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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二朝

时间:2023-05-22  来源:  作者:平舒道

    “承让,承让。”容宿笑得是心安理得。

    当我夸你呢

    秦韶心里腹诽一句,面上却十分沉闷:“不知四爷费尽心机,夺我那不争气的侄儿,所图为何”

    “世子爷这不是明知故问么”容宿眼光狡黠,月色下透着微微光泽,看得秦韶后颈皮发凉。

    这果然是份苦差事。

    秦韶可以坦然面对父王,面对褚成,乃至千军万马,却独独面对容宿这杀神,她总是下意识地犯憷。

    “倒是世子您如此大费周章地,可不像是与王爷商量好的。”

    秦韶微微抬起下巴。

    这事果然瞒不过容宿,她也不打算瞒。

    “容四爷这不也是明知故问”秦韶冷下目光瞥他,想他前世作的那些孽,染的那些血,心底顿时涌上一团火,不过她眼里层层恨意在容宿望来时收敛三分,只露一半:“若今早那车里坐的是我,我又何必非这些心力。”

    容宿挑眉,好大的怨气。

    “如此说来,世子爷是肯与我去长安了”

    他问,秦韶自然敢答。




第十九章:源起
    亏他以为遇到识出千里马的伯乐,不成想,伯乐看上的却不是他!

    秦韶缩了缩脖子,眼睛瞪得溜圆:“难道不是吗”

    这只兔子简直能气死人!

    容宿脸沉得比夜风还凉,说不上是失落还是无奈。

    “当然,世子入长安,所得必是最好,当然是我父王亲自为世子筹谋。”他望向空旷夜空,倒也没什么多余的表情。

    秦韶悄然松了一口气,转身往回走去:“那便动身吧。”

    容宿负手而立,看着少年挺拔的背影,眉头忽而跳了两跳:“敢诓我!”

    他恼羞成怒,大步追来又黑着脸停在半途,最后足尖一点将一粒石子踢飞,叉着腰长出口气。

    瞧石子骨碌碌没入草丛,容宿笑出声来:“好,好个裕王世子!”

    秦绍既费心诓他,自然是信他之能。

    容宿仰头望着繁星朗月,轻啸一声:“走!”

    “得令!”众侍卫立刻收拾行装马匹,趁着夜色加急赶路。

    秦韶带着燕妙坐进裕王为秦骋准备的马车中,马车晃晃荡荡,她的心却是渐渐落稳。

    与容宿一番交锋,实是大大出乎她的意料。

    原本准备细述她是如何与父王因世子大位产生“矛盾”,又是如何为了储君之位与父王为敌,白猫换世子,夜奔容贼营,这些她准备好取信于容宿的说辞,竟然一句都没派上用场。

    容宿只用“来与我谋,求之不得”八个字便略掉了她所有准备,还一枪精准地击在她为何全盘信任他这么个声明不显的小小庶子的问题上。

    简直敏锐得匪夷所思。

    秦韶夺过燕妙手中水囊,仰头鲸吞牛饮两口,脸色才好看一些。

    不论狗贼如何奸滑,这一世,他都别想讨到什么好处!

    秦韶丢掉水囊,从此刻起,她便只是为了夺储不择手段的世子——秦绍。

    ……

    马车颠簸,不多时刘嬷嬷便醒转过来。

    “唔唔!”刘嬷嬷被捆了手脚堵了嘴,挣扎了几下便发现上首坐的是世子秦绍,赶忙眨眼求救。

    “燕妙,给嬷嬷卸了口塞。”秦绍道。

    “是,”燕妙蹲下去摘了嬷嬷口中布团,却没有去解绳子。

    刘嬷嬷人老成精,立刻知道当中不对。

    “小世子!小世子呢!”刘嬷嬷大呼,秦绍道:“嬷嬷莫要着急,骋儿是我的亲侄儿,我岂会害他。”

    刘嬷嬷木着脸,一时竟有些不认识秦绍。

    “此刻,骋儿正在王府奶娘怀中,平安无恙,也不用受这颠沛流离心惊胆战之苦。”她说。

    “世子爷,您——”

    “嬷嬷也说了,我秦绍才是裕王世子,唯一的世子。”秦绍强调。

    这样的世子让燕妙都有些害怕,只偷偷拉扯一下刘嬷嬷的衣角。

    刘嬷嬷看向燕妙又注意到她手边的篮子,这才反应过来:“你提着婴儿篮子,是你换走了骋爷!”

