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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家有女倾繁城

时间:2023-05-24  来源:  作者:尹沐瑶
孽障说的就是苏应宵。
“女儿觉得他恶心,叫了他这么多年大哥哥,可他半分兄长的义务也没尽到,还常常欺负打骂弟妹,仗着自己是长子家室也不错,在外结交狐朋狗友,不上进不孝顺,伤了孟氏的心还随意糟蹋姑娘,女儿觉得他死都是活该,尤其是他毒害母亲一事,更让女儿恨毒了他!”
苏应宵连忙摇头“不成,我不要死!我不要死!父亲你不能这么弄死我啊!”
“滚开,我不是你的父亲!”苏耀气的一块砚台砸了下去,直接砸在了苏应宵的头上,瞬间头破血流。
可苏应宵还是不放弃生的希望,痛哭流涕的希望苏耀再给他一次机会。
“请父亲想一想,若是当时老鼠药有效,这会儿母亲已经在阎王殿里了,这种居心险恶的人,万万不能有什么好下场!”
苏墨瑶是个记仇的人,她可以对自己人无限大度,可一旦有人欺负了她所在乎的人,那这颗仇恨的种子就算是种在她心中了。
苏耀深吸一口气,做了决定“挑断曹氏右手手筋和左脚脚筋,和这个孽障一起直接关进庄子,不许人伺候,每天做农活一日不可懈怠,生病了不许看大夫,平日里吃些猪糠也就罢了,任他们自生自灭吧,带下去!”
苏应宵的求饶声却来越小,没一会儿就没了声响。苏家是文官清流,从未出过挑人手筋脚筋的事,秋力都不善于这个,一时间有些下不去手。
没想到苏韵瑶却说“无妨,定国公府这样的人不少,直接将人提去庄子,我自会照看。”
送曹千怜和苏应宵上了马车,苏韵瑶和苏墨瑶两人也坐上了马车,还叫了几个人去定国公府找两个善于挑人经络的人来,马车行驶了许久,快天黑才到了庄子中。
庄子里昏暗不已,这儿只住着两个粗使婆子,平日里看顾些菜蔬,这次两人被发落到这儿来,担心两个婆子还要费心看顾他们,就又带了两个粗使婆子过来。
下了马车,直接将二人一人一个屋的押了进去。
“你们这两个小贱人!”曹千怜叫嚣着“让苏浅瑶死可真是我的失策,就应该让他们把你们两个住去,轮班**过后放血而死,三刀六个洞捅的你们叫都叫不出来!贱蹄子!”
身后的婆子猛地一推,曹氏就倒在了地上。
她还想站起身和两个瑶动手,可手上被绳子捆着,她没有动手的机会,只能挨打。
可苏韵瑶却不想打她,觉得和她动手都脏了自己。
“当初你派人抓五姐姐时,可想到今天这天了?”
曹千怜冷哼一声,事已至此她也没什么可怕的了“当然没想到!可我也值了,出身卑微却过了二十几年好日子,也算是死得其所了!再看看你们那个短命的姐姐,短命的弟弟,死的一个比一个惨,哈哈哈,有他们在下头陪着,老娘不孤单!”
苏墨瑶听不下去了,抄起桌面上的烛架狠狠的敲曹千怜的头,五六下过后从发丝中渗出了血,曹千怜先前是哀嚎,后来却变成了大笑。
“还有谭湘华那个老贱人,她现在要是活着,得四十岁了?三十七八吧?还是四十出头?我也不清楚,总之她死的好,可又好像不是太好,她死了我就可以当家做主了,可常熙斋那个老虞婆,竟然找了你们母亲来苏家续弦,该死的老虞婆!”
苏墨瑶一巴掌甩在了曹千怜的脸上“住口!不许你骂祖母!”
“我就骂!她就是个老虞婆!自己儿子管不住,她什么本事也没有,当初她那个蠢儿子被我耍的团团转,哈哈哈...”
