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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明女推官

时间:2023-05-22  来源:  作者:沐绾心

    刘景转身对段长歌低声道:“段大人明鉴,既然案犯刘胭已经认罪,醉花楼一样是否可以结案”

    段长歌闻言仍旧面无表情,眸光从常德父子身上掠过,又扫向地上神情悲戚的刘胭,才缓声道:“此案尚有许多疑点,岂能如此草率结案,那逃走的琴师是何人如今又在何处刘大人你可查清。”

    刘景则点头郑重道:"回大人的话,下官的确已经查明,依那醉花楼的老鸨所言,其实是他们那夜刚刚寻来的琴师,他与辛桃并不相识,更无仇怨。当刘胭忽然闯入像恶鬼一样狰狞的杀人,在醉花楼里引起一片骚动,那琴师怕极逃走也无可厚非,至于身在何处,他本就不是京师之人,想必回到老家或去往何处。便不得而知。”

    “不得而知……”段长歌对刘景却嗤笑道:"一句,不得而知,刘大人就将这条线索放弃了。以往,你也是如此查案么"

    刘景面色尴尬,不知该如何接话。

    纪挽月忽然开口:"琴师这条线索,我锦衣卫接手了”。

    段长歌轻笑道:"如此甚好。"

    刘景抹了抹额头上的冷汗,目光不经意的落在常德身上,又细极思恐的垂下头,想了想他又抱拳道:"下官以为那琴师委实不足轻重,当下,还是刘胭杀人的动机最为明显。"

    段长歌皱眉不语,那刘景又道:"犯妇刘胭对常公子经常与醉花楼辛桃一起谱曲之事,心存嫉妒,早就存了报复之心,她在盛怒之下失手掐死了辛桃,的确合情合理,为逃避责任,她甚至还编出左手断筋的谎话,想要欺瞒惘上,方




第一百零五章 升堂(二)
    纪挽月的话让段长歌微微抿起唇角,眉目间只余冷硬神色,白寒烟不由得在心里叹息,段长歌说的不错,纪挽月若是要咬住谁,是无论如何也不会轻易的松口的,不过这样也好,白寒烟想着,如此说说来,纪挽月还没有怀疑她的身份。

    而此刻,白寒烟心中思绪万分,却听上头一道极响的惊堂木猛然传入耳中,紧接着就是段长歌不带任何感情的声音冷冷的传来:"来人,将堂下三个女子全部压入京兆府大牢。不得有误!"

    地牢里光线昏暗的让人昏昏欲睡,紫嫣坐在干草之上睁大眼睛诧异的看着彼时斜倚墙壁之上睡得正香的白寒烟,不由得再次惊叹出声:"扶疏,还真是个特别的女子。"

    白寒烟不理会她兀自翻了个身,闭眼睡去,昨夜掘坟验尸,忙了半夜,之后段长歌又缠了她大半夜,直到天亮她都未曾合眼,现在总算是安静一会儿,她便忍不住困意袭来。

    倒在一旁的刘胭一直低垂着眼睛,一言不发,紫嫣瞧着她不由得轻叹出声,所谓哀莫大于心死。刘胭怕是此刻才看清自己丈夫的薄情寡义的嘴脸,她摇摇头道:"刘胭,为了不爱自己的男人而糟蹋了自己,才是最大的不值。"

    刘胭闻言身子颤了颤,微微一眨眼,眼泪便从眼角落了下来,摔在干草之上,再不见踪迹。半响,她才幽幽开口:"紫嫣,我曾视你为眼中钉,就连梦魇之中都是你抢走凤轩的一幕"。

    刘胭顿了顿,她露出一个笑意,却全是讽刺:"现下我才明白,原来他的心从未对谁停留过,你也好,我也罢,不过都是他手中的玩物罢了。"

    紫嫣瞧着她勾了勾唇:"你现在明白也不算太晚。"

    刘胭闭上眼,任由泪水无声的滑落不再言语。

    紫嫣看着刘胭消瘦的身子,眼底一抹歉疚汹涌,抿了抿唇道:"刘胭,昨夜……我去验了小宝的尸身。"

    此话犹如一道惊雷在耳边诈起,刘胭猛然从干草之上弹起身子,瞪着眼睛怒目看着紫嫣,愤怒朝她扑了过去,欲抬手扯着她的领口,却惊觉十指尽断,她无力的垂下手,切齿咬牙道:"谁给你的权利让你去撅小宝的坟墓,他已经死了,你竟然还不让他死后安宁,紫嫣你究竟安的什么心"

