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何成为白月光[快穿]
时间:2023-05-22 来源: 作者:沈兮和
年轻举子稍稍缓和了些语气,再次催促道:“白公子,你直说就是,无须顾忌太多。”
“唉……”白檀深沉地叹了口气,表情难堪,恨不得以袖掩面,“子不言父过,这位兄台不要再问我了,人非圣贤,孰能无过,我相信父亲他是有难处的……”
年轻举子了然,满含歉意地说道:“ 得罪了,白公子莫要介怀,此事怨不得你。”
众人交头接耳,“原来竟是真的。”
 
15.一梦千秋(十四)
阮青松铁青着脸,将名册从上到下仔仔细细地查看了三遍,还是没有发现自己的名字,不由失声道:“这不可能……一定是哪里出错了……”
白檀趁大家不注意,笑眯眯地望了阮青松一眼,摇头道:“江郎才尽,可惜啊,可惜……”
阮青松还欲再行辩解,却发现周围人看他的目光更为不屑,似乎夹杂着寒冰,将他冻在那里。
管事带着灰衣童子走下来,拱手示意:“恭喜诸位,请随我到二楼雅间,那里已然备下了几十卷字画名帖,诸位可以尽情赏玩,稍后还会有礼物相赠。”
燕子楼里的藏书室历来是京中文人垂涎的对象,寻常人想要窥见其中一角都不可得,现下能拿出几十卷供人赏玩,众人都喜不自胜,连忙道:“烦请管事带路。”
白檀作了回南郭先生,混在几人当中滥竽充数,来到二楼一间补拙素雅的房间,见到里面果然已经陈列着许多佳作,临窗的书案上设着上等的笔墨纸砚,旁边摆放了一尊小巧玲珑的黄铜熏香炉,烟雾袅袅升腾,一股清灵而温雅的气味缓缓散开,说不出的静谧,连人心都被渲染得沉静下来。
管事笑道:“诸位请吧。”
这十人当中,有好诗的,有好画的,都捡了自己喜爱的,爱不释手地观摩起来。
白檀将目光从黄铜香炉上收回来,站在玄关处,有一下没一下地摇着手里的扇子,脸上蕴着几分别有深意的浅笑,耐心地等着管事开口。
管事弯腰施礼,悄无声息地冲着白檀做了个“请”的手势,然后轻手轻脚地走向三楼,径自来到走廊最里面。
白檀亦步亦趋地跟随着管事,看着他亲手打开一扇厚重古朴的门,垂下头,低声道:“公子快请进吧,主人正在等你。”
白檀唰得一声收起折扇,拢在手里,轻轻敲击着掌心,语气狡黠地说道:“进,当然要进,否则岂不是浪费了你们一番苦心。”
房间里没有掌灯,光线很是幽暗,外面行人的谈笑声隔着清溪传来,也是模糊不清的,没有什么真实感,白檀仿佛以为自己一脚踏进了地狱。
好在如今是七月中旬,月亮渐趋圆满,高高悬与星斗之间,洒落一地斑驳皎洁的月光。
白檀不言不语地站了一会儿,待适应之后,兀自来到房间中央的檀木圆桌旁,矮身坐了下来,伸手去拎桌上的紫砂壶,倒在海棠冻石蕉叶杯里,用手触探杯壁,呵,竟然还是热的……
绢纱屏风后面,隐约立着一抹黑影,炽热的目光毫不避讳地落在白檀身上,渐渐又移至衣领处、脖颈处,定格在对方脸庞上,不知为何呼吸竟乱了一拍。
画舫上有红袖的歌妓怀抱琵琶,临风高歌:“十年生死两茫茫,不思量,自难忘,千里孤坟,无处话凄凉……”
音质曼妙,体态轻盈,无一处不娇柔,无一处不勾人。
两岸有醉醺醺的豪客高声应和,随手扯下身上荷包,远远掷了过去。
这歌声幽幽渺渺,如同蒙了一层纱。
“千里孤坟,无处话凄凉……”黑影呢声重复道:“真是好词。”
白檀喝茶的动作一顿,面不改色地说道:“世人都以为这是阮青松的手笔。”
黑影道:“我却觉得它合该出自白公子之手。”
“非也非也,它的主人不在此间。”白檀摇头,继而悠然道:“外人都道燕子楼幕后的主人十分神秘,惯常是神龙见首不见尾的,如今看来,也不尽然。”
黑影默了片刻,哑声道:“你似乎早就料到我会请你过来。”
白檀:“没错。虽然不想承认,但我在诗词一道确实表现平平,而阮青松那首《卜算子咏梅》纵然不能夺魁,位列前十应该是没问题的,结果却与我的猜想大相径庭,岂非太过奇怪更何况,那黄铜香炉内焚的还是我白家流芳阁秘制的‘风雪夜归’,专为待客之用。如此一来,楼主的心思就昭然若揭了。”
黑影声音低沉地赞叹道:“果然聪慧。”
白檀笑道:“咱们明人不说暗话,楼主找在下何事,直说便是。”
黑影道:“听说东都白氏乃正宗香料世家,始祖白衣客当年制香技艺独步天下,不知如今白氏传人能否撑得起这份赞誉”
白檀淡淡道:“别的不敢夸口,制香方面,我只说,白家若谦居第二,无人敢称第一。”
“好!”黑影道,“如今我燕子楼里正需要一味香料,想向白公子定制。”
白檀眯起眼睛:“寻常香药的定制,流芳阁及各处分店的管事都
16.一梦千秋(十五)
深夜。
已经过了三更,龙床上的人仍未成眠。
肥硕的身躯翻来覆去,绞得上好的云绡锦被皱成一团,不久就沾上黏腻的汗液。
姜宏端双眼暴突,本就拥挤的五官更显局促,他大口大口喘着粗气,嗓子里挤怪异的呻|吟,样子狼狈极了。
上夜的小太监骇破了胆,语无伦次地喊道:“来人啊,快来人啊,皇上犯病了!”