一阵撕心裂肺的大笑,苏墨瑶气愤的气都喘不匀了,可苏韵瑶却依旧淡定。
等曹千怜笑完,苏韵瑶缓缓张口问道“你可知七姐姐现在人在何处?”
曹千怜愣了一下,直勾勾的看着苏韵瑶。
苏韵瑶继续说“她死了,死在了乱兵之中,她以为靠着自己的美色,总会有个人来救她,可她想多了,是白家二公子亲手解决了她,一刀捅进了肚子,一刀抹了她的脖子,死的也算是痛快了,听说七姐姐连叫都没叫一声,算是个女中豪杰吧,真难怪是你教养出来的女儿,出色的可以。”
明明没什么的话,却听的曹千怜泪流满面,挣扎着站起身如疯妇般嘶吼“你放屁!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就是在故意气我,估计激我!”
“你当然可以这么想。”苏韵瑶低下头,从袖子中取出一支簪子,这簪子是苏惠瑶出门子前,曹千怜给她的。
簪子被扔在地上,发出一声脆响,曹千怜看着那簪子,明明手被捆着捡不起来,却还是想试试,可试了几下没有用,便跪在地上嚎啕大哭起来。
“就像你说的,你这辈子也算是值了,俾子出身在死人堆里摸爬滚打出来,攀上了我祖父,进了我苏家的门,还成了父亲最宠爱的妾室,其实你本可以把这种好日子延续下去的,怪就怪你想要的太多,偏偏还见识短浅,看不惯任何一个人比你好,结果呢?”
说到这儿,苏韵瑶冷笑了一声,语气依旧平静“七姐姐死的凄惨,尸首被扔在了哪儿都无人知晓,三姐姐现在在昌郡王府还过着人不人鬼不鬼的日子,孩子落胎时不时就挨板子,禁足禁到她甚至要发疯,进府几年甚至没见过萧祁几面,这就是你给女儿安排的好前程?你生的大儿子要陪着你在这儿受苦,说不定你先死他一步他还是要在这儿遭罪,除了八哥哥过的还算不错,可因为有你这样的母亲,他注定一辈子都抬不起头来,注定心里要难受一辈子。”
曹千怜将头抬起,眸子里好像有一把火在烧,她突然站起身冲到苏韵瑶面前,企图用头狠狠的撞倒苏韵瑶。
可苏韵瑶只轻巧的一起身,向旁边移了一步,曹千怜就再度狼狈的栽在了地上,脸直接磕在墙上,墙上的沙土刮的她脸生疼,发髻散乱,头顶唯一的那支木钗子也掉落在地。
“姑娘,定国公府的人到了,小公爷嘱咐说办事一定利落。”璃笙在门外说。
“成,让他们进来吧,咱们二娘子一辈子也就遭这一回罪了,可得好好受着。”说着,苏韵瑶和苏墨瑶一前一后的走出了门。
两个男子进了曹千怜的屋,随着两个瑶上了马车,微风吹动挡帘,马车缓缓走远,屋子里传出一声凄厉的惨叫,隔壁的苏应宵吓的缩在墙角一直在发抖。





苏家有女倾繁城 三百五十一:龙凤
曹千怜的事处理的差不多了,何念宁的孩子也就出生了。
盛桂芝现下已经显了怀,程涛眼下是无暇分身,所有的闲暇时间都要陪着盛桂芝,和苏应宽那副样子出了奇的像。这不,何念宁在产室里头生孩子,苏应宽都恨不能在外头替她使劲。
康敬兰和秦曼槐亲自赶过去一趟,这可是苏家这辈的头一胎,万万不能出了岔子。
左一盆血水又一盆血水的倒出去,清水一盆接着一盆的往屋里端,康敬兰不会接生孩子,但她怎么说也是生养过两个的,知道该如何照顾妇人。
