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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宦

时间:2023-05-22  来源:  作者:江南梅萼

    魏德江见长安带着四名兵甲两名背着行李的小太监忽然出现,心中一阵不安,迎上来行个礼,勉强笑道:“不知安公公突然驾临,有何吩咐”

    长安似笑非笑地看着他道:“杂家即将启程离京,思来想去还是舍不得与魏公公你分别,故而特来邀魏公公与杂家同行。”

    魏德江呆滞。

    “时辰不早了,还请魏公公速速收拾行李随我出宫。”长安催促道。

    “这,这……杂家没有接到任何通知啊。”长安这突来一出,让魏德江彻底懵了,看着长安身后四名人高马大的士兵,也知她若要强来自己绝对推拒不得,一时手足无措。

    “魏公公尽可放心,大司农那边杂家已经打过招呼了,他原本想用十万银来向杂家赔罪,是杂家向他要了你。魏公公,十万银换一个你,如此身价,足见杂家对你的诚意了吧。”长安说起瞎话来,一贯的脸不红气不喘。

    魏德江脸一阵红一阵白,说不出话来。

    “对了,杂家差点忘了魏公公手上还带着伤呢,行动不便。你们两个,去魏公公的房间帮他收拾一下行囊,动作要快!”长安指着不远处魏德江的房间吩咐身后的两名兵士。

    兵士领命快步向魏德江的房间跑去,魏德江木呆呆地看着,忽然就生出了一种“大势已去”的感觉。

    长安挟了魏德江径自回了安府,让圆圆鹿韭和薛白笙等人准备好马车准备出发,又叫了李展去房里说话。

    &




568.誓师大会
    启程没两日,长安就尝到了体质虚弱的恶果——她竟然晕车!

    虽然情况不算太严重, 但竟日头晕恶心, 食欲减退,长此下去对身体损害也是极大的。

    每日长安一下车便一副唇青脸白的模样, 看得龙霜心焦无比,抓着姚金杏迫他想办法给长安治。

    姚金杏被敲打了两日, 这才用一片生姜, 覆以某种黑色膏药用布带绑在长安手腕内关穴处,长安晕车的情况顿时减轻不少。

    对于他这种分明有法子医治,却非要被人敲打了才肯动手的惫懒态度, 长安咬牙切齿, 想着待自己有闲暇了再来与他秋后算账。

    新的一天, 当长安再次恹恹地登上马车后, 她不由自主地想起了上次去兖州时自己与钟羡同行的那段日子。那时候她身子还没这么虚,坐在钟羡那一车的零食中间, 心中有多快活就不用提了。

    也不知钟羡现在情况怎样

    钟羡如今在岳州与青州交界处的玉阳郡。

    青州燕王郑澍之次子郑启麟好战,郑氏封王后虽已搬去燕城, 但古玉郡却是郑氏祖宅所在之地, 至今仍有旁支族人居于此处。也正因为这一点, 那吴玉坤占下古玉郡之举,在郑启麟看来,与打自家的脸毫无分别。是以此子年都没在王府过, 一听到吴玉坤攻下古玉郡的消息便带着人马借着年下大雪百里奔袭掩杀而来。

    吴玉坤手下那些郡兵哪里是那些南征北战百炼成钢的精兵强将的对手, 当即被打得落花流水且败且退。若不是旁边岳州的张丰年听了沈巨万的建议过来接应他, 吴玉坤险些就在青州与岳州的边境上被郑启麟给包了圆。

    郑启麟藩王之子,自然不能随便带着人马冲进仍在朝廷治下的岳州作战。单杭之察觉这一点,便伙同张丰年吴玉坤一举攻下了岳州与青州交界处的玉阳郡,如此若是岳州的兵马来围剿,他们可往青州跑,青州的兵马来围剿,他们又可回到岳州来。只要青岳两州不联合作战,他们便能凭借这个漏洞在夹缝中求生,招兵买马壮大声势,以期真正拥有属于自己的一方天地。

    不过这些都是后话,当务之急却是给他们已经占领的郡县农户分发春种的种子。遭遇蝗灾的那两郡去年颗粒无收,张丰年他们一路攻打下来,得到的粮食除了自给自足之外,余下的都拿去周济受灾的家乡百姓去了,以至于到了现在扣除士兵的粮饷之后,他们手里连春种的粮食都拿不出来。

