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亭奇案
时间:2023-05-22 来源: 作者:布衣廷尉
那只能是哑子的,这么说哑子也受了伤倒是很有可能,毕竟万永坤非等闲之辈,与哑子也算势均力敌,伤敌一千怎么也得自损八百吧。
旷梭大致有了点眉目,他猜哑子最有可能就是就近养伤,这里应该还有他的据点才对。
他往前又走了几步,猛然发现前面竟然是个陡坡,他探头一望,倒吸一口凉气,这坡度得有六七十度吧,他的眼利,立即发现这里的草呈现出明显的倒伏状,哑子或许是曾经躺在这里,但现在已经离开了。
旷梭本想沿着万永坤的血迹追寻,但他忽然心中一动,再次朝陡坡下望了一眼,这一仔细看不打紧,一条清晰的杂草倒伏痕迹骤然出现在他眼前,这条痕迹非常之长,略带弯曲,极像是有个物体滚落形成的。
莫非哑子从这里直接滚下了山这确实大大出乎他的意料。
这还能活命对于受了重伤的哑子来讲,显然不可思议,他怎么会选择这样的逃生路径。
旷梭疑惑地沿着陡坡慢慢爬下去,他要探寻个究竟,还好坡虽然陡,但多少还有些竹子零零落落地生长,他走了个折线,总算渐渐接近谷底。
谷底的情况却让他毛骨悚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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旷梭先发现了大片狼藉的血迹,然后又瞅见一把沾满污血的柴刀,这把柴刀斜插在地上,像是脱手甩出去般。
紧接着,他发现了一具倒伏的尸体,心惊胆战地翻过来后,哑子胖乎乎的脸庞就赫然出现在他眼前,脖颈上还有一条长长的伤口。
伤口的位置正好在大动脉附近。
哑子竟然被人杀死了!他和万永坤离开后到底又发生了什么
旷梭呆呆地愣了片刻,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这是一个洪亮的声音从坡顶上传了,着实把他吓了一大跳。
但他很快听出这是李一亭的声音,大喜过望,连忙高声回应,于是李一亭蹦蹦跳跳地从山坡上飞身下来,见到这里的惨状也皱了皱眉头,半天没吭声。
“妈的,这家伙
第四十一章 陷入僵局
哑子的自杀让案情更趋复杂,李一亭又将章金、章坤、荀元春等人重审一遍,这回重点是他们和哑子的关系。
回答几乎没有变化,章金是被黑吃黑,章坤几乎没有和哑子打过交道,至于荀元春,他说仅仅是听说过这个人,因为哑子的名声挺大的,而且是不好的名声。
哑子一死,案情似乎在盗窃上止步,跟谋杀案毫无关联。
如果说还有可能找到突破口的话,或许就剩黑其了,但这个人在城里,还刻意藏了起来,一时半会恐怕寻不着。
也就是说,忙乎了这么久,北亭只是找到了观音像,这让众人多少有些沮丧,不过事已至此,他们还是首先奔赴李起文的坟地,用雕像打开木棺,取出与尸身同葬的观音像,归还给新的庙祝罗明。
落水村的神像完璧归赵,让落水村的村民们稍稍安定下来,或多或少也冲淡了一些谋杀的阴影,主要是许多人依旧认为李家兄弟是遭了天谴,并非人为,这种迷信的心理一方面造成人们内心极度的恐惧,另一方面,却让大家对死亡更加麻木。
李村继续流传着五行天谴的谣言,而且这种谣言似乎还继续向整个落水村扩散,以讹传讹,更加有鼻子有眼,甚至有些人还信誓旦旦地说,李起文和李丘茂亡故之时,发现天象异变,天空中曾经出现过二郎神之类,让北亭啼笑皆非,又无可奈何。
陈天宇嘱咐大家稍安勿躁,在没有发现其它凶杀征兆前静观其变,牢牢控制住窃贼一伙,同时限制李福齐的行动,等待通往城里的公路开通的消息,一旦通车,立即将这些人送到警局,申请重新勘验现场,重新展开调查。
目前来看,这已经是最稳妥的办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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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悄悄流逝,转眼时间已来到正月初九,秋西告诉大家,由于雨势减缓,施工队已经连夜疏通道路,预计两三天时间便可通车,这让大家精神为之一振,紧张的情绪总算稍稍缓解。
整个落水村非常平静,几名犯罪嫌疑人的亲属毫无动静,似乎完全不关心这些人的死活,这也让北亭省却了许多麻烦。
