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门闺逆
时间:2023-05-22 来源: 作者:不倒先生
“俞老贼与微臣的事乃是两家私事,本不该拿到朝堂上惊动于您。只是如今外头传出了许多对关澈的不利谣言,有碍陛下您的英名。关澈乃是陛下您亲封的探花郎,更赐其‘德容兼备,才华横溢’的美名,那些人恶意诋毁探花郎,不就是在质疑反对陛下您吗”
姜佑俯身磕了一个头:“还请陛下切莫听信小人之言,错怪忠良。”
“好你个姜老粗,你拐弯抹角地骂谁呢真以为你拳头硬,我就怕了你不成”
长兴伯指着姜佑气咧咧地骂道,一副不服气的样子。
开平帝被两位老臣吵得头
第一百零一章 尘埃落定
长兴伯也被关澈出人意料的举动吓得老脸微白,倘若关澈真的辞了官,那他明天必定会被御史们围攻弹劾,百姓和书生们的唾沫都能淹死他。
届时长兴伯府当真就要背上一个恩将仇报,寡廉少耻的骂名了。不仅他的女儿没活路,俞家其他姑娘的名声也得一并遭殃,回头他还不得被府里其他几房的人给撕碎了。
事情闹到如今这般不可开交的地步,长兴伯心里不由埋怨上了给他惹出祸端的女儿来。
要不是俞怜秀瞒着府中众人私下算计关澈,便也没后来这么多事了。
然而长兴伯此时却完全忘了,当时分明是他自己见有利可图,这才在背后推波助澜,将事情弄到一发不可收拾的地步。
开平帝的脸色倒没有众人想象中的难看,反而兴致勃勃地看着关澈,眼中兴味盎然。
关澈自请辞官的行为,在开平帝眼中只是一个书生意气的冲动之举,并不认为对方是在冒犯帝威。
年轻的文人嘛,难免都有些脾气,还有些宁折不弯的骨气,开平帝并不觉得能写出那般锦绣文章的探花郎会是个愚蠢之人,故而没有怪罪之意。
“关修撰,朕知你心中不忿,一时恼怒才说出这般气话,朕可以不予理会。不如朕让长兴伯向你赔个不是,你们几家人再坐下来好好聊聊,莫要动气。”
开平帝和和气气地劝慰着,当起了和事佬。
“三宝,快去给关修撰戴好官帽,扶他起来。”
说罢,凌厉的眼神扫过长兴伯,警告意味十足。
长兴伯立刻心领神会,陛下是要自己适可而止,赶忙舔着笑脸,向关澈赔不是。
“关修撰,老夫因担忧爱女,心急如焚,适才的语气难免有些重,还请你不要见怪。”
“长兴伯爷言重了,下官亦对自己给贵府造成的困扰,深表歉意。”
关澈起身,扶好官帽,长身玉立地站在殿前。
既然皇帝都开口了,他不能不给长兴伯面子,否则就是不识抬举了。
“关修撰,不是老夫故意要为难与你,而是老夫实在是没办法了,这才不得不厚着脸皮为家中小女求一条活路。既然你与姜三小姐有婚约在身,老夫自然也不去做那等坏人姻缘的恶人,不如咱们各退一步,你娶了小女为平妻如何如此一来,皆大欢喜。”
长兴伯自知皇帝对自己有了脑意,关澈又是个油盐不进的硬骨气,想要达成自己的目的恐怕没戏,只能退而求其次。
堂堂的三等伯府嫡女当然不能给人做妾,那么就只有嫁作平妻这一条路了。
开平帝闻言,脸上舒展出一个笑容。
还算长兴伯识趣,懂得见好就收。
“朕也觉得长兴伯言之有理。如此一来,关修撰不必担上背信弃义的骂名,也给了俞六小姐一个交代,还可尽享齐人之美,岂不羡煞他人。”
关澈抿着唇,微垂的眼眸极快地闪过一丝冷意。
皇帝的意思明摆着是要和稀泥,要三家人以和为贵,换作其他人或许就同意了。毕竟不仅毫无损失,还多了一个美娇娘和有权势的岳丈,不知多少人会对此求之不得。
然而对关澈而言,这却是一种极致的羞辱。
是强权对他人生的强行干涉,也是对他坚持己身人格的侮辱,然而摆在他面前的现实却是形势比人强。
最关键的还是皇帝的态度,自己若敢再以辞官自戕威胁,恐怕只会适得其反了。
大丈夫能屈能伸,心思急转间,关澈便有了主意。
让他娶俞六小姐是断然不可能的,尽管自己有些吃亏,但两权相害取其轻,他再不甘愿,也只好暂且吞下这个闷亏。
“陛下,并非微臣有意推却,实乃有不得已的苦衷。当日求娶姜三小姐时,微臣便当着大将军和三小姐的面,立下了终生不纳妾无通房,只娶姜三小姐一人为妻的重誓。倘若违背,就要天打雷劈,不得好死。所以,俞六小姐,微臣是万万娶不得呀!”
