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魏臣子
时间:2023-05-22 来源: 作者:光阴默
不等曹真开口,陈恒就直接做了决定。
而曹真也不疑有他,讨了钟繇的手令就离去。毕竟虎豹骑就听他一个人的命令。
所以呢,当官道边上就剩下两个人的时候,陈恒就一屁股坐了下去。直接拿起冻得比石头还硬的麦饼啃着,嘴上含糊不清一句。
“元常兄,谢了!”
钟繇听到陈恒称呼自己的表字,也坐下来啃麦饼,嘴角的笑容有些戏谑,“子初何必客气。一块麦饼而已。”
这只不见兔子不撒鹰的老狐狸!
陈恒直接就没好气的撇了一眼,指着被扒开雪层的乌青麦苗,“元常兄,应该很少亲农桑吧这些麦苗,如果没人视察,将来肯定麦穗沉沉。但有人视察了,明日就霜冻坏了。”
“哦”先是一个错愕,钟繇就大笑了起来,还拍着陈恒的肩膀。
“子初真妙人也!哈哈哈...”
那股亲热劲,仿佛两人不是第一次见面。
钟繇是颍川人。陈恒很早之前,就通过荀攸融入了颍川士人的圈子。曹真,不仅是曹老大的养子,更是谯沛着重培养的下一代。
颍川士人圈子和谯沛圈子,是曹老大的两大臂膀。两者都在为了曹老大的霸业努力着,偶尔的,也会有些利益不匀称。
所以钟繇装模作样来亲农桑,故意给曹真一个下马威,也算是卖了个人情给陈恒:在司州,不用担心受曹真的掣肘,我可以替你当恶人。
陈恒一声道谢,就是表示知道了,领下这份人情了。
两人笑了一会儿,钟繇就叹息了口气,“子初,某可是盼着你来好久了。自从公达一个月前给某来了一封书信后。”
陈恒微笑不语。
他知道钟繇为什么盼着他来。钟繇在司州有名义,但手中没有兵,许多抱负没法展开。而他是带兵来的。
“这些都是给你准备的。只是最后能不能落到你的碗里,某就不敢保证了。”
钟繇也没等陈恒的回答,直接指着眼前的麦田说:“比如,张晟也想放在自己的碗里。”
好嘛,这是提出条件了:想要军粮,就去把张晟揍了先。
“张晟是谁,在哪里某让麾下去看看他的碗有多大。”
很上道的,陈恒答应了。还特地将“麾下”咬得有点重,表露出自己的底线:军队的掌控权,你不要染指。
张晟是河内人,据说和以前的河内太守张扬有点关系。
张扬被部下杀了以后,他便带了一些兵卒当了贼寇。手下有近万人的队伍,不过是算了老弱妇孺的,真正能战的兵卒,不过两千余人。
而去年曹仁攻河内,挤压了生存空间,他又跑到了弘农渑池一带劫掠。极大威胁了钟繇的政令和政绩。
给陈恒解释了一番后,钟繇拿起酒囊润润嗓子,“某知道,他的碗肯定比不上子初的大。某还知道,他也可以让你的碗里有更多的粮食。”
嗯,他是在说:如果你打败张晟后,俘虏都交给我,我让这些人给你种粮食,供应你的军粮。
“哦,哪就得看装
第一五九章、渑池围张晟
渑池,是一座很古老的县城。
上古时,就得名“黾池”,战国时期因为蔺相如在这里怼了秦王,而名声大噪。
渑池县的地形很有意思,北部是东崤山,南部是西崤山,中间是涧河盆地,可以说是一个易守难攻的兵家之地。
但对于张晟来说,这个地形却很鸡肋。
天下战乱多年,各地的民生都凋敝,十里不见人烟是普遍的事。当贼寇的,光靠抢掠已经喂不饱占山为王的队伍了。
青州的徐和、并州的张燕等人,都是占了一大片地方,靠着农时耕种、闲时劫掠来养活队伍的。
张晟也想着这样。但他的实力太弱了,近万人的队伍,只有两千可战兵卒,很难在渑池扎下根。
