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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奴

时间:2023-05-22  来源:  作者:莺梭忆江南

    她不能走,她还要听……

    堂中的局势却已经不容许她继续听下去了。太妃重重地在桌上拍了一把,厉声喝道:“打出去!”

    “母亲,”林珮忙起身阻止,“芸娘初来乍到不懂规矩,请您担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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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是谁
    莫小奴抬手抓住浴桶的边沿,咬牙强忍许久才撑过了心头那阵剧烈的抽痛。

    之后她的手掌慢慢地滑到水下,摩挲着尚未开始走形的小腹,指尖颤颤。

    当初闺房中一句戏言,谁料今日竟而成谶。

    那时林珵对她说:“小奴,若有了孩子,你便收拾细软逃出府去。如此即便那妖妇下手屠了谦王府,我也不至于无后而终。”

    现在看来,他这个愿望倒是实现了。

    可是,孩子,能活下去吗

    禁军查抄谦王府,连进府送菜的小贩都不能幸免,何况这个孩子——这个真正属于谦王府的孩子!

    如今林珮不知道她的来路,她尚可以在这里苟延残喘几日,若是他知道了呢

    她这个“谦王府余孽”想要活下去,谈何容易!

    莫小奴失神地在浴桶中躺了很久,直到水都凉透了才不得不起身,换上了小婢们为她准备的干净衣衫。

    一出门,便有乖巧的小丫头迎上来,满面含笑:“芸姑娘,大夫把您要的药膏送来了。”

    莫小奴勉强笑笑,接过了她手里的药盒:“什么姑娘不姑娘的,喊我芸娘就好。”

    “那怎么行”小婢连连摇头,“姑娘是郡王爷的人呐!奴婢们怎么敢放肆!”

    莫小奴心里还乱着,一时无力去想别的事,神情不免有些怔怔:“可大家都是郡王爷的人啊……”

    “怎么会!”那小婢竟像是被吓到了,尖叫一声跳了起来,连连跺脚:“姑娘怎么能这样想!郡王爷才不是那种人呢!全京城谁不知道咱家郡王持身端正不近女色平日里底下丫头们举止轻佻一些,他还要生气呵斥呐!”

    莫小奴被这小丫头过于激烈的反应闹得莫名其妙。

    “那种人”是哪种人好好的怎么就说到“女色”上去了

    愣了老半天之后,她终于渐渐地回过味来。

    ——这都哪跟哪啊!好端端的,她怎么就成了“郡王爷的人”了

    这简直是不白之冤!

    她这里正哭笑不得,那婢女却又很快回嗔作喜,含笑劝道:“姑娘不必多心,咱们郡王可不是那种见一个爱一个的浮浪子弟!他既然千里迢迢带了您回来,必定是将您看得极重的。如今您已经见过太妃,这就算是过了明路的了。等将来顺利生下了孩儿,您就是……”

    “打住!”莫小奴终于忍不住开口打断了小丫头的滔滔不绝:“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

    小婢眨眨眼睛,不解。

    莫小奴深吸一口气,正色道:“你不要胡思乱想了。我和你们一样,只是婢女而已!”

    小婢皱眉看看莫小奴的脸,再低头看看她的肚子,将信将疑:“可是大夫说……”

    莫小奴怕她继续说个没完,忙又打断道:“没有可是!你们喜欢郡王爷只管继续喜欢,我跟他并不是——”

    “不是什么”门口忽然响起一声冷语,打断了莫小奴的辩白。

    莫小奴愕然转身,便看见林珮面无表情地站在了门口。

    小婢忙起身行礼。莫小奴跟着站起来,脸上不知怎的就红了。

    林珮迈步进门,随意地挥了挥手,那小婢立刻垂首退了出去。

    莫小奴看着林珮在主位上坐下,心里觉得自己应该去给他倒杯茶,一时却不知道茶在哪儿,只好干站着。

    林珮用指尖在桌角上敲了敲,示意她坐下,然后看着她漠然开口:“你以为,王府会允许我带一个来路不明的孕妇进来”

    莫小奴一惊,怔怔良久才道:“此番蒙王爷救了性命,芸娘



5.通房
    莫小奴正自心酸,闻言不疑有他,顺口答道:“是。”

    “那就怪了!”林珮手中折扇“啪”地在掌中一敲,人已坐直了身子。

    “你家是养马的,怎么会有内廷银作局打造的东西”

    莫小奴僵住了。

    林珮靠在椅背上,饶有兴致地欣赏着她慌乱无措的神情。

    莫小奴紧紧地攥着那柄尖刀,心中只觉惶惶不安,完全不想不出该如何应对。

    矢口否认装作根本不知道什么内廷银作局或者编个故事,比如说是捡来的、买来的、偷来的

    无数个方案在莫小奴的脑海中闪过,又被她飞快地一一否决掉了。

    林珮这个人,岂是她一两句谎话就能骗过的!