    燕妙缩了缩脖子,不敢与刘嬷嬷对视。

    刘嬷嬷眼珠瞪得溜圆:“原来你们早就串通好了!”

    她总算明白,自己为何还没出王府便困得上下眼皮打架,又为什么秦绍会突然出现在利泽院,逼得褚成亲去应对,而她则连多看秦骋一眼都不敢,就急匆匆地上了出府的马车。

    “陈氏这个贱婢,亏我把她当老姐妹,她竟然在我的茶里下药!我非剥了——”老嬷嬷骂到一半,便被秦绍一手肘击在侧脸,头撞在马车一侧,顿时头晕眼花。

    “刘嬷嬷,我敬你是府里旧人才礼让三分,你可不要忘记自己的身份!”她呵斥。

    刘嬷嬷这才收起那副泼皮模样,反倒好言劝说:“世子您与王爷父子情深,可不能听信小人挑唆,做那悖逆之事啊!”

    “何谓小人挑唆我有眼睛可以看,有耳朵可以听,不公就是不公,不平就是不平,我秦绍身为大秦嫡系血脉,难道还要屈尊在一个庶子之下!”秦绍怒喝,声音传到车马之外,容宿微微勾起唇角。

    世子如今,是真怨上裕王了。

    其实他也不太明白,为什么世子绍好端端



第二十章:高明
    旭日初升,晨光洒落,一行野鸟振翅而起。

    驿站在这清冷的晨曦中格外肃穆,院中和墙壁上还溅这干涸的血迹,二十几具尸体摆成一行。

    这当中有七名黑衣人,其余的便都是随行的护卫,还有几个驿站的人也死于非命,这当中便有驿丞一个。

    脖子上一刀毙命还倒在草垛里被火烧了半截身子,让人无法判断是畏罪自杀,还是混乱中为刺客所杀,总之这件事是无从查起。

    方昭然脸色不善,善后至天明,却也不提何时动身。

    “报!”派出去的斥候冲到他身前跪倒:“统领所料不错,昨夜果然有人在驿站外不远处扎营,小的看到他们所骑的马匹都带有黑铁头箍,正是……”

    斥候不敢说出口,但众人心知肚明。

    马匹带黑铁头箍,不正是容王府兵的标志吗!

    看来昨夜行刺的果然是容王府的人,当时就有人拔出刀来。

    “干什么!”方昭然呵止他们,“即便真是他们,你们也没有证据,难道就凭这七具自杀身亡的尸体,就能定容王的罪”

    简直异想天开!

    众人停步,领头的黑脸大胡子队长老钱忍不住回嘴:“难道就这么忍了吗!”

    方昭然冷着脸瞪他,有人将老钱拉了回来。

    “我总觉得,哪里不对劲,”方昭然负手踱步,年纪轻轻却像个老头子一样眉头紧锁。

    可军营里都是大老粗,动脑子的活儿,还真难为他们。

    方昭然揉了揉眉心,此刻倒是有些羡慕容宿这样的世家公子哥,不论得宠与否,身边总能笼络到几位能用得上的文士先生为之出谋划策,而他……

    顶着这区区六品的统领一职,既无族亲又无助力,岂有能人肯甘心效命,为他谋划。

    方昭然磨牙,一个人,他也一样从乡下任人欺凌的罪奴后代步步走到今天。

    “我明白了!一夜敌袭,容宿怎么可能连个人都没派过来,”方昭然道。

    “他们派了杀手,还敢派人来”老钱眼睛瞪得比铜铃还大。

    身边有人拉了他一把:“统领的意思是,人不是容家派来的,不然还能让咱们发现”

    方昭然点点头。

    没错,所以只有一种可能,那就是容宿压根就不在营中,而能主事的周斌也被裕王牵制在渝州城中,帐中无人做主,这才悄无声息!

    “糟了!”方昭然翻身跃上马背:“你等留守,老钱,速带三十人随我来!”

    方昭然快马加鞭赶往东北方赶去,不到一个时辰便在渝州城的官道上撞见同样身着长安禁军铠甲的斥候。

    “统领!”斥候扑下马便跪倒在地。

    方昭然耳中嗡地一声,狠狠拍了自己额头一掌:“到底是小觑了他!”

