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二朝
时间:2023-05-22 来源: 作者:平舒道
“我心里有数。”容闳冷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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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五章:变局
华灯初上,皇城内夜光粼粼,格外煊赫威武。
宣威殿位于皇城正中,立在高台之上,殿前两台石座宫灯明晃亮眼,更显尊荣。
一位蟒袍中年男子于殿外静候。
“王爷,陛下还在批折子,恐无暇见您,要不,您还是回吧”御前总管周福拂尘一甩,躬身客客气气道。
“劳烦公公禀报,就说臣有要事启奏,务必面见陛下。”
“这……那就辛苦您再侯片刻,待小的禀了圣上再来回您。”周福道,面对容王便是他也不敢托大拿乔。
殿内,皇帝头也没抬,直到折子批完,周福才得空说一句:“陛下,容王已经在外头等候多时了。”
“周福,你看这些折子堆积如山,朕让容王帮着批一些,如何”
周福噗通一声跪倒:“陛下息怒。”
“朕,有什么可怒的”
周福小心瞄了上面一眼,斟酌着开口:“容王在外侯着,想是要亲自解释给您听,您看……”
“解释,他解释个屁!”皇帝骤然起身,龙袍撞翻桌边几本奏折,哗啦啦撒了一地。
似是还不满意,又多摔了一个茶杯。
容王站在殿门前听得真切,有好事内官瞥了一眼,容王爷神色平静,并没有寻常官员那般惶恐。
周福招呼徒弟上去收拾碎片,一边道:“陛下袖口湿了,可要换一件再召见”
“谁说朕要见他了”皇帝横眉,若非两鬓斑白,真似个孩子。
周福笑了:“满长安谁不知道,您和容王是共患难的情分,便是流言漫天,您如此圣明,也会给容王一个解释的机会。”
皇帝沉着脸:“流言漫天”
“小的多嘴!”周福慌忙跪倒,掌了两下嘴。
皇帝挥挥手:“你且说,朕恕你无罪。”
“满长安都在说,容王是派人去与方统领抢人了,这话陛下何止不信,老奴也不信呐。”周福道。
“你也不信”皇帝扬眉,周福抬眼偷觑尊上,皇帝一副失言模样,摆摆手:“罢了罢了,叫他进来吧!”
“是!”周福退下擦了擦额上的汗,请容王入内。
容王道了声谢,趋步进殿,规规矩矩叩拜:“臣容恺同参见陛下。”
皇帝盯着他没说话。
容王便伏低不敢起身。
片刻过去,皇帝叹了口气,“起来吧。”
容王站起身:“臣有事启奏。”
“说吧,”皇帝挥挥手,只看折子并不看他。
容王心中叹了口气,当年先帝废方后,贬皇帝和裕王去上林苑教养时,他拼着五十廷杖被打得半死也要追随。
其后蛰伏五年,三人何等情分,如今都已不复存在。
“请陛下过目,”容王呈上奏章,周福转呈皇帝。
“混账!”皇帝怒摔折子,骂道:“竟敢袭击世子仪卫,到底是谁吃了熊心豹子胆!”
容王:“前日瑞王世子仪卫也传来禀报,说……”
皇帝脸色更差。
皇叔瑞王的嫡孙受封世子后前来长安,却在途中遇刺,被贼人砍掉一根手指的事满长安都传遍了,他身为皇帝岂会不知。
“简直是狗胆包天!”
试问历朝历代有哪个皇帝像他这样,召见两名世子,竟然两名世子都遇袭,简直匪夷所思!