李村同样如此,人们将李丘茂安葬后,开始各自忙碌起来,筹备正月初九到正月十一的舞灯活动,舞灯跟舞龙是相同的性质,属于春节里一个比较重大的习俗,历年来受到村民们的重视,今年尤其隆重,大概他们想借此冲冲晦气,避免一直沉浸在悲伤和恐怖的气氛中。
人类是一种心理修复能力很强的生物,突出体现在转移注意力方面。
万永坤有伤,看守嫌疑人的工作只能交给旷梭,而后勤保障依然由刘紫辰和沈明月负责,李怡也主动请缨,参加了这项工作,不过她更多的动因是能够经常与秋西接触。
人一旦闲下来,伤势往往会变得更加严重,万永坤就是如此,他躺在床上哼哼唧唧,非常痛苦,换药时还大呼小叫,让人忍俊不禁,这个勇猛的汉子,依旧我行我素,尽情发泄皮肉之痛。
伤情倒是逐渐康复,显然没有大碍了。
这几天,陈天宇和李一亭频频碰头,研究调
第四十二章 别出心裁
这几天,秋西和李怡的相处开始变得融洽起来,李福齐也是看在了眼里,不禁暗暗替妹妹高兴。秋西这个人,虽然看上去没什么上进心,在李福齐的观念里也达不到最佳妹夫的标准,但胜在本分随和,工作也相对稳定。而李怡这个女孩子喜欢漂泊,老是不太安定,或许能够互补。
不知道为什么,李福齐虽然有着城市的高学历,思想却比较传统,这多少与李村的文化底蕴有些关系。
他偷偷观察,目前可能还只是李怡的厨艺征服了秋西的胃,李福齐有心推波助澜,让两人往前再走一步,所以经常给两人制造些单独相处的机会。所以他经常会找些借口拉着万永坤去厕所抽支烟,或者假称有公事要到办公室打电话部署村里的工作。
一来二去,大家也就习惯了。
就在刚刚,秋西接到李一亭的指示:案情现在迟迟没有进展,务必监管好李福齐,等待正式押送进城,移交地方司法机关。
秋西找了个偏僻的角落,简单汇报了李福齐这段时间的表现,并委婉地表达了自己的观点,李一亭在电话那头沉默了许久,只是嘱咐秋西继续把人看好,至于后续调查,北亭这边会尽力。
他刚刚把手机撂下,李怡就兴奋地走了进来。
“喂,鬼鬼祟祟在干嘛呢”李怡开玩笑地道。
秋西苦笑:“还不是为了福齐的事……我专门藏在这,你都能找得到”
“那是。”李怡得意地说,“我有一副狗鼻子,特灵敏。”
秋西伸手刮了刮她的小鼻梁,调侃道:“我明白了,这个角落里有尿骚味,所以不小心被你闻到了。”
“切!”李怡撇撇嘴,“我们乡下哪个角落没有尿骚味,真是。”
“喂,我堂哥到底会不会有事”李怡忍不住问,她指的当然是李福齐,虽然她和李福齐的关系没有李一亭哥俩那么铁,但毕竟是从小一起长大的,不关心那是假的。
秋西迟疑了一下,才道:“说不好。反正现在几乎所有的物证都对他不利,要不是没有充足的人证,恐怕我现在就得把他铐起来。”
“这么严重呀”李怡暗暗咋舌,“你们会不会弄错了”
秋西笑起来:“我这点水平倒是有可能弄错,你大哥是资深刑警,他会平白无故地冤枉自己的弟弟吗”
李怡点点头:“听起来似乎有点道理,可我总觉得,你们这么莫名其妙地软禁他,不太人道耶……欸,你说我要不要帮你们试探试探他”
“谁哦……”秋西半天才反应过来,“你行吗,怎么个试探法”
“咳,你可别瞎掺和,这不是开玩笑的事。”他立马又表示反对,在他印象里,李怡最是喜欢瞎胡闹。
“你听我说完嘛,我这有个绝妙的主意,包你满意。”李怡低声说,“计划是这样的。村里这几天不是正好舞灯嘛,你和永坤哥就装作去看灯,我留下来看守堂哥,然后我私下把他放走……”
秋西吓了一跳:“那怎么行这会出事的。”
“急什么,我不说了是试探,你们口头上说离开,然后悄悄在队部门口守着,到时候我堂哥坚决不走的话,不就证明了他的清白嘛。”
“万一他要是真走了呢”秋西不放心地道,“我怎么跟你大哥交待”
“真走你就把他抓回来呗。”李怡不以为然。
秋西果断摇头:“我可不一定能制服他,福齐野起来就跟一头牛似的。”他说的是大实话,凭他这单薄的身板,还真不一定是李福齐的对手。
“笨!”李怡气道,“这不还有永坤哥嘛,瞎担心。”
“那万一福齐不走正门怎么办翻墙出去也容易啊。”秋西考虑得挺周到。
李怡不高兴地撅着嘴:“这不还
第四十三章 雨过天晴
连日的暴雨终于戛然而止,乌云渐渐散去,露出些许湛蓝色,到了正月初九中午,调皮的太阳公公竟然也若隐若现起来,仿佛特意给沉闷的村民们带来些希望。
下午两点,万缕霞光突然映照落水村,为整个村庄披上了一层璀璨的金光,人们的心情也随着天气的好转而慢慢变好,热情也逐渐被点燃。