渑池能耕种的土地就涧河盆地,也是县府所在地,曹老大已经在那里屯田了。
如果占了盆地,曹老大肯定发兵征讨的。如果不占,近万人张嘴巴,总不能吃树皮啃草根过日子不是。
张晟很烦恼。
夹在袁绍曹操两大势力中间,想安份的种地生存都很艰难。所以他尝试派人去联系了荆州牧刘表,想当接替张绣当第二只看门狗。
很可惜,刘表一点都不拖泥带水的拒绝了。
张绣投降给曹操后,南阳郡有一半也归曹操。刘表的防线已经收缩到了新野县,不需要这种没什么实力的看门狗。
不过呢,刘表还是很有诚意的,打出了结盟的旗号,弄了点粮食过来给他。
话里话外都是一个意思:兄弟,好好的、努力的活着,多给曹阿瞒找点麻烦!你能给捅出多大乱子,我就给你多少粮食。
张晟收了粮食,客客气气的送走了使者。
然后拿起碗一边吃着粮食,一边变花样问候刘表的直系女性是否安好。
他不傻,去给曹操找麻烦,只需要一次就会迎来灭顶之灾。曹操和袁绍大战将起,不会容忍有人在背后捅刀子。
比如占了徐州的刘备,现在都第二次被攻打了。
好吧,张晟现在的处境,很形象的形容了“寻寻觅觅,冷冷清清,凄凄惨惨戚戚”。
除非他愿意放弃军队,投靠一方势力当个闲暇的富贵翁。只是他愿意吗呵呵,都从河内跑来弘农渑池了,一路上苦头不是白吃的。
但是张晟万万没有想到,把他当了几个月空气的曹军,来看望他了。
所以张晟很悲愤。
泥人还三分火气呢!你个曹阿瞒都把我挤出河内郡了,又跟到了渑池赶尽杀绝!我没有去找你麻烦,大家就不能各自安好过日子吗
站在东崤山上,看着山脚下的曹军,张晟的心情慢慢就变成了悲凉。
山下的曹军,至少两千人以上,还有一队约摸两百骑的骑兵来回巡视着。这个实力,他张晟打不过,也跑不了。
虽然大家能拉出来的兵卒数量都差不多。但他手下的兵卒,应该叫壮丁更适合。而曹军,是真正的军队。
“唉,只能依着山势据险而守了。希望熬两个月,对方就退兵了吧。”
这是张晟的想法,也安排手下修缮防御工事了。
“扎营,围起来,把他们困在山上!”
这是率军而来的陈恒,在一群请战的声音中,对所有人下的命令。
距离和钟繇就着各自利益,讨价还价已经过去十日了。但是双方对并是否攻击平阳郡的问题上,并没有谈拢。最终,只能放在攻下河东郡后在做打算。
至于在弘农郡的张晟,是必须打的。
不然陈恒相信,钟繇哪怕是在曹老大面前,都能拿出一千个理由来,说司州提供不了军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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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六零章、天下皆为利来
自古以来,畏战而逃的将军统帅,不胜其数。
但己方占据了绝对优势,胜券在握还离开的统帅,还真没有见过。
所以曹真,今天算是开眼界了。
因为陈恒率军到了东崤山,才刚让兵卒们扎营,还没等到第一天暮食的炊烟升起呢,就带着一百部曲施施然走了...
吃不了冰天雪地里扎营的苦
还是觉得胜券在握了懒得理会
又或者,督军的目的,根本就不在张晟身上
曹真搞不懂陈恒的做法。
但看着文稷、徐盛等人都一脸淡定,丝毫没有疑问或不安,他就在心里打消了询问的想法。并且感慨了一声:陈督军的统御力,非同一般!
