汉血丹心
时间:2023-05-22 来源: 作者:流年书柬
便装在人群中的汲黯大怒,喝令随从的云猛等人拿下几个豪奴,一路带回府衙,当堂痛打一顿杀威棒 ,然后命人执封印文书送去主家,拿钱来赎人,好赔偿被毁坏百姓的损失。
不料豪奴的主家原来就是大长公主府。见了长安府衙的文书,刘飘儿大怒!小小的长安令竟敢命令起公主府来了
第六十六章 灯火明又灭 残夜已阑珊
长安令汲黯带人赶到的时候,预想中的血染满地的场面并没有发生。
羽林军和巡武卫的人都泾渭分明的各自待在一边,怒目相向对峙。
还有几十个不明身份的大汉围着一具尸体,面带戚容和愤恨。
而对面六七个都带伤的人,互相扶持着从屋子里出来,看着这边的情形。
汲黯长吁一口气,心放下一大半来。看来事情还没有严重到不可收拾的地步,这样就有很大的缓和余地了,不至于当场激起不可控制的事来。
李敢的马上兵器用的是矛,他的梦想就是有一天如自己的父亲一样,去雁门关外,驰骋千里,摧锋破阵,酣畅淋漓!但是他直到现在也还没有过这个机会。
因此,他的丈八矛很少有用到的时候。今晚,他跃跃欲试,很想用它来对阵田少重。
射杀那出言不逊侮辱自己的胖子后,他的眼光就紧紧盯着田少重,他看到对方终于被激怒了,拔出来宝剑,心中暗喜。
可是,田少重没有来与自己厮杀。他把剑一挥,凛然喝令已经做好准备的弓箭手准备发射!把屋内负隅顽抗的人全部烧死。
李敢纵马奔到巡武卫劲卒之前,大喝谁敢!
田少重冷笑一声,用手点指:“哼哼!你为泄私愤,乱杀无辜,这笔账自然会有人找你算!巡武卫正在缉捕要犯,你又敢横加阻拦,真把自己当个人物了啊再要饶舌,休怪本将不客气了!”
“不客气?那可敢与我一战!”
“你们父子不过就凭了匹夫之勇尔!谁耐烦与你纠缠打斗。再不让开,连你一起射杀。”
“屋子里的人都出来吧!没事,我看谁敢动!”李敢把弓一竖,他带来的那队羽林军也各催战马,聚到李敢身后,隔开了与巡武卫之间的距离。
卫青等人早已看到羽林军来了,知道事情有了转机。他记得李敢这次是跟随了天子去上林苑的,而现在出现在这儿,难道消息已经传到御前了
无论如何,现在正是脱身的最好机会。因此,几个人略一商议,做好戒备,出来慢慢靠拢向羽林军一边。
田少重哪能让他们这么轻易离开。唿哨一声,八百巡武卫劲卒围拢上来,连同李敢的一队羽林军都围在当中。那些平管家带来的公主府死士们更是在外围纷纷叫嚷,要替三爷报仇!
几方正在胶着之际,汲黯终于带齐了长安府衙的人赶到了。田少重见是他亲自来了,隐隐觉得今晚的事会越来越麻烦了。
果然,这位以刚肃闻名的长安令大人,拿眼扫了一下当前形势后,脸黑如铁。
“尔等还是我大汉的将军么!这是哪儿天子脚下,竟敢擅动刀兵!”他先冷冷的看了看田少重和李敢。
“还有你们,想干什么!想造反吗真是笑话,天子亲军竟然与维护京畿平安的巡武卫干起来了!”