“臣斗胆,知道陛下与裕王兄弟情深,故此先一步派人亲去护卫世子安全,一则两方争执可以迷惑贼人,二来也能更快护送世子来朝。”
“如此说来,朕还要谢谢容卿了”
“臣不敢,”容王撩袍,再度跪倒。
皇帝坐回宝座:“朕可是听说,今日裕王世子入城,你的两个儿子还为谁来‘安顿’世子争执一番”
“绝无此事,陛下切莫听信谣言,世子既然已经来朝,自然是交由陛下安置。”
皇帝微不可查地哼了一声。
“只是……”容王略带迟疑:“贼子既然能得手一次,说明禁军之能有待商榷。”
“你!”皇帝抓起手边砚台又放
第二十六章:认亲
秦绍笑笑,绕过方昭然走到房门口。
燕妙会意拉上房门,隐隐还能听到她安排人把守院中各处的声音,就连奶娘陈氏也受命侯在外面。
方昭然转向秦绍:“世子这是……”
“表哥言重了,陛下已经下旨,我自然要在容王府落脚。”
方昭然眼里的惊愕是藏不住的,转瞬又低头:“世子折煞下官了,世子天潢贵胄,下官岂敢与您相提并论。”
他额上已经冒出一缕薄汗。
裕王对他论表叔侄,那是裕王知悉旧事,而且对方家人仍有感念之情,但秦绍有什么
秦绍出生时,方家人早在那边关死得差不多了,就剩下他那断腿的伯父和懦弱无能的父亲两人还在苟延残喘,秦绍能感念方家什么恩什么情
能从旧人口中得知一星半点儿的当年旧事,已经是秦绍擅于筹谋打听的结果了,何况是认他这个出身卑贱的远房表哥。
“只要世子有吩咐,下官一定万死不辞。”方昭然思来想去,还是认为秦绍是和裕王一样,有事吩咐。
秦绍叹了口气。
她是知道方昭然的苦处的。
当年先帝为取信于太后窦氏一族,赐死方后,贬嫡子,流放方氏一族,堂堂三朝元老,肱骨之族轰然倒台,沦为罪奴。
到方昭然这一代,今上登基才得以宽释,但族人已无几人幸存。
加上先帝生前未曾给方家平反,本着子不论父过的原则,今上也不能为方家翻案。兜兜转转又是数年过去,才有幸找到了方昭然,如今也只能在他身上找补一下。
所幸方昭然不负皇恩,是前世唯一肯为她拼了性命的人。
虽然最后被容宿一刀斩掉头颅,但她心中,方昭然就是大大的忠臣,和征文先生一般无二。
她只遗憾自己前世被容宿拘困,连一声表哥都不曾叫过他,更不曾与他论过什么亲疏。
终其一生,都只有君臣。
“表哥多虑了,便是你不帮我,你也是我的表哥,我秦绍、我父王乃至当今陛下,身体里都留着和你一样的方家血脉。”
方昭然噗通一声跪倒,肩头微微耸动。
秦绍侧移半步避开他着一拜,只侯他冷静下来。
方昭然终是起身,冲秦绍露齿一笑:“世子都这么说了,我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就容昭然高攀一次,唤一声表弟了。”他抱拳见了个平辈礼。
秦绍拱手回礼,如此算是了了她前世一桩心愿。
“表哥请坐,”秦绍道。
容王府安置世子的别苑规格很高,大堂也是座椅齐全,二人在正上方的太师椅就坐。
“来长安前王爷也吩咐我给世子带个话,南边异动频频,短时间内王爷自是抽不出时间来长安的。”方昭然道,瞄了秦绍一眼,并没有看见惊讶或是欣喜。
秦绍早就知道父王会被牵绊住,这步棋前世容宿就走过了,今生必不会耽误。
“父王不来长安,也是好的。”秦绍将茶盏推给方昭然。
方昭然饮了口,放回原处:“世子可知,我来的路上仪卫前前后后遇刺三回”
三回倒是不少。
秦绍摇摇头,同样没有惊讶。
方昭然来了兴致,又问:“这三次里,有两次我都怀疑是此处之人所为,陛下还将您安置在此,您,可害怕”
“怕当然怕。表哥不知道,我这些日子衣服也没脱过,澡也没洗过,闭上眼都在想一把刀凭空劈下,要了我的小命。”秦绍笑说。
方昭然抿了抿嘴,没有回话。
“不过怕能怎样,有谁能让陛下改变主意吗没有。”她笑笑:“陛下如今,还是信容王的,更何况,我也认为留在容王府是上上之策。”
方昭然眉头微挑,秦绍笑而不语由他去想。
“世子是觉得,若是容家派的刺客必不会在自家行事,若是别家……”容王府则是这满长安最好的护卫队。
“陛下英明神武,想来也是如此考虑。”
这可是一招险棋!
