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河不长诀
时间:2023-05-21 来源: 作者:含朝
衣衫敞开,露出光洁的胸膛。
温热
热的怀抱包揽着她。
宫长诀倚在他身上,忙起来,反过身去,面上通红,
“我…不知道此处是浴池。”
楚冉蘅没有说话,而宫长诀窘迫道,
“我马上离开。”
宫长诀看向之前她拿着的灯,此刻跌在温泉边上,早已熄灭了火光。
楚冉蘅遮在眼上的锦布本就松垮,此刻更是缓缓滑落。
宫长诀身上夏衫轻薄,此刻被水浸透,甚至可见亵衣的颜色和绣纹。
宫长诀下意识捂住胸口,回头看向楚冉蘅,对上那双眸,她竭力不让自己的余光落在别处,只看着他的眼睛,咬唇轻声道,
“你可否转过去”
楚冉蘅一双眸微动,直直地看向她的方向。
温泉的水颇热,宫长诀额上冒了热汗。
双目相接,而光影朦胧,水汽氤氲,似有无限旖旎缱绻在其中。
楚冉蘅道,
“你不必担忧,我如今双眼暂时看不见。”
宫长诀闻言,愣了一瞬,似乎是没有明白楚冉蘅所言,亦更像是不敢相信,
“你说什么”
楚冉蘅道,
“我向师父相求,求得窥见天机的机会,而窥破天机必定要付出代价,我的代价,就是暂时失去光明。”
宫长诀上前几步,而楚冉蘅始终盯着她的方向,却并未看向她的眸,看向她的脸。
水流漫过她身,长发浸了水披在她身后。
天机二字触动她心弦,她的再度存在,本身也是极大天机。他是不是…
宫长诀抬头看着楚冉蘅的眸子,那双眸子仍然明亮熠熠,却没有了焦点,
宫长诀缓缓道,
“那你窥破的天机,是否,和我有关。”
水流声轻轻划过,似乎极温柔,却涌在人身上,左右流动,冲击着身体。
楚冉蘅道,
“是。”
他脑海中一闪而过,她缩在牢狱角落里哭泣的模样。
宫长诀眸中水光似在流动,颤落了漫天星子。
“究竟
竟…为什么”
楚冉蘅道,
“因为我想知道更多关于你的事情。”
她眸光在月色妩媚中,似清辉般荡漾。
他只是定定地看着她的方向,声音低沉而温柔,却斩钉截铁,
“你哭,我想知道你为什么哭,你难过,我想知道为何难过,为谁难过。”
“我不会哄人,但是却想哄好你,你崩溃可以支撑着你,你孤单可以陪伴着你。”
“你我似雾中花,似风前雪,似雨馀云。本自无情,点萍成缘,却又多情。不管我窥见的天机里,你我相遇别离是真是假,我只希望,你眼前,这个真真切切能看到的我,得到的不是擦肩而过。”
楚冉蘅神色认真,不苟言笑。
“付出的代价,不过是暂时不能视物,若是为了你,一切都值得。”
楚冉蘅道,
“就算我一生不能视物,除非你心中再没有我一席之地,否则,我必定握紧你的手,一寸也不放开,绝不像天机中的我一样,为了所谓顾全大局,为了所谓的为了你好,远离你,躲避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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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绝不放手,就算是残了双眼,陨没了心智,只要你还愿意要我,我绝对不放手。我会比你所见过的另一个我更执着。因为只有你在我身边,我才能时时刻刻保证,你仍安全,仍无恙。既然我要保护你,就绝对不会远离你,不会自作聪明,让你一个人去承受所有痛苦。”
宫长诀嘴角弯起,露出了一丝笑,却泪盈于睫,心底几分苦楚与无奈。
原来,这就是那个变数。
楚冉蘅不会再放手,不管是什么原因,也绝不放手。
而前世,他为了她好,他是会放手的。
如今,为了她,他不能视物。
任老前辈所说的,她会累及她所珍视的人。
原来是报在了他身上。
她与他靠的越近,伤的越深。
楚冉蘅道,
