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折柳传

时间:2023-05-22  来源:  作者:小犬猎狐

     




第七十三章 及锋而试,多方串联
    尚文诏一时不遑防备,给唐姀趁隙拿住了七寸,面上虽写尽愁容,心底却不禁一乐,无意真去动粗反抗,尚文诏仰起脑袋告饶道:

    “天地可鉴,日月可昭,俺是万万没胆对小姐妄打诳语,信口雌黄的!小姐若想知道什么,只管问俺,俺保准一五一十答来,只不过,小姐,你瞧,你我这步态姿势,太过不雅,这要是仓促间有客迎门,叫人给看了去,岂不是要叫人家误会了小姐小姐且将俺松开,俺定然不会乱跑!”

    唐姀打定了主意要好生作弄尚文诏一番,只吐吐舌头,做个鬼脸道:“大骗棍的话,本姑娘才不信哩,若本姑娘将你松开,岂不是放虎遗患,自讨不快么!”

    尚文诏挤眉弄眼道:“小姐兰质蕙心,福慧双修,宅心仁厚,锦绣心肠,必不会与俺计较,小姐乃指挥使大人掌上明珠宝玉,这自不消说,俺乃指挥使大人座下一小吏,便是吃了熊心豹子胆,再加上东海龙宫的虾兵蟹将们压阵襄助,亦丝毫不敢欺小姐呀。”

    “去去去,你这佛口蛇心的无赖,只会撒泼放刁,胡言乱语,说些轻浮话骗人!哼!”唐姀嘴上虽还叫骂,额上却舒展了开来,掌心的劲道也松掉许多。

    “便冲这几句好话,本姑娘就先放过你这无赖,不与你计较了。”

    唐姀收手退回到了座上,主动结束了对峙,尚文诏摸摸脑袋,长吁口气,将头上布条扎紧,从床边摸来网巾罩上尚文诏将衣衫拾掇整齐,环视美屋一遭,看到榻旁一屏风后放有胰子(香皂)与清水,上前向唐姀请示可否一用,唐姀解释屋中物事并不归她,都是她提早遣下人们为尚文诏备下的,两人并不是同住一室,唐姀住在邻旁另一屋中,于是尚文诏告罪退去屏风后边,搅水解衣,又洗又漱,很是忙活了一阵。

    一刻后,尚文诏洗漱停当,折回到桌旁,瞧着唐姀背影,筹谋该如何向唐姀解释事态,却听唐姀先问道:

    “爹爹可还好”

    “指挥使大人硬朗得很,大人托我来寻小姐,顺便给小姐带话,叫小姐不必挂怀。”

    唐姀神情颇有幽怨,轻吟一声“嗯。”接着反问道:“爹爹遣你来寻我,便是遣你被大兄拿住,来陪我的么...”

    尚文诏沉默须臾,也不接唐姀这一茬,转移掉话题,正色问道:“尚某冒失,此前多有得罪,还望小姐见谅。敢问小姐,这是何处”

    唐姀道:“景阳宫后殿。”

    尚文诏讶然:“景阳宫此处不是嫔妃寝宫么小姐,你我如何能在宫中我睡了多久现在是几日几时”

    唐姀叹气道:“正是除夕夜,你这懒汉,睡了足足一日呢!”

    唐姀一指窗棂,继续道:“这里才不是贵妃寝宫,记得以前爹爹说过,此殿较大内别处,位置很是偏僻,居住在这里的,多半是些失宠的妃嫔,听役使们说,前一阵子我那大兄不知因何变故接掌了宫中宿卫禁值,晋王命我那大兄驱逐了不少宫人,许多宫殿便也冷清了,不然你我怎会待在这里”

    尚文诏点头恍惚道:“原来如此...”

    唐姀招手示意尚文诏上桌,噘着嘴道:“昨日带人将你押来的正是我大兄,刚刚他还来过一趟,嘴上说是什么送佳肴美酒给你我二人,实际却是瞧你醒来没有呢。”

    尚文诏坐到桌旁,搓搓手道:“嘿嘿,有劳提督大人挂怀了,提督大人的盛情实难却之,尚某便沾一沾小姐的光,若没有小姐在此,恐怕尚某只能喝着稀粥、扒拉干草守岁,哪能用上这等美膳呢!”