    单杭之建议就近攻打岳州的郡县,刚参与进来的吴玉坤却提议去攻打青州的荷塘郡,理由是玉阳郡被攻下,临近的郡县必然有所防备,他们此时去攻打,说不准会中了对方的圈套。而他刚被郑启麟打出青州,对方肯定想不到这时候他居然还敢杀个回马枪,比较容易打对方一个措手不及。最关键的是,荷塘郡是远近闻名的鱼米之乡,十分富庶,而吴玉坤做过玉阳郡的门下督贼曹,十分熟悉青州郡县的兵力布置及作战习惯,光这一点便已是做到了知己知彼,一举得胜的把握相当大。

    张丰年根在岳州,原本不太愿意去攻打他不熟悉的青州郡县,但沈巨万说他去过荷塘郡,那里土地肥沃物产丰富,最重要的是四面环水,而且据他所知燕王手下并无水兵。只要他们能攻下荷塘郡并切断荷塘郡与外界联通的桥梁,凭他们现在的人数战力和地利条件,完全可以长久地守住这块富庶之地。最妙的是,这个荷塘郡距岳州玉阳郡并不很远,只有一百多里路程,急行军的话一日便可抵达。

    自沈巨万做了张丰年的钱粮师爷之后,一直兢兢业业地为他谋钱筹粮,手段百出,有些甚至很是端不上台面。张丰年一开始觉得他歪曲了自己起义的初衷,然而看着自己手下一帮子弟兄吃饱喝足后满面红光的脸以及日益高昂的斗志,他心中再多意见,还能怎么说久而久之,张丰年虽说尚未被沈巨万给同化,倒也打心底里接受了这个人,对他的话,自然是会认真考虑的。

    经过一番权衡利弊之后,张丰年决定采纳吴玉坤的提议,去攻打荷塘郡。

    看着张丰年与吴玉坤两人的热络劲儿,单杭之阴沉着一张肥肉横生的脸,察觉自己正在逐渐失去对这支队伍的控制力,于是提议在行动之前开一个誓师大会,让他们的应天将军——钟羡,来给过年前后加入的新兵们鼓舞士气。

    张丰年懂他的意思,无权无势的百姓对于钟羡这种门阀贵胄高官之子从来都有种与生俱来般的敬畏臣服之心,不管他们现在是不是在造反。当他们看到门阀贵胄高官之子也与他们在同一条战线上时,那种自信和勇气,是他们这种出身原本并不比他们高多少的领导者永远也无法带给他们的。

    二月初二,誓师大会在玉阳郡衙门前广场上举行。

    张丰年捕快出身,说穿了就是个武夫,并不擅长说场面上的话。吴玉坤刚加入不久,还未与大多数人混到脸熟,也不适合在这种场合上台发言。最后还是单杭之一脸微笑地登上广场上临时搭建的高台,洋洋洒洒地说了一大堆画饼充饥的话,赚足了



569.民心
    狗剩这一出现,士兵中哗声更大。

    单杭之既惊且怒, 不知道这小杀才是如何跑到这里来的。好在他商贾出身, 反应还算灵敏,知道此刻哪怕是胡搅蛮缠, 也决不能被对方的词锋迫得无言以对,

    “钟羡, 你在我们面前挑拨离间信口雌黄也就罢了, 居然还买通个孩子来为你冒险作证,你的手段,也未见得有多光明磊落!”他趁着钟羡正与上去拿他的打手们交手无暇他顾, 大声嘲笑道。

    狗剩一听急了, 尖声叫道:“我才不是被钟先生买通的, 明明是你为了让钟先生听你的话, 把我们十四个孩子都绑在后院的柴房里,威胁钟先生如果他敢不听话, 就把我们统统烧死。大家若是不信,去后院柴房看看就知道了。”

    离狗剩近的人看到他脖颈上那新褪了痂留下的刀疤, 原本就已经心生疑窦, 如今再听到他这般说, 当即便有几人结伴要去后院柴房一探究竟。

    单杭之的人拦住他们。

    “谁说的话是真谁说的话是假,一看便知,为何阻挠莫不是心虚”被拦阻的几名新兵嚷道。

    “你们身为兵丁, 却因为外人三两句闲言碎语就质疑自己的将领, 如此心念不定, 怎么配当兵”单杭之知道今天自己的脸算是丢大了,也不去看一旁张丰年与吴玉坤是何表情,兀自呵斥那几人道。

    几人闻言,面面相觑,其中有个急性子道:“不当就不当,若这孩子说得是真的,你连几个孩子都不放过,兄弟们还真不放心把这条命交给你!”