“我不会对你隐瞒任何事情,不会因为所谓为了你好,对你再度百般躲避。我只希望你也不要再苦苦地一个人支撑。”
宫长诀却缓缓后
退两步,
“你知道,前辈告诉我什么吗。”
“他说我会累及身边人,有可能靠的越近,伤的越深”
她垂眸,
“我亦是一直都这般认为,靠你越近,伤你越深,因为我,你如今不能视物,我不知道,将来,我会不会害你失去别的东西。甚至是性命。”
“尽管你说这番话,我的心跳得厉害。”
“可我仍旧害怕我的靠近带给你伤害。”
雾气腾腾,她阖上眼,泪珠落下。
转而睁眸,目光坚定,
“但我现在,改变主意了,你说得对,你窥破的天机,是我曾经经历,我至死方知,原来你也看见了我,可那时的我只以为,你连我的名字都不知道。我今世躲你,正如那世你躲我,都觉得,是为了对方好,可是到头来,那世的你,依旧随我而死,这世,我百般躲避亦躲不开。”
“宿命是不能躲开的。只有面对,不会无端消亡。”
宫长诀睁开眸子,定定地看着楚冉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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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有你在我身边,我才能时时刻刻保证,你仍安全,仍无恙。”
“花灯节时,你送我纸鸢花,直白表明心迹,大火那夜,你清清楚楚地告诉我,我希望你是我的谁,你就是我的谁。”
“直到在暗阁桥上那次,我心中仍有芥蒂,虽然答应你不再避你,心中却仍觉得,若是他日,我害了你,我必定远远离开。”
“前辈说得对,一梦生,一梦死,一梦虚无,梦警痴莺,影迷痴燕,情悟痴人。我不想重蹈梦境覆辙,便决不能故事重演。”
“你我两世
浣纱自苎罗(2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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浣纱自苎罗(24)
众人剑拔弩张之势,而说话之人梗着脖子,一副视死如归的模样。
元帝却猛然咳嗽起来,眼睛垂下却暗暗飘向云台下民众。
旁边的内侍太监递上锦帕,元帝用锦帕捂住嘴咳起来,而移开锦帕时,旁边的内侍大作震惊。
风吹来,缓缓将元帝手中锦帕吹下,随风缓缓掉落在高台之下。
锦帕落,而周围百姓皆避开,让出一片空位,锦帕落在空位上,而上面的鲜血触目惊心。
众人围着,锦帕上的血自然落入视线之中。
众人面面相觑,神色诧异。
元帝则作病态,似要倒下一般,内侍忙上前扶住元帝,急切大喊一声,
“陛下!”
众人抬眸看向高台,元帝捂着太阳穴,形态虚弱,被内侍扶住。
方才仍剑拔弩张,此刻,众人都安静下来。
元帝假作强撑着的模样,扶住栏杆,摇摇摆摆地站起来,
“百姓们对朕颇有微词,朕也知晓,可朕要说的,唯有一句话。”
元帝抬眸望着天,满眸动容,
“岂能尽如人意,但求无愧我心。”
“朕负尽所有,也绝不会负你们,因为,你们是朕的子民,”
“无论你们对朕有怎样的非议,朕亦是无愧于心,居高声自远,非是藉秋风。朕承万民,便更应该要承受住这王风之重,若不能承受住,怎堪做一个君临天下,扶时救事的百姓。”
元帝字字艰难,面色沉重,
“你们要的公道,朕必定给你们,之前,只是因为顾全大局,朕不轻举妄动,毕竟宫中,此案牵连甚广,不可引起风吹草动,如今,查出了皇后的所有罪行,已将皇后废除,打入冷宫,亦杖责瓮喻,还扶正宫家嫡长女,将之计入皇室宗籍,成为名正言顺的大周的唯一大长公主。”
“如此,只盼可慰宫将军长女在天之灵啊。”
百姓闻言,一瞬,台下无数人,竟静谧无声,似空空荡荡。
之前,他们觉得陛下对宫家所做之事令宫家就此寒心,不愿再出世看波诡云谲,导致宫家不能出战,导致鄞州沦陷。