关澈的脸上适时做出了一副隐忍被逼的屈辱模样,落在众人眼中,那就是姜家逼着他发的重誓。
姜佑外表粗狂,却是个心思细腻颇有谋算之人,当即明白了关澈的意思。
对着百官投视而来的各种眼神,不以为然地说道:“看什么看,本将军的女儿是那么好娶的吗没有一点胆量,不付出一点代价,岂有资格当我护国将军府的女婿”
他这话相当于默认了关澈所言。
一时间,文武百官看向关澈的眼里都带上了同情。
关探花真是倒了血霉,不仅被姜家小魔王给缠上逼婚,还被胁迫着发下终生不得有二心的毒誓,实在是太惨了!
怪不得他一直执意不肯求娶俞六小姐,原来真的是有难言的苦衷。
开平帝也傻眼了,断然没想到关澈与姜泓霜的亲事还存在着这般内情。
对此,开平帝却是毫不起疑,因为以他对姜大将军和姜家小魔王的了解,这父女二人能做出这种事也实在不足为怪。
此前他就觉得纳闷,像关探花这样高洁如月的谦谦君子,怎么会看上姜泓霜那个霸道刁蛮的小妮子,原来是这么回事啊。
思及此,开平帝看向关澈的眼神越发柔和,朕的探花郎委实受委屈了。
长兴伯目瞪口呆,神色阴沉:“关修撰这是何意莫非真要逼着小女去死吗”
关澈不慌不忙说道:“长兴伯爷稍安勿躁,且先听下官把话说完。”
“既然令媛因下官清誉受损,小官自然不会坐视不理。倘若长兴伯爷不介意的话,下官愿意与令媛义结金兰,做一对义兄妹。这样一来,我这个当兄长的救落水的妹妹一命,不是天经地义的吗外人便再也不能用此事来攻歼俞六小姐的清白,希望贵府与姜家也能从此化干戈为玉帛,别在徒劳为坊间增添谈资了。”
长兴伯一听,豆大般的小眼睛精光一闪,心中微动。
既然关澈注定不能成为自己的女婿,但是作为自己的干儿子也很好啊。
反正他的目的就是要为俞家拉拢一个日后能提携家中子孙的有才之辈,至于是女婿或者干儿子的身份并不重要,重要的是成功拉拢关澈此人。
且看姜家对关澈似乎十分看重,自己若与关家成了干亲关系,等于也和姜家成为了姻亲,这不是两全其美了吗
管他姜老粗乐不乐意,反正今后自己也可与他互称亲家公了,想到姜老粗可能为此气得铁青的脸色,长兴伯的心里就觉得美滋滋。
姜佑的确因为关澈提出的这条建议而黑了脸色,眼中带着不赞同之色。
开平帝面色平静,眼中却划过一抹深思。
作为帝王,他当然不愿意看到朝臣结党营私,尤其是兵权在握的武将若与百年世家的权臣搅在一起,那他真的就要睡不安稳了。
之前开平帝乐意看两家的热闹,还积极促成关澈迎娶俞六小姐为平妻,那是因为他知道,这样一来,姜家与俞家必定会反目成仇。
毕竟以姜家那霸道不吃亏的性格,如何能忍得了被人摆了一道的恶气,不从俞家人身上找回场子,定然是不肯罢休的。
而姜泓霜那脾气也不是个能容人的,将来必定会与身为平妻的俞六小姐斗个你是我活。
届时,姜、俞两家别说是和睦共处了,只怕要拔刀相向。
开平帝很乐意看着这些世家大族彼此之间互斗,消耗力量,这样皇权才能更巩固,日后他的皇子皇孙们继位之时,也可以少受这些权臣的掣肘。
可若是姜家与俞家从此化干戈为玉帛了,还成为了同气连枝的姻亲,那就不是他想看到的结果了。
文武百官们心思各异,唯有长兴伯是最高兴的那一个。
生怕关澈反悔似的,他一把抓住关澈的手亲切地笑起来,仿佛对方是他的亲儿子。
“哎呀,干儿子你这脑瓜子就是聪明,果然不愧为探花郎。哈哈哈……”
百官听得神色尴尬,像长
第一百零二章 不想再被动挨打了
六月三十日,关澈与姜泓霜顺顺利利定了亲,两家终于缔结秦晋之好。
尽管这门亲事有些曲折,中间险些出了岔子,但幸亏结果还是好的。
虽然姜泓霜和关澈为此受了一些闲气,被人恶心了一把,但在听闻俞六小姐定亲之后,总算出了一口恶气。
果然不出关澈所料,成为长兴伯府累赘的俞怜秀,很快就被当做一枚死棋遭到放弃。所定的夫家远在东冀州,离京城十万八千里远,这辈子估计都回不了京了,可见俞家人是如何不待见她。
坊间很是为俞六小姐惋惜了一番,真正可怜她的却是没几个。
俞怜秀有今日,也是她自作自受,与人无尤。
因着关澈与姜泓霜的年纪都不算小了,心急的两家长辈便将二人的婚事订在了两个月之后的九月初十,与沈慕宗和杨家小姐的成亲之日只隔了三天。
