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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安书

时间:2023-05-22  来源:  作者:居平遥

    “陛下,三殿下今日又出宫了,随行的近卫传话说,又是到萧府去了。”大太监德海低声禀道,语气恭谨。

    只是,仍带上了些一贯的讨好语气。

    且,也只称萧府二字,而非萧王府。

    因为德海知道,这位主子心中……

    不过,昭明帝对此仿若罔闻,只淡淡地开口道:“德海,吩咐下去,叫内府司和礼部户部好好准备准备来年的春祭大典。”

    不过




第二十八章 入学
    朝和二十一年,二月。

    寒轻春生,微润,绿返醉人怀。

    燕秦山东侧,一辆辆或华贵,或朴素的各府马车就那么各自排开,止在了这个据说是宁泽大地上最为古老的山峦脚下。

    抬头望去,那个由百年前的一代鸿儒裴晚贤,应帝王之邀,一手办下的景行书院,正在山腰上,立得颇有几分神气的模样。

    而景行书院,大概是在大盛仅次于启贤学宫的存在。

    不过,启贤学宫收的是天下之才,含北祁、西越、南姜之才。

    而景行书院却收的只是大盛之才。

    可许是因着,其就立在了皇城附近的缘故,近几十年来,所收学生也并非都是有才之人了。总有那么些勋贵高官家的子弟想要进来。

    但,既在世中,又怎可轻拒

    遂而,前任山长便想出了一个可婉拒一些贵胄子弟的法子:吾之所笃,业精于勤,而荒于嬉也。遂学不可不苦,业不可不究。唯盼汝等同心,共琢玉成器。

    果然,待话一传出去,勋贵们便有些止了步。

    他们是想将自家孩子送入那书院不假,但可选书院如此之多,而之所以瞧上那家书院,也不过是图个名声罢了。

    又不是真想让自家孩子去受苦的。他们的孩子即便是将来不去科举,甭管是吃家产还是得个可以用银钱周转过来的闲差,总归不会过得太差。

    哪用吃那苦

    这些个读书人,就是规矩忒多,穷讲究。

    而与其有同样想法的还有部分早被浮华迷了眼的官儿们。

    剩下的,便是忍着自家孩子的鬼哭狼嚎,也要笑意盈盈地将其塞进来的各怀心思的脑子能转上九曲十八弯的勋贵高官们。

    当然,世族子弟也是有的。

    不过因着家中有族学的原因,来者不多罢了。

    “公子,你……可要好好保重自己。”一身青衣的叶笙望着眼前这个扮作少年模样的小姑娘,有些涩涩地开了口。

    看得出,颇有几分不舍。

    不过也是,好歹也是自己如对妹妹般,照看了这么些时日的小姑娘。

    “嗯,放心。不过叶笙姐姐也该好好照顾自己才是,再莫为配药而忘了用膳。”林望奚眉眼弯弯地温声道。

    一向平和稳重的她,此时却笑得有几分狡黠。

    其实林望奚自己并不是个太会安慰人的,曾经也不太喜欢开口安慰人。

    因为,安慰在她眼中,不过无用之举。

    成便是成,败便是败。

    对便是对,错便是错。

    若自己尚且都不可直面并接受,还需以他人的宽慰来暗示自己,你并非为弱,并非有错,那这样得来的重整旗鼓,不过是……自欺欺人罢了。

    但近日近时,她突然觉得,并非所有的宽慰都是在欺人,欺己。

    如此时这般,她心中所愿,不过是叶笙姐姐一悦而已。

    “行了,我不是还在呢嘛。再者,又非远行。”竹禹似是不太习惯这般的惜别之景,有些讪讪道。

    “对,小禹子还在呢。待下月末的八日之假,我便回了。”林望奚也顺过话茬,笑了笑。

    “嘿,你怎么说话……呢……”

    竹禹正欲反驳,便见这脑子里如有九道弯的小姑娘,笑眯眯地朝自己看来。

    于是只得改口道:“公子,咱们可以走了吧”