何念宁有些上不来气,口干舌燥的连叫喊的力气都没了,康敬兰连忙喂给她两口水,安慰她呼吸放慢不要过急,在胎缩的时候缓缓用力。
两人是上午到苏应宽那儿的,一直到快黑天也没回来,苏韵瑶等人都有些紧张,生怕何念宁出个什么闪失。
“二位姑娘不必担心,六少夫人这是头一胎,生的慢一些实数正常。”赵妈妈劝道“当时大夫人初次生产时整整折腾了一天呢。”
苏墨瑶是那种心里一点事都藏不了的人,越急她就越坐不住,站在院子里来来回回的走。
初秋已经开始凉爽一些了,可比起闷热的夏天还是没凉快到哪去,春笋在身后一直跟着苏墨瑶,提醒她喝些水定定神。
产室里也是一样,何念宁满头是汗,说不清是热的是疼的,康敬兰胳膊都已经酸了,却还是在悉心照顾。庆德候夫人也赶来了,教女儿生孩子怎样不紧张。
孩子直到天刚擦黑时才生出来。
“六嫂嫂生产的突然,大夫不是说还能有个三四天吗?这般突然怕是遇着事了,也不知母亲和三娘子能不能安排的开。”苏韵瑶也不像以往那么淡定了,话里话外都是担心。
生孩子这事可是鬼门关走一遭的大事,可不是一喘气孩子就凭空蹦出来了,因为生产而丧命的妇人不知有多少,她不能不担心。
苏耀催着秋力去问了一趟,下午时说孩子还没生,这眼看着天黑了,秋力又跑了一趟,进院子就听见康敬兰在喊“生了生了,是个男孩!”
听见这话秋力一栽身子,差点摔倒,他没法儿进去屋里看情况,就在院子里草草问了苏应宽两句,苏应宽也无暇回答他,就说了句是儿子,母子平安,便掀了帘子急急忙忙进去看儿子去了。
赶回苏家,秋力将母子平安的事告知给了苏耀,乐的苏耀冲着老祖宗排位磕了好几个响头。
更令他开心的事还在后头,秦曼槐和康敬兰回到家后才告知,男胎后头还有个女胎,这可是一对龙凤胎,有着龙凤呈祥的好寓头啊!
第二天一大帮人赶去了苏应宽的宅子,看了两个孩子。
苏耀是个文人,苏应宽也有一肚子学问,给孩子取名这种事必不会差了,父子俩一商定,男孩就叫苏承临,取承平盛世、双喜临门的美意。女孩叫苏允澜,也是一个听起来就温文尔雅的好名字。
抱着两个孩子,康敬兰就是看花了眼都不觉着累,笑的那嘴好像都合不上了一样,听伺候她的侍女说,三娘子回去留云斋下半夜才睡,连做梦说梦话说的都是两个孙子孙女。
庆德候夫人高氏也万分高兴,亲手给两个孩子戴上了平安锁。
“六嫂嫂辛苦了。”苏韵瑶坐在何念宁床边,因为妇人刚生产完不能吹风,所以屋子里有些许的闷热“听闻六嫂嫂生产时差点生不出,我听着可害怕了,眼下看你顺顺当当的产下两个孩子,真是打心眼儿里替你高兴。”
“可别说了,你都不知道昨儿我害怕成什么样。”何念宁现在想想还眼中带泪,好好的一个女中丈夫,却因为生孩子而变得娇弱易落泪“我当时就想吧,估计是挺不过这一遭了,偏偏孩子还不出来,我母亲又来了,我以为得是和你六哥哥他们见最后一面了,就这么想着想着,慢慢的也不惧痛苦和生死了,用力深呼吸孩子就出来了,后来生澜儿的时候我就有了一些经验。”
“六嫂嫂别说那丧气话,你是最有福气的人,人家常说儿女双全儿女双全的,你这一举不就儿女双全了?可比一般人要有福气!”