    “岂有此理来人!给我把这些人拿下,若有敢反抗者,就地格杀!”单杭之脸颊上肌肉搐动,红着眼吩咐左右道。

    新兵们一听他居然真的要下杀手,顿时一阵慌乱。

    张丰年眉头一皱,正欲出言阻止,冷不防台上忽然飞下一道人影,砰的一声砸在正向新兵们扑去的单杭之的亲信身上,四五个人同时跌倒在地,呻-吟呼痛之声四起。

    单杭之定睛一看,原是上台的一名打手被钟羡给踹了下来。他一回头,便见钟羡已将冲上去拿他的几名打手尽数解决,眼下正在台上居高临下地看着他冷声讽刺:“单杭之,这才刚开始,便狗急跳墙得连这些来投效你的无辜百姓都杀,你的真面目未免也暴露得太快了些吧”

    “张兄,吴兄,再由着他这般嚼舌下去,军心可就要散了,二位还准备继续作壁上观吗”单杭之气恼道。

    张丰年与吴玉坤没出声,如今这局势谁都看得明白,他单杭之自己做的龌龊事当众被揭发出来,那损的是他单杭之的声望。可若他们俩这时候与他同气连枝,岂不是被他一同拉下水了失财失利都不要紧,可他们这些本就由百姓组成的军队,若是失了民心将来靠什么发展下去

    单杭之仗着商贾出身财帛丰厚,招兵时就数投靠他的青壮最多,若是他这回折了名声,那以后张丰年与吴玉坤还能从他手下多分些兵过来,这笔账谁不会算

    单杭之见这两人果然没有出手相助的意思,心中暗恨,正待不管三七二十一先派人把钟羡抓下来再说,钟羡却在此时再一次开口。不过这次不是对他,而是对下面这些新老士兵们。

    “看到了吗这就是你们抛却一切来投靠、并想为之不顾一切死而后已的军队。将领之间尚且不能彼此信任与守望相助,将来若遇险境,你们会被置于何地,已经毋庸置疑了。”

    “姓钟的,你少在那里充好人。若无太尉之子的身份给你撑腰,你算哪棵葱都道物以类聚人以群分,你这等与那个天下第一奸宦——内卫司指挥使长安交好之人,又算得什么善类”见他一贬三家,吴玉坤终是忍不住跳出来道。

    钟羡看着他不言语。

    “怎么该不是仗着这些百姓都不了解你的底细,想要否认你与长安交好的事实吧前年春天你与他同赴兖州,至去年春节方返回盛京,且回京后你们二人也是往来不绝,这等交情,说一句至爱亲朋,也是当得起的吧内卫司是什么东西,相信在场的不止我一人受过他们的剥削与迫害,以他们的行事作风来看,长安身为内卫司指挥使,称他一句匪首也不为过。你与这样的人是至交,你心里能有几分为民请命的诚意不过是哗众取宠博图虚名罢了!”吴玉坤义愤填膺道。

    在场的许多百姓其实原本并不清楚这内卫司到底是个什么所在。既然能被逼造反,就算是在百姓中,他们也是最穷苦的那一批,身上没有丝毫油水和价值足以引起内卫司这等朝廷机构的注意,是以双方并无任何交集。只是自吴玉坤来了之后,他们多少也听说过他被逼起兵的内情,想想一个郡下的门下督贼曹都能被一个内卫司分属逼到如此境地,那内卫司必是十分厉害与邪恶的所在了。

    眼见他以此质问钟羡,众人又眼巴巴地向钟羡看去。

    钟羡迎着众人目光,仍是一派从容镇定的君子作风,不急不躁地开口道:“我为何要否认我从不认为与长安相交,是什么值得惭愧羞辱之事,因为她即使算不上是个高风亮节涅而不缁的人,她至少是个认真交朋友的人。她从不会利用我们之间的友情迫我去做伤天害理之事,在我有难时,也会



570.脱出敌营
    “吴玉坤,你说的没错, 我与当今陛下是有总角之交, 我父亦手握重权,以我的身份, 本不必下到这动乱之地,为你们这群乌合之众所欺。我在这里, 原本就说明了一件事情, 那就是,当今陛下,并不是如你们所说的那般, 年少无为德行有失, 目光短浅枉顾民生!”在单杭之与襄州百姓僵持之时, 台上的钟羡再次开口。

