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汉血丹心

时间:2023-05-22  来源:  作者:流年书柬

    怀有忠心的就赶快往回跑,要把这个坏消息报给自家老爷知道,好赶快准备后路。而那些胆小的,已经预感到树倒猢狲散的后果,直接打马逃跑了事,连回去都不敢回去了。

    窦婴手扶皇帝钦赐的宝剑,坐在中军大帐,所有将官都被召集了来,垂手而立,鸦雀无声。

    他的威望在军中是无与伦比的,这是在当年平定七国之乱的千军万马大战中树立起来的。当时朝廷军队兵分两路,南下平叛,两路军的统帅分别就是窦婴与周亚夫。

    忠肝沥胆、喋血疆场,大小几十战,凯旋归来,论功行赏,周为太尉,窦为丞相万户侯,那都是实打实的军功得来的。今日军中的这些将军,当初也不过是他帐前听令的儿郎。

    “小子,有老夫在此坐镇,免了你的后顾之忧,就尽情的放手去做吧!老夫倒是要好好看看,你这只乳虎能打出一个什么样的新局面……。”

    老将两鬓斑白,虎威犹在,喃喃低语,有欣慰与期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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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七十八章 烈焰焚火 天道好还
    许多年后,太史令在《大汉帝国史?元公世家》中,以极为推崇的笔调记载了发生在这年夏天的北城事件。虽然说史官的职责是不隐恶,不扬善,力求客观公允的纪录真实,但对于这件事,那位以铁笔直书而著称于世的司马史官,字里行间却饱含了由衷的崇敬。

    “……元公慷慨率意,感天子知遇之恩,遂许之以驱驰。时勋贵横行,把持朝野,天子宏图,缕缕受挫。而更许其门下众子弟纵横街市,跋扈长安。适有平民之陆家遭其荼毒者,父死姐亡,唯余幼弟。元公闻之大怒,孤身奋起,慷慨陈词于长安闹市,当众灌输生死本意,鼓舞平等权利,民众皆感佩。追随元公讨贼者近万人。遂直趋北城,玄武振威!剪除为恶者爪牙,民众怒焚信成候府,余者皆惴惴。其后,天子明诏其党羽罪恶于中外,天下无不切齿。后被抄灭诛族者,凡十余家,罢黜徙边者无算,朝堂为之半空。不久后,天子有诏,严禁天下私用刑罚,杀人抵罪。更有士农工商皆为一体,不得随意欺辱剥夺之语,此皆元公之力也……!”

    身后之名,创建之功,对于现在的元召来说,他还并没有想到那么多。之所以冲冠一怒,只是为了那朵匆匆凋零在红尘中的花朵。

    对于这世间的善与美,元召一向都是抱着最大的尊重来对待。所以上一次,他可以为了那个忠贞不屈的使节孙连,阵斩匈奴左贤王来为他报仇。这一次,他同样可以为了只见过一面的那个女子,灭掉这个首恶的郦家,但这还不够,那笔帐,还远远没有算完。

    看着眼前熊熊的火光,耳边隐隐传来凄厉的哀嚎,然后又逐渐的减弱、消失。元召的脸上什么表情也没有,他的心中也没有感到一点儿不忍。

    隐藏在楼台下密道里的人,一个都没有逃出来。等到地面的火熄灭的时候,应该都被烤得熟透了吧

    元召拍了拍陆浚的肩膀,转身向外面走去,那孩子紧紧的跟着他,眼神坚定,寸步不离。郦家已经完了,湮灭在民众的怒潮中,彻底从这个世界上消失了。

    而剩下的那些,可以交给皇帝处理了,明正典刑,昭告天下,使所有权门豪族都从此对生命存有畏惧之心,这才是他最想达到的目的。

    各家的府门都紧闭着,听到街上的怒潮,看到信成侯府的冲天火光,没有人还能保持平日的那份自大,那几个惹起这场大祸的纨绔,早已经被各自的家主打骂几百次了,可是,现在就算杀了他们也无济于事。

    家中豢养的爪牙大多已被杀死在了府门外,想再派出几个勇敢的出去求援时,却无一例外的被射杀了。那些身穿黑袍的精锐骑兵,一个个如同收割生命的死神,来回巡视,严密的封锁着整条玄武大街,大声喝令着府中人不许乱动,原地等待,否则,格杀勿论!而更令他们绝望的是,宫中的大队羽林军竟然也开过来了。但不是来救他们的,而是来协助警戒的,把各个府邸包围的严严实实,不要说人想逃出去了,就连一只鸟都飞不出去。

