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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明女推官

时间:2023-05-22  来源:  作者:沐绾心

    柳随风回头迎上她的目光,神色略略一怔,却轻笑道:“白姑娘,我知道迟早瞒不过你,但没想到竟这么快,你是如何发现的”

    白寒烟缓缓走近他,柳随风斗笠后的神色她瞧不分明,可她知道大概是苟且偷生得百般无奈的模样,她将眸光落在他的微瘸右腿之上,缓声道:“那日在溧水河畔,江无极曾经说过,林之藩的右腿曾经受过伤,我当时只觉得他是有意挑拨,话中并非为真,现在想想,他倒没有说假话。”

    柳随风嘴边笑意越发深邃,轻声叹息道:“是我的疏忽。”

    “你之前告诉我林之藩的埋尸地,不过是为了证明林之番真的已经死了,好让那个躲在暗处的人安心,如此你便可以用着他的身份继续活下去,只是,你不够聪明,放不下仇恨,过了五年你依旧要趟这片浑水。”白寒烟语气平淡,声音无波无澜。

    柳随风斗笠后的眸子微暗,低垂下头,白寒烟感觉他的瞳孔里搅着波涛骇浪般的杀意和仇恨,又听见他阴沉道:“五年来我如地狱幽魂一般,日伏夜出活的苟且,更不敢以真面目世人,我也想光明正大的走在街上,而不被人追杀。”

    白寒烟眼里积攒风雪,猛然出手扣住了柳随风的咽喉,眼神凶狠如刀仿佛要将他凌迟,咬牙启齿:“那你有没有想过会有这么一天,你亲手所杀的白镜悬的女儿来找你寻仇呢林之番!”

    林之藩闻言反倒松下一口气,如蒙大赦的叹息,此刻他并不打算还击,被迫仰着头,低声道:“白姑娘,我并不是想为自己辩解。当日所为并非我所愿,白大人出事前一晚,我家窗上忽然射了一把飞刀,上面夹着一封小信,信上写着,我若不杀了白大人,我一家妻儿老小便会立刻死于非命,我别无选择。”

    父亲的死状犹在眼前,白寒烟只觉得胸口痛得无法呼吸,仇恨让她眼底漫上血色如火烧燎原,手下更加用力分,她怒斥道:“林之番,不要给你杀人找什么冠冕堂皇的借口,拿我父亲的血来暖你妻儿的命,说到底你才是杀人的刽子手。”

    林之蕃闭上眼承受着白寒烟的怒气,歉声道:“白姑娘,我等这一天也等了五年了,这五年里我日日背负着愧疚。我虽杀了白大人,可我一家老小还是死于非命,我苟活于世,也是想找出杀死我一家的凶手,终究……是我欠了白大人一命,我愿意以命偿还。”

    一滴泪从林之蕃眼里滑落,滴在白寒烟的手背上,她抬起手一掌打翻他头上的斗笠夜色,林之蕃的模样有些憔悴不堪,仿佛比同龄人苍老十岁。

    “林之蕃,你想要赎罪或者为你妻儿报仇,就跟我好好的合作,京城这湖平静了五年,我已经将水面搅浑,剩下的就看你如何做了。”

    说罢白寒烟甩开手,转身离去,尾音拖长消失在静默的深夜里,又有蚀骨的寒意打在林之藩的心头上。他幽幽的叹息,缓缓俯身捡起地上的斗笠,又重新戴在头顶,随着白寒烟的脚步,一瘸一拐的消失在这黑夜里。

    第二日清晨杏花微雨,白寒烟站在青石巷子里,看着地上片片被打落的花瓣恹恹的铺陈着,一如这凄苦的人生,林之番站在他身后缓声道:“我去了。”

    “你以为你是单刀赴会的英雄,以定力城府你比王昕差远了。”

    白寒烟没有回头,双眼里搅着波光,林之藩略皱眉,似乎看出了她的顾虑,低笑道:“白姑娘是让我晾他一晾。”

    细雨迷蒙白寒烟的眸子,眸色看的不真切,但见她勾起唇




第八十八章 反击(二)
    细雨仍旧滴在青石板上,此刻除了雨点和残花,便是一把被摔破了的青油伞,巷子里安静的犹如死了一般。

    一个男人缓缓的抬腿朝着那被遗弃的伞旁走去,立在一旁顿了顿,他微俯下身,将那把伞拾了起来,放在手里细细端详,身后为他撑伞的黑一身黑衣的男人恭敬道:”主子,看来事情并没有朝着计划走。”