    自以为是皮笑肉不笑,该有几分威迫之色的表情,但在林望奚与叶笙二人看来,这说话者却是一副极温厚稚纯的模样。

    因为,竹禹一笑,那梨涡便更明显了。

    嗯,真乖。

    “好。”林望奚说罢,便从叶笙手上接过行李,利索地转给了本还两手空空的竹禹。

    见二人欲整装上山,叶笙忙想起了什么,开口道:“公子,您一定记得按时吃药。若……有意外,记得告假回来。”

    噌地一下,贯爱听旁角的竹禹,耳尖一红。

    他当然知道叶笙说的药是干什么的,还不是……调理女子月事的。

    小丫头毕竟还小,若用药物强行停了月事,伤不伤身且不说,这身体的自然生长便会跟着停下了。

    她将来……总不能顶着这小脸,这矮……这算是汇集了天地之灵气,却不为蠢人所知的个头……去入仕吧。

    遂而,叶笙便替她配了调理日期的药,只需刚好调到月末之假的那些时日便可。

    但,不过刚开始吃,这效果还得等上一等才能出来。

    且景行书院在二月,是一向没有月假的。

    但,这叶笙……是没看到他这个黄花大男儿还……还在这儿么!

    真是……有失体统!

    “您再不上去,这好寝舍可就要被占完了。”竹禹紧着牙根挤出话来。

    是了,景行书院是依着入学顺序来给学生排寝舍的。先到者,一向能排上的就是条件位置较好的。

    似是……意为鼓励学生,勤学进取。

    “那小禹子,走吧。”林望奚闻言眉一扬,对着叶笙一笑,便提着袍子大步向前迈去了。

    竹禹一怔,便慢了一步,随即也跟着上去了。

    不过因他手中、背上还带着行李,也是跟得颇有几分吃力就是了。

    但因这山路上皆是这般的搭配,遂而林望奚一行也算不得太过突兀。

    山风微扬,春来俏,蔼散。

    不过,这入学第一日,书院也并无林望奚想象中的类似盟誓激励之举。

    只是由安排寝舍的斋长代为转告了三日后的分学之试而已。

    自然,作为仅次于启贤学宫的景行书院,这分学之试,分的也不会是优劣之类了。

    只是分的课程侧重点罢了。竹行堂主策论诗赋经学,多为科举之教。

    为甲堂主射御之术,多为将门或武学之家的子弟所喜。

    雅正堂则是旁人眼里最为轻松的地儿,因为其终日所授不过礼乐琴棋书,这些旁人眼中的花架子。

    所以,这还并不是自家爹娘想让自家孩儿进哪个地儿,就能去哪个地儿的。

    而对此,众人虽从修学满期,已离书院的人口中得过一些消息。

    但每每问起,书院中人只会避而不答,只言一句:准备拿手的便是。

    遂而,每新入学一批人,总会多多少少被弄得有些措手不及。

    好在,萧忱在林望奚入学前,便已确切告知过了。

    不然,她那些日子在府中也不会……临阵将枪磨了个半光,又紧赶慢赶地,再行填补新构了一下自己的学识。

    经学一类的倒还好,因着前世的应试学习技巧,和今生还算不错的记忆力,她填补起来也不会太吃力。

    可那策论诗赋,当真是快要去了她半条小命,尤其是诗。不是只顾押韵失了灵秀之意,就是只顾灵秀之意而难以压好韵。

    如今,她也只盼三日后,能被如愿以偿分入竹行堂即可,哪怕,是个尾位。

    “各位,裴某可是来迟了”

    一道带着清哑,又有几分润意的声音传来。

    正在整理床铺的林望奚闻言一转身,抬眸望去,眉一挑。

    熟人。

    原来姓裴。

    看这模样,便不是嫡枝,也该是不错的旁支才是。

    而比林望奚早来一刻的那个略瘦削,有几分



第二十九章 膳堂
    这景膳堂名字虽好听,实则也不过是景行书院中用膳的地儿。还是独此一家,绝无分号的那种。

    但好在,它只供书院学子和先生的膳食,而这书院上下的学子与先生加起来也不过百余十人左右,因此这膳堂倒也算揽得下来。

    此时堂内,正坐着几桌同选在了这个时辰来用膳的书院学子。

    左侧靠格窗的位置,正坐着苏清宴一行人。

    “原来你是这个宴,我还以为是那个……那个人之……人之……”顾霁光说着,竟一下顿住了。

    “非为人之彦圣的彦,小弟我可托不住。”苏清宴替其接过话去,笑得有些不可置否。

    裴易章见状只略讪笑了一瞬,而后便打趣道:“可苏小弟这名也半点不差。”