    他扫视台下众人, 语气沉重而恳切道:“蝗灾水患,乃是天灾, 非是,与君王德行更是无涉。打个比方, 你们临水而居, 平时就靠这河水灌溉良田, 洗衣做饭,捕鱼弄虾赖以为生。半个月不下雨,河水浅了, 你们着急。可若雨一下半个月, 河水满溢, 没了你们的良田,淹了你们屋舍,你们说,这怪谁德行有失物有生死理有存亡,在这样的自然规律面前,任何的怨天尤人遁天妄行都于事无补,我们能做的该做的唯有体天格物实事求是。

    “扪心自问,你们真的想打仗吗你们不想。你们只是想有一个容身之处,想要一日三餐有所着落,一座宅子几亩良田足以。而这些,远不必你们用命去拼。横龙江经年泛滥,乃是江堤不牢之故,只要我们这一代人辛苦一些,花上十年二十年乃至三十年将横龙江堤修建牢固了,使它在以后的几十年上百年之内都不再泛滥,江之两岸,皆是良田,能活人无数。那是你们的故土,叶落归根狐死首丘,你们若真的想为自己的子子孙孙留下点什么,还有什么比你们自己亲手建设起来的能让他们安乐度日的家乡更好的东西吗

    “当今陛下继位四载亲政两年,他没有为自己谋求过什么私利。他没有为自己建造什么华美的宫殿,宫中过年过节也从不大操大办,为节约开支,他甚至连三年一度的选秀制度都废除了。国库再空虚,他也没想过要增加百姓的赋税,反而接纳光禄大夫高烁大人的建议,实行摊丁入亩的新税法。如此,没有田地的人可以少交税,拥有田地多的人才需要多交税。此举维护的是谁的利益,你们不明白吗赋税向来是一个国家最重要的财政收入,这是与百姓切身利益相关的事情。哪个皇帝敢说他不需要向百姓征税你们反他,就能保证下一个上台的皇帝实行的赋税政策,一定能比他更贴合百姓的利益吗

    “我告诉你们,不可能的,因为这世上再没有比战争更损耗民生国力的东西了。如今大龑灾患四起腹背受敌,然而不管是出兵应战还是拨款赈灾,朝廷都行动迟缓,你们可知这是什么原因并不是当今陛下他懦弱怯战置民生于不顾,而是因为他心有余而力不足。只有重税才能在最短的时间内让国库充盈,但当今陛下继位以来,明知敌寇未灭,仍然采取了休养生息与民休息的薄税政策,这才造成了如今这应接不暇捉襟见肘的局面。这皆是他年少心软之故,如若不然,想让一个皇帝在建国之初用自身利益为百姓利益让步,做梦!

    “单杭之迫我做应天将军,想让我带领你们与朝廷作战,这样的事,我钟羡死也不做。我愿意带领你们去做的事,唯有一件,那就是,回横龙江去修建堤坝,用我们这代人的热血年华,换子孙后代安居乐业穰穰满家!”

    一言既落,掷地有声,余音绕梁,满场静默。

    静默中,有人呜呜咽咽地哭了起来。

    “钟先生,我想爹娘,我想回家。”狗剩哭着道。

    “钟公子,修堤给饱饭吃吗”高台台阶下那个壮实男子问道。

    “当然。”钟羡道。

    “那俺跟你走,修好了堤再找个婆姨,总好过死在外头。当初一同从襄州过来的三百来人,就剩我们这么些了。”那男子回身问同伴“你们呢留下,还是跟钟公子走”

    众人面面相觑,一时还有些犹豫不决。然而人哪有不怕死的,如果能活下去,自然还是活下去的好,更何况他们参加起事,原本不就图个有饭吃活下去吗

    “我们也走,回襄州,回家乡去!”

    这个口子一开,后面应者如潮。

    眼见好好一个誓师大会竟然演变成这般模样,单杭之气得说不出话来,只想叫人来把这些被人几句话就煽动了的泥腿子和钟羡一道剁了。

    眼看事态即将发展到不可收拾的地步,张丰年上前一步,高声道:“钟羡,我们可以放你和愿意追随你的人走。”

    此言一出,广场上立时又安静下来。

    “张兄!你……”

    “单兄不必多言,心不在了,人留着也不过是徒耗粮食罢了,既如此,何不成人之美”单杭之刚欲开口,张丰年便抢在他前头道,“只不过,我们作战在即,若此时放你们离开,恐怕会有泄露风声之忧,所以请各位稍安勿躁,待我们的队伍开拔了,再放各位离开。”

    散会之后,张丰年单杭之与吴玉坤等人来到官衙后院的厅房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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