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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宦

时间:2023-05-22  来源:  作者:江南梅萼

    长安:“……”

    “唉,失去了一个利用对象,陛下又不理奴才了,看来奴才的好日子,真的是过到头了。”过了半晌,长安唉声叹气道。

    慕容泓睁开眼。利用对象,她是说钟羡以钟羡的品貌家世,在她眼里只是个利用对象

    他再次翻过身去,看着愁眉苦脸的长安,想着她素日的言行做派,有些迟疑道:“有时候,朕真的怀疑,你到底是不是……”

    长安竖起手掌,斩钉截铁道:“陛下您不用怀疑,奴才绝对不是!”

    慕容泓一呆。

    长安又嬉皮笑脸道:“奴才不过是投错了胎而已。您看奴才从上到下,有哪一点像吗所以您千万别把奴才当女子看待,奴才怕影响您对女子的观感。”

    慕容泓:“……”他真是多此一问。

    长信宫,寇蓉刚从尚春台那边过来,正欲去万寿殿向慕容瑛汇报情况,走到半路,忽一名太监从道旁窜了出来。

    寇蓉见那太监是那晚帮着自己杀越龙的,心中不由一紧,挥退身后跟着的两名宫女,与他一起去到避人处,蹙着眉道:“不是跟你说了,白天不要来找我吗”

    那太监道:“寇管事,奴才也不想冒险来找您,可是,您看这个。”他从袖中摸出一张皱巴巴的纸条,递给寇蓉。

    寇蓉展开一看,纸上只有一句话:寇蓉,你识时务,我才会识时务。

    落款日期是一个多月前。

    寇蓉看着那个日期,细细一想,居然正好是她杀越龙的那一天。想起那夜在西寓所墙角一闪而逝的人影,她心中微微一沉,问那太监:“到底怎么回事”

    “有人从窗口扔进来的,好在那时房里就奴才一个人,奴才追出去也没见着是谁扔的。”太监道。

    “我知道了,你先回去。”寇蓉道。

    太监离开后,寇蓉在原地站了一会儿才重新往万寿殿那边走去。

    这件事果然还没完。这个时候对方递纸条过来,只能是为了尚春台的事,莫非,当夜那人,是皇帝那边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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纠结
    流芳榭, 慕容泓坐在美人靠上,左手探出栏杆,慢悠悠地往湖里投着鱼食。

    侍卫们都远远地站在外头的水廊上。

    长安小臂撑着美人靠的栏杆, 趴在美人靠上看着湖里的锦鲤鱼头攒动地在那儿争食,心中却在纠结。

    朕喜欢……

    喜欢什么他没有说,但其实的确也不需要说了。以他与她的默契, 话又何尝需要说完整。

    上辈子她不是拖泥带水的人,有男人向她表白的话,喜欢就上,不喜欢就直言拒绝,从来也不知道纠结是什么滋味。

    可是现在……特么的她洒脱不起来了啊!

    她想在宫里混出头,能力固然是极其重要的一点,但皇帝的宠信也不可或缺。如郭晴林, 能力手段,他哪样都不缺。现在有太后撑着, 看着还好, 但他的前景乐观吗毫不乐观。皇帝不会信任他,一旦太后倒了,他必然也得陪葬。抑或, 根本用不着等到扳倒太后的那天,他就得先填了炮灰。

    她从异世穿越而来,对皇权原本没有这个时代的人那种根深蒂固的从骨子里透出来的敬畏。进了宫见多了人间残酷, 才稍稍培养出了那么一点对强权的依附意识, 却也只是一点点而已。

    而今, 那个她原本只想抱他大腿的人却突然弯下腰来要和她拥抱,她……她承受不住啊。

    且不说真心不真心,说实话自从雪浪亭事件发生后,她就没再怀疑过他的真心。可是,他是快要有家室的人呐。还有几个月,他就会妻妾成群,而她抢在前头和他发生一段看似单纯的恋爱,情到深处再顶着这身太监皮跟他做着宫女的事儿,那她成什么人了

