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明女推官
时间:2023-05-22 来源: 作者:沐绾心
”你就这般不想同我说话吗”纪挽月额上青筋迸起,怒极咆哮,忽然他凑近白寒烟,极力压下怒气,鼻尖抵在她面纱后的鼻尖上,掩不住的情意和温柔,他低声的说着,语气里竟有一分恳求:”我再问你最后一遍,你真的没什么和我想说的吗”
白寒烟仍然紧闭着眼,将脸别在一旁,冷声道:”纪大人想怎样都可以,民女和纪大人无话可说。
”
”好一个无话可说!”纪挽月被她的话激怒使得俊秀的脸色变的狰狞,将手中发红的铁烙又凑近了她一分,白寒烟感觉她的双颊被烤得生疼,她倔强的将嘴唇咬紧,就是不肯吐口半分,就在这时,诏狱后门里忽然响起了一阵激烈的打斗声,刀剑迸击凌厉见骨,在这死一样沉寂的地牢,那一阵声音似乎里显得格外震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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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八章 过招
时至初秋,夜色不知何时而至,锦衣卫后门的墙壁上,斜插着的火把摇曳的暗光,便显得格外明亮。
段长歌轻衣绶带,半掩容颜,负手微笑低低的笑着,挑眉看这纪挽月,轻声笑道:”我今日此时为捉那贼来的,他擅闯我府邸偷了我的东西,我一路追杀至此,不想,他却从这狗洞逃到你诏狱里来,如此你锦衣卫替我抓到了他,我还要多谢纪大人帮了我我这个忙。”
“抓贼”纪挽月脸色阴鸷,眸子幽深,仿佛洇了一滩墨迹,:”段大人可真会开玩笑,抓贼抓到我诏狱里了,我倒是想问问段大人,他究竟偷了你什么,要你这般咬着他不肯松口。”
段长歌双眸炯炯,嘴角带了一抹和煦的笑:”一幅画而已,只不过上面的人比较重要。”
纪挽月怔了怔,想起白寒烟说过,段长歌曾经让她在他心口上画过一个男子,不由得眯起眼对一旁的首王曦抬了抬手,王曦立刻会意,向堆在地上的林之蕃身上搜去。
果不其然,在林之蕃身上搜到了一张小画,王昕拿着它走到纪挽月身旁,微举起双手将那小画递给了他。
纪婉月双眼如针一样盯着王曦手中的小画,他伸出手将那画接了过来缓缓打开,只见上面画的男子眉眼含笑,熠熠生辉,那神情就如同活生生的人儿站在他眼前一样。
”现下你可是信了”段长歌忽然抬臂两指如风拂,纪挽月手里登时一空。
纪挽月急忙抬头看见段长歌看着手中的画像,满眼含情的一笑,嫉妒便像毒药焦灼的烫过肌肤,骨头要炸了一样,似乎全身的血液都开始逆流。
”段长歌,你今日既然来了就别想走出去!”纪挽月冷冷的睥睨着他双眸闪烁着野兽般的凶光,他冷然嗤笑一声:”你抢走了他,今日便是你的劫,连佛都渡不了你!”
说罢,他冷声朝着身后一众锦衣卫喝道:”动手!”