至于苏知娴与沈慕庭的婚事尚未订下日子,一则是因为苏知娴还没及笄,年岁不到,自然不必着急。
二则是沈慕庭人还在瘟疫泛滥的两江救灾,还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回京,或者说不知道他还能不能回的来,是以两家都默契地把时间往后延迟,暂且略过此事不提。
关澈的亲事受阻一事,让苏承嗅到了阴谋的味道,越发加深了他心中的猜测。
怎么会如此赶巧,苏知娴和关澈这对甥舅的亲事同时出了岔子,分明是有人从中作梗,不欲让苏家攀上沈家和姜家这两门高亲。
对苏家抱有如此恶意和动机,且又有能耐将所有人都算计在内的,除了睿王不做他想。
对方步步紧逼,大有赶尽杀绝的架势,不知道下一步又会如何对付苏家,苏承觉得自保已经是远远不够了,他必须做点什么来反击。
至少要给对方添点堵,让睿王无暇东顾,这样才能为苏家赢得更多生存的几率。
赵家和靖王都是无利不起早,只会贪得无厌,明显靠不住。
相互利用可以,但若想靠他们来庇护苏家是不现实的。
反倒是两个姻亲,沈家和吕家都比较可靠,前者有心也有能力可以助苏家一臂之力,吕家只是清流之臣,名声是不错,但与睿王府相比,实力还是相差太远。
至于姜家,毕竟不是苏家的姻亲,虽两家关系也算亲近,但总不好麻烦到人家身上,凭白让关澈为难。
思来想去,苏承决定找沈慕宗谈一笔合作。
能被当朝左相杨阁老看中的女婿,必定不是池中之物。
很快,苏承便以商谈两家婚事为由,将沈慕宗约到了一处隐秘之地。
这个地方是苏承暗中打造的机密之地,外表只是一处普通的民宅,内里却另有乾坤。
沈慕宗看得啧啧称奇:“苏伯父真是巧思缜密,令晚辈大开眼界。”
他心里隐约有了猜想,只怕今日苏二爷并不是找自己商谈婚事的。
密室里只有苏承和沈慕宗两人,他给对方倒了一杯茶:“大公子尝尝这茶,今夏的贡茶云顶毛尖,千金难买的好味道。”
沈慕宗不动声色地细细品味,由衷赞叹:“果然是好茶!”
苏承微微一笑:“走时,大公子不妨带些回去给亲家公/母和贵府众人尝尝,是在下的一点心意,还请笑纳。”
“既然是伯父诚心相赠,那晚辈就却之不恭了。”
千金难买的贡茶对沈家而来并非什么了不得的东西,沈慕宗只当是两家正常走亲之礼,回头还回去就是,欠不了什么人情。
“今日请大公子来此有些唐突,还请勿怪。在下是想问大公子,不知追查当日刻意破坏你我两家结亲的幕后之人,可有眉目了”
苏承并不急着亮底牌,他和沈慕宗现在都处于相互试探的阶段。
沈慕宗放下手中的杯子,面色有些凝重:“对方行事干净利落,不留痕迹,恐怕还需一段时日才能查出蛛丝马迹。”
苏承笑笑,表示理解。
“在下并无催促之意,此事本就在我预料之内。不知大公子近来可曾听说了关探花与俞六小姐的事情”
沈慕宗微微挑眉:“略有所闻,不过听说关探花在朝堂上力挽狂澜,此事已告下段落。”
苏承笑得意味深长:“大公子觉得此事只是意外短短时间之内,与我苏家有关的两桩亲事接连出了岔子,这也太巧了吧”
沈慕宗面色变得肃然,沉声道:“伯父的意思是,舍弟与令媛的亲事,乃至关探花与姜三小姐的亲事受阻,这二者之间有关联”
苏承郑重点头:“不仅有关联,在下怀疑是同一人在背后作梗。”
沈慕宗理了一下头绪,诧异道:“伯父的意思是,对方是冲着你苏家而来的”
苏承长吁一口气,叹道:“恐怕是的。”
“这么说,伯父心里是有怀疑对象了”
苏承并未正面回答,而是突然问他:“不知大公子觉得,睿王殿下是个怎样的人”
沈慕宗心下一凛,苏二爷绝不会无故提及睿王,莫非他怀疑的人是睿王殿下
这也太令人难以置信了。
“晚辈与睿王殿下并无交情,只是听闻这位亲王在陛下的一众皇子中是最老谋深算的一个,手段诡谲,心狠手辣,为达目的不择手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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