    何况,谎言是需要用谎言来掩盖的。此时说的谎话越多,将来圆谎的时候需要编造的谎话也就越多,这样下去何时才是了局

    思来想去始终无法可解,耳边却忽然响起了林珮的一声轻笑:“芸娘,这个问题很难回答吗”

    莫小奴定了定神,抬起了头:“很难。所以我不能回答。”

    林珮脸上笑容未变,显然对这个答案并不感到意外。

    于是话题又绕了回去,林珮带着几分调侃意味含笑问道:“你家是养马的”

    莫小奴勇敢地迎上他的目光,神色渐渐转作坦然:“是养马的,但或许不是一般的养马的。”

    林珮点点头,并未追问“如何不一般”,而是直截了当地问:“你布这样一场局,骗我带你到恭王府来,意欲何为”

    “不是这样的!”莫小奴慌忙辩解,“我并未设局骗你,更不是替什么人混进王府来当奸细的!我是真的走投无路……”

    “嗯”林珮微微挑眉。

    莫小奴将心一横,咬牙道:“我是真的走投无路,想找棵大树靠一靠、找个人骗顿饭吃而已——这次我真的没说谎!若早知道你是王爷,我就不骗了!”

    这番话说完,林珮许久没有回应。

    莫小奴把实话说了出来,心里亮堂了许多,倒也没那么慌了。见林珮不开口,她便自己又说道:“我知道骗人不对,但是王爷您大人大量,想必不会为这点小事要我的命。您这样的人物也用不着我报答什么,不如您就当没救过我,这便高抬贵手放我走吧!”

    林珮认真地听她说完,点了点头。

    莫小奴正要松一口气,却见林珮眯起眼睛,冷冷一笑:“你说走,本王就要放你走世上哪有那么便宜的事”

    莫小奴大惊,下意识地将尖刀横在了胸前:“就算你是王爷,也不能随便杀人!”

    这样激烈的反应,倒有些出乎林珮的意料。他顿了一下才皱眉道:“没说要杀你。你把刀放下。”

    莫小奴将信将疑,迟疑了好一会儿才试探着一点一点将持刀的手放了下去,小心翼翼地问:“王爷想要我做什么”

    林珮点点桌角示意她回来坐下,却又似乎不着急开口,只管轻摇折扇安静地坐着,一副闲适无忧的样子。

    莫小奴却还悬着心,不敢说话不敢乱动,感觉自己就像躺在砧板上的一条活鱼,明知必死,那把刀却像是故意戏耍她一样迟迟不肯落下来。

    太欺侮人了!

    焦躁到忍无可忍的时候,莫小奴咬了咬牙,重重地将手中的尖刀拍在了桌上:“王爷不必戏弄我!要杀要剐,我莫……莫不是没见过的不成”

    见她发怒,林珮终于收起了玩味的目光,微笑起来:“脾气倒不小。不过芸娘,你细想想本



6.急事
    别无选择的莫小奴就这样在恭王府中住了下来。

    听松苑小婢们待她很恭敬,衣食茶水样样精心,竟是真真把她当半个主子来伺候了。

    莫小奴为此很不安,既觉得受之有愧,又怕林珮这样做是想从她这里图谋些什么。

    “婢女芸娘”当然没有什么值得郡王爷图谋的,可她并不仅仅是芸娘啊。

    芸娘可以安享富贵静等腹中孩儿出世,莫小奴却没有那样的福分。她不能出门,只好每日旁敲侧击地向丫头们打听外面的局势,不肯放过任何一点细微的线索。

    可是有关谦王府的消息实在少之又少。除了偶尔有人提起来叹一声“可怜”之外,再也没有任何新的进展。

    关于林珮的消息,丫头们倒是很乐意告诉她:出门拜访过什么人啦、跟什么人同游啦、又为什么事跟太妃起争执啦……事无巨细都会说给她听。莫小奴偶尔就交游宴飨之类闲事追问一两句,丫头们只当她是关切,并不以为异。

    如此一直过了三四天,莫小奴再也没见过林珮的面,满心的惶惑忧虑终于渐渐地淡了下去。

    不料这日午后,丫头们正如常聚在一处做针线消磨时光的时候,他却忽然来了。

    小婢们最懂得察言观色。见林珮的目光只停留在莫小奴的身上,她们便齐齐露出了然的神色,你推我挤嬉笑着退了出去。

    莫小奴手中紧攥着绣花的绷子,慢慢地站了起来:“芸娘听命,王爷请吩咐。”

    林珮走到堂中坐下,饶有兴味地看着她:“你如何知道本王有事要吩咐你”