    唐姀白尚文诏一眼,撇嘴笑道:“亏你还是有些良心的,你昏睡之际,



第七十四章 反应
    韩不岐身居兵部魁首,筹谋御虏之策,系其职责本分。初时韩不岐纵容晋王势力野蛮生长,既出于公心,又夹带了不少私货。借助皇亲宗室挡在驾前,且不说晋藩所部战斗力究竟如何,一方面,不求击走来犯之虏、斩首几何,只要天策军的表现能有别与一般的官兵,保全大燕边墙不失,便是他兵部尚书韩平章的大功一件;如遇战事不利,上头追究下来,那便是谁的个子大谁顶着,谁有责任谁在前面,即便皇上偏袒自己小儿子,素来对晋王不善的东宫那边,以及朝中的竹林集团,是绝不会叫晋王轻易逃脱追究惩治的。

    两相计算之下,韩不岐便骑上墙头,与竹林文官集团若即若离的同时,屡屡在朝中为天策集团摇旗助威,做起了晋王的啦啦队,最令韩不岐意想不到的是,他的所作所为与圣上的思虑与立场暗合,皇帝对他的做法表现得极为满意。

    想来皇帝因诸如钱粮赋税、地方安靖等问题,屡屡受制于代表了地方士绅势力的朝臣百官,作任何决策时,都不能绕过文官集团,当皇帝面对与他共治天下、在乡间、民间、学子之中把握了极大话语权的士绅时,皇帝亦要低下高贵的头颅,想到这一层,韩不岐便更加坚定地沿着既定道路走了下去...

    忆及往事,韩不岐不免笑得苦涩,当年他如何计算,也没计算到晋王真有能力打造出一支颇有战斗力的队伍,这支队伍相比只能依附高墙固垒作战的老弱官军,不啻云泥之别。天策军兵精粮足,士气盛壮,威武能战,在关外时,天策全军依托长城防线坚壁清野,借助轻重马兵与强弓硬弩四面出击,与只能因粮于敌的凉虏在平原野地打了不少颇具规模的会战,为大燕挣回了不少颜面,亦为前沿百姓带来了北伐复土的希望,晋王功勋卓著的同时,韩不岐亦因此而深受圣眷,在朝中地位愈加稳固。

    当初为了将晋王从封国拱到前沿,韩不岐耗费了不少心力与财力在朝中游说疏通,亦不免与竹林集团交恶,压制了诸多竹林集团的反对者,这也是如今高云从不尊韩不岐的师长身份,多般出言讽刺,以及韩不岐自谓惭愧糊涂的由来。

    韩不岐轻描淡写道两句惭愧,随后郑重对房志用说道:“愚以为,情势反转便在今朝,如欲惩治那不臣不肖的武夫,当下便是最好的时机,不知房公与云从意下如何”

    作为小辈的高存之忌恨韩不岐从前的多番为难,只冷冷将目光横瞥一旁,他忆及韩不岐的斑斑劣迹与前科,难免心生防备。高存之听得韩不岐所言,怕这是韩不岐与晋王谋赚房志用、谋赚竹林党使出的阴招,本想提醒房相小心应对,刚转过头去,却听房志用道:“愿闻其详,请韩公为我等解惑。”

    韩不岐道:“房公不计前嫌,真丈夫,真宰相也。”

    房志用此来韩府与韩不岐会面,便是本着投石问路的态度而来。房志用并非对韩不岐没有任何防备,只是房志用设身处地站在韩不岐的角度思量,韩不岐韩平章地位虽重,但作为一介文官,权力来源自然是皇上与士绅的保扶,如今大燕外有强虏犯边之祸,内有晋藩作乱之患,皇上与太子皆不见踪影,都内大臣纷纷下课,可谓危急存亡之秋。韩不岐虽有恩有功于晋王,但终究是忠君体国的老臣,保扶过晋王并不代表韩不岐便是晋王的亲近幕僚。

    房志用语气平淡道:“韩公客气,足下与某多年共事,哪来恁多虚礼。”

    韩不岐揣着胡须高深道:“相公可晓得,日前,羽林卫掌印的人马已至都内”

    房志用眉头一撇道:“哦羽林掌印”

    高存之插嘴道:“韩公,阉宦的鹰犬岂可轻信唐华之的人马已至都内,便是唐华之亲至又如何这些蛇蝎比天策都不如,进了京也恐怕只会助纣为虐。”

    房志用教训道:“云从放肆,为师与韩公说话,汝岂敢胡言插话,快为韩公赔罪!”