成群的人拥进来,手忙脚乱地给姜宏端施救,唯恐慢了一点,落得个死无全尸的凄惨下场。
将近一个时辰过去,姜宏端的病情终于稳定下来,意识清醒后的第一件事就是让人把上夜的小太监拉出去斩了。
他怎么会允许见过自己那般丑态的人活下来呢
众人对此早已司空见惯,连给小太监投去一个怜悯的眼神都不敢,生怕触到姜宏端的霉头,低垂着头庆幸这次不是自己。
只是兔死狐悲。这次侥幸躲过,下次又该怎么办呢
头顶上仿佛悬了一把刀,随时都有可能掉下来。
这样的日子也不知什么时候才能结束。
众人内心绝望又悲哀。
姜宏端气息稍稍平稳了些,不再像刚才一般剧烈喘息,只是那嘴巴却仍然合不上似的,微微张开着,吸着冷风,口齿间发出嘶嘶嘶的怪声,像是藏了一条毒蛇,随时都可能蹿出来咬别人一下。
他冷眼望着众人,不耐烦地挥手示意他们退下,只留了太监总管李福海在身边。
李福海伺候了姜宏端四十多年,比任何人都了解他,也比任何人都害怕他,小心翼翼地说道:“陛下,四更天了,您还是早些歇息吧。”
姜宏端用阴冷的目光盯着李福海,说道:“你们是不是都以为,朕快驾崩了”
李福海一个哆嗦,当即跪了下去:“老奴不敢。”
姜宏端冷笑:“那就是在盼着朕早日驾崩了”
李福海磕头不迭:“陛下明鉴,老奴绝无此心。”
姜宏端叫停他的动作,语气诡异,表情更加诡异地说道:“据说白家那个传人前一段在燕子楼里现身了,见过他的人都称赞对方容貌无双呢,你说这话可信不可信”
李福海脸上表情一变,连忙将头低得更深了些,“老奴不知。”
“呵。”姜宏端冷声道,“你,拿着圣旨去一趟白家,把白芜的儿子亲自接过来,记着是白芜那唯一的,亲生的儿子,任何人胆敢阻拦,杀无赦!”
李福海不敢多问,急忙忙地领旨出宫去了。
空荡荡的寝殿内,姜宏端狠狠攥紧身下的被子,失神地呢喃道:“朕不会死的,不会死的……”
圣旨传到白府,阮白氏当场变了脸色,抖着嘴唇道:“我儿近日身体不适,恐把病气过给陛下,海公公,您看能不能通融一二”
李福海满脸不忍:“夫人当年也是皇宫大内的常客,应当知道咱们陛下的脾气。”言下之意却是绝无可能。
白檀安慰道:“母亲无须担忧,檀儿去去就回,不会耽搁的。”
阮白氏紧紧握住白檀的手,眼睛发红,不舍道:“云奴儿,娘的云奴儿……”
白檀轻柔地拍了拍阮白氏的手背,背对众人启唇,无声道:“锦城公主。”
阮白氏眸光微闪,悄然点头。
李福海来传旨时有一支金吾卫护送,此时为首的头领正催促着白檀赶快上马。
白檀知道不能再耽搁下去,动作干脆地翻身上马,鞭子一扬,当先冲了出去,一身铁甲,手持佩剑的金吾卫快速跟上去,然后分散开来,呈合围之势,将人困在队伍中间。
见此情形,白檀更不敢大意,他坐在马上,身姿挺拔,笑意融融,来往行人注意到后都指指点点地议论起来。
“嗳,那不是白家的公子吗”
“可不正是他,前些时日我刚在燕子楼里见过,白公子这张脸,我无论如何都不会认错的。”
“咦,奇怪,陛下的金吾卫押着白公子做什么”
……
途径燕子楼时,白檀忽然纵声高歌:“十年生死两茫茫,不思量,自难忘,千里孤坟,无处话凄凉……”
少年人音质清越,宛若玉石相击,众人纷纷抬头望了过去,只见到白家公子鲜衣怒马,潇洒恣意的英姿。
燕子楼三楼处的窗户悄悄开了一角,一双寒冰般幽深湛然的眼眸望了过来。
原来这就是德化帝啊,白檀偷偷看向那位瘫软在龙椅上,满脸油光,形同槁木的老人,心想,姜宏端长得可真他妈丑啊,简直辣眼睛。
若没记错的话,姜宏端现在还不到五十岁,怎么就老成这副模样,浑身笼罩着一团死气,脸色也灰败得很,仿佛随时都会断气似的。