    莫小奴低头道:“这样天气,坐着不动都热,谁肯无事闲走我见王爷衣角带风匆匆而来,便知道您不但有事,而且是有急事。”

    林珮看着她笑了笑,折扇轻摇:“果然百伶百俐。你既这般说了,本王倒不好不用你——你换件衣裳,陪本王去见个人吧。”

    莫小奴没有多问,径直转到屏后去换了一件鹅黄色绣海棠花的齐腰襦裙出来,交领广袖,光彩照人。

    再梳个精巧的如意髻,挑几件亮眼的首饰戴上去,活脱脱就是一个得志便猖狂的宠妾。

    林珮自始至终未置一词,待她妆扮停当便收扇起身,径直出门。

    莫小奴昂首挺胸跟在他身后,行至无人之处突然动了玩心,便学着那戏文上刁钻女子的模样将衣袖一甩,冷着脸向旁边的柱子抛去一记眼刀。

    这番举动当然十分幼稚可笑。虽没有旁人看见,她自己却仍觉得有些不好意思,忙掩口调整一下表情,依旧庄庄重重地向前走着。

    这时,走在前面的林珮忽然开口问道:“很好玩”

    “啊!”莫小奴冷不防被他吓得打了个哆嗦,脚下险些摔了。

    林珮没有再问,脚步也没有丝毫停顿,仿佛刚才那三个字只是莫小奴的错觉。

    可是莫小奴受到的惊吓却是实实在在的。想到自己那些丢人的小动作很可能被林珮尽数看在了眼里,她便觉得脸上热得几乎要爆炸。

    羞恼之余,惶恐、愧疚、酸楚等等更多的情绪也争相袭上了她的心头。

    天知道,她只是因为得意自己猜到了林珮的心思而一时忘形,这——应当并不意味着她是一个轻浮佻薄的人吧

    可是,一个“并不轻浮佻薄”的人,又怎么会在当前这样的处境下生出玩心来呢

    朝廷风雨欲来,自己前途未卜,林珵生死不知……

    生死不知!

    莫小奴被自己忽然冒出来的这个念头吓到了。

    ——她为什么会觉得林珵“生死不知”谦王府不是已经烧了吗

    莫小奴越想越疑惑、越想越心惊,胸中只管“怦怦”乱响,脚步已是越走越虚。直到出门乘上马车,她仍然没能把那团混乱的思绪整理清楚。

    林珮坐在对面,探究的目光不住地看过来。莫小奴越发手足无措,只好掀开车帘去看外面的风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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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郡主
    然而一个婢女是没什么机会欺负人的。狐假虎威也不行,打扮得很漂亮也不行。

    尤其当对方是一位郡主的时候。

    莫小奴只抬头看了那位郡主一眼,对方立刻就注意到了她,脸上登时现出几分不悦:“林珮,她是谁”

    居然直呼其名。

    莫小奴揪住衣角暗暗紧张,却见林珮脸上神色平和,仿佛完全没有感觉到被冒犯。他顺着玉棠郡主的目光往莫小奴脸上看了一眼,淡淡道:“我的丫头。”

    莫小奴忙低头,含笑行礼:“奴婢芸娘,见过郡主。”

    “丫头”玉棠郡主的脸色并没有变好,“一个丫头打扮得这么花枝招展的,这是谁家的规矩”

    “康郡王府的规矩啊!”莫小奴顺口接道。

    林珮眉梢微挑,几乎要笑出来。

    ——不是京城恭王府,而是晋中康郡王府。这丫头,厉害啊!

    莫小奴察觉到林珮的目光,抬头向他眨了眨眼,随后又低下头去看看自己的衣袖,撇嘴道:“哪里‘花枝招展’了京城里的规矩烦死了,红的也不让穿、粉的也不让穿!若是让咱们郡王府的姐姐们知道我穿成这样出来见人,她们一定会笑话死我的!”

    “芸娘,别乱说!”林珮假意呵斥一声,脸上却无半点儿怒色。

    玉棠郡主的眉头已皱了起来,手中扇柄“啪”地敲在一根柳条上,恨声道:“这些碍事的东西!”

    旁边一个嬷嬷忙笑道:“郡主别恼,掬翠河能在盛夏时节保持清凉全靠这夹岸垂柳呢!您若嫌碍事,咱们请郡王爷到亭子里坐坐去”

    玉棠郡主不置可否,林珮便率先表态道:“也好。芸娘不能久站,我正要说该找个地方坐着谈。”

    莫小奴含笑低头,脸色微红:“我哪有那么娇气!”

    玉棠郡主审视地往她身上打量了一番。

    嬷嬷忙在旁圆场道:“郡王爷这般细心体贴,想必身边的人是有福了。——听芸姑娘的意思,晋中郡王府的姑娘们平日里都是爱打扮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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