当下一众锦衣卫持刀刀锋如山势一般砍向段长歌,他却不为所动,身后有将士横刀挡下凶悍的危机。众人缠斗在一起,一时间刀剑纷飞,杀意荡漾。
只有他二人相对负手而立,段长歌笑容可掬的看着纪挽月,神情从容,甚至他在这刀光剑影中缓步走向他走去,脸上的笑意更深。
纪挽月冷眼看着他的走近,脸上杀意尽显,段长歌在他身旁驻足,俯身在他耳旁耳语了一番话,不知说的是什么,但见纪挽月脸色瞬间大变,脸嘴唇都无了血色,眉眼绞着惊涛骇浪,让他很久没能回过神来。
许久他缓缓开口,只觉得喉咙发干,他咽了一口口水抬起手低低的道了一声”停”,锦衣卫立刻停了手。
段长歌满意的笑出声,瞥了一眼一旁的林之蕃,缓步走向他一把将其提在手中,向诏狱外走去,缓声道:”谢了啊。”说罢便消失在纪挽月的眼中。
而此刻,纪挽月的脸上阴晴不定,却有一抹惊慌一闪而过,忽然,抬起长拳在黑黢黢的墙壁上猛的拍下去,那墙壁竟然龟裂出缝隙。
段长歌走出诏狱门口,天气阴沉的要人无法呼吸。
苍离立刻上前对他躬身道:”白姑娘不肯离去。”
段长歌闭上眼,似乎早就料想到了,他低叹道:”她是为了我,这个傻子。”
”那现在该如何做”苍离也有些担心起白寒烟,诏狱里是吃人不吐骨头的鬼门关,纪挽月会不会真的对她动了私刑
”放心,他舍不得。”段长歌猛的抬眼,杀意乍起。
林之蕃走上前对段长歌皱眉道:”你今日费尽心机的来此,就是为了告诉他一句话”
“不错。”段长歌扯出一抹笑,深邃的眼眸如夜色一样难测:”就是为了告诉他这一句话,容不得他纪挽月不放人。”说罢他一甩宽袖冷哼一声抬腿离去。
纪挽月打开行房大门,除了嘎吱一声,满室一片死寂。
壁上的灯发出昏黄的光,如雾气一般萦萦绕绕打在白寒烟微闭的眉眼间,当真是好看极了,纪挽月不由得心下一动,几步走到被绑在十字架上的白寒烟,伸手抚上她戴着面纱的店家。
白寒烟身子一颤,睁开眼一脸惊恐如电光四溢,溅了纪挽月满身,狠狠的将他的心抽动,有什么东西一寸一寸的破碎开来,他艰难的开口道:”烟儿,你怕我”
白寒烟启唇低叹,没有去看他,目光落在别处,声音平静:”纪大哥,不怕你。”
纪挽月身子猛的一颤,紧紧抱住她,声音带了一丝喜色:”烟儿,你不怕我就好。”
白寒烟泪水在眼底迷蒙:”纪大哥。你对我的恩情,白寒烟愿意舍命去报答,只是我心中的那个人不是你。”
”为什么不能是我”纪挽月在他耳旁大吼出声,心中的痛楚让他不能呼吸,他冷下声道:”为什么就不能是我,段长歌究竟有哪里好”
白寒烟抿唇不语,眉眼中亦是一份痛楚。
纪挽月心中怒火灼心,只恨不得将段长歌碎尸万段,他极力的压下心绪,平静道:”烟儿,我不急,我可以等你,等你改
第一百零九章 薄情
段长歌眼角泛出讥嘲,浅薄的扯出一抹微凉的笑意,转身就消失在和煦宜人的日光里。
待他的身影尽消,那双眼又盯在渔捞门口的刘胭身上,漆黑的眼珠里杀意尽显。
跪在地上的刘胭从地上爬了起来,无缘无故地身子一抖,又跌在地上,紫嫣立刻伸手去扶起她,才惊觉她此刻的异常,但见她脸色苍白,浑身颤抖不已,全身冰凉如坠冰窖一样,不由得问道:”刘胭,你这是怎么了”
刘胭惊恐的回身抱住紫嫣,凉意一直逼近胸腔,她怯弱的如受惊的小鸟,声音都带了惊恐道:”紫嫣,我觉得有人在暗处盯着我。”
紫嫣闻言一惊,抬头在牢房门口四处搜寻一番,出了门口守卫的兵卒,再无其他人,她宽慰的拍了拍刘胭的肩头安慰道:”这几日你没有睡好,想必是出现了幻觉,你别多想,我们回去吧。”
“回去”刘胭凄凄一笑,面容憔悴低沉:”回哪儿去啊天下之大何处又是我刘胭的栖身之地呢。”
紫嫣怔了怔,随即叹息道:”刘胭,你虽身陷囹圄,可你毕竟是常府的少奶奶,常凤轩的正妻,那常府仍然是你的家。”
“家”刘胭苦涩的笑了笑,微用力挣脱了紫嫣的怀抱,双目无神,像一个被牵线的木偶,毫无神采的向前走着,自嘲道:”那里已经不是我的家了。”
紫烟悲哀的看着她,恍惚看到了数月前的自己,她无声的叹息,倏地,她却听见身前的刘胭忽然愤怒的出声道:”是你!”
