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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备的日常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熏香如风
    “后将军浑身披创,血战得胜,侥幸活命。”史夫人答曰。

    “可留活口。”少帝又问。

    “未曾。”年前,史夫人得董卓重金笼络。如今事发,自当为其遮掩:“贼人假扮社众,骤然发难。皆被后将军斩杀,故无活口。”好一个“假扮社众”。仅此一句,足可为董卓消灾。

    “后将军无碍便好。”少帝轻轻颔首。至于“社众”是否假扮。未曾亲见,又岂能知。

    然“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

    平乐观,党魁精舍。

    “时适二月社,民各在社下,董卓悉断男子头,驾其车牛,载其妇女财物,以所断头系车辕轴,连轸还洛。诈称,攻贼大获。直入开阳城门,焚其头,以妇女与甲兵为婢妾。”景顾恨声道。

    “董卓其人,狼子野心。”党魁亦动怒:“如此行事,人神共愤。”

    “我辈当联名劾奏,究其滥杀欺君之罪!”景顾恨极。

    “不可。”党魁言道:“董卓夺二戚兵权有功,乃陛下之佞臣。料想,玉堂殿中必有党羽,为其疏通。我等一味上疏,反激恼陛下。宜当秘奏,不可宣扬。”

    “先生所言极是。”景顾再拜而出。

    东郭,建阳里。

    太仆王允宅邸。

    “西凉匹夫!”悉知详情,王允怒不可遏。

    “太仆息怒。”告知详情之人,正是左中郎将吕布。因安素出嫁前,曾奉养父遗命,拜王允为义父。故吕布与王允颇多相熟。

    稍作平复,王允又问:“左中郎将,如何得知。”

    “蓟王门下游缴庞舒,乃布旧识。昨日密语告知。”吕布如实答曰。

    “如此说来,蓟王亦知。”王允言道。

    “蓟王当知。”吕布顿首。

    “刺客何人指派。”王允又问。

    “传闻,乃受南阳所遣。截杀七国上计使。”吕布亦是道听途说,不知详情。

    “若贼人假扮社众,袭杀七国计使。董卓怒而杀之,伤及无辜亦事出有因。”王允言道:“即便悉知内情,恐陛下亦不会责怪。”

    略作思量,王允忽问:“七国计使,尸身何在。”

    “皆入司隶校尉治。”吕布答曰。

    “司隶校尉桓典,刚直不阿,不畏权贵。”王允这便起身:“速去一观。”

    “嗯。”




103 蝮蛇螯手
    司隶校尉,旧号卧虎。

    “司隶(校尉)诣台廷议,处九卿上,朝贺处公卿下陪卿上。初除,谒大将军、三公,通谒持板揖(手持朝芴,作揖即可)。公仪、朝贺无敬(无需礼敬)。(尚书)台召入宫对。见尚书持板,朝贺揖。”

    “职在典京师,外部诸郡,无所不纠。封侯、外戚、三公以下,无尊卑。”

    故为司隶者,多“刚直高节,志在奉公,刺举无所避”。

    后将军里社遇袭,七国计使毙。如此大案,非司隶校尉莫属。

    司隶校尉桓典,曾受辟司徒袁隗府,为侍御史。是时,宦官秉权,桓典执政无所回避。常乘骢马,京师畏惮,为之语曰:“行行且止,避骢马御史。”

    亦曾夺人先声。劾奏蓟王函园逾制。知乃为兴建王陵,遂止。后又外放为官,回京后,蓟王举为司隶校尉。任职至今。

    话说,正如董卓暗自盘算。凡天降灾异,三公必有二人之一去官。却未将卢司空算计其中。正因卢司空乃蓟王恩师。

    桓典能久居卧虎雄职。亦是此因。

    “如何?”不等稳坐,王允忙问。

    桓典答曰:“一刀毙命。”

    “七国计使皆如此?”吕布忽问。

    “然也。”桓典答曰。

    吕布言道:“其中有诈。”

    “何以知之?”王允又问。

    “一刀毙命,必中要害。”吕布亦是武夫:“凡遇袭,必拔剑相击,或挣扎躲避。岂能只中一刀。”

    “必是全无防备,被人近身袭杀”。吕布一语中的。

    桓典亦点头:“那日董卓悬首入城。车驾为劲弩击破。然七国计使,却非死于飞虻箭下,反死于刀下。此处亦见疑。”

    王允如何能不醒悟:“如此说来,刺客欲杀之人,乃是董卓。七国计使,反被董卓暗害。”