他又面向双方兵士大声喝问。这会儿场面有些安静下来,话语回荡在这片人群聚集的地方,但却无人回应。
军中向来只听自家将军的命令,所谓&p;“军令如山&p;“!至于其他的事,不是他们的简单头脑所考虑的。
汲黯也是田家的死对头了!田玢有好几次都想把他借机打倒,可是没有如愿。
田少重更是暗恨此人,就在不久之前 ,自己的弟弟田少齐因为一点儿小事,被此人抓去了长安府衙,等到自己闻讯带人去理论的时候,早已经被痛打了一顿。那次打的可够狠的,田少齐整整趴在床上一个月没下来。
因此,他此刻并不会给汲黯好脸看,恍若未闻,一声不语!
李敢反而对汲黯很是恭敬,先在马上抱了抱拳,表示现在的情势不易下马见礼。
汲黯见田少重对自己的话充耳不闻,也不去理他,只与李敢交涉几句,劝说他带人离去,省的把事情闹大,毕竟是长安禁夜之间。
李敢看了看那边的卫青几人,汲黯点点头,说自会带回府衙,秉公处理。
李敢放下心来,这汲黯的刚正他是知道的,既然他要带人回府衙,这是正管。
自己连夜赶回长安,肩负的使命就是保住卫青就好,至于这背后的较量,既无皇命,就没必要再掺和。
而射杀公主府的一个管家,这不算什么大事,就凭了当今天子亲口称谓李广为半师之尊,受了这奴才的侮辱,也是死有余辜!就算他是长公主的心腹也不行。
田少重见竟然撇开自己,他们就想把人带走而了结此事 ,那哪儿行啊!兴师动众这半天,你们就想轻松脱身,哪有那么容易的事!
“哼!难道你们长安府衙也要与匪人勾结不成?如此草菅人命,包庇凶犯,意欲何为!”
“在这长安城内犯事,本官自会明断是非,你说他们是杀人凶犯,带回府衙后自然问个明白。你还是带着你的人速速回营去吧!”汲黯冷峻的说道。
田少重见羽林军和长安府衙的捕快们带了卫青等人就要强行离去,心下大怒!咬了咬牙,犹豫着要不要下令手下放箭给拦截下来。
却听一个声音说道:“且慢带人走!”随后一对红灯开道,一行人径直奔这边过来。
到得近前,随从们闪开,一人器宇轩昂赳赳而入,汲黯扫了一眼,认出来人是谁,冷哼一声。
“怎么?你也要替人来趟这摊浑
第六十七章 家国天下事 荣辱浮云轻
长乐宫逸安殿内,大汉长公主刘飘儿坐在一边的蜀锦绣墩上,面色端庄。她年轻时还是很美的,风姿出众,被称为汉宫琼花。面容十分酷似其母窦太后。
现在的刘飘儿已经年华逝去,多年养尊处优的生活使她的身子微微有些丰腴,只是保养得当,显得风韵犹存,还是有几分贵妇气质的。
自古慈母多败儿!窦太后在协助几位天子当朝理政方面的高超手腕却并没有把自己的女儿培养好。从小娇纵而成的性格使她心高气傲、刁蛮任性。
后来下嫁陈家,这样的公主病带入凡尘生活,夫妻感情可想而知。那位陈姓官人几年之后,就从青年俊彦被折腾成了随波逐流得过且过的浪荡子,后来索性在朝堂领了一份闲差,任凭这位公主随性好了。
岁月风霜早已洗却儿女私情,现在的她不再是个普通女人,控制欲和权力的诱惑促使大汉公主变成了一个名利场中的政客。
稍早些时候,她已经在后面窦太后寝宫里哭过了,如果仔细看,还是能发现眼角的痕迹的。当然,现在下面跪坐的几个臣子是不敢也无暇去探究她的神情。
因为,上面那张宽大舒适的椅榻上的那个老妇人在静静的看着他们。
窦太后的眼疾越来越严重了,已经到了几乎不能视物的地步。宫中太医院集思广益过多次,束手无策,也没有想出什么好的办法,只不过是开些清热退火的药物,喝了以后,聊胜于无,并没有什么明显效果。
但她大半生历经沧桑炼就的刚强性格却没有因为这点痛苦就消沉,此时言谈平缓,波澜不惊,依然如平日无异。
“皇帝既然不在宫中,朝廷上的事有你们几个留守的重臣商议着办就行了,又来扰乱我这个不久于人世的老婆子干什么呀!唉!”