紫嫣闻言几步向她追去,站在刘胭身旁,却见此时她身前一丈远,有一个白衣男子站在日光下,正抬眼看这刘胭,似乎就在那儿专门等着她。
紫嫣的脚步一顿,竟有种想要逃离的冲动,不着痕迹的脚步微错,却惊觉得面前一股压力猛然朴而来:”紫嫣,你要去哪儿啊没想到几个月未见,你的胆子也变得大了。”
紫嫣抬头看着那个男人,但见他的眼里带笑,不知为何她偏偏感觉一种一把刀插在心头,白森森的光刚好照在那个男人的眼睛上,无端的让人觉得阴森可怕,紫嫣当时就有一种行色匆忙的恐惧,她咬牙道:”常凤轩。”
常凤轩在日光下笑的温和,斑驳的日光洋洋洒洒的落在他的脸上,显得好看得紧,他抿唇笑开:”你们两个女人,不愧是我常凤轩曾经看上的,果然有胆识。”
说罢长风轩抬腿向她二人走去,紫嫣和刘胭皆因他的靠近不由自主向后退去,惊恐的看着他,常风轩脚下落地无声,几乎就要像个鬼魅一样逼近,刘胭忍不住尖声道:”你究竟想要干什么”
常凤轩的脚步一顿,转眸睨着她,面色一沉冷声道:”想干什么该是我问你们才对,我常家的脸面都被你们给丢尽了,此刻还有脸走出牢房,我若是你,只怕立即就投河自尽了,岂有掩面在活于世间。”
刘胭神色大恸,脸色苍白如纸,怔怔的看着常凤轩眼泪扑落落的掉:”常凤轩,你我总归是夫妻一场,几年恩情,难道就这般不堪一击”
”夫妻恩情”常凤轩好像听到了好笑的笑话,竟不可节制的笑了起来,知道眼泪都飘了出来他才停下笑声,讥讽道:”刘胭,你也未免太看得起自己了,与我常凤轩有夫妻恩情的,又岂是你一人,不过图个享受罢了,何必当真。”
他话落的那一刻,似乎风声停止,万籁俱静,刘胭恍惚见到满眼的冰雪苍茫,冻结了她的四肢百骇,似乎不敢相信:”你说什么”
她又问了一遍。
常凤轩面无表情的瞥了她一眼,眼中尽是厌恶,抬手从袖口里拿出一张薄纸,伸手甩给她,那纸张轻盈,上面墨迹未干,随着清风便砸在了刘胭的脸上,她颤抖的伸出手想要去拿下它,才惊觉自己的十根手指断裂,她只好用两掌夹住。
常凤轩却无情的甩下一句,好自为之吧,便抬腿离开了刘胭的视线里,直到那抹银白渐渐消失。
她缓缓低头看着纸上的字,却轻轻地的笑起来,只晓得花枝乱颤,泪流不止。紫嫣抬头看去,见她手中竟是一份白纸黑字的休书,她痛楚的别开视线,这份休书她也有一张。
好久,刘胭双目迷离,手心颤抖,秋风在她掌间轻拂,那休书便被却吹落在空中,刘胭只是勾唇笑着,感觉脸上冰凉,抬手一摸才惊觉是眼泪。
秋日萧索,山间树叶被摇曳枯叶乱舞,阳光从稀疏的林叶间投射下来在地面上扭腰晃动着,紫嫣带着无处可去的刘胭,来到白寒烟山间小屋。
二人走到门口,紫嫣忽然蹲下脚步,惊觉原本紧闭的门扉此刻竟然大敞,她不禁心下一动,抬腿向屋内跑去,用力推开房门,见到一身淡色裙上的白寒月,此刻正躺在床上闭目小憩。
”扶疏,你回来了!”紫嫣面带喜色惊喊出声,白寒烟闻声缓缓睁开眼坐起身,看着她浅浅笑了笑,只是笑容里有一些疲惫道:”是啊,我回来了,怎么段长歌放你出来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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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章 辛桃之死
夜色漆黑如墨,月黑风高,恍惚天空无半点人气。
有三个女子在黑暗中轻轻地落着步子,在京兆府县衙后院的墙外猫腰走着,刘胭早已颤抖不已,双臂死死地抓着紫嫣的手臂。感觉到她的害怕紫烟安抚的拍了拍她安慰着,抬眼看着府衙丈高的墙壁,眼里犯了难,抿唇向白寒烟问道:”扶疏,这墙这么高,我们该如何进去”
白寒烟看着眼前柔弱的两个女子,沉下眸子细细的想了想:”这城墙委实太高,你们二人无法进的去,就在这等我,我去去就来。”
紫嫣和刘胭闻言却不约而同的睁大的双眼,茫然失措的惊讶道:”那你又如何进得去”