    没错,他那次不顾性命折回来救她确实令她感动,日常生活中有意无意的关怀也让她心生温暖,她也愿意回报以同样的真心和温暖。可,这应当不是爱吧脸红心跳在哪里寤寐思服在哪里她明明只想尽自己所能地与他共襄盛举而已。

    退一万步来说,就算这是爱,她能在爱情中与现实中一样,对强权低头,对他低头吗

    她做不到。

    她能跪着喊他“陛下”,但她决不能跪着喊他“亲爱的”。

    现实再残酷,也只能让她表面圆润光滑,而她的心,永远都棱角分明。

    这件事棘手就棘手在,这些令她深深为之困扰的问题,于他而言都不是问题。因为他是封建帝王,在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的传统观念下,整个天下都是他的,更遑论她一个所有权已经在他手里的小小女子。别说喜欢她,就算是侵占她,他也不会有任何道德或感情上的阻碍,毕竟帝王之爱不叫爱,而叫宠爱不是吗宠爱这两个字原本就包含了等级观念在里头,所以你拒绝就不单单是感情上的事,而是对这种等级秩序的否定。在这个社会,这种行为显然是不会被认同与包容的。

    他现在尚年轻,坐上帝位不久,还未真正亲政掌权,所以从本质上来说,他还并不是一个真正的帝王。所以他才会说出“朕喜欢”这三个字来。但毫无疑问,只要他亲政掌权,圆满完成从慕容泓到大龑皇帝的身份过渡后,随着时间的推移,“朕喜欢”这样的字眼只怕再不会出现在他口中,取而代之的必是“朕要”。

    所以说,在这件事上,她终究还是需要寻得一条解决之道的。

    又或者,她可以再用一下拖延战术,拖到他封后纳妃再说。毕竟,她的容貌并非绝世,性格也与这个社会所推崇的淑女大相径庭,所以她还有些怀疑慕容泓口中的喜欢,到底是指哪方面也许等到后宫充盈,乱花渐欲迷人眼之时,她的危机便可迎刃而解了。

    在这一点上,她对他,与对钟羡的政策是一样的。感情上不能太亲近,行动上却不能太得罪。能保持一个双方都觉适宜的距离最好,若不能……实在没办法,她也只能在自己可以承受的底线之上做些让步。

    念至此,她振作精神,看着湖面没话找话道:“陛下,这雨滴落到水面泛起涟漪,鱼食落到水面也是泛起涟漪。这湖面上这么多涟漪,鱼怎么就知道往这边聚拢呢”

    “心之所欲出现了,它们自然会知道。”慕容泓慢条斯理地撒着鱼食,侧影清俊。

    长安:“……”成为小瘦鸡攻略目标的感觉可真不爽啊!

    她从美人靠上下来,道:“什么心之所欲,它们不过是没见着更好的,勉强将就罢了。陛下,您知道它们最喜欢的食物是什么吗方才我们走过来时道上的那些蚯蚓,粗粗的,肥肥的那种。拿个鱼钩,把蚯蚓往鱼钩上一穿,千万不能弄死了,要活的,还能这样这样扭动挣扎的……”长安一边说一边用手指模仿蚯蚓的蠕动动作。

    她手指纤细柔软,模仿起来有六七分相像,慕容泓不免看得头皮一麻,当即就用鱼食去扔她,斥道:“死奴才,还能不能让人安生地喂鱼了”

    长安一边躲一边笑道:“陛下,授之以鱼不如授之以渔,奴才在授您以渔呢,何以恩将仇报”

    慕容泓见她还敢这么嘴欠,站起身追她。

    长安绕着轩中桌椅跑了几圈,被他洒得满头满身都是鱼食,于是跳上美人靠,一脚踩上栏杆,抱着柱子身子一旋便挂到了临水的那一面。

    慕容泓气喘微微地追到近前,面如芙蓉双眸湿润地看着躲在柱子后头的长安,道:“还不下来,仔细掉湖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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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思
    七八日之后, 盛京发生了一件大事。