    面对她的愤怒质问,紫嫣也不恼,只是垂下眼眸的声音沉声道:"刘胭,我只是想知道小宝究竟是如何死的。"

    刘胭仰头大笑,笑得泪流满面:"现下说这些有何意义吗"

    “有!”紫嫣目光灼灼的对刘胭道:"我想还自己一个清白,你要恨我,怪我,就算刘胭你打我解气,我也甘愿,但至少我洗脱了自己的嫌疑杀死小宝的冤屈,我没有杀死小宝,刘胭,你难道就不想知道小宝究竟是怎么死的吗"

    刘胭身子一阵,仰头大哭,她的哭声凄怆悲恸,闻者无不落泪,紫嫣听了只觉心中悲惨以极,也忍不住流出眼泪。

    刘胭似乎一瞬好像老了十岁,哭了好半天她才嘶哑的道:"小宝,他究竟是如何死的"

    紫嫣伸手握住了刘胭满是鲜血的手指,柔声道:"刘胭,小宝不是死于窒息而是……死于中毒。"

    “中毒”刘胭一惊满眼惊骇:"怎么会,他一直都在吃奶水,怎么会"忽然刘胭住了口,眼中波涛顿起,惊道:"是那碗百家饭!"

    紫嫣点了点头道:"我也怀疑就是那碗百家饭出了问题,不瞒你说,我之前曾经一度怀疑你就是杀死小宝的凶手,毕竟那碗饭是你端来的。"

    刘胭哭着摇头:"不是我,我怎么可能杀死自己的孩子,他是我身上掉下来的肉啊。"

    紫嫣满目悲戚的对她点头道:"刘胭我相信你,那你好好回想下当日你从街上去找百家饭,回来时可曾遇到过什么人,碰到过什么事"

    刘胭征了征道:"遇到什么人,碰到什么事……"

    "是啊,刘胭事关重大,你好生想想,也许凶手就在你遇到的人或事里!"紫嫣暗暗着急催促她道。

    刘胭闭上眼细细回想着,半响,她睁开眼却摇了摇头道:"没有,我直接去了长街,从乞丐手里买回吃食,竟直回府,在街上并没有遇到什么人。"

    紫嫣不由得有些失望,难道真的没有丝毫线索吗

    "那不一定!"依在墙壁上浅眠的白寒烟忽然睁开眼睛,伸了一个懒腰,不觉得精神一阵,看着刘胭沉声道:"刘胭,不一定是在长街上遇到什么人,在府中见到小宝之前遇到的所有人都算在其中,而且也不见得就端在那碗饭回府之后,你去长街之前又曾见过什么人遇到什么事"

    刘胭经过白寒烟一番提醒后,又沉默想了想道:"扶苏姑娘如此说我倒是想起来了,在我去长街之前我碰到过我的夫君。"顿了顿,她又冷笑道:"是常凤轩,他彼时正要出去,我让他随我同去长街寻百家饭,可他却执着我的手说道,她还有事不能陪我可以请下人去。可小宝周岁如此重要之事,我又如何能假借他人之手,我百般哀求他不为所动,我便只好只身一人去了长街。"

    紫嫣闻言却怒生眼底:"也许常



第一百零六章 纪挽月的心思(一)
    紫嫣一惊,立刻上前制止,却被锦衣卫无情的一把推搡在地,她吃痛的喃出声,白寒烟登时柳眉倒竖冷声道:"放开我,你们凭什么抓我"紫

    为首的那锦衣一声冷哼,不屑道:"凭什么就凭我们纪大人想见你。"

    白寒烟闻言心头蓦地一惊,纪挽月为何偏偏要单独见她

    难道他是怀疑起了扶疏的身份

    锦衣卫镇抚司衙门偏厅,纪婉月端坐在厅堂首位,一旁的案台上落着一杯清茶,他双目微眯,神情却有些迷离,瞳孔却仿佛好像凝了固似的,不知在想些什么。

    此时,门外传来几声碎碎的脚步声,紧接着便是一道女人轻灵的声音,透过窗棂闯传了过来”放开我,我自己会走。”

    不知为何,纪挽月的嘴角微微向上勾了起来,一抹浅浅的笑意盈入眉间,似乎连他自己都未察觉得到。

    厅门被几个锦衣卫爪牙推开,那醉花楼的工笔画师扶疏被压着双手,走到了纪挽月身前,为首的锦衣卫俯身对他抱拳道:”纪大人,那犯妇已经带到。”