白寒烟对她二人露出一个狡黠的微笑,眨眼道:”放心,这墙还拦不住我,你二人找个地方藏好,等我回来。”
说罢,白寒烟足尖用力,双臂一展,整个人飞腾而起,登时便如升天的仙子一般翩然,她轻巧的站在墙头上,淡白色的裙据随风摇曳,在一俯身,便不见了踪迹。
刘胭看着这一幕,好半天才从惊呆中走出,忍不住去看紫嫣,见她也和她一般震惊。
刘胭咽了咽口水,勉强开口道:”紫嫣,那扶疏姑娘真的只是醉花楼里的画师”
紫嫣收回了视线,偏头对她扬起唇角道:”扶疏的确是个特别的女子,放心,你我就在这儿等着她的消息吧。”
白寒烟独自一人摸着黑向义庄里走去,此处偏僻的很,四处空无一人,极其安静,她脚下落的步子很轻,缓步走进义庄的门口,她伸手轻轻将门推开一条缝,闪身便钻了进去。
义庄里面只有床上一盏摇摇欲坠得煤油灯独自亮着,惨淡的光线地上扯出白寒烟一缕半透明的影子,影影绰绰,仿佛从她身体里扯出的三魂七魄。
义庄里停放了一具尸体,上面盖着白布,一股腐朽的气味让人作呕,白寒烟抬手掩住了鼻子,缓步走到那具尸体旁边,伸出手指挑起盖着尸体的白布,辛桃安静的躺在那儿人,身上仍是她死时穿的那身彩衣,脸色铁青,脖子上一道泛青的掐痕,尤为明显。
白寒烟转身将窗上那盏灯拿了过来举在手中,俯身在辛桃的身上仔细的瞧着,她不禁拧起黛眉,辛桃脖子上的掐痕并不严重,只是泛了青,若是刘胭用置人于死地的力量,此刻辛桃脖子上的伤痕颜色该是深紫色才对。
如此看来,刘胭并没有撒谎,思及至此,白寒烟将手中的煤油灯放在一旁。伸出手指挑起辛桃的眼底和嘴唇,查看了一番。
白寒烟缓缓垂下手,辛桃的眼底和舌根并没有突出,这明显不是被扼住脖子而导致的窒息而死的征兆,如此明显的特征为何辛桃死那夜,那个仵作没有验出来
白寒烟扬了眉稍,面上渐渐泛起了寒意,看来她的怀疑并没有出错,的确是有人陷害刘胭,想要置她于死地。
白寒烟眯起双眼,一瞬不瞬的盯着辛桃的尸身,如果她不是被刘胭掐死,那她又是如何死的
当下白寒烟便将新桃身上的衣物尽褪,瞧着她白皙的肌肤,身上还是她亲手所画的花钿,只不过嫣然绽放的百花便要永久的跟着他了。
白寒烟轻轻推开窗,在窗下微垂的树枝上取出几滴露水,然后缓缓的滴在辛桃尸体各处,她俯身仔细观察着露水的走向,终于,在辛桃的脖颈一侧,她发现了异样,那露水流淌在她脖颈处后,便停滞不动。白寒烟将一旁的煤油灯高举,向那脖劲处看去,那里花钿朵朵灿若锦缎,妩媚鲜艳,让人看不清那白皙的肌肤上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
白寒烟犹记得那日在醉花楼她为辛桃化妆时,她特意嘱咐她化妆时一定要在她的颈项开始作画,然后让百花从那蔓延开去,辛桃说她喜欢百花从她颈旁而生,仿佛她一呼吸便能嗅到花香一样。
这是她的习惯。
白寒烟不禁伸伸出手指向那脖胫处抹去,用指腹细细的摩挲,果然在那嫣然的花蕊处有一点异样,如同针尖一样的突起刺痛了白寒烟的手指,她当即沉下双眼,用两根手指将那突起拈住,略一用力,她从辛桃的肌肤里一把将那凸起拽了出来。
白寒烟不由得大吃一惊,脸色瞬变,那竟然是一寸长的银针,白寒烟微微蹙眉,冷意渐深的瞳仁似更幽暗,辛桃竟是被人用这种一寸长的银针刺从颈项刺入而插破喉管导致的窒息而死,而且那银针藏匿在花钿的蕊心深处,不留痕迹,杀人于无形。
会是谁
暮野四合,白寒烟从高高的墙围上跃下时,紫嫣和刘胭半偎在草丛里掩住了身形,正等待着她。见白寒烟平安归来立刻站起身向她迎去,刘胭焦急的向她问出声来:”扶疏姑娘,你可查清了辛桃是如何死的了”似乎又想证明什么,她又道:”她真的不是我杀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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