何念宁被苏韵瑶哄的直笑,一笑就牵着身上疼,没一会热又是笑又是哭的。
苏承临是个大胖小子,小手小脚都胖乎乎的,刚出生时皱皱巴巴,眼下一看可漂亮了,再看他妹妹苏允澜,一看就是随了何念宁,长相十分秀气不说,哭声也响亮,颇有一种巾帼不让须眉的架势。
都说小孩子是初生牛犊不怕虎,这不,苏应宽笨手笨脚的不敢怎么亲近孩子,好不容易从康敬兰手里接过孩子悠了一会儿,苏承临这小子就开始大哭起来,光哭不说,还用小手打了他爹两巴掌,逗得大家是捧腹大笑,多说这孩子长大是个不服管教的。
服不服管教苏应宽暂且不想,初次当了爹任谁都会觉得心满意足,眼下苏应宽就是如此,还当着何念宁的面儿说有一对儿女就成了,以后也不生了,幸而被何念宁打断。
盛桂芝显怀了没法儿来,程涛就替她跑了一趟,补品布料山珍海味送了好些,苏沛瑶和萧凌也来了,眼下苏沛瑶的肚子还没什么动静,但是害喜倒是有些厉害了。
苏锦瑶也来了一趟,刚成亲不久的她穿的也越发鲜亮了一些,可以看出梅郑霖对她不错,悉心呵护小心翼翼的,连上马车下马车这种小事都是他亲自来。
“这孩子,刚出生第一天就会认人。”苏锦瑶抱着孩子,像模像样的悠着,苏允澜已经困了,转头就睡的香,而苏承临却好像精神十足一样,睡一会儿就陪着来看他的人玩一玩,然后转头再睡。
得龙凤胎这样的大好事,就连皇上都有所耳闻,亲自派内侍来送了贺礼,宅子里除了何念宁和两个孩子以外,全去了院子中迎礼。
回到沁竹轩,两个瑶脸上的笑意还是没减半分。
“这回无论表嫂嫂生的是男孩女孩,咱们苏家都能和她家孩子定娃娃亲了。”
“也不能这么说,还是得看人家两个孩子有没有情谊,若是没有情谊,硬凑到一起过日子也不顺当。”
苏墨瑶不解“可自古以来嫁娶之事都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的,真要是靠父母定亲事,那可如何是好?”
“十姐姐只要想想,你和小王爷两情相悦,可父亲这会让突然告诉你小时候给你定了一门娃娃亲,你怎么办?”
“那我肯定不嫁。”
“那不就成了?两个孩子长大万一也像你这样,与他人产生了情谊,你还能硬将两人归在一起吗?那样的是注定不幸福的。”
苏墨瑶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
现在的白家两兄弟可是着急的不行,都盼着陆远逸和苏墨瑶早点成亲,因为只有苏墨瑶这个做姐的嫁出门子,其他两个瑶才能嫁人不是?
皇上的旨意一天天临近,不知不觉间,后天就要成亲了?
苏墨瑶到了火烧眉毛的时候才发现根本没准备好,又是紧张又是期待的,就连晚上都睡不踏实了。
这天早上,秦曼槐将她叫到素凝苑,让她试一试刚做好的嫁衣,嫁衣红的似火,上头的金线流苏绣的格外美丽,阳光下闪的众人都有些睁不开眼了。
凤冠也十分精美,这一套都是宫里头打造的,先不说这嫁衣和凤冠上的金银用了多少,据说边角料都能养活小半个聚宝斋了,可见皇上对这个亲侄子的亲事是多么上心。
可越到这种时候,苏墨瑶就越发觉得自己没准备好,好像舍不得母亲,舍不得妹妹,舍不得这个住了十几年的沁竹轩,舍不得整个苏家的人,等进了王府,陆远逸必是要高她一头的,人家是皇亲国戚,有皇上撑腰的,真要是做了对不起苏墨瑶的事,难道她还能兴师动众的讨个说法公道?
又或者说苏墨瑶稍微做错了一点事,皇上批评她难道她还能不听不改?不可能的。
越想越害怕,苏墨瑶就好像是回到了小时候,腻在秦曼槐的怀中愣是不动了。
“这孩子,怎的这么没出息呢。”秦曼槐摩挲着女儿的头发,心里头固然也不好受,嫁女这种事父亲可能不觉得有什么,可当娘的哪一个是好受的?
