一并用了晚饭。
期间西陵毓几次试图提起夏侯隆,想让夏侯隆也来同桌吃饭,都被夏侯进直接打岔过去。
一顿饭颇为尴尬地吃过,时若光状似无意地道:“明日我赶早回京,只怕不能前来辞行了。”
西陵毓嘴角扯了扯,不来就不来,这儿又没有你的亲人,白白做出这么谦逊的样子做什么。
夏侯进闻言大喜,“是什么时辰三妹和四弟也是要早间上路,若是能与时兄作个伴,得时兄的照顾,我也就放心了。”
西陵毓浑身起了阵鸡皮疙瘩。
为何这大哥如此想巴结这个钦天监的家伙
而且,大哥也不愧是生意人,一顿饭的功夫便开始称兄道弟了
“哦”时若光了西陵毓一眼,微微笑,“三姑娘为何如此早就要回去”
西陵毓心里一阵好笑,旁边夏侯进已经抢先道:“三妹不过出来顽会儿,再待下去,也是怕二婶心中惦念,所以跟我提了要早走,我便安排了四弟陪着”
他向西陵毓了一眼,颇有警告的意味,脸上仍是笑着道:“这不,又有时监副同行,这一路,三妹不会再觉得害怕了罢”
西陵毓微微摇了摇头,也懒得接话。
她总算明白了夏侯进的意思。
而且,她倏地想起那日赏荷宴上,时
第二〇六章、蓝颜祸水
既然是对方提起的话题,夏侯进哪有拒绝的道理,顿时又振奋起来,一边叫人带时若光去上房,一边继续审问这些下人。
有个二诚惶诚恐地朝时若光走过来,正要开口,时若光抬手止住他的动作,低头着桌上还剩下的东西。
刚刚的晚饭才吃过,桌上已经收拾干净,只剩一些茶杯茶壶。
三人喝的茶都是从同一茶壶里倒出来的,只是茶杯不尽相同,若是中毒,大约只能是因为茶杯。
时若光将茶杯挨个儿过,最后拿起刚刚西陵毓喝过的茶杯。
耳边响起跑堂厨子们的各种辩解和“冤枉”,时若光眸光暗了暗,将茶杯缓缓放下,跟着二转身走了。
西陵毓服用刚刚的药丸过后身上舒服了许多,虽还有些浑身无力,意识仍旧清醒。
白虹已经打来了温水,不时给西陵毓擦着额上的冷汗,担忧地道:“姑娘,这究竟是怎么回事以后千万不能再将奴婢丢下了!”
西陵毓嘴角勉强扯了扯,目光转向坐在一边的商梦桐,见她仍是一副忧心忡忡的样子,双手交叠放在膝上。
西陵毓以眼神示意白虹,白虹疑惑地了她,果然还是转头道:“商姑娘,姑娘叫您过来一下。”
“啊啊!”商梦桐仿佛从梦中惊醒,涣散的眼神才重新凝聚,走过来也坐在床边,勉强一笑,“三姑娘有什么吩咐”
西陵毓攒了会儿力气,轻声道:“刚刚的丸药,有什么问题吗”
商梦桐立即摇头。
西陵毓心中疑惑,再次道:“你,原先认得时若光”
这回商梦桐仍是摇头,而且更用力了。
西陵毓脸上的表情霎时变得冰冷,“那他刚刚为何为何用那样的眼神你”
商梦桐惊得一下站起来。
原来刚刚那个眼神,三姑娘也见了!
西陵毓定定地着她,声音又轻了些,“你不想说,可,却非友人所为。”
她喘了口气,挣扎着要起身,白虹连忙将她扶起,帮她顺了顺气,忍不住回头向商梦桐道:“方才发生了什么,商姑娘你就说罢!”
商梦桐咬唇,想起刚刚的事情,又不禁一个发颤,低声道:“我觉得,他”
房门忽然被人叩响。
“三姑娘,可好些了”时若光温和的声音传来。
商梦桐的话立即收住,露出为难的神情,默默坐回窗边的位置。
西陵毓无奈地向商梦桐摇了摇头,低声道:“白虹,去开门罢。”
白虹只得依言过去,开门见到时若光,即便不是第一次到这样绝世的容颜,还是不免一阵面红耳热。
时若光径直进了门,目光在西陵毓苍白的脸上落了一瞬,这才道:“茶水中有毒。”
西陵毓只想攒足力气给他一个白眼,但最终失败,“那是自然。”
吃饭完了好一阵才喝茶,喝茶之前半点事儿都没有,除了茶水问题还能是什么
时若光垂眸,“这毒药性子并不烈,却够狠,若是晚救片刻,三姑娘会自内而外感到无比的痛苦,最终肌肤溃烂、浑身爆血而亡。”
“啊!”白虹和商梦桐齐齐惊呼,西陵毓却有些意外。
这招数,怎么有点不同寻常
时若光着她,轻声道:“女子之间,方有如此大恨。”
西陵毓一想,倒也是这个理。
只是,谁会这样害她
她这具身体年纪尚,根本还不及论婚嫁;自己与赫成瑾定情不过几天,又没选上太子妃,断无道理惹来别人的嫉恨。
当真头疼。
西陵毓抬手扶额,忽然发现时若光的唇角带了一丝弧度,眸中也有些促狭,登时恼了,“
第二〇七章、抢先提亲
分明离京才三四天光景,再到赫成瑾的脸时,西陵毓却有如隔三秋之感。
而到她的马车时,赫成瑾更是惊喜不已,只是碍于有外人在场,没有上前去。
他们在街上擦肩而过,西陵毓撩开车窗帘向赫成瑾盈盈一笑。
赫成瑾正要也回以笑容,陡然发现她的脸色苍白得有些不寻常,心里一惊,顿时有些焦虑。
怎么回事,难道阿毓去了一趟杳平、在水云寺出什么事了
他下意识地向不远处的另一辆马车。
时若光也正撩起帘子往外,被路边几名少妇瞧了个正着,下一瞬,都捂着心口尖叫起来。
时若光只来得及向赫成瑾投去一道促狭的目光,又匆忙放下帘子,示意快些赶车。
关于时若光出京,赫成瑾自然是知道的,只是没想到这么碰巧,他竟然和夏侯家的人一起回来。
眼下虽然天色已晚,但因为时若光身负皇命,仍是直接进宫复命去了。
赫成瑾在城门边随意兜了一圈,也赶紧掉头打马,急急地去追西陵毓的马车。
他还有一个好消息要告诉她呢!