    乔初猛的将那伞向地上砸去,眼中的怒火便如星火燎原,一发不可收拾,阴沉的语调让人不寒而栗:“用不着你来提醒我,段长歌和纪挽月竟然没有拼的你死我活,鱼死网破,倒是我小瞧了白寒烟的能耐。”

    身后笼在黑衣下的人立刻惶恐的低下了头,乔初微眯起双眼狠厉和怒意一起涌了上来:“枉我算无遗策,到底漏算了情,我万万没想到他段长歌,竟然肯为了白寒烟真的去救纪挽月,他俩向来不和,如今倒是为了一个女人一笑泯恩仇,白白的让我的计划功亏一篑。”

    身后的黑衣男人颇为担忧道:“现在既没有扳倒段长歌,也没有整垮了纪挽月,那下一步该怎么做”

    ”怎么做”乔初站直的身子,眉目间只余冷硬神色:”不是还有一个江无极吗此人可以为我所用。”

    林之蕃将自己藏在斗笠后,看着京郊破旧倒塌的石庙里,隐约有一个短胖的影子。他抬腿缓缓走进庙里,站在玄关处,沉声道:”常大人果然守时,来得刚刚好。”

    常德缓缓转身,八字胡子微翘,他一双眼睛盯着林之蕃如洞中之火,分外精明:”柳随风,林之蕃果真死于你手”

    ”不过是活命的伎俩罢了,何足挂齿,常大人既然来了,就是相信我的诚意,怎么样跟我的买卖做是不做”

    林之番一番话说得模凌两可,属实意有所指,可常德在官场上见惯了虚以委蛇,精明的让人琢磨不透。

    ”白镜悬这一步走的绝妙,那银子藏的绝密,怎么会被你一个江湖杀手轻易所知”

    “轻易”林之蕃知晓他会有如此一番说辞,低声笑了笑,向前迈了一步,轻笑道:“林之蕃死的时候可是握着秘密死的,别忘了他是唯一一个见过白静悬最后一面的人,白镜悬案发的太过突然,有些秘密还来不及销毁。当年林之蕃临死之时为了活命对我说了一句话。”

    “什么话”常德不由得上前一步,却又觉得太过浮躁又生生的顿在原处。

    林之蕃缓缓勾起唇角,负手而立,知晓他的野心,不由得沉成道:“风华笔墨,尘埃。便天光云影,不与徘徊。纵三千里河山,亦四十年蓬莱。青丝染霜,镜鸾沉彩。”这句话是白寒烟要他说的,林之蕃也曾问过这话是何意,白寒烟眉眼微殇,淡淡说,那是她父亲在世时常说的一句话。

    ”这是何意”常德眯着眼,腾起一片精光。

    ”我查了五年,终于明白这话中深意,只是这银子不在少数,京城之中又有无数双眼睛紧紧盯着每一丝风吹草动,我可惜命的很,如今又闯进来一个年轻气盛的推官,只怕是稍有不慎,我便会死于非命。”

    林之蕃将这一番话说的云淡风轻,斗笠后的一双眼却紧紧的盯着他不放。

    ”想死也找个垫背的。

    ”常德的脸上一片平静,口气确是不善。

    林之蕃笑得轻飘飘的:”常大人何必将话说得如此难听,你位高权重,若想拔出几个碍事的眼线,想来也不是什么难事。”

    ”别给老夫戴高帽,老夫岁数大了可耳聋眼花,着实经不起风雨。”常德一挥袖子显然对林之蕃仍旧有些怀疑。

    石庙门窗倒塌,外头雨丝仍旧落个不停,有穿堂风过,吹的人彻骨寒凉。

    ”常大人莫不是还信不过小人,圣上已经年迈,现下这种时局最有益处,你不要那些银子,自然有的是人惦记,常大人可以拒绝,我柳随风绝不含糊。”

    柳随风淡淡的说着,转身就往外头走,常德见他一副胸有成竹的模样,沉吟片刻,忽然叫住他道:”柳公子,等一下。”

    林之蕃适当的停下步子,一动不动,等待着他接下来的话:”你最好保证知道银子的确切藏身之处,这可是要掉脑袋的事,容不得丝毫马虎!”常德的声音里阴沉的带了一些威胁。

    林之蕃转头瞥了他一眼,囧唇道:”难道我不是将身家性命压在腰带之上吗,常大人,你只要保证环境安全无虞,我定然将银子的下落双手奉上,这是双赢的买卖,何乐不为”