悉心教养了十几年的花朵就要这般拱手让人,任谁都要难过一阵子。
可偏偏秦曼槐没法儿在苏墨瑶面前流露出这种难过。
苏墨瑶的性格是不善于观察,但是只要她知道你因为她难过,那种自责的感觉就别提了,等花轿抬走了她从花轿上跳下来都有可能,秦曼槐可不愿因自己的一点情绪连累了女儿的一生。
“女儿这不是...这不是舍不得母亲您嘛!”苏墨瑶哽咽的说。
眼泪无声无息的落在火红的嫁衣上,秦曼槐忍泪忍的难受,但还是忍住了眼泪。




苏家有女倾繁城 三百五十二:嫁衣
嫁人的前一天,苏墨瑶去见了曹千怜,告知了自己要嫁去衡王府的事,且是皇上赐婚,身份尊贵,诰命什么的绝对少不了。
不同与往日的歇斯底里,这次曹千怜只是愤怒的看着她,嘴里却半个字也吐不出来。
她做梦都想让自己的两个女儿过上好的日子,嫁给一个权势泼天家里头有金屋银屋的人,只有别人对她的敬仰才会让她觉得心里舒服,只有花钱如流水一般才会让她感到安全。
可如今,那个曾经两个女儿都够不到的王妃之位,却落在了苏墨瑶这个疯丫头头上,曹千怜已经不是愤怒了,更多的是恨。
“曾经三姐姐和七姐姐,仗着父亲的宠爱各种春光得意,可世上没有一枝独秀的道理,风水轮流转,眼下也到了我们享福的时候了。”
曹千怜冷笑了一下“你既然说了风水轮流转,想必已经知道自己的以后未必会过的多么好,我也要奉劝你一句,别太过得意,小心得意忘形,乐极生悲!”
苏墨瑶用帕子掩了掩嘴,这屋里的味道很冲,让她觉得恶心。
“记得七姐姐初进衡王府时,你一次次的得意忘形,恨不能跳到家祠的房顶撒野,可结果呢?你自以为自己多么高贵,可家里人却没有把你当成一回事的,不可笑吗?”
“可笑?起码我也得意过,可你呢?你到了衡王府有得意的机会吗?小到宫里内侍,大到陆王爷和皇上,哪个不是紧紧的盯着你?眼下与其到我这儿来炫耀,不如想一想进到衡王府以后该怎么办吧!”
“你说的是,我会把你的话牢记于心的。”苏墨瑶慢慢站起身,回首道“听闻皇上在清理林家余孽,曾经七姐姐脸皮都不要了也要高攀衡王的事皇上已经明了,不知这段时间会不会对你发难。”
“你休在那儿恐吓我!”曹千怜摆出那个天不怕地不怕的架势说“有你们苏家这么个冤大头摆在这儿,我有什么怕的?惠瑶是你父亲的亲女儿,皇上要发难也是冲着你父亲去,该我何事?”
“你可这是被关的时间久了,有些糊涂了。”苏墨瑶缓缓转过头,背对着曹千怜说“当初七姐姐出府时父亲就已经明说过,从此以后苏家再无苏惠瑶这个女儿,那皇上又如何怪得了父亲?相反,七姐姐那般不要脸,都是你教养出的毛病,又干我们苏家何事呢?”