但如今,似乎与他们之前所想,又有些不同。
众人都有些动摇。
而元帝见众人无言,趁热打铁道,
“之前,你们大抵是觉得朕密诏命令京兆尹加收赋税,出尔反尔,是为昏庸。”
“但如今,朕告诉你们,这些,都不是朕所为。”
话音未落,本来静谧的台下便一下子有了嗡嗡的议论声。
“不是可那黄帛和那印章,那字迹,岂能作假”
“对啊,这可是陛下身边的内侍去颁旨的,那能作假吗”
元帝闻言,看了一眼内侍,内侍忙垂首恭敬地跪下。
元帝眸中闪过一丝凌厉,云贵妃看见了,又是自己身边的内侍亲自去颁旨,且都说亲眼看着自己写下诏书,想必,自己真的写过,尽管他毫无印象。
近来他身子骨坏了不少,要不是有关无忘进贡的金丹,他大抵根本撑不了这么久,还好,有这金丹,他必定能活下去。
只可惜,之前他的身子总是不好,导致头脑发胀,做过什么全然记不清。
这密诏,他完全不记得,但那笔迹印章又没有问题,想来确实是自己所写。
之前他觉得那密诏一定不是自己所写,可仔细想来,云儿似乎真的有与他提过建寺庙之事,关无忘也来说过赈灾有关之事,也许是在他仍糊涂的时候,就下了这个决定。
不过,是不是他亲手写下密诏又如何
如今关无忘办事得力,让郎中令和皇后背了黑锅,当场诛杀郎中令,让郎中令没有机会辩驳,而皇后,虽是废了,但下场如何,这些百姓又如何亲眼去见,能怎么处置,都是他的事。
皇后虽并不全然事事兼顾,但是到底是糟糠之妻,陪着他度过了最艰难的时候,甚至因为他夺嫡逼宫,而失去了父亲。纵使没有情意。他也须善待。
不过,关无忘这次的事确实办得极好,如今可蒙骗过关,逆转声势,让他就算是在宫氏逼迫下,仍能保持清白,继续受万民爱戴。
元帝又假意咳嗽几声,
“是朕没有管束好妻子,使之与郎中令秽乱后宫,而这佛寺,亦是郎中令为皇后所建,为此不惜与皇后串通,偷走宫中专门用于写圣旨的黄帛,假作朕下旨加收赋税,甚至,皇后还命令朕身边的内侍,让其传旨,内侍知是皇后,不觉有他,便去宣,结果却让百姓们以为,这是铁证如山,觉得这密诏是朕所下。”
“朕之前,就是因为这个,久不处置皇后,一直到了罪证查出,真相大白之时,才将之处置。”
元帝眼神哀凄,
“朕亦十分痛心,皇后陪朕风雨中走过许多年,朕本也是不欲怀疑,却因此放纵了奸佞,使之为祸万民,是朕错了,朕必定给
给你们一个交代。”
众人见状,忽然觉得,是否之前所见,也太过绝对
如今看来,宫家镇国大将军,并非陛下故意所杀,而陛下也没有放纵自己妻女,更没有加收赋税,一切都是旁人的错,却被栽赃,被误会。
只是…陛下如今说的,就一定对吗
当初宫家镇国大将军之事,结局和原因,是这么多年来众人心照不宣的秘密,陛下从未辩解,如今却忽然有了旁的原因。且这种说法,就真的靠得住吗要问清楚,为何非要严刑拷打,好好地问又能如何
对于皇后。
而陛下作为九五至尊,为什么还要顾忌什么打草惊蛇,既然知道其有错,先抓起来,慢慢查,未尝不可
众人半信半疑。
却已经有不少人松动了,也许他们真的冤枉了陛下,万一陛下真的是被冤枉的呢
但,又有谁能保证,这一面之词,是对是错
为什么就偏偏这么巧合,都赶在了这个时间,且都造成误会
众人犹豫不决,正此时,一个青衣书生高声道,
“那瓮喻,如今已经是庶人,而长诀小姐是正经的大周大长公主,庶人杀公主,藐视皇室威严,轻视皇家身份,此令大周皇室蒙羞之举,岂是轻轻打几大板就能揭过去的,陛下口口声声说要为长诀小姐申冤,可是长诀小姐如今已逝,不见尸骨,这虚无的大长公主头衔交给她又有何用这幕后黑手一日不铲除,长诀小姐的亡魂就一日不得安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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