下列跪坐的臣子依次是丞相窦婴、太尉田玢、御史大夫韩安国、廷尉张汤、长安令汲黯。
窦婴听她这么说,连忙拱手为礼:“天子御驾上林苑,长安正需要老祖宗坐镇啊!如此,内外人心方安!老祖宗圣体健康,比我们这些后辈都壮实,又何言一个老字呢呵呵。”
他是百官之首,也是窦氏的族长,却更是窦太后的子侄辈。因此,于公于私,对这位老人都是十分尊敬的。
窦太后颌首笑了笑,对他的颂扬之词却不置可否。
田玢眼角抬了抬,正好遇到刘飘儿的目光扫过,眼神中传递的某种信息使他明白,这个女人一定早已提前告状了,他心里不禁暗自得意,汲黯!这次看你还有什么好说的!
“太皇太后何出此言!这清平天下宫闱内外正需要您与陛下的守护,否则若出现什么不堪言说之事,又让我们这些做臣子的如何决断呢”
田玢刚要添上几句,好引起攻击汲黯的话头,未曾料想,一个声音从背后响起,直接就把战火开始引燃了。
他就势闭上了嘴,既然有人愿意充当急先锋,就冷笑着且看热闹吧。
窦婴不悦的皱起眉头,回头看了看,不出所料, 见说话的正是廷尉张汤。
只见此人离开自己的班位,昂首几步来到当中,对窦太后长施一礼后,站直身躯,招了招手,旁边侍立的人托着一个托盘来到他面前,张汤伸手从上面取下一扎木简。
“臣,大汉廷尉张汤有本,参奏长安令汲黯伙同羽林军校尉李敢包庇凶犯,草菅人命,纵横无法事!另有宫中有人违反禁规,私出未央,勾结外臣,意图不轨事若干!敬请太皇太后明查。”
“哦?这么说,你们几个今儿这一大早的急着进宫求见,就是为了这些事了咯”
窦太后微微闭着眼睛,静静听完,神色不变。
“正是!好叫太皇太后得知,昨夜在小东巷,竟然差点儿引发一场羽林军与巡武卫的火拼!在长安城里发生此事,实在是骇人听闻。因此臣等不敢自专,特来请太皇太后决断!”御史大夫韩安国说道。
“此事,老臣一早听闻,心下甚是惶恐,臣田玢身为太尉,在自己所辖内,竟然发生此事,管辖不严之罪,实难推脱 ,特此来向太皇太后领罪。”田玢一副惶恐不安的样子,拜伏在地。
唯有待在最后面的汲黯一声不吭,眼观鼻,口观心,脸色肃然,默默不语。
有殿中内官把张汤的奏章接过来,恭恭敬敬放在窦太后面前案上。
“唉!老婆子眼睛也快瞎了,心也不那么灵醒了,就想着安安静静的享几年清福。这些事,还是留给皇帝自己去决断吧!”
张汤听了此话不禁一愣,难道窦太后真的不会管自己女儿的事了长公主一早进宫找自己母亲告状没起作用?
原来昨夜李敢与汲黯带了一众人等迅疾离去后,张汤见田少重竟然没有下命令拦截,不禁有些恼怒,责问为何!
田少重却有些心不在焉的样子,也不知道是怎么了,面色有些古怪。对张汤要求他马上命令巡武卫兵卒去追击的话,只是苦笑着摇了摇头,然后拱了拱手 ,竟然就此带人撤走了。
张汤心里暗骂这
第六十八章 故梦动帘珠 今生又何如
有词:
风乍起,卷飞寒无数,故梦动帘珠。
醉意里,挑灯看,满纸皆是唏嘘句。
前世依稀眉目,此间又何如?