家家户户又开始忙碌起来,青壮年们进山采伐新鲜的竹子,老人们则在家展露手艺,舞灯需要灯罩,来为硕大的蜡烛遮风挡雨,而灯罩是用竹片编织而成,既保证挡风,又要保持透亮。
就地取材,是农村里惯常的做法,简单而不失隆重。
到了傍晚,他们还得把菩萨迎接回来,但这次不是迎接观音,而是三清祖师——道教的神。源村正月初八已经远赴道教圣地,将祖师迎回,而李村人少,得等一天,却能省将许多麻烦事,直接到源村接神就好了。
青壮年们伐回竹子后,便领着村里的小孩,成群结队、红旗飘飘、锣鼓喧天、兴高采烈地赶赴源村。
刘紫辰和沈明月也兴致勃勃地想参与这项民俗活动,不想再次被婉拒,原来女人并不能参加接神,惹得沈明月一肚子不高兴。看来,男尊女卑的现象依旧严重,天大的热闹似乎也只属于大男人。
见到这种情况,本来也想凑凑热闹的李一亭瞬间打消了念头,他也开始意识到这种不易察觉的不平等,村里的女人们忍辱负重多年,早已不在意,但沈明月这个城里人可不同。
所以他尽量宽慰沈明月,告诉她虽然不能去参加,但可以在家里焚香点炮,沈明月这才破涕为笑,她的气来得快消失得也快,李一亭拿她真没办法。
陈天宇却一直在乐,他可以感受到这种浓烈的春节气氛,正是被各种民俗活动烘托起来,却也能理智地发现潜藏的重男轻女倾向。
该乐时要尽情乐,该理智时他也能理智,这就是玩世不恭的陈天宇。
比起看押窃贼的旷梭,监控李福齐的万永坤和秋西,他们已经幸福多了,所以知足常乐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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锣鼓声渐渐清晰,“叮咚哐仓,叮里哐仓”不绝于耳。
接神的回来了,不过他们并不从李起淮门前经过,而是途经屋顶山坡上的小路,李起淮夫妻领着大家早早便来到路口,估摸着声响判断着神像经过的时刻,提前点好了香,备好长长的炮仗。
沈明月胆子大、事多,非要抢着负责点炮,李起淮倒是没有反对,刘紫辰笑而不语,这野丫头!
“激动不”陈天宇笑乜了她一眼,抱着手臂问。
“不激动。”沈明月哼了声。
“手抖不”陈天宇又问。
刘紫辰轻轻捅了捅他的腰,低声说:“你没事调侃明月做什么”
“闲得慌呗。”陈天宇笑笑。
脚旁突然噼里啪啦一阵乱响,烟雾升腾,大伙纷纷闪避,不知道出了什么事,沈明月却叉着腰在旁哈哈大笑。
“再给我幸灾乐祸,就手抖一次给你看看。”沈明月气正没处撒呢,见陈天宇出言讥讽,索性把炮仗挪到了几个人脚下,还刻意围着他们绕了一大圈,然后提前点着了。
李一亭无奈地摇头,不过他紧绷的神经倒也轻松许多。
“惹这毛猴子,四哥,你真是会寻刺激。”他也忍不住说两句。
“这不看你们要不鼓囊一肚子气,要不就紧张兮兮,倒是惹祸上身了。”陈天宇无奈地抻抻衣服,把鞭炮的泥渣子和硝烟抖落。
“还乐不”沈明月一脸凶神恶煞的模样。
“……”
几人正在说笑,迎神的村民们转过一个山坳,从他们身前陆陆续续走过,李起淮连忙虔诚地拜了几拜,嘴里还念念有词,然后把手里的焚香插进了巨大的香炉里。
鞭炮是没得响啦,刚才都已经被沈明月糟践完了,接神的少数几个老者面无表情地踏着红色碎屑走过,锣鼓声渐远,只能看到挂满流苏的轿子顶。
大家三三两两返家,李一亭和陈天宇并排走在陡峭的斜坡小路上。
“欸,听秋西说,市政派出大量工人,没日没夜施工,这两天公路应该就能疏通了。”陈天宇笑着道。
“那就好啊,把案子顺利移交以后,咱们也可以落得轻松了。”李一亭淡淡地道。
陈天宇瞥了他一眼:“我看你怎么不是特别高兴啊,还担心福齐呢”
“有点吧,我总觉得心里不踏实。”李一亭实话实说。
陈天宇笑道:
第五十章 守株待兔
陈天宇接到了李福齐坠河的信息后,默默合上了手机。
他并未显露出丝毫惊讶,而是立马着手布置了一番。李一亭甚至还没开始着手祠堂现场的物证提取,仅仅是封锁了现场。
“别忙乎了。”陈天宇淡淡地道。
“怎么了,又发生什么情况”李一亭诧异地道。
“咱们来看一出好戏。”陈天宇顿了顿,“不过在看戏之前,咱们还得提前做些准备工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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