    说罢林之蕃轻笑几分,转身消失在微凉的细雨当中。

    待他的身影全部消失,常德脊背绷直,朝着他消失的方向挑眉。

    ”你相信他的话”王作农从暗处走来,站在常德身旁,抬眼也看着林之蕃消失的方向,皱眉沉吟。

    常德幽幽喟叹,甩了甩袖子道:”五年了,等不及的何止他一人,有些事藏的够久了。也该浮出水面了。”

    白寒烟随着纪挽月走回当初苍离为她找的房子。

    一路上纪挽月将身上的袍子披在她身上,自己却被淋透,他一把推开房门,将有些浑浑噩噩的白寒烟拽进房里,转身关上门



第八十九章 交锋
    ”你好大的胆子闯我府邸,也不怕没命回去!”须臾,王昕的声音不带丝毫感情绪的传来,白寒烟忍不住轻笑,压低声音,模仿的男人的嗓音道:”王大人不是等我来吗我若不来岂不是扫了王大人的兴致。”

    王昕缓缓抬首低眉,看着掌心里的飞刀,轻抬眼皮沉声道:”说说吧,你将风声放出来,想要从我这里得到什么”

    白寒烟缓缓转身,并未言语,而是走到桌旁从怀里拿出火折子,将一豆烛灯点燃,斗笠后的红唇微翘起吹灭了火折子,又放入怀里,屋内燃起的昏黄的灯光,在地上幻出她颀长的影子。

    须臾,王昕不由得上前一步,眯着双眼细细打量着她,道:”柳公子,你还没有说出你的目的。“

    白寒烟抬轻拂宽袖,浑身散着一种清冷而莹润的气质,斗笠后的双眼偏头看着王昕,射出一抹精光来:”王大人,你我可是旧相识”

    王昕被她问得神情又那么一顿,旋即仰头大笑,对于白寒烟一番意有所指的话,三言两语便拂掉了画中的危机:”我身为大明的按察使,替圣上出巡访案,且一直为己任,你若是不曾犯案,落在了我的手中,你我便不可能相识。”

    ”王大人果然城府颇深,这一番话说得滴水不漏。”

    白寒烟拢在袖子中的手指握紧又松开,一甩袍尾便弯身坐在桌旁的凳子上,冷声一笑续说道:”不过,我最喜欢和这样的人打交道。”

    王昕也走过去,坐在桌旁眯着眼看着她,似乎想将那斗笠黑纱灼出一个洞来,他轻笑道:”柳公子何必谦虚,你的胆识也不比王某逊色,说说吧,你此番来找我的目的是什么”

    ”很简单,替我拔出京城之中隐藏的其他势力,我便将白镜悬当年留下的秘密双手奉上。”白寒烟看着王昕,开门见山道。

    ”我王昕一介文官,没有势力也没有后台,柳公子,何以认为我会有这个实力”

    王昕笑得淡然,白寒烟却绩效的挑唇,戚戚一笑斗笠后的柳眉微挑,斜睨着他道:”无权无势不打紧,好在王大人有野心,这就足够了。”

    父亲,看来你也有看错人的时候,你在世时常说王昕是个正直的人,虽然木讷了些又不合群,可终究是个好官,如今看来怕是遇人不淑,他脸上的面具太多了,多到,他自己也分不出那个是真正的王昕。

    “野心”王昕轻笑一声,语气里全是轻蔑:”试问哪个为官的没有野心,连九五之尊高高在上的皇帝尚且不能免俗,更何况我们这些一步一步,脚踏实地爬上来的”

    ”王大人,你总算将你的心里话说出来了。”白寒烟低眉淡淡道。

    王昕脸上犹带着笑意,伸手执起茶壶为白寒烟倒了一杯茶水,又为自己倒了满杯,他抬手举杯做了一个请酒的姿势,笑着道:”和你面前倒不用演戏了,你竟然亲自来试探我,定然是对我存了疑心了,既然如此,我又何必惺惺作态,你说我说的对不对韩推官,又或者我该叫你一声白姑娘。”

    王昕以茶代酒,语尽时,他仰头满饮,白寒烟斗笠后的嘴角勾起对他笑了起来,缓缓将抬手,将头上的蒙面的斗笠摘下,露出一张清丽脱俗的小脸儿,看着王鑫神色如常,没有一丝意外的眼神,嘴角又带起了戏虐的笑意:”王大人当真是慧眼,竟一眼辨识出我的身份。”