说完这些,苏墨瑶心情舒畅,扶着柳芽的手出了门,独留曹千怜面如死灰的坐在柴房中。
苏墨瑶嫁人的这天,起的比好多人都早。
与其说她起早,不如说她一宿几乎都没怎么睡,眼眶乌青着就被人从床上拉了起来,空腹穿上了嫁衣,然后简单用了两块点心,水都没喝就上起了妆。
左一层面脂,右一层脂粉,愣是把苏墨瑶眼下的乌青遮了个严严实实。
火红的口脂涂满了嘴唇,苏墨瑶一看镜子中的自己吓了一跳,又精神又精致,没有一丝倦容,也没有一丝丑陋,美的她想多坐一会儿,不知是想晚几分上轿子,还是想让自己多美一会儿。
出了沁竹轩,左边是柳芽扶着,右边是春笋扶着,身后是苏韵瑶和赵妈妈跟着,小心翼翼的到了常熙斋,老太太、秦曼槐和苏耀坐在上座,静静的看着女儿。
这种时候,秦曼槐的心情绝对是不一样的。
以前也不是没嫁过,苏婧瑶、苏沛瑶、苏浅瑶、苏锦瑶...可好像没一次秦曼槐心里这么难受的。
可能是想起了自己的亲女儿在大婚之日丧了命,秦曼槐难免紧张起来,好生嘱咐了苏墨瑶好些句,什么不让任性,好生相夫教子,多些体谅和理解,最后一句说的是“要是王府住不惯,就回家来。”
听到这儿,苏墨瑶的泪是真的控制不住了,赵妈妈在后头连忙拿着帕子递过来,轻轻擦去了她眼角的泪“姑娘这是喜极而泣呢,都是要上轿子的人了,开心些!”
其实苏墨瑶明白母亲话里的意思,什么叫王府住不惯?苏墨瑶在哪都住得惯,只是秦曼槐担心苏墨瑶在王府受了欺负不舍得告诉家里罢了,真要是有那样的一天,秦曼槐就是豁出去也要给女儿讨个公道的。
苏耀也哽咽了一会儿,沉声道“到了王府懂事些,和小王爷好好的过,别...”
说到此处,苏耀摆了摆手,转过头不出声了。
他怕下一句出口,自己就关了大门不让女儿嫁了。
曹千怜和她的两个女儿现了原形后,苏耀就越发的疼爱其他几个女儿了,他深知自己妾室成群是不对的,之前还没觉得怎样,可一到了嫁女儿时他就难免会想,万一以后姑爷也弄了一堆妾室给自己女儿气受该如何?
老太太看着苏耀,愁中带笑道“行啦,又不是嫁的头一个女儿,好生送出去吧,也不是不回来了。”
话虽如此,在苏墨瑶被扶出去时,老太太还是没控制住擦了擦泪。
“您就是什么事都为了大局着想,瞧您忍的,回头还得是奴婢伺候您。”周嬷嬷打趣的递上了帕子“十姑娘聪慧着呢,古灵精怪的小王爷喜欢的紧,您放心就是。”
“就是她那个不知所谓的性格才不让人放心啊!谁和她耍点心计她都看不出来,以后小王爷要真是纳几个妾室,咱们还能拦着不成?你看婧儿和沛儿的亲娘,不就是死在了曹氏那个恶妇手上?她还是高门嫡妻呢。”
说到此处,老太太就开始泣不成声起来。
眼泪中包含着对孙女的不舍,和对谭湘华的愧疚和思念。
上花轿前陆远逸前来接亲,白家两兄弟也来了,白楚恒穿着棕红色的袍子,白楚恂穿的是墨黑色的,都没有新郎的那一身要亮眼。
正红偏暗的袍子,陆远逸生的本就好看,再稍微一打扮就不知要迷倒多少人。他十分小心的背起了苏墨瑶,大步流星的从苏家的宅子里‘冲’了出去,就好像慢一步苏家人就会把他妻子抢回去一样。
后来苏墨瑶和苏韵瑶说起,陆远逸告诉她成亲那天之所以着急的将她带走,是担心她和家人太过伤心,长痛不如短痛。
看着姐姐进了花轿,苏韵瑶不想吃酒,不想吃席,一点胃口也没有,其实她很为姐姐高兴,但不知为何,心里头总是有些不安和酸酸的感觉。
大抵是苏浅瑶嫁人的事让她受了惊吓,所以每每嫁姐姐,她这心里都要担心一阵子。
直到苏家跟过去的小厮赶回来,说是苏墨瑶已经平安的到了陆王府,拜堂成亲过后被送进洞房了,这苏韵瑶才放心下来。
“姑娘,今儿一天您都没怎么吃东西,身子该撑不住了。”颂音劝道“奴婢去席上刚拿来的小麻团,还热乎着,你就着茶吃两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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