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烛息尚余温

时间:2023-05-22  来源:  作者:剪渊

    雾朝挽住她的肩膀:“夫人真真是大有长进,眼角的泪都挤出来几滴。只是可怜了我的将军,被她骗得团团转,还你侬我侬的好一阵心疼!”

    余温气得用扇子敲她的额头:“什么你的将军!叶荣是我的。”

    “哟,还是个咬文嚼字的醋坛子。”雾朝的笑声如银铃清脆,“二皇子对失忆前夫人的一番心思算是要白费了。”

    “他啊,在我看来,本就没有什么真心。”余温鄙夷地说,像是谈到了唯恐避之不及的东西,“那天我在云中楼听到他和一位姓林的官员商议,似乎是什么坏事败露,秦时钺当场就跟林大人划清界限。”

    “为利益凑在一起的两个老狐狸,就该明白总会有被对方舍弃的一天。”月桥为




第十三章 你方唱罢我登场
    将府春初,昔日徙客雁北去,凉日暮云遮。

    秦时钺见余温似乎已放弃抵抗的念头,便松开手:“夫人……”

    卸其防备。肘击其目。掌掴其脸。葱逼其泪。膝顶其根。拳捣其腹。

    余温也不知道怎么的,哪只手有空就打秦时钺的某个要害,一阵乱挥乱舞之后竟是将对方揍得连连后退。

    她站在原地,看到秦时钺满脸横泪、左眼青紫、右手捂住下体的样子,更加不知所措。

    完蛋了。

    之前的情节发展已经说明了她的穿越很现实,所以这里不会有俊美皇子觉得“这颗小辣椒真是该死的甜美”“我一定要征服她”。这里将会有的是秦时钺大怒,以故意伤害皇储的罪名把她打入大牢。

    “妾身该死,妾身一时惊慌犯下弥天大罪。”余温腿软跪下,“妾身不奢望饶恕,只求二皇子给个痛快。”

    自己这种普普通通的人,被上天选中穿越只是个错误吧。反正是早就该消失的车祸亡魂了,这次的穿越体验就当是她喝下孟婆汤前的最后一份记忆好了。

    那只大型犬会不会难过

    想到那双春水泱泱的眼睛,余温的心就像未熟的李子一般酸涩。因为他的双眸映出的不是自己这个余温,是小字为关关的余温。他对自己的好,全部基于对原主的喜欢。

    雾朝、云屏、月桥,对自己的忠诚与帮助,也是因为她顶着原主的身份。

    我无牵无挂了。

    “你不是余温。”

    “你不是关关。”

    伴着时不时抽冷气的声音,秦时钺说出了这两句话。低头看着地面雕刻花纹的余温无动于衷:我不是,我确实不是,你竟然成为第一个发现的,不愧是火眼金睛的二皇子。

    “抬起头来!”秦时钺跌跌撞撞地走近跪坐的余温,手挑下巴让她抬脸直视自己。

    余温与他四目相对,秦时钺黑夜一样的瞳孔里映出原主的样貌。

    “你是谁”

    “余温。”

    “本皇子不信。”

    我是穿越来的。我叫余温,是二十一世纪的大学生,车祸死后魂穿到这个世界的余温身上。

    对上秦时钺充满威压的眼睛,余温有这么一刹那想要和盘托出,却在一个人出现后改口:“妾身,姓余名温,小字关关,出身京城布庄余氏,十七为烛息大将军夫人。”

    以为二皇子离开的叶荣,本想过来找余温,却看到眼前这幕惊人的景象,愣了好半天。

    秦时钺见叶荣过来,不动声色地松开钳制余温下巴的手,扶余温起来。余温趁叶荣还在愣神,用只有自己与不相信她说辞的秦时钺听得到的音量小声说:“二皇子既往不咎,妾身下次定当一五一十说出真相。”

    云屏教她的缓兵之计,温言讨好,略略退让。

    秦时钺半信半疑地看她一眼,面对叶荣时已是一副正常神色,右手也不捂着下体了:“我方才不慎冒犯了夫人,夫人为名誉出手阻挡,所以这个模样。望大将军不要记恨,我这就离开。”

    叶荣破天荒地看到二皇子一脸泪水、左眼淤青的狼狈模样,离开时更是尽力掩饰一瘸一拐。他木木地行礼,也没有把秦时钺送出大门,任他离去。

    余温视线一和叶荣交错,她眼泪就下来了。大概是小葱味道的持久效用吧,她说服自己。

    叶荣醒过神来,联系秦时钺说的话,赶忙走到余温身边,飞快地打手势问道:“发生什么了二皇子干什么了”

    余温说不出话,她脑子哭得缺氧,编不出理由。

    “你别哭啊,我在这里。我在这里的



第十四章 计不成人人自救
    将府春初,罗裙沾湿皆不知,秋千戏语时。

    “真凶就是夫人余氏!”