江海星辰无言诉一字,笔下空有凌云赋。
胭脂袖反弹金缕曲,云山远,莫肯回顾。
司马青衫白如旧,千帆过尽病树皆朽木。
去!去!去……!
一剑破开烟云暮,红鬃踏碎流年负。
花月为衣冰为骨,清风声里饮朝露。
这如幻人间,何处是我来时路!
时间将近午时,元召第二次来到了未央宫。与前次不同,此次是被宫中羽林军押着来的。
昨夜他在暗处,见卫青等人被汲黯带走之际,田少重听了张汤的话,要令手下放箭,就暗中使了个小手段,把田少重制住,帮了他们一个忙。
一直看着那一行人进入长安府衙内,他方才返回梵雪楼。此时夜已很深,他翻窗而入时,才发现主父偃还没有睡,在等待着他。
元召从角落里摸出一小壶酒扔给他,主父偃拔出塞子略微一闻,精神大振。元召把情况大略说了一下,老书生想了想,提醒元召有人恐怕不会就此罢休的,明天还要有所准备才行。
元召点头,那张汤可是个狠角色,史书上著名的酷吏之一,从他今晚处理事情的狠绝来看,此人胆大心黑,可见一斑。
可是自己会怕吗当然不会。既然在今生有些计划要开始,经历点儿小小的挫折又算得了什么呢!自己尽可以应付得来,只是在一切还没有搞定之前,不要把身边的人牵扯进来就好。
那么明天会有什么会发生呢元召抬起头,看到对面而坐的主父偃抿了一口酒,眼中闪烁着智慧的光芒。
“小子,对你的考验来了!明天是福是祸就看你自己的把握了……。”
所以,第二天将近中午时分,当一队高头大马盔甲鲜亮的羽林军从绿柳巷街口拐出,径直来到梵雪楼门前时,当中来传口谕的宫中太监奇怪的发现今天此处很安静,只有一个年龄并不大的孩子样貌的人等在这儿。
元召平静的对这宫中太监说自己就是这间茶楼的主人,清楚所有的事,会跟他回去接受所有的讯问,然后就被夹裹在一匹马上带走了。
相对于去未央宫接受不可预知的审问,他更头疼的反而是对梵雪楼这些人怎么说。他虽然一再说,这说不定是个难得的机会,可是没有人相信他!
从苏红云钱掌柜到赵远候五,他们虽然只是普通人,但也知道宫廷权力斗争的凶险。元召就算有再大的本事,卷入其中如果稍有差错,就会有性命之忧,这可不是闹着玩的。
苏红云甚至动了先出去躲避一时的念头。后来还是元召好说歹说,才勉强把众人说服。
小冰儿和崔弘嘀咕半天,悄悄对元召说,师父要不我们现在跑路吧!凭你的身手带着我们去哪儿都行,何必去接受危险呢被元召头上拍了一下,想什么呢就这么信不过师父啊!崔弘喃喃的说不出话来,小冰儿却红了眼眶。元召转过身,不去管他们。
可是灵芝那一眼泪水的样子是怎么回事又不是生离死别,一去不复返了。免不了趁没人注意的时候,又好好安抚了她几句,趁机摸了摸她的小手,偷偷抱了抱她。
没想到灵芝脸腾地红了,反手打了他一巴掌,反而转身跑掉了。这小妮子!元召摸了摸脖子上被打的地方,有些好笑。哦!迎接挑战前调戏一下萝莉,还是不错的啊,哈哈!
只是他并没有看到的画面里,当羽林军一行人马渐渐远去的时候,梵雪楼最高处,少女站在那里,看着他若隐若现的影子终于不见,再也忍不住,已是泪雨纷纷,无可抑制!
长乐宫的羽林卫尉是程不识。他比李广小了几岁,两人分东西二部,宿卫整个皇宫的安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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