    那斥候将一切说个清楚。

    就在当时他们几人快要护送世子车驾出城时,队长突然说统领为防万一,还准备了一辆一模一样的马车侯在院中,让他们护送世子从南门出城,而队长则亲自驾驶那辆假马车从西门出城。

    众人不疑有他,哪知出了城与三百靖卫汇合,才发现车上空无一人!

    “不可能!老铁不会背叛我们!”老钱队长第一个不信。

    斥候眼中冒泪:“我们后来合计一下,才隐约觉得队长可能根本不是队长,只不过当时夜黑蒙面,那人身形又和队长一模一样,我们才会中了圈套!”

    “好,好他个容宿!”方昭然气急反笑。

    不但发现柴孝子早就与他达成协议,还对他身边几个心腹了如指掌,连顶替的人都备好了。

    这恐怕不是一日之功,而是容宿早就准备好了的!

    方昭然摸了摸后脖颈,倒竖的寒毛才老实下去。

    “既然三百靖卫已经知道世子丢失,这事想来也瞒不住王爷,”方昭然双腿一夹,快鞭催马赶往渝州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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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一章:断指
    方昭然僵硬半晌,只觉得此刻如不让场上沉默个三五分钟,都对不起秦绍布下的这场大局!

    “想来世子是猜到您有意更换名位,这才……”方昭然只把话说一半。

    犹记当初还是秦绍第一个看穿容宿的伪装,世子之位这等大事大事,他又岂会马虎。

    而且………

    秦绍掉包世子后,并没有选择来找他,而是直接去投容宿。

    显然,在世子眼中,容宿已是胜过他方昭然不少。

    方昭然嘴角微微抽动,藏起心里的那点不服。

    不得不说,秦绍行径虽令他生气,却是做了最正确的决定。

    看看如今的局面,若非秦绍动作在先,他们此刻已经陷入极其被动的状态。

    裕王也是有苦说不出,只摆摆手道:“罢了,罢了。”

    方昭然却不肯轻易罢休:“王爷曾道世子身体欠安,如今这车马劳顿的,世子可吃得消”

    裕王捏起拳头:“连你也觉得,是本王在从中作梗”

    “下官不敢!”方昭然低头,可声音却理直气壮。

    瞧秦绍这状态,即便不是健健康康,也断不是裕王所说那样病入膏肓。

    既然如此,为何裕王不许秦绍继位

    方昭然私以为,若是他处于秦绍的位置,九五之尊唾手可得时却被父亲生生拦住,也断不会善罢甘休。

    “本王自有本王的打算!”裕王怒目。

    “是,下官但凭王爷吩咐。”方昭然低头应道,裕王不说,他岂敢逼问。

    裕王走到他跟前,亲自扶起方昭然:“论说起来,你当叫本王一声表叔。”

    方昭然浑身一激,头低得更深:“下官不敢。”

    裕王叹了口气。

    “当年外祖一族获罪,死的死流放的流放,舅母能在途中生下你父亲,又能在边关扎下根来培养出你这样的人才,实是不易。”裕王说。

    方昭然并不抬头,也不出声。

    “本王知道,你心中有怨,你父亲、叔伯恐怕心中都有怨,但这几十年过去,便是本王与皇兄想要弥补,能做的也不多了。”

    “王爷言重了!”方昭然惶恐跪倒,一头磕在地上:“下官能洗去罪奴之身,还得到陛下重用,已经是天大的福气,绝不敢再奢求什么!”

    裕王亲自搀扶他,这才注意到方昭然眼眶已红,连道:“好孩子,快起来。”

    “我那老友若能看到今日,只怕是死也瞑目了。”玉成先生从后堂走出来,也是眼眶湿润。

    “老先生,多谢先生相助之情。”方昭然十分有礼貌,俨然一位有礼有节的好好后生。

    玉成先生摆手:“我的誓言本就是为了你祖父所立,如今为方家后人所破,也不丢人。”

    方昭然又注意到玉成先生身后还站着一位面容稍显憔悴的妇人。

    “这位是”

    褚成终于把自己的胡子从骋哥儿手里抢救下来,赶忙解释道:“这位是世子爷的乳母陈氏,世子爷平素起居都是由她来照顾,此次世子去得匆忙,王爷怕世子照顾不好自己,便想劳驾方统领一并带些人过去。”

    方昭然恍然明白,原来如此。

    “您言重了,下官本就是来接世子的,一道护送世子随扈也是应当。”

    裕王点点头,正要说话,褚成怀里的小祖宗却因为薅了几次都薅不到胡子,裂开嘴就哭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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