    这件事的起因其实很小,然而它掀起的风浪却席卷了整个朝野乃至民间,使整个盛京如水开了锅一般的物议沸腾。

    这件事就是, 五月初的一天,一纸名为《论漕运之现状与弊端》的文章忽然同时出现在盛京最热闹繁华的几条大街上。文中由最近因船期延误而造成盛京物价上涨之事开始分析漕运的现状,指出之所以会造成今日之乱象, 是因为漕运缺乏有效合理的监管体制。撰文之人提议朝廷组建专门的押船队伍以取代地方派遣的押船人员并制定相应的奖惩制度,以确保漕运的规范有序。

    地方上派遣的押船队伍是由当地的低级武职及士兵组成的,这些人身负重任却身份低微,容易受地方官员的控制,更容易被收买。如果朝廷组建专门的押船队伍,那必然也是从下级武将与士兵中挑人,然而其意义却相当深远。要知道, 如今的新贵们大多是因军功而被授予爵位的武将,他们的手下负责押送漕运, 就等于他们可以在漕运上从世家手里分一杯羹。他们觊觎已久, 如今好不容易有了这样名正言顺插上一足的机会,又怎会不欢欣雀跃

    当然,文章的内容只是令他们欢欣雀跃的一个理由, 还有另一个理由,便是这篇文章下面的署名——钟羡。

    这就不由得不让人猜测,钟羡写这篇文章, 是否是得了他父亲钟太尉的授意。若是, 这是否可以视作是新贵势力对世家势力的一次宣战呢

    就在这篇文章出现的当夜, 太尉府后书房。

    “是皇帝让你写的”钟慕白看着站在自己面前的钟羡问。

    “不是,与他无关。”钟羡道。

    “与他无关在入宫之前,你除了去过征西将军府便是在家闭门读书。入宫之后,也未在外头走动,我倒不知,你如何就关心起这盛京的物价与漕运之事来了”钟慕白虽身为武将身形高大,但相貌其实并不粗犷霸气,反而有种儒士般的俊朗温厚,否则也生不出钟羡这般文雅俊秀却又不失阳刚之气的儿子来。

    但钟羡却觉得自己父亲的眉眼形状轮廓虽未变,那气势却是日趋凌厉了。

    “物价上涨,不过是偶尔听母亲说起府中开支变大故而知晓。孩儿研读史书,知道新朝初初建立之时,稳定物价是朝廷继恢复生产之后首要的安民措施,盛京于此时物价上涨,让孩儿觉得蹊跷,是故就派人出去打听了一下,自然便得知了漕运之事。”钟羡道。

    “那你可知你的这篇文章会引发何等后果”钟慕白问。

    钟羡微微抬起下颌,冷静道:“一清二楚。如若不然,我也不会在文章下面写上自己的名字。他们世家想踩皇权,那么就请从我钟羡始。”

    “从你开始,你有何资格代表皇权你连仕途都不曾踏上,就知道逞匹夫之勇了。”

    “先帝待我如兄如父,当今陛下的皇位是先帝传给他的,我愿意用这血肉之躯拱卫他慕容江山,便只是匹夫之勇,又有何妨父亲若不认同,撇清自己与此事的干系总还是不难的。有何后果,孩儿一力承担便是。”钟羡道。

    钟慕白微怒:“你威胁为父”他只有钟羡这一个儿子,怎么可能放手不管

    钟羡颔首道:“孩儿不敢。孩儿只是……为将来担忧罢了。”

    “忧从何来”

    钟羡道:“孩儿读书,知道君子群而不党,出仕做官,是为了治国安民,而非为了一己权位。然而历朝历代,又有哪个朝廷少得了党派之争最后取胜者,又往往是这些根深叶茂的世家一党。他们通过代代积累的人脉与姻亲关系在朝廷上撒下一张大网,文臣武将无不在他们的拉拢范围之内,朋比为奸党同伐异,最终窃国篡权只手遮天。而孩儿与这些人,永远是势不两立的。既然一开始便注定是敌对立场,那为何不先下手为强”