    随即,又接着道:“清宴……不知苏小弟此名取的可是河清海晏之意”

    “你别说,这河清海晏之意可比那个什么劳什子的人之彦圣的意喻好多了。”顾霁光听及兴处,竟还拍了一下桌子。

    周围坐着的同在等膳的学子似是被震了震,闲语毕绝,纷纷看了过来。

    顾霁光这才颇有几分不好意思地,讪讪地定住了手,似是在试图让桌子不再接着传出声响了。

    随即又伸手摸了摸鼻子才道:“嗯,反正我觉得就是很好。”

    “不过,家父取的其实只是清净安逸之意罢了。”苏清宴看着似是颇为无奈的一笑。

    后又微拱着手,唇畔含笑,颇带着几分赤诚道:“但顾兄、裴兄既都如此说,那小弟便借一借二位兄长的吉言,盼着能一入这竹行堂了。”

    听及此,顾霁光来了兴趣,“你要入竹行堂”

    随即又似是反应过来了什么一般,微微打量了一下对面的少年,而后才带着几分肯定赞同的语气,开口道:“不过看你这模样,倒真有几分竹行堂学生的味道。”

    苏清宴闻言淡笑开来,“借顾兄吉言。”

    “那你们呢你们俩可想好去哪个堂了”

    说话的少年脸上一派明朗与湛然,带着股亮意,仿若旭日初升,又如丰年初雪。

    干净,澄澈,舒朗。

    “我嘛……自然是要去那雅正堂讨个清闲的。”裴易章唇角一弯,有些不可置否。

    听罢,顾霁光便将头偏向了自己左侧坐着的韩韫书。

    一直静默着,从落座开始便始终未曾参与进几人寒暄中的韩韫书这才吐出了三个字:“竹行堂。”

    语调平平,却一如既往地带着看似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冷意,实则却似生于无望绝境的冷意。

    小小年纪,怎得……

    罢,她这个如今顶着苏清宴名号的人又好得哪里去,不过是……善伪而已。

    思及此,苏清宴轻抿出一个弧度,随即便淡笑开来。

    开口道:“如此,那日后说不定还少不得要韩兄关照一二。”

    但一侧的韩韫书却对此置若罔闻,只抬眸轻扫了一眼这个看上去端方知礼,眉眼带笑的少年人。

    呵,他最讨厌的就是这样的人了。

    伪善,装相。

    就和那个人一样。

    苏清宴见那少年在瞥过自己后,嘴角竟还挂上了一丝若有若无的讥讽。

    怪哉,自己何时得罪过他

    裴易章见此况,便换了个话茬道:“霁光,顾表妹近来可好”

    顾霁光闻言,似是一乐,应得干脆:“好啊,檀姐儿可好了。吃得,睡得。”

    哼,小样儿,别以为他不晓得这笑



第三十章 客来
    微雨歇,垂云散,鸣啾阵阵,枝曳风至。

    景行书院的寝舍皆是如此,屋内左右两侧以山水座屏隔开。

    左侧置了四张床铺,以墨竹围屏一一隔之。

    而右侧则置了四张尺寸、模样皆一致的雕花书案。

    苏清宴是四人中第二来的,便从剩下的三个床铺中选了最靠里间的那个。

    待她起身穿戴好,抱着盆,欲出房盥漱时,才发觉原来有人起得还要比她早些时辰。

    比如,顾霁光。

    但他的床铺虽已空,人却是不在的。

    许是早练去了

    毕竟,看模样,他似是对武学颇为感兴趣。

    而还有一个已起了身的,便是那个话少,眸深,带着几分沉郁之色,且……似乎对她有些不喜的韩韫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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