    长安府衙的人这时也动起来了,开始维持秩序,劝说协调民众,不让骚乱再蔓延。那位主薄大人在大声的吆喝着,说什么首恶既诛,大快人心。小侯爷已经入宫参加朝会去了,必定会请得圣旨,余下得这些作恶者也一定都跑不掉。所以大家要遵守秩序,免得造成意外,那样就辜负了小侯爷的一番美意了……。

    这样的说法,有许多人在人群中进行着同样的宣传。果然,在有组织的引导下,民众们开始平静下来,兴奋激动的谈论着不久前刚刚发生的一切,推测着接下来皇帝会怎么办。

    皇帝会怎么办呢这个问题,元召连去考虑都不用考虑。那位雄才大略的帝王 ,自己已经把炼好的宝刀递到了他的手心里,他会不顺势而动,大杀特杀,把所有看不顺眼的旁枝斜干都砍的干干净净?如果他不这样做,那他就不配后世给他的那个称号了!

    元召猜想得一点儿都没有错,当他来到未央宫外,伏阙请旨,要求进殿面君,有重大事情启奏的时候。并没有等太长时间,马上就有殿中内侍出来把他引领了进去。

    长安城内发生的一切,朝堂上的人还并不知道详细,但心中都已经有了许多猜测。此时,看到那少年从殿外走进来,目光一起汇聚过去。

    名叫元召的少年身上没有沾染一丝污垢,素袍黑发,干干净净。他就那样一步一步从大殿门口走过来,走过每一个人的身边,来到大殿中央,九龙台阶之下,伏阙顿首,拜见天子。

    皇帝看着他,心中感慨万分,眼神出奇的发亮。此前他从西凤卫暗探不断送回来的消息中,对玄武大街上发生的事已经了解得一清二楚。知道大事已成,所以才密令李敢,把早就准备好的羽林军派过去,做好了清算的准备 。

    “陛下,臣元召一时激愤之下,在长安城内做出了有违法度之事,因此,特来请罪。”

    元召施礼完毕,直起身来,不卑不亢,面色平静。

    大殿之内很安静,有些人心中开始打鼓,有着强烈的不安。因为他们看到皇帝听完这句话后,不但没有怒色,脸上反而显出意味深长的笑容。

    “元卿,你这么小的年纪,又能做出什么违法之事呢不妨说来听听。”

    元召向上拱了拱手,眼睛略微朝四周瞟了一下,见离他站得最近的,正是丞相田玢和御史大夫公孙弘,两个人正目不转睛的盯着他,想从他脸上看出些什么东西来似得。

    “陛下容禀,今天一早,臣听闻了一桩发生在长安的人间惨事。所以一时愤怒,就想去与之有关的信成候府上替人讨个公道。臣本来只是想去严惩一下凶手而已。没想到,我大汉子民在陛下仁德的长期熏陶下,竟然人人具有侠义之心。听闻这样的惨事后,与臣有同样心情者大有人在。”

    说到这儿 ,他稍微停顿了一下,皇帝果然心有默契的立刻接下了话头。

    “呵呵,不错!我大汉开国七十余年来,一向以仁孝治天下,所谓潜移默化,朕的子民自然心中都有一份向善恻隐之心。”

    “陛下所言,正是此理!所以群情激奋之下,臣就与所有人一起去了。没想到,刚刚进入玄武大街,竟然遭到了五六百持刀狂徒的疯狂阻杀,那些人家里不仅私储甲兵,甚至连强弓硬箭这样的违禁武器都有啊!”

    “什么!此话当真?他们真的动用了甲兵,弓箭!”皇帝脸色一变,语气开始郑重起来。

    群臣也不禁心中一凛,难道信成候府和众家勋贵动用私兵对手无寸铁的民众展开了屠杀?那就有些说不过去了。

    然而接下来听到的消息,却出乎了他们所有人的意料。

    “是的,这五六百狂徒都是在他们府中豢养的私兵,长安民众当场就被射伤了十余人,后来幸亏有许多义士奋起抵抗,把这些为虎作伥的爪牙都杀死了,才避免了陛下子民更大的伤亡。”

    “好,杀得好!岂有此理,身为臣子,竟敢私储甲兵,该当何罪!廷尉,朕问你,大汉律例对这一条是怎么规定的啊”

    他们君臣一问一答之间,下面的文武百官要是有谁还没有听出皇帝的态度,那他就是个傻子了!廷尉张汤听到皇帝点到他的头上,虽然心中一万个不愿意替元召背这个书,但也只能走出班来,干巴巴的说道:“回陛下,高祖皇帝所制定的律例明确规定,无论臣民人等,有私储甲兵者,以谋反罪论处,诛三族!”