    “先下手为强,你有几分胜算”钟慕白问。

    钟羡看着他父亲道:“孩儿没有胜算,因为孩儿不知,昔日喋血沙场的悍将,血性是否仍在,斗志又是否依然激昂”

    次日一早,长安在慕容泓书桌上发现了钟羡写的那篇文章,那字迹工整俊秀得让人爱不释手。一笔一划仿佛都能让人想象出他执笔时那一丝不苟的模样。

    慕容泓坐在一旁撸猫,眼角余光却一直关注着正在看那篇文章的长安。

    “陛下,我们聪明的王大人可又把皮球给您踢回来了。”长安看完了文章,笑道。

    “皮球”慕容泓没听过这个名词。

    “哦,就是蹴鞠的鞠。”长安解释道,“钟羡这篇文章一写,只怕大部分人都会以为他是受您指使,王大人可又把自己给摘干净了。”

    “朝中局势复杂,在此等情况下,他能一边明哲保身一边帮朕把事办了,这才是朕真正需要的良臣。”慕容泓道。

    长安问:“那钟羡呢”

    “钟羡,自做了朕的郎官之后,终于也开始变得聪明了。”慕容泓悠悠道。

    没有在物价上涨给百姓造成的伤害上过多着墨,而是直击问题的要害,一支笔挑起世家与新贵两方利益纷争,这可不是原来那个悲天悯人正直无私的钟羡能够做到的。

    长安:“……”自恋也是青春期雄性特有的表现吗

    “那奴才是否该恭喜陛下又得良臣呢”长安一脸恭维道。

    慕容泓看她现在说话做事都有意识地与他保持一段距离,心口不由一闷,暗想:这奴才如今这般防备朕,难道朕还会对她动手动脚不成真是岂有此理!

    念至此,他没好气道:“钟羡的事你倒是素来关心得很,可知宫里有规矩,内侍不得与外臣结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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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好
    钟羡这篇文章刚出来时, 丞相府那边并没有什么动静。一来钟羡并无官职在身,就算得到舆论支持,朝廷不想理会, 照样可以不理会。二来官场上混的都知道,一旦将这篇文章当回事了,朝堂上必然又得经历一番震荡。

    官职高的牵涉多, 一举一动都必须权衡利弊,官职低的底气不足,轻易也不敢做出头鸟。在此等情况下,钟羡的这篇文章就成了一条游到浅水里却还未搁浅的肥鱼,想抓,你就得冒着赤脚下水的风险,还未必抓得到。

    世家沉默, 新贵犹豫,丞相府的廷议上出现了一种表面如常底下却相互试探的诡异气氛。

    钟慕白做了第一个下河捉鱼的人。在文章出现的第三天廷议之前, 他便将那篇文章拍到了大司农慕容怀瑾的桌上, 道:“这建议本官认为不错,大司农若觉着不够正式,本官亦可重新抄录一份给你送来。”

    漕运是归在大司农寺下面的, 所以要漕运改革,还真得向大司农提议。

    慕容怀瑾哪敢真的让钟慕白回去写了建议书再来,眼看这烫手的山芋丢到自己手里, 他扔还来不及呢, 便道:“钟太尉的意思下官明白了, 下官会具折子向陛下汇报此事的。”

    如今呈给皇帝的折子都是送去丞相府,只要这折子一递上去,赵枢等人就再也不能装聋作哑了。

    当然世家也不可能坐以待毙,改革漕运之事在廷议上提出不久,便接连有两武两文四个中级官员遭到弹劾,凑巧的是,这四人不是出自新贵家族,便是与这些家族有姻亲关系。这一下更是彻底激起了新贵势力的反弹。

    丞相府廷议上双方势力水火不容刀光剑影,赵枢两边都不能得罪,夹在中间头痛欲裂。慕容泓举着‘尚未亲政’的牌子高踞龙椅之上气定神闲地看热闹。

    一晃便是半个月。

    无嚣那老秃驴回天清寺参加什么伽蓝菩萨圣诞庆典去了,所以这几天慕容泓下朝回来都比较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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