    谭碧罗手中玉簪晶莹剔透,识货者都能认出是上等品;而将军府里的人都能认出,这是去年将军赠与夫人的七夕之礼。

    “妾身在雀雀站出来的那天当晚就去她房里搜查,果然让妾身发现了这么个好东西。夫人您可眼熟”谭碧罗明知故问。

    “是我的簪子。”

    “看来夫人是认罪了”谭侍妾不易察觉地向苏旻秋投去飞快的感激一眼。

    余温狠狠一咬下唇让慌张的自己平静下来:“谭侍妾,现在下定论还为之过早。方才我点到的人,你们快去吧。”王顺他们离开院子,余温才专心与谭碧罗对峙。

    “如何过早这支夫人独有的玉簪子,可是被妾身亲眼看见在雀雀的枕头下。”

    余温眼睛一亮,或许,她找到突破口了。

    “那又有什么用”

    “夫人您聪慧过人,想必心下早已明了,莫要装得一点不懂。”谭碧罗美目里闪着胜利的曙光,“事实就是,您用玉簪买通雀雀为你下毒又为你顶罪,还指使她栽赃嫁祸与我。”

    “本夫人面前不称‘妾身’,谭碧罗你是得意忘形了吧。来人,架住她,掌嘴!”

    余温刚刚清晰的思绪又被谭碧罗聒噪的声音打乱,心下烦得很,恰好谭碧罗有这么个错给她挑。

    “谁人敢动我!余氏铸此大错,焉能为将府夫人”谭碧罗从云屏手里挣扎出来,“夫人你明明就是心虚了,所以才寻借口来责罚说出真相的我!”

    雾朝,这个给力的第一亲备军,二话不说就上去给了谭碧罗一巴掌。谭碧罗不可置信地看着她,一只手刚伸到空中,身子就重新被云屏架住。她身后的婢女想来帮忙,也悉数被余温的下人摁住。

    余温闭上双眼,捋捋思路。她现在弄得这么乱哄哄无非是拖延时间,现在她单方面被压制,转机只能来自王顺他们迟迟没有抬过来的箱子里。

    雾朝打下的第三个巴掌刚落,余温随着那清脆的“啪”的一声,睁开明亮的双眼。

    赌一把。

    “你们都回来吧,本夫人想谭侍妾是该记住这个规矩了。”余温解气地看着谭碧罗红肿的面颊,又被对方怨恨的眼神瞪得有点害怕。

    “谭侍妾,本夫人容许你将之前的话再次好好地讲一遍。”余温一时只想到用这个办法拖时间。

    谭碧罗一字一句,阴阴恻恻地把她的推测复述,被打散的发髻落下散发,更像个从地狱里出来的充满怨气的厉鬼。

    谭碧罗最后一句话话音未落,余温惊喜地迎来了搜查组众人的回归。

    “夫人,小的们在其他人的房里都没发现什么。唯有雀雀的这个储物箱子上了锁,小的们无法打开,但还是想着把它带来看看。”王顺和其他两人把箱子抬上来。

    余温吐出两个字:“砸了。”

    两个有力的侍从带来锤子和棍子,将粗制滥造的下等箱子砸个稀巴烂。一样东西从衣物间落出来,躺在地上,反射出眩目光芒。

    谭碧罗神色骤变,众等吃瓜群众也是窃窃私语,从“夫人绝对倒台党”产生异类“谭氏才是真凶”,在雾朝将箱内物品陈列出来的时间里争辩不休。

    余温想想好笑,自己偷别人东西前,先要保管好自己的。相信这次,她和谭碧罗都会吸取教训。

    “呀,箱子里竟翻出这么个好东西。谭侍妾,你可眼熟”余温把先前谭碧罗的问题几乎原封不动地还给她。

    谭碧罗看着那支也是她独有的鎏金玛瑙步摇:“是我……是妾身的簪子。”

    “夫人,这里有一张收据,是……购买砒霜的。”

    雾朝呈上收据,余温假装认真地看过,然后很爽地扔在谭碧罗脸上:“毒药的购买证据和你的赃物在一块儿,你还有什么要说的”

    她看着谭碧罗惊诧却一时争辩不出什么,满意地确认自己赌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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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五章 冲动护妻一时爽
    将府春初,紫潭碧衾朱罗衣,美人烟波里。

    叶荣回府后,余温便前往他房里,一五一十地汇报下午的审问过程。叶荣沉吟片刻,问:“你打算如何处置她”

    “谭氏谋害正室、险些毒杀将军,妾身当时先罚了她十鞭子,再判终身禁足,但一切还听阿荣的。”余温严肃紧张得连侍女奉上的茶也不喝。

    叶荣似乎有些意外:“你是不是忘了,依你这句话中列出的两条罪行,足以置谭氏于死地”

    “没有,妾身只是……”余温哽住了。

    这一点云屏也和她提过,但是她那天看着谭碧罗凄惨的样子,不忍心就这么看着她含冤死去。雾朝叹气说她心软之后多半是被反咬一口,她笑道:“不是还有你们吗。”