    此言一出,如一柄重锤敲在了各人的心上,无不心中惊骇,抬头看向高高在上的那个人。这是要重办的节奏啊!

    许多人都知道这条高祖皇帝立下的律例,但知道归知道,并不当真。因为许多年来,这条律例也不过流于形式,成了一纸空文。

    因为时代背景不同了,当年高祖皇帝之所以立下这一条规矩,是因为当时天下战乱刚刚平息,一些军中悍卒骁勇之士,退伍之后无处可去,就依附在原先的主将府中,成为了他们的私人武装。

    这样一来,各家府中的势力就过于庞大了,在长安城内,对未央宫构成了极大的威胁。所以高祖才定下此律,无论你是功劳多大的臣子,家中只许有少量的护卫,而绝对不允许



第一百七十九章 青史铭刻 烈烈风华
    夏雷隆隆,近在头顶,乌云满天,长安上空,有闪电划破苍穹。朝会还没有结束,另一场对决才刚刚开始。

    夏侯友恭抬起头来,满脸轻蔑之色看着说话的少年,而对方亦如是。

    “小儿辈,你又懂得什么是民意天道!小小年纪,用心歹毒,一个近百年的名门大族,顷刻之间就毁在你的手上。你、你难道还不肯罢休么!”

    看到对面老者用手指点着自己气咻咻的样子,元召点了点头,语气严肃的说道:“不是我不肯罢休,而是他们所犯下的罪恶,人神共愤,天地难容。至于说到用心歹毒,呵呵!”

    他冷冷的笑了一声,走到对方面前,脸上带着奇怪的神色继续说下去。

    “听说夏侯家族与曲逆侯陈家是儿女亲家,你难道没有听先人说过,当年那陈平酝谋用计是如何歹毒的吗就连他临终的时候自己都说,他一生运用了太多诡秘的计谋,做了许多有损阴德之事,恐怕会报应在子孙后代的身上。今日看来,后人是什么德性,恐怕他早就看清了吧他们即将得到的报应,你怎么不归结成为天意了又在这儿替他们说什么话呢!”

    中大夫夏侯友恭差点儿没被他这番话噎死。气的他浑身乱颤,真想把手中的白玉笏板打到他头上去。

    刘彻绷着的脸也差点没忍住笑出来,这小子还真会胡搅蛮缠,一句话就把老夏侯给堵回去了,心中不禁暗自畅快,这些倚老卖老的家伙,就该这样治治他们。

    但也不能把这老家伙气出好歹来,夏侯家还是很忠心的,要区别对待。因此,他重重的咳嗽了一声。

    “元卿,要就事论事啊,不要辱及先贤,要懂得尊重长辈。呃,夏侯大夫就不要和他一般见识了。”

    没想到夏侯友恭的倔脾气上来了,谁劝也不好使,今天他还非要在这殿上挣个明白不可。

    “哼!陛下你也太小看我了,我夏侯家的人岂是为了一己私利就妄言轻语之辈,老臣今天之所以说这么多,所为者陛下也,社稷也!天威难测,灾祸无期,就连仙师们不也是要陛下警醒天意的警示,不可任意妄为的吗难道陛下非要置天意于不顾吗那样恐怕雷击含元殿就在今天了!”

    仿佛要印证他说的话就是真理一般,一道响雷正巧“咔嚓”在头顶劈响,震耳欲聋,把所有人都吓了一哆嗦。有许多大臣都在心底悄悄嘀咕,而出来抗议请命的那些人,都把脖子梗梗了起来,神态更是得意。老天爷这是严重的不满意了啊,身为天子,看你敢不敢不考虑这后果!

    刘彻暗自叹了口气,天象如此,他的心中也是有些将信将疑的。接下来要怎么办才好?难道真的就此罢手?这么好的机会如果就这样放弃了,真是心有不甘啊!可是,如果万一再发生类似天雷击毁宫殿之事的话,那他皇帝的威望就彻底完蛋了!

    “夏侯大夫如果真的是一心为国的话,就更不应该口出如此之言了。陛下将要做的事,正是为了天下黎民的福祉,为了社稷的稳定强大。这样的仁德之心,感天动地,天意又怎么会责难呢!天雷滚滚、风云激荡之气象,正是映射我大汉威震八荒、四海龙腾之兆,应当乘势而起,内修新政,外攘四夷,方不负此良机也!”