这些人对主将的擅离职守,一点都不惊奇,说明了对主将是绝对的信任。
然后呢,他就在布帛上写下了一行小字:督军恒,正月十六,率军围困张晟于渑池东崤山,扎营后回弘农官署。将士皆无疑,无怨言。
这是曹真的随征功课之一,每隔一段时间,就快马交给曹老大过目的。
当然,对这些陈恒是不知道的。
知道了也无所谓。
他还巴不得曹真将他的吃喝拉撒都写上,让曹老大过目呢!不是什么“清者自清”的屁话,而是可以通过曹真让曹老大放心,以后放更大的权。
此刻,他正思考着如何应对卫凯。
是的,他急匆匆回来官署,是卫凯今日从关中回来弘农,钟繇说安排两人见一面。关于河东郡的谋略。
卫凯,字伯儒,河东安邑人。
好吧,小姐姐蔡文姬的前夫卫仲道,就是他一奶同胞的弟弟。
官拜治书侍御史,去年的时候,曹操排他来镇抚关中。他来了后,就做出了让关中与司州世家名门、豪强大户都咬牙切齿的事。
他为了让关中势力如马腾等人的实力下降,就上书曹操说依着旧置盐官监管盐业买卖,然后用这些钱给安顿流亡的百姓。
此举一下子让关中诸将,再也无法给口吃的就能拉一户部曲。毕竟能种田活着,谁又愿意把脑袋挂在腰带上去打仗。
此举也将世家大户们的发财门路给堵了。盐铁,原本都是世家大户们和官府一起买卖的!其中以河东盐铁为最。
而河东,又以卫家为最。
卫凯这是割自家的肉,去喂给了曹老大。
做出这种事的世家子,要么是傻不拉几,要么就是所谋甚大。卫凯能当上治书侍御史,自然不是傻子。
所以他,只能是后者。
所以陈恒觉得,自己必须打起万分的精神来,不然被卖了还帮人数钱。
和想象中的鹰钩鼻、三角眼等阴狠长相不同,卫凯长得仪表堂堂。和同样相貌不凡的钟繇站在一起,让陈恒觉得自己的脸庞有点对不起观众。
风度也很翩翩,深得传承多年世家的风范。刚见面,卫凯不等陈恒开口,就直接拱手见了礼。
“在下卫凯,有幸见过陈留陈子初。”
额...郡望的己吾陈家,都直接说成州望陈留陈家了。
无事献殷勤,你是想干嘛
陈恒立刻心里就警惕大浓,脸上也露出了个微笑,还躬身了,“不敢当不敢当。久闻河东卫伯儒之名,今日得见,实属恒三生有幸!”
哼,说到虚伪不要脸,谁还怕谁了!
钟繇看着他们两个的做派,差点没笑岔了气,指着就笑骂了一句,“汝等二人堪称无耻之尤也!”
马上的,就拉着卫凯先坐下了,“伯儒,有话就直说了吧。子初是我辈中人,己吾陈家两百年积善清誉,与这小狐狸一点关系没有!”
而被一言道破的陈恒,也不再作态,直接就盘膝而坐,拿起酒壶就对嘴喝着。仿佛是个狂妄之徒,一点世家风范没有。抹了抹嘴
第一六一章、为何坏他人谋
天黑透了。
正月里的寒风,呜咽着,将细碎的雪花吹进了屋子。凉了餐几上的食物,也冰冷了人们的眼神。
在陈恒的那句“领兵去找王邑与卫固”扔出来后,钟繇与卫凯就沉默了好久了。
不同的是,钟繇的眼睛眯了起来,让人看不清神采。而卫凯的眼睛变得深邃无比,偶尔的,很隐晦的,一丝阴狠闪过。
陈恒脸上倒是很从容,喝酒吃肉,不亦乐乎,一点都不介意酒肉已经冰凉。
终于,钟繇深深的呼吸了一口,还是先开口了。
“子初,某等对汝坦诚相待,汝就是如此回报乎!”
“坦诚相待哈哈哈...”
仿佛听到了世间最好笑的笑话,陈恒口中的酒都喷出来了,还用拳头重重的锤着餐几。
好一会儿,似乎是笑累了,才起身与钟繇对视,“元常兄,汝等的坦诚,某受不起!五百私兵,两千石粮,是不少了。不过,攻下河东,再攻下平阳,某麾下兵卒还剩下多少而并州州牧高干麾下,有多少兵卒”
说道这里,陈恒也不等钟繇的回答,猛然就提高声音,一字一顿,“尔等的坦诚,就是为汝之司州利益,让恒在主公变成了不堪重任的庸才吗!”
钟繇身高八尺,比陈恒高了一点,对视的眼神是带着点俯视的。但两人眼中的锋芒,却是势均力敌。
“哼!”钟繇一甩袖子,鼻音重重,“子初,某希望汝能记住,我等都是颍川士人!”
“多谢元常兄提醒!”
拱了拱手,陈恒也露出了洁白的牙齿,“不过恒一日不曾忘记。只不过某些时候,别人将恒当成了兖州士人,某也只好暂时忘了。”
房间里,又是死寂一片。徒留寒风不知疲倦的嚎叫。
“呼...”
钟繇呼出一口气,也闭上了眼睛,“某以司隶校尉之职镇关中,两年有余了。司州,必须平定!子初究竟如何,才愿意助某攻平阳。”
好吧,他是愿意妥协了。
所以呢,陈恒也放下了姿态,给了个台阶下。毕竟,军粮是捏在钟繇手里的,他在司州境内,名义上还是受钟繇节制的。
“元常兄,其实恒并不介意攻平阳。只不过,征战必有所取,某不过是不想做无益之事罢了。”
“嗯,某知道。说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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