    “我亦如此想。”桓典答曰。

    “何不禀明陛下。”王允言道。

    “死无对证。”桓典言道:“社众悉数被杀,首级又遭焚烧,面目全非。妇人皆被掠入大营,生死不知。”

    “董贼!”王允怒急。

    吕布抱拳相问:“为今之计,该当如何。”

    “我已六百里传书蓟王。”桓典言道:“陛下加号‘尚父’。若蓟王上表,董卓罪责难逃。”

    “唉!”王允反生自责:“我等朝臣,竟不能为国锄奸。”

    受王允言语相激。吕布剑眉一挑:“杀董贼如屠鸡犬。何必蓟王费心。”

    “奉先不可。”桓典急忙阻拦:“汉律之下,岂容私刑。”

    王允亦道:“奉先稍安勿躁。且看蓟王如何行事。”

    西郭显阳苑,后将军大营。

    牛辅一声令下。五百刀斧手,冲杀入帐。将一众正环抱妇人,力竭酣睡的秦胡兵,剁成肉泥。

    便是帐中妇人,亦未能幸免。

    杀人灭口,死无对证。

    南宫玉堂殿。少帝细看党魁秘奏。表情略显凝重。

    “史夫人。”

    “奴婢在。”

    “后将军可曾错杀?”少帝斟酌问道。

    史夫人乖巧作答:“时刺客假扮社众,蜂拥而至。情急之下,后将军岂容细辨。料想,若有错杀,亦非所愿。乃不得已而为之。”

    “朕,亦如此想。”少帝稍稍心安。

    “陛下明见。”史夫人暗松一口气。

    话音未落,黄门令左丰,又呈司隶校尉密报。

    “七国计使,被人近身袭杀,一刀毙命。”少帝口中念念有词:“后将军浑身披创,皆是箭伤。为何独七国计使,死于刀下。”

    史夫人听得真切,不由暗自心惊。

    少帝权衡再三。终将司隶校尉奏疏,置之不理。

    玉堂殿中,气氛之凝重。便是黄门令左丰,亦窥知一二。

    史夫人更是愠怒不已,心道:董卓行事不密,害人害己。何不多射几箭。大不了,毁尸灭迹。

    西宫,千秋殿。

    车骑将军何苗,五体投地,不敢言语。

    “七国计使,当真非尔等所杀。”帘内何太后,轻声发问。

    “太后明见。臣依计行事。便是董卓,亦中肩窝,留其狗命。焉能滥杀七国计使。”何苗自辩。

    “如此说来,七国计使必遭董卓灭口。”太后已想通一切。

    “七国计使与董卓无冤无仇,因何灭口。”何苗仍后知后觉。

    “董卓纵兵滥杀,屠尽无辜社众。为脱罪,故行杀良冒功。七国计使亲眼目睹,焉能不灭口。”太后冷笑。

    “董卓匹夫,竟残暴如斯!”饶是何苗,亦不由倒吸一凉气。

    “再去问计许攸。”太后已有计较:“且看他如何收场。”

    “喏!”何苗如遭大赦,急忙拜退。

    “离间计,成矣。”待殿中无人,何后忽言道。

    七国计使,春社遇害。各式消息,风传京师。然却雷声大,雨点小。除偶有侍御史上疏劾奏,亦不见回声。

    陛下“大事化小,小事化了”,全护佞臣之心,昭然若揭。

    须知,少帝自幼长于道人史子眇家中。耳濡目染,皆是旁门左道,各式杀招。早已见惯不怪。善恶判断,亦异于常人。

    董卓行事,虽已知晓。然正值用人实际。陛下焉能自断左膀右臂。

    直到蓟王六百里上表。

    少帝这才知晓,事态严重。

    不敢专开朝议。遂密诏养母史夫人,商讨对策。

    史夫人言道:“若坐实后将军滥杀欺君之罪,夷尽三族,必遭西凉武臣忌惮乃其一。七国计使之死,后将军亦罪责难逃乃其二。试想,幽州七王岂能善罢甘休。若怒急反投南阳,悔不及也。”

    此,亦是少帝心中所患:“蓟王上表,亦如此言。为今之计,当如何两全?”

    史夫人眸中厉色一闪:“后将军言,刺客乃出南阳。若能坐实。便可自圆其说:乃南阳废帝,索要献费不成,遂遣刺客,截杀七国计使以泄愤。”

    “哦?”少帝灵光一现:“此计可乎?”