    纪挽月在椅子上换了一个姿势,正了神色,满眼沉寂的对着那几个锦衣卫一摆手,示意他们将白寒烟放开。

    白寒烟立刻恢复了自由,用手抚了抚着自己微红的手腕,低着眉她略一沉吟后,对着纪挽月撩袍俯身伏地叩首,道:”民妇醉花楼画师扶疏,参见锦衣卫指挥使纪大人。”

    “嗯。”纪挽月面无表情的应了一句,并不急着向她问话,而是缓缓抬起手臂从案台上端起茶杯,握在掌心轻托着,微掀的茶盖里茶香便飘了出来,他低头轻轻嗅着,慢慢的细品茶中的滋味。

    白寒烟跪在他脚下,看着他脚下的毡鞋,想起她出入京城之时,因不小心得罪了纪挽月,他便在澧水河畔的画舫里对她下了杀手,那时白寒烟便知晓,他纪挽月决并不是一个心肠和善的人。

    而此番他即认为她与醉花楼辛桃之死有关,想必定然也不会对她手下留情。

    好半天,纪挽月才慢慢的落下手中的茶盏,慢悠悠的抬起眼皮瞥了一眼地上跪在他脚下的女人道:”起来吧,扶疏姑娘,来人为姑娘赐座。”

    白寒烟身后的锦衣卫立刻道了一声是,从一旁拽来一把椅子,放在她的身后。

    纪挽月抬臂一挥,屋内的锦衣卫立刻全部都退了出去,只留下他二人在屋中。

    纪挽月扬眉含笑的对她做了一个请的手势,白寒烟倒也不是个扭捏的人弯身坐在椅子上,她垂着眉眼感觉纪挽月的目光一直落在她的身上,眸光在眸心微敛,默然片刻,她抬起头看着纪挽月舒眉微笑道:”民女愚钝,不知纪大人单独召见扶疏究竟有何事”

    纪挽月神情严肃声音不带半分感彩,冷声道:”今日为何来此,扶疏姑娘心中应该有数,我锦衣卫从来没有失算,既然怀疑到姑娘头上,自然是对你进行了一番调查。”

    听闻纪挽月的话,白寒烟心口一松,至少他是为醉花楼一案而来,并没有怀疑她的身份,她扯了扯唇淡淡道:”纪大人竟然怀疑民女要进行调查也无可厚非,可民女不做亏心事自然也不怕纪大人的调查,若有证据大人可以去段大人那里控告。”

    “段大人”纪挽月听了她的话,略挑剑眉:”扶苏姑娘似乎跟他很熟络。”

    白寒烟不动声色的笑了笑道:“小女子与段大人有三面之缘,与纪大人也有三面之缘,都并不熟络。”

    ”三面之缘”纪挽月瞳孔微缩,想起在京兆府地牢里的初见,昨日府堂的在再见及今日,共是三面没错。而与段长歌曾要她化花钿,如此也是三面。

    纪挽月唇边抹开一抹笑纹,却是略带讥嘲道:”我倒是好奇这段长歌要扶疏姑娘为他画究竟是何”

    白寒烟露在面纱外的眉眼含笑,笑容里似乎带了一份不解,抿唇道:”段大人却是个有趣的人。自古女子爱花钿,她却叫小女子在他胸口处画了一个男子!”

    纪挽月身子猛然一颤,眉梢间竟带着一丝冷意:”男子”

    白寒烟点了点头抿唇道:”那人虽为男子,却长得十分阴柔,有几分男生女相的意味,也不知这段大人是何心思,竟将一个男子化在自己的胸口之上。”

    纪挽月忿忿的握紧拳头,忽然一掌拍在一旁的案台之上,阴恻恻的道:”他倒是痴情!”

    白寒烟被他突如其来的狠戾吓了一跳,纪挽月却忽然烦躁的从座椅上站起身,抬腿走到窗下负手而立,兀自站了一会儿,不再理会白寒烟。

    白寒烟在椅子上有些坐立不安,此刻她却搞不清楚纪挽月的心思,微微抬眼看着他的背影,只觉纪挽月浑身散着一股诡谲的气息,同段长歌的铁腕不同,段长歌虽行事雷厉风行,手段狠厉,不留情面,却行得端正。而纪挽月从一开始就让白寒烟摸不透,看不明,犹如雾里看花,看不清他面



第一百零七章 纪挽月的心思(二)
    还没等白寒烟思绪多久,纪挽月站在门口忽然回头,对她勾唇冷笑,那笑容阴森得让白寒烟感到不寒而栗,她听见他轻声道:”走吧,扶疏姑娘,既然你如此不善言谈不能为自己辩解,而我又怀疑你,我们不如就别换个地方谈话吧。”