    巍巍宫殿,煌煌未央,元召身虽弱冠,立在正中,声音清朗,正气凛然。群臣中不乏素来对他有好感者,不禁齐齐暗中赞叹一声,此子真锐气无双也!

    “小子无知!陛下休的听他言语蛊惑,自古天意不可违,若一意孤行,降下灾祸,试问谁可担当得起?姓元的小子,到时候就算把你五马分尸,你也当不起这个责任!哼!”

    见御座上的皇帝神色不明,夏侯友恭厉声威胁了一句,其余的那些官员在傅远带领下也大声呵斥起来。一时间群情汹汹,大有把那个孤单少年淹没之势。

    皇帝刘彻不知道在想什么,面色呆板,看着下面的动静。汲黯、郑当时、石宽等人心中焦急,暗自替元召担心,这小子竟然胆大包天到去捅了人家的马蜂窝,今日事难以善了,看架势必须要分出个生死胜负才可罢休啊!几人互相看了一眼,彼此心意相同,说不得要替这小子在殿前据理力争一番了,否则,怕是他今天凶多吉少。

    正要出班位时,却听的元召冷笑了一声:“怕什么灾祸降临!即便真有此不虞之事,陛下,臣也愿为前驱,抗击天威,让它化为无形,退避三舍,不敢临我大汉未央、紫禁之巅!”

    他说什么抗、抗击天威……退避三舍?此人疯了!这是被一群大臣们逼疯了,这才口不择言。这是所有人听到这句话的第一反应。

    就连刘彻也有些不确定的紧紧盯着元召,一句“不可胡言乱语”的训斥刚要脱口而出,忽然想起这小子的种种神奇,又把嘴闭上了。他决定继续看下去,既然自己现在没有办法打破面临的僵局,就不妨再等等看,也许元召会继续带给他意外的惊喜呢!

    傅远、夏侯友恭等人听到元召竟然说出这样的大话来,心中暗喜,这小子是活到头了!竟然口出如此狂妄之语,对天地无一丝敬畏之心,取死之道也。

    丞相田玢在一边袖手旁观,微闭着双眼,心中暗自得意,你们就斗吧,斗的越厉害才越好,反正这双方的人他都不待见。那帮老家伙中有的是看不起他的人,田玢早就窝着一股火呢。元召这小子更不是好鸟,上次打的那个赌,田玢一想起来还心中忐忑着呢。不管谁把谁弄死了,反正对他都有利,下朝回家就庆祝去。

    和他有同样心思的,还有廷尉张汤,此人本来就是睚眦必报的本性,见元召被群起而攻之,不禁在心中拍手称快。

    而御史大夫公孙弘却暗地里叹了口气。他的内心深处是盼望着皇帝能够施行“唯才是举”这种新的选贤方式的。以前的那种郡县推荐方式是怎么回事,他太清楚了。弊端太多,往往流于形式,被举荐的所谓贤才很多都是豪门高族子弟。真正有才能的寒门士子反而得不到推荐机会,郁郁终身,难得上进之路,这些苦楚,他本人就有切身体会。

    可是,现在看来,阻力太大了。皇帝想要破局,何其难也!公孙弘又瞅了瞅元召,他本来也对这位小侯爷曾经寄予厚望,非常欣赏他身上的那种锐意进取之气。然而,终究还是太嫩些啊……。

    “大胆元召,你可知道这是什么所在又知不知道在当着什么人口出狂言你好歹也是朝廷册封的侯爵,虽然年纪小,却也容不得在此地此时如此放肆!陛下,臣请治其不敬天地、信口开河之罪。”

    傅远神情严肃,伏阙请旨。其余人等自然随声附和:“臣等恳请陛下究治其罪,以正朝堂威严!”

    未央宫上空电闪雷鸣,似乎随时就能劈在大殿檐顶一般。含元殿之内群臣逼迫,每个人的心头都紧张起来。包括站立一侧的几个学士侍读们也不由得心中暗忖,看来长乐侯今天要难逃此劫了。

    面对着如此严峻的形式,众人看到,名叫元召的少年侯爷却淡淡的笑了,他的笑似乎发自内心,那里面包涵了轻蔑、骄傲、自信还有胸有成竹。

    “如果我没有听错的话,你们这些人喋喋不休了这大半天,意思不就是说,陛下想开拓创新,铲除那些害虫……呃,铲除盘踞在我大汉朝中的顽固势力,是不对的?陛下想为自己的子民做主,铲除长期跋扈长安的那些黑恶势力,也是不对的?现在天又打雷了,又要警告什么了,陛下应该老老实实的,垂拱而治,做一个任由你们这些大臣们摆布的君王,对不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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