    “此计可行。”史夫人附耳言道:“只需如此如此……”

    少帝闻言,不由一惊:“不可,不可。”

    史夫人劝道:“只需铁证如山,杀一老贼,有何不可。”

    见少帝无语,史夫人又进谗言:“蝮蛇螯手,壮士解腕。当断不断,反受其乱。陛下当真以为,南阳反贼,会洗心革面,负荆来投乎?”



104 靡丽妖风
    见少帝仍有顾虑,史夫人又出诛心之语:“此事,陛下可秘授机宜。命后将军并三司会审。先息蓟王及冀州七国主之愤。待攻灭南阳,再做计较不迟。”

    “如此,也罢。”少帝这便点头。史夫人言下之意,先解燃眉之急,再除后患无穷。

    所谓事急从权。开春以来,四方将军,厉兵秣马。正欲一鼓作气,讨平南阳逆贼。不料变生肘腋,乃至七国计使遇害。更引蓟王上表询问。蓟王号尚父。可尚可父。少帝岂敢怠慢。

    若事无定论,惹恼冀州七国事小,惹恼蓟王事大。大汉一藩,以一济全。即便蓟王不转奉南阳,只作壁上观。仅凭洛阳百里之地,如何能支撑数路大军,人吃马嚼。此战危矣。

    少帝无论如何,亦需将七国计使之死,乃是南阳废帝遣人刺杀。办成铁案。如此才能堵悠悠众口。息蓟王之怒。

    既已定计,少帝遂不作他想:“当如何施为?”

    史夫人已有计较:“南阳细作,藏身东郭粟市。只需捉到主事之人。摄魂术下,当知无不言,言无不尽。三公府邸,皆伏有门下弟子,取往来密信,稍加作伪亦非难事。如此,人证物证皆在。铁证如山,莫过如斯。而后杀之,以谢天下。”

    “先拿细作,再做伪书。”少帝言道。

    “喏。”史夫人奉命而去。

    诚如史夫人所言。史门弟子遍及洛阳。便是窦太皇长信宫中,亦有门人。料想,二宫之中,必有史门眼线。此乃史夫人保命之本。便是少帝,亦不得而知。

    东郭殖货里,金水小市,汤馆后院精舍。

    得门下主记蒋干,奉上二十万钱厚礼。许攸累日欢宴,无比快意。

    闻董卓遇刺,七国计使惨死。方知事大。

    奈何不在其位,不谋其政。隐居闹市,更无从得知隐秘详情。然隐约间,许攸总觉大事不妙。

    直等到何车骑,便服私访。

    听何车骑备说详情,许攸大惊:“不好。”

    “子远勿慌。”何车骑安慰道:“此事隐秘,除太后外,唯你我二人知晓。断不会延祸子远。”

    “非虑殃及你我。唯恐好友家门不保。”许攸冷汗淋漓。

    “何人家门不保。”闻此言,何苗亦不由心惊肉跳。

    “袁本初。”许攸追悔莫及。

    “袁绍?”何苗面上一喜,又急忙止住:“袁绍远在南阳,与此事何干?”

    “行刺董卓,乃为离间西凉众。不料秦胡贼兵,屠尽社众。杀七国计使,乃为灭口。陛下本不欲追究。岂料蓟王千里上表。为安抚蓟王并冀州七国,陛下唯咬定刺杀乃南阳所为。合肥侯夫人,乃出汝南袁氏。本初、公路,贵为外戚。正因位高权重。杀袁氏,可堵悠悠众口。”

    “莫非是袁司徒!”何苗幡然醒悟。

    “非也。”许攸此时已想通一切:“袁司徒乃本初、公路二人之生父。杀父之仇,不共戴天。若结此仇,关东大姓誓不罢休。为长远计,少帝当退而求其次。”言及此处,许攸亦不由暗松一口气。

    “廷尉袁隗!”何苗脱口而出。

    “正是本初叔父。”许攸亦点头。

    蓟国,蓟王宫。灵辉殿,六重华室。

    蓟王昨日驾临。与众女仙一夜修行。麻姑曾进言,道家修仙之术,非同侍寝。当无需恪守王爵之数。

    美人所言极是。蓟王欣然应允。

    不知为何。自得历代亚马逊女王贞落药浴。蓟王麒麟霸体,尤胜先前。群仙前赴后继,抵死缠绵,皆败下阵来。

    蓟王秘问华大夫。答曰:信则灵,不信则泯。

    话说。自药浴后,蓟王常做扉丽之梦。梦中亚马逊历代女王,交替出现。各个“盼睞生姿,动容多制,娇(弱)态含羞,妖风靡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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