姜宏端本就不大的双眼眯成一条细缝,阴森森地看着下首处的少年,表情惊艳又垂涎,费力地攒出一个慈祥的笑容,涩声道:“你就是白芜的孩子吧,生得真是齐整,来,到朕身边
17.一梦千秋(十六)
白檀惊诧,他察觉到有些事情似乎已经脱离了掌控。
姜宏端此言何意
姜宏端肆无忌惮地大笑了一阵,直笑得咳嗽不止才慢慢缓了下来,他抹去眼角的泪水,神态恶毒地说道:“用不着那些,只要得到你,我就再也不需要依赖药物,依赖白家的香料了,只要得到你……”
白檀掀起香炉盖子,镇静自若地拿银匙拨了拨里面的香灰,室内顿时氤氲着浓浓的香雾。
姜宏端费力地从龙椅上站起身来,一步步踉跄着朝白檀走过来,脸上的狞笑渐渐被放大。
白檀好整以暇地吹掉残留在自己指甲里的香料粉末,依次竖起几个修长莹白的手指,嘴里说道:“一,二,……”
“三”还未落下,姜宏端庞大的身躯就摇晃了几下,砰然落地。
于此同时,殿内的几盏琉璃宫灯也全都熄灭了——因着这寝殿占地面积极为广阔,室内又满是陈腐灰败之气,即便是白天,也是需要掌灯的。
一抹黑影悄无声息地出现在白檀面前,视线冷冷地打量着他。
白檀道:“没想到,楼主竟然亲自来了。”
黑影皱起眉头:“你今日实在太过大意了,倘若我晚来一步,后果简直不堪设想。”
白檀微笑:“你以为我是软柿子,任由他拿捏即便你不来,他也近不了我的身。”
黑影好奇:“你做了什么”
白檀示意他看那尊熏香炉,“我方才在里面加入了‘魂梦’,姜宏端的身体早就被掏空了,最多撑不过一刻钟。”
黑影莞尔,他掏出一个竹筒状,造型奇怪的东西递给白檀,“拿着它,有事就立刻点燃。”
一阵轻微的风拂过,黑影早已消失不见,熄灭的宫灯渐次明亮起来,宫殿内再度恢复灯火辉煌的样子。
看着瘫软在地上,死猪一般的姜宏端,白檀恨得牙痒痒,绕着他转了两圈,伸出脚毫不客气地狠狠踹了几下,又从荷包内拿出一枚小小的白玉瓷瓶,打开来,凑到姜宏端的鼻孔下,强迫他嗅了半晌。
殿外尚有几排侍卫把守着,白檀不敢做得太过,否则说不得要被安一个行刺的罪名了,何况因着刚才那番异动,已经惊动了不少人,此刻李福海正在门外细声细气地询问原因。
白檀神色平静地站起来,将熏香炉内的灰烬倒在随身带来的帕子上,折叠好后仔仔细细地收进袖子里,这才装作一副受惊过度的模样,惊慌失措地便喊便往外冲:“来人啊,救命啊,皇上发病了……”
宫女侍卫潮水般冲了进来,轻车熟路地实施急救,一时竟没有人分出精力去注意白檀,他便站在角落里,眉眼冷淡地看着眼前的闹剧。
“父皇,父皇你怎么了”穿着杏黄色蟒袍的青年在众人的簇拥下疾步奔来,脸上满是担忧之情。
李福海躬身行礼:“太子殿下切莫着急,御医已经施针了,陛下应无大碍。”
姜琸松了一口气,又道:“父皇好端端的怎么突然就发病了”
“这……”李福海为难,有些话可不是他一个奴仆能说的。
姜琸还欲再问,一回头忽然发现那曾经惊鸿一瞥的少年正站在灯火阑珊处,跃动的烛火打在他姣好的脸庞上,忽明忽灭,让人看不真切,竟无端多了几分飘渺仙气。
虽然知道不该,姜琸还是克制不住地露出几分喜色,凑过去问道:“你怎么在这里”
白檀淡淡道:“自然是被皇上召见而来。”
姜琸心中一跳,手指不觉拢紧,“他找你做什么”
白檀语气讥讽:“能为什么,自然是想让我成为他的娈|童,供他肆意玩乐。”他说完,似是不堪受辱般,颇为难堪地转过身去
18.一梦千秋(十七)
白檀跟在大公主姜锦城的软轿后,顺利走出宫闱,回到白府时已经是二更时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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