    高存之忿忿无奈,做全礼数道:“下官知罪,请韩公责罚。”

    韩不岐



第七十五章 金角银边草肚皮(一)
    “六郎安危尚且不知,咱们弟兄岂能自乱阵脚”

    郁牧川两手扶案对刘栋道:“成梁(刘栋字成梁),大哥自然晓得你着急,大哥我也着急,可戴兄弟与朱老弟言之在理,我等万不可鲁莽行事,若莽莽撞撞提兵劫人,反倒要坏了事呐。”

    刘栋瞪圆两只虎目道:“郁哥,那你说该咋办,咱也不是不愿与那唐提督好好分说,只是那提督小儿不肯见咱们呀!”

    郁牧川垂头绞尽脑汁思索一阵,无果,便对缩在军帐角落处委屈不已的徐善生问道:

    “善生,六郎真就没再交待与你些别的什么事情”

    徐善生道:“大哥,六哥就只要俺将他送到巡街丘八手里,再就是跟俺拉了拉家常,问俺在军中习惯不,别的啥也没交待了!”

    刘栋挥出大手掌一拍徐善生脑瓜,恶狠狠道:“什么拉家常,他娘的徐大马棒,把你这大脑瓜里的脑水好生搅一搅,六郎说过啥,一字一句都别漏了。”

    徐善生闻言,梗起脖子两眼上翻,低声嘟囔了一阵后,对在场几人道:

    “那日,俺遇见六哥,六哥问俺近来好不好,俺说不好,六哥问俺为啥不好,俺就说整日吃不饱,又没凉国鞑子打,整天在京城里巡逻,还得受那些鸟人老丘八的气,便是大大的不好,不如在山里自在,六哥听俺说完就笑。”

    刘栋闻言噗嗤一笑,待察觉身边的郁牧川、朱选几人正一脸严肃地望着自己,刘栋清清嗓子尴尬道,“他娘的,继续说。”

    徐善生挠挠脸颊道:“啊,是,刘哥,俺继续说。”

    “六哥笑完以后。”徐善生挠挠头,“便说给俺送件大功,六哥说朝廷如今正要缉拿他,谁把他拿住便能得着大大的封赏,六哥还说肥水不流外人田,与其将大功送给外人,不如送给自家兄弟,于是就叫俺将他送到巡街丘八手里。”

    徐善生停顿半刻,咽咽口水继续道:“俺说不可,俺不是那不知羞耻的货,不能干这事,六哥说不行,必须得按他说的办,又说他自有安排,俺说不过六哥,便,便依了六哥的意思...”

    刘栋挑眉道:“没了”

    徐善生一张脸憋得红彤彤的,从怀里掏出一块腰牌结结巴巴道:“啊,六哥还交待俺,一定要去找晋王领赏,找别人都没用,还把他的羽林卫腰牌给了俺,说是拿这腰牌晋王才信俺...”

    刘栋一拍大腿咧咧道:“你他娘的,咋不早说!”

    徐善生委屈巴巴道:“俺,俺怎的有脸说,俺本就不想答应六哥,去换封赏这事,俺才干不出来呢...”

    郁牧川拍案道:“朱选,备马,走!咱们去找大帅!”朱选应喏。

    徐善生一脸诧异道:“啊郁哥真要去找大帅!俺,俺不去!俺还要脸!俺不是寡...”

    刘栋朝徐善生用力一踹,将徐善生几乎掀翻在地,刘栋不怒反喜道:“你他娘的是真傻!六郎交待你去!还就必须得你去!谁去都不行!”

    朱选提醒郁牧川道:“大哥,大帅是腊月三十回来的,这大过年的,不叫善生提些年礼,怎好意思去去见大帅”

    郁牧川点头道:“有理,简单备些就好,便在集市上采买。”

    朱选又道:“大哥,那咱们走了,营里咋办,便没人上值了。”

    郁牧川应道:“如此,你便留在营里照应吧,某这就去见袁副百总、吕副百总说一声,交卸了琐事。”

    朱选道:“喏。”

    ——

    同一时间,燕都城外官道上。

    杨士奇与黄全财两人作行商打扮,各骑毛驴一头,一前一后往东北方向行去,黄全财眉眼溜溜转动,胯下夹紧,吆喝几声,毛驴呼出白烟,仿佛极不愿蹬蹄去踩那官道上的冰汤泥水,在老黄一阵催促下,只好摇摆着耳朵小跑加速,与杨士奇骑着的那头毛驴齐头并进。

    黄全财吁吁安抚好毛驴,对杨士奇稍稍拱手笑道:“有杨大人襄助,此番买卖定能办得完满!只是不知杨大人何以屈尊与属下同去那些个刁歹之徒交给属下便是了,何须劳动大人”