    ”别的地方,去哪儿”白寒烟一开口就感觉到她的喉咙发干,心中却是有些惧怕他,看来他纪挽月是要她动真格的。

    果不其然,他脸上的笑意越发的渐深,带了几分阴冷,意味深长的看着她,缓声道:”锦衣卫诏狱。”

    说罢,纪挽月对着门口的锦衣卫一摆手,那几人会意的鱼贯而入,一把将跪在地上的白寒烟提了起来,向着门口推搡而去,白寒烟被这几人推搡的脚步不稳,身子踉跄,可她心底知晓,纪挽月要对他动刑了。

    擦过他的身,白寒烟一直垂头,眼角却看见他的眸中恍惚带了一抹痛楚。

    锦衣卫诏狱,阴森而恐怖。

    白寒烟是第一次来到锦衣卫的诏狱当中,之前她便听苍离曾经提起过,他说此处是水火不入,疫疠之气充斥,那是属于地下的牢笼。到处都是一股死人味,犹如地狱一般。

    今日一见,知晓苍离的话当真不假。

    白寒烟被这冰冷不自觉的发抖,黑黢黢的墙壁无处不透着慑人骨头的冰凉,暗无光日,只有壁上微弱烛光摇摇曳曳,以及不断传来的属于人的惨叫声,此起彼伏,没有一切属于外界的声音。

    白寒烟被带到刑房里,锦衣卫毫不留情的将她绑在十字木架上,双手双脚皆被绳子束缚了起来,动弹不得,她抬起眼看着一身玄衣的纪挽月,看着她的目光同着诏狱的墙壁一样冰冷,他如神邸一般睥睨着她,幽幽道:”扶疏姑娘,本官再给你一次机会,倘若你此刻同本官说了实话,我便放了你。”

    白寒烟抬起头,看着他目光带了一抹哀色,纪挽月被她的眼神刺的身子一阵,不由得上前一步,却听白寒烟缓声道:”纪大人,我记得醉花楼一案的主审是段大人才对,按照大明法纪,纪大人你无权审问我。”

    “段长歌!”纪挽月脚下步子一顿,看着白寒烟的目光猛然像毒蛇一样狠厉:“”我记得没错的话,扶疏姑娘当日被段长歌劫走画钿妆,你可是后半夜才离开的,画花钿也不过才一个时辰,扶疏姑娘何以在段长歌房里,孤男寡女就呆了半夜,难道就这般不知礼义廉耻吗还是你早与他早就勾搭成奸“”

    纪挽月的话无情的传入耳中,心头如冰雪瞬间浇下,让她整个人都如坠冰窟,他的话让人觉得比被扇了一个耳光还疼,白寒烟柳眉凛起,怒斥道:”纪大人,请注意你的措辞,我扶疏行的正坐的直,岂容你这般侮辱,纪大人就算跟踪我,也不该如此卑鄙的臆测他人。”

    纪挽月抿了抿唇角,深深的看了她一眼,二人目光相撞竟是针尖对上麦芒。

    ”好,既然扶疏姑娘不肯说实话,本官既然身为锦衣卫指挥使,并有查案缉凶的本职,醉花楼一案疑点重重,那就从你开始查吧。”说罢,他偏头看着一旁支着很高的火盆里,燃着的红炭烧得正旺,里面落着的铁烙被烧得通红,他伸手握住那铁烙的把柄,拨了拨红炭,顿时一阵噼里啪啦的声音响起,那红炭似乎烧的更旺了。

    白寒烟身子缩了缩,有些恐惧的颤抖着身子,她闭上眼心里感觉得到,纪挽月已经发现了什么,只等了她与他说实话,可白寒烟并不想承认什么,她没有想过纪挽月会用如此手段逼迫她。

    白寒烟有些心痛,纪挽月变了,变得有些她不认识了。

    纪挽月看着她,从火盆里拿出烧红的铁烙缓缓走向她,举到她眼前低声道:”你在希望什么是希望我心软,还是希望段长歌会来救你”

    白寒烟别开视线,不去看他,紧闭着嘴唇就是不肯与他言语半分。

    纪挽月双眼染上了血一般的颜色,竟比那举起的骇人铁烙还要红。

    他将手中的铁烙向白寒烟的脸凑近一分,她紧闭着眼也能感觉到那铁烙的炙热,带着血腥的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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