到底是时府的马车,质量上乘,能负重却又不显笨重,很快就回到了夏侯府。
夏侯隆先下车,然后伸手去搀扶西陵毓。
忽听来路上传来一阵得得的马蹄声,赫成瑾已经赶到,迫不及待地下马冲到西陵毓面前,眼睛一眨不眨地着她。
果真是脸色不太好甚至人也更瘦了些。
到他眸中浓浓的疼惜,西陵毓鼻头越发酸了,努力地挤出笑容着他。
赫成瑾情不自禁地想要去触碰她的脸颊,忽然斜刺里伸出来一只手,在他手背上重重一拍。
赫成瑾吃痛地收回手,转头便到一脸冷酷的夏侯衍。
夏侯二爷当仁不让地把闺女背起来,转身往府里走去,不忘丢下一句话:“大街上,成何体统!”
赫成瑾挠了挠头,心道这儿又不是人来人往的市集大街,又没有别人到。
还有,别以为他不知道,夏侯家把自己府门前的这条街早就全部买下来了,更不会有外人了。
夏侯衍背着闺女拔足飞奔,先赶去惊鸿院拜见莫老夫人。
到孙女成了这病恹恹的样子,莫老夫人也吓了一大跳,赶忙叫人去喊大夫来。
西陵毓勉强打起精神,笑了笑道:“祖母,我已经吃过玉露丸,没有大碍,只是困得慌。”
“玉露丸”莫老夫人脸色一变。
西陵毓心中暗忖,这药丸果真有些奇怪,而且一定与江湖人有关。
对这名字有反应的,只有商梦桐和莫老夫人,而夏侯衍、夏侯隆等人则有些茫然。
“祖母,这究竟是什么东西”
莫老夫人深深吸了口气,“原以为这人已经退隐江湖甚至是去世了。他等会”
她陡然想起什么,“三丫头,上次在山上救你回来的老先生,是不是自称‘雪翁’”
西陵毓点头。
莫老夫人拍了拍前额,分外懊悔,“我竟没想到那是他!”
这回,不等众人再追问,莫老夫人接着道:“若说其真名,江湖上只怕无人知晓;但要说玉梅山庄的踏雪翁,这个名号在二十年前当真是振聋发聩。”
西陵毓心中一动,这些江湖事她还真听过不少,“踏雪翁”的名字她自然也是知道的。
她不禁道:“这位踏雪翁不仅江湖有名,听说与朝中政要也”
“咳咳。”夏侯衍咳嗽一声,“来是斓儿与这位先生有缘,将来再见,再好好酬谢一番罢。”
西陵毓和莫老夫人对视一眼,都无奈地笑了笑,但也知道这样的及时打断是必要的。
若真就这件事讨论下去,牵出更多江湖秘辛倒也罢,万一牵扯到朝廷,那就大大不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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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〇八章、一起赏画
趁着她不在京城,赫成瑾竟然就跑来提亲了
西陵毓只觉得脸上烧得慌,挺想一走了之,但又不想让赫成瑾觉得自己怯场,就绷着脸坐着不动。
也不和她商量一下就这么自作主张简直可恶。
赫成瑾面有难色。
姨娘至今没有下落,他脑海里第一个冒出来的人选就是秋文滨。
但是转念一想,时若光并不喜欢旁人知道他们的关系,自然不会让赫成瑾和秋文滨在人前扯上关系。
拜托秋叔出面提亲,似乎不大好。
忽然夏侯衍插嘴道:“庆国公当初不是挺器重你么,你也在庆国公世子手下干过,让国公爷来提亲也是极好的。”
这话,如果换了别人家说出来,只会被骂痴心妄想。
但却一下令赫成瑾茅塞顿开。
夏侯老爷子当年和庆国公可是有交情的,所以当初嫂嫂夏侯薇才能出面,请庆国公提携他一并出征。
让庆国公来提亲,对夏侯家而言,这个要求一点都不过分。
赫成瑾起身,向莫老夫人和夏侯衍一拱手,转头到西陵毓紧绷的脸,不由愣了愣,怀着满腹的疑惑告辞了。
见他走了,西陵毓这时再也装不下去了,神情一颓,向莫老夫人告退,恹恹地折回博源院去。
回了自己房间,少不得又被大家轮番探望,尤其欧氏到女儿这个模样,先是发狠把女儿数落了一通,随后又心软地道歉,哭唧唧地坐在床边不愿走。
俞氏也在一边陪着抹眼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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