    杨士奇斜眼瞧瞧一脸谄媚黄全财,为黄全财解释道:“黄赞画,尚大人料此行必花销不少,故命我与黄赞画同去,



第七十六章 金角银边草肚皮(二)
    大年初三,丑时初,燕都,韩府

    韩不岐揉揉眼眶,强打起精神挑灯挥毫。自除夕夜算起,一向习惯按时早歇的韩不岐已接连三个晚上没有安然歇息了。他干瘦的指掌虽已不如二三十年前那么灵巧而有力,但拈在其指上的笔杆依旧在宣纸上晕染出条条风骨遒劲的金钩铁划。

    “今有国贼挟私,遽攘神器,此例一开,纲常不复存焉...吾皇厚恩,正心感念思报,然正心年老衰残,力有不逮...公等应速举良才,使为后任...”

    “韩大人。”书房外传来低沉阴冷的声音。

    韩不岐掸掸衣袖,对书房外的那人淡然道:“进。”

    书房门吱哑作响,推门之人正是尚文诏留在韩不岐身边的心腹旗校薛童。微弱的烛灯照亮了薛童的半张面庞,而另一半则依旧溶在沉沉黑暗之中。

    薛童拱手道:“韩大人,海家今夜乱成了一锅粥,想必是看到城内的告示了。”

    韩不岐撇开手中狼毫笔,头也不抬道:“房氏既然答应了老朽,便不会食言,只不过房氏多受其门下党徒蛊惑,未必全无私心襄助,老朽只能帮到这里了,舞刀弄枪的事情,老朽便不过问了,汝等就照尚总旗预先安排的做吧。”

    “喏。”阵阵阴风拍住了书房的房门,薛童的黑影亦随之消失不见。

    ——

    大内

    “咯咯咯,贤弟,你这字怎生如此难看!”唐姀瞧着尚文诏笔下歪七扭八的涂鸦,不住掩嘴笑道,“如六岁小儿所写一般!”

    尚文诏抬头不知廉耻道:“小姐,形式不重要,内容才重要呢,俺这字若是稍微长进点,说不定武举就取一甲了呢!不过我大燕考官,未必有识得弟这大才的本领,唉,罢了罢了。”

    “呸!贫嘴!”唐姀凑近尚文诏,指着纸上支离破碎的残体字好奇道:“贤弟,这辘轳改型锯床是何物还有这竹木脚踏式钻床,这又是何物”

    尚文诏眨巴眨巴眼睛解释道:“便是些给工匠用的东西。”

    “辘轳不是用来从井里提水的么工匠拿这钻床能用来做什么”唐姀疑惑不已道。

    尚文诏笑道:“工匠们手艺参差不齐,有些手艺好,有些手艺差,另外有时同一个匠户做出来的不同工件,公差都是极大的,这些东西便是用以减小工差的,简而言之,便是工匠们做出来的玩意大小尺寸差距极大,若用这些钻床、锯床辅助,便可制出尺寸大小一模一样的成品出来。”

    唐姀对尚文诏嘴里时不时蹦出来的新鲜词汇总是大为不解,她那一对含水的波瞳转动一圈,微微撅起嘴巴似懂非懂道:“为何非要制出一摸一样的东西呢差之分毫也无关痛痒吧譬如说这军中,有胖有瘦,有高有矮,制官军胖袄时,若裁缝制出的成衣大小尺寸皆尽相同,那岂不是要生出为难叫胖人穿上嫌太紧,瘦人穿上嫌太松,还得再费力比照身形去改动裁剪呢!”

    尚文诏咂咂嘴巴装模作样道:“非也非也,大批量生产可是未来的趋势哟。小姐这说法,有道理,实际上官军的胖袄尺寸几乎是差不了多少的,裁缝大量制大衣时才不管这些细枝末节呢,他们可是只管往大里做呢!小姐提出的问题,俺自有解法,照俺说,只消比照着胖人尺寸与瘦人尺寸分别去制,叫胖者合身瘦者亦合身,稍有差距,也只在毫厘之间,既省了裁缝度量的工,又能符合了大多数人的需求,叫大多数人都能穿合身的衣物,如此岂不美哉”

    唐姀轻轻颔首道:“也对,但女儿家的衣物,还须细细量过再做,可不能照此方法去制,不合身段总是不美的。”

    尚文诏捏捏额角道:“那是,小姐说的是极...”他心道:“若这小娘了解了另一时空后世的纺织业与成衣业,不知会作何感想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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