    余温知道原主从不会为仇敌心软,以往府里要是发生这样的事情她的判决肯定是非死即生不如死的。可是目前的余温做不到。

    于是她说出了第二理由:“谭氏是宰相之女,谭大人位高权重,贸然赐死谭氏,只恐他报复。”

    “可是她想要害你。”叶荣不悦地打手势。

    “是。”余温咬字清晰,“但毕竟妾身最后没有性命之忧,阿荣你也躺几天就康复了。”她不知道这么说会不会让叶荣觉得她不关心他。

    叶荣提都不提他自己:“想要毒死你的狠心妇人,我不想放过。”

    “阿荣,你要想想朝野局势。宰相若是失去他的女儿,脸上无光,势必会在早朝或者其他时候陷你于不利。”余温着急地劝说。

    叶荣依旧不赞成:“那又如何他主文我主武,我们不相干。”

    “正是因为他是文官,所以可以在你是武官这一点上大做文章!武官鲁莽、不近人情、凶狠、不识时务、不知礼仪,等等等等。何况他官拜宰相,早已是个官场高手了,你与他对峙,难以取胜。”

    余温看叶荣不为所动,焦急之下吼了出来:“阿荣,你怎就不能明白我的意思呢!”

    叶荣一个冲动,拿起桌上茶杯就想向前摔,预算到碎片可能会飞到余温那儿,手腕一转掷在自己脚边,倒把鞋面、桌脚划出道道深痕。

    他怒视余温,打手势道:“你也不明白我的苦心啊!”

    余温尚在惊吓中,她愣愣看着叶荣。他的手势在空中都要舞出残影了:“这么一个坏女人,想要下毒害你,我要是不把她除掉,怎么保护你以后不受伤宰相针对我没关系,可是我真的真的很怕上一刻我们还在吃饭,下一刻你就倒在地上再也醒不过来了。”

    “阿荣,你……”余温感觉心房在一刹那被暖融融的棉花塞满。

    思考过后,她提议:“妾身以为立即赐死谭氏还是太过冒险,不如明日你上朝时看看宰相对他女儿被鞭笞还终身禁足一事有没有反应。若是过来敲打你了,就这样了结;若是他一点没动静,我们再改变。”

    叶荣还是气呼呼的样子,余温斗胆走上前去,在他面前学番剧里萌妹子的神态问他:“阿荣,好不好”

    大将军的眼神马上就从寒冰万丈融成了春水泱泱:“嗯。”

    余温被他眼神这么一变换,心中小人一副宅男被萌到的捂脸状,她都想亲亲叶荣了。

    不,不行,我是拘谨守规矩的宅门夫人,我要高冷。

    她行礼:“阿荣无事,妾身便退下了。”

    “还有一事。”余温一抬头就看到叶荣光做出这句话的手势。

    “什么事”

    “你到我身边来。”

    余温莫名其妙地绕到桌子后面,叶荣的身畔。

    “唔!”余温捂住被亲到的嘴,几乎是往后大跳一步。罪魁祸首笑了:“这次意外让我认识到一件事情,那就是我要比以前更加地珍惜你。”

    余温走在回房路上,脸颊依旧滚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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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六章 拉锯
    将府春初,片片花草横铺起,声声莺乱啼。

    余温从叶荣情绪低落的叙述中了解到,今日上朝途中,一个小孩冲出来直直撞向自己的马车。他因为带着这个受到擦伤的孩子去药堂医治、开药,那个小孩还一直在哭,耗费不少时间。

    他把孩子送到街上时,那小孩愧疚地坦白是宰相府中家仆让他来耽搁时间的,劝叶荣赶紧进皇宫。

    果然,当他匆匆上殿时,皇帝还没有说什么,宰相第一个开口便是冷嘲热讽:“素闻军纪在守时方面上最为严格,堂堂烛息大将军也会误了朝时,或许是远离沙场太久,逐渐忘记遵守时间、枉顾王法了吧。”

    叶荣连纸笔都没来得及拿出来,宰相又道:“圣上英明,臣恳请以法责罚叶将军,肃正朝纲。”

    皇帝耐心地等叶荣把写字的物具都准备好才开口:“叶荣,你为何会迟到”

    叶荣提笔刷刷写道:“途中臣不慎撞伤一童子,因带其治疗而耽误了时间。”

    皇帝道:“既然如此,事出有因,可以理解。”

    谭大人又道:“可是圣上,国有国法,叶将军身为军中之首却延误时间,若是不将这违反纪律之人严厉打击,军心可能会不安。”

    “谭大人为何咄咄逼人”叶荣写的字让宰相冷笑:“本相如何逼将军了将军平心而论,在行军时,若是违反军纪,怎能容情”

    “依宰相之言,大人似乎上过战场一般。但行军时,有不得已的苦衷而违纪的,臣基本全数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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