    顿了顿,白寒烟伸手执起茶杯,浅浅啜饮,茶香留齿湿润了喉咙,她才微抬眼梢接着道:”我父亲出事后,你就将我白家查了个清楚,当初你与父亲走得如此接近,至始至终你都知道我的存在,所以那日在金銮殿上,当我提出查清林之蕃一案时,你当时就认出我的身份,之所以替我在圣上面前说话,又或者在大理寺里的出手相助,以及大理寺外的你的关于我父亲一案的那一番说辞,不过是你对我的加以试探,而目的,怕是我父亲留下的那笔银子吧。”

    王昕神色未变,眼底连一丝变化都没有,自顾自的饮茶,静静等着她未出口的下文。

    白寒烟眼眸盯着他,知晓他不语,便是默认。她颤颤一笑,直截了当的问道:”王大人我问你,我父亲一案柳随风背后的主使是你吗”

    王昕饮茶的手指一顿,脸上却再次溢出轻蔑的笑来,抬眼直直看进白寒烟的眼里道,:”白姑娘这个问题绕在心头许久了,今日总算是问出口了。”顿了顿,他落下茶杯神色依旧淡淡,沉声道:”不是。”

    白寒烟凝视着他,柳眉紧蹙,似乎揣度着他话中的真假。

    王昕轻笑道:”我王昕鲜少与人比试定力,今日白姑娘既然来了,我便也不再兜圈子,我王昕出身贫苦世家,从小便见惯了人心丑恶,欺压不平,如今走上仕途,励志惩恶,却也存了扶摇之上,一人之下的野心。白姑娘既然选择



第九十一章 王昕
    四更天,空气里弥漫着破晓时的微凉,街道上是一片潮乎乎的露水气味,天色微暗,而在遥远的天际之上,则有一颗巨大的最后的星晨的正凝视着犹如一只孤寂的眼睛。

    白寒烟隐在巷口处,看着对面两扇朱红大门,忽然悄无声息的打开,一身黑衣的江无极四处瞧了瞧,一闪身钻进门缝之中,大门又悄无声息的关上。

    此处正是大理寺正卿陈安然的府邸,白寒烟看着这一幕不禁觉得有些好笑,这江无极在段长歌的设计下安稳了两日,这会儿竟也沉不住气了。

    “他这个人性子一直就高傲,只怕对纪大人的压制早就存了反心,不然也不会有金銮殿哪一出。”林之蕃出现在白寒烟身后,并没有戴斗笠,眉宇间微微舒展,日头渐渐升起,天色愈暖,他的腿疾也没有那么痛了。

    “这个人迟早是个隐患。”白寒烟沉声道:这个江无极手段狠辣,睚眦必报,无论是纪挽月还是段长歌,他都不会轻易善罢甘休的。

    “不错,对于这个江无极的确得防备,从前,我任锦衣卫千户时,他曾在我手下挣过前程,只是,此人背后的伎俩着实过多,我死去这五年,他倒是如愿以偿的坐上了我的位置,想来手下的冤魂也不会少了。”林之蕃看着朱红的大门双眸紧缩,眼神忽然变了很冷。

    白寒烟收回视线并未言语,而是转眸看着林之蕃的腿,暗暗叹息道,:“你这腿疾也该去找他的,他既然答应了你,便会作数的。”

    提起那个人,白寒烟的神色微黯,这会儿他该动身回贵阳府了。

    ”他竟然说话算话,我又何必急于一时。”林之蕃看着白寒烟,忽然问道:”你当真不去送送他”

    白寒烟又将视线落在巷角,昨日一天的雨、墙角透出大大小小的绿色霉斑,在浓密潮湿的青苔里经过日头一照,只怕也存不了几日了。

    “不了、途增无趣罢了。”

    说罢,白寒烟转身消失在巷子里,林之蕃看着他的背影,也瞧了一眼巷角的青苔,无奈的摇了摇头。

    今日朝堂之上,比起以往的沉寂,金銮殿上似乎格外热闹。

    永乐皇帝冷眼旁观,看着素来不招惹是非的几位重臣,竟也因追拿柳随风这种小事而争抢的乱作一团,他眯着眼,从中琢磨出几分阴谋的意味来。

    大理寺正卿陈安然跪地进谏:“大理寺查五品以上官员重案,冤案,惨案,前任锦衣卫千户林之蕃任当朝三品,我大理寺于情于理都不能袖手旁观,圣上圣明。大理寺向来对于杀人凶手绝不草率,绝不姑息,望圣上恩准。让微臣去抓柳随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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