方昭然藏下几分错愕,随即压低声音道:“王爷给您带了三百靖卫,我安置在城外只将首领扮作近身服侍的
第二十七章:投怀
“爷没说过这话吗”陈氏跟着秦绍多年,半点细微表情都逃不过她的眼睛。
“我这就托人送这死丫头送回去,走!”陈氏拽着舒涵的胳膊把人往外拖。
“爷!绍哥哥!你说过的,在书房你说要我跟着你走,你忘了吗绍哥哥我为你得罪了大夫人,您说怕我被责难——”
秦绍站起身挡住陈氏:“奶娘您急什么,我只是方才走神了,没顾得上说罢了,是我让舒涵跟来的。”
“爷,您不要为了这丫头心软,她——”
“奶娘说哪儿的话,真是我的意思,这容王府里真信得过的又有几人,我自是想舒涵留下的。”秦绍说。
陈氏黑着脸看向哭求的女儿,嗨了声松开手。
舒涵立刻躲到秦绍身后,小兽一样拽着她的袍底,秦绍安抚地拍拍她头顶:“快起来吧。”
奶娘和燕妙出去分派众丫鬟小厮事物,秦绍找个借口留下舒涵。
“你告诉父王是我让你跟来的”她问。
只有两人在场,舒涵也不好隐瞒,当即跪倒眼泪汪汪地看向秦绍:“爷恕罪,我是太想跟着您,才出此下策。”
秦绍蹙眉,她一时觉得眼前的舒涵十分陌生。
前世她被容宿抢到长安,也不见舒涵苦苦追寻,是真的怕顾氏恨她阻了骋儿的前途继续留在王府会造到报复,还是另有因由
“奶娘似乎,并不想让你跟我来长安。”秦绍问。
舒涵一抖,红着眼戚戚然道:“娘何止不想让我跟着您,娘还想随便找个人把我嫁了,倒好像我不是她亲生得一样!”
“嫁了”秦绍哭笑不得,敢情舒涵是找她帮忙逃婚的。
舒涵颤颤看向秦绍,身体里的血液渐渐冷下来。
听到她娘要把她嫁掉的消息,爷真的一点儿也不急,难道爷是真的没想过要收了她。
“爷带燕妙来,却不曾想到舒涵。”舒涵红着眼道。
秦绍终于听出话里几分幽怨,挠了挠头开口便是一番大道理:“你是奶娘的女儿,便是父亲和嫂嫂迁怒于你也不会将你怎样,但燕妙不一样,她在王府无根无凭,父王只怕顷刻便要打死她出气。”
裕王看中燕妙,不过是看出她心思至纯,忠贞不二。
但如今这份忠贞不是对他本人,而是转对秦绍,甚至还被用来和他作对,裕王到底是铁血杀伐的冷面王爷,岂容燕妙活命。
“爷不必说了,都是舒涵糊涂,误会了您。”舒涵转悲为喜,将头枕在秦绍膝盖上道:“爷心里有大计,舒涵都明白,舒涵一定帮您做成大事。”
秦绍面上不动声色,但这话却越听越让她奇怪。
“爷,容王爷派人来请,邀您到正堂呢。”燕妙叩了两下门。
秦绍腾地站起来,舒涵险些趴在地上,但秦绍却狠下心越过女孩大步出门:“去回了来人,就说本世子马上就到。”
燕妙看了舒涵一眼,便收回目光尾随秦绍而去。
舒涵盯着燕妙背影,拳头攥得咯吱响。
……
朝熙别苑去往容王府正堂,要走上一炷香的时间,秦绍便上了府内用的软轿,由二人抬了往正堂去。
这番做派可有些女子行径,容宿留在别院里的心腹侍卫大业想劝一句,却被燕妙一句话怼了回来:“我们爷那样厉害,要是样样都被你看透还了得”
大业瞧这丫头下巴都要翘天上去了,自己也摸了摸下巴,许是他真的蠢笨,领会不了世子爷的意思
瞬间,大业决定要跟世子爷多学习学习,做奴才的,如果不能领会上意,那可就没两年好日子了。
秦绍坐在软轿内慢悠悠地来到临近大堂处:“停下吧。”
“爷,这就快到了。”小厮提醒。
“所以才叫你们停下。”秦绍挥挥手,轿夫从命,她施施然走下轿子,掸了掸袍底往前走去。
“爷,您……”燕妙迟疑着跟上去:“您怎么又不坐轿子了”
秦绍从袖子里取出一
第二十八章:草包
他笑什么呢
秦绍恨不得现在就戳穿容宿的嘴脸,让容王狠狠抽他一顿,以解心头只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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