游鱼北上,归冥为鲲
时间:2023-05-22 来源: 作者:懿儿
第一批货只有几坛,不过算是拿了样品给他瞧瞧,是以,只陆冥之燕齐谐两个去就成了,等到了悦鹤楼,没多久就见到了薛廷璧,仍旧是活脱脱一副纨绔模样,大马金刀坐在对面,笑道:“来啦”
陆冥之也道:“伯琮兄尝尝,不知我们这桃花酿可否能入你的眼。”
薛廷璧抿了一口,朗声笑到:“端的是甘甜清冽。”
燕齐谐挑挑眉:“还要吗若是还要,我们下回再送给你就是了。”
薛廷璧道:“尝了这味道,可就真想要下一批了。”
燕齐谐又道:“祖传的秘方,何时弄错过,可你下回若是再要,就别再到悦鹤楼来了,今日我二人来时,那掌柜还当是来砸场子的。”
陆冥之道:“伯琮兄你看,再到这儿来,恐怕是当真不合适了。”
薛廷璧略一思索,道:“那咱们换个地方交易便成。”
第五十一回:亲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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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翊寰觉得自己最近简直算是倒了八辈子血霉了,燕齐谐那家伙最近瞧见了自己一口一个“小寰子”一口一个“二妹妹”的叫,躲也躲不过,逃也逃不掉,只能借口说给大姐姐看药炉子才能躲过一劫。
“唉……”宁翊寰蹲在地上,一手撑着下巴,一手拿着扇子心不在焉,有一搭没一搭的扇着扇子,忽的她耸了耸鼻子,似是闻到了些甚么奇怪的味道,宁翊寰丢了扇子挠了挠头……
“坏了!药糊了!”宁翊寰一个激灵跳了起来,想熄了炉子里的火却总也找不着门道,她把头探出去,大叫道:“颜初!颜初!你药糊了!”
颜初老远就听见叫唤了,满面无奈:“你才要糊了呢!”
宁翊寰:“……”
我才没有糊。宁翊寰心道。
帐子中,陆冥之两条长眉蹙起,叹气道:“让你看个药炉子你都看不好。”宁翊寰捂着额头哼哼唧唧不敢哭,她方才吃了她大姐夫一记爆栗,感觉头都要被敲肿了,在她印象里,自家大姐夫向来凶神恶煞,地狱修罗似的,这会子吓得紧了,自然是只管往宁翊宸身上凑过去,泫然欲泣的模样。
陆冥之皱着眉,语调奇异,道:“燕小五找你呐。”
嘤嘤嘤我才不要去找那个兔崽子,宁翊寰往向自家大姐姐,眼中莹光点点,皆是求助之意。
只见自家大姐姐偏过头去,头上一支白玉响铃簪,上头玉髓珠子甩得噼里啪啦,接着,她吐了,抬起头来,脸青嘴唇白……
宁翊寰:怎么,我很恶心吗
陆冥之见宁翊宸吐了,上前又是扶背,又是递水,抬起头来对宁翊寰道:“你还不快去。”
宁翊寰愣愣的,没有反应,陆冥之刚将宁翊宸揽进怀里,一抬头瞧见宁翊寰还在那儿傻站着,凤目一瞪,怒声道:“你还愣在干嘛还不赶紧去!”
宁翊寰吓得一个激灵,回头拔脚就往外跑,一边跑一边哭得哼哼唧唧。
谁知一出了帐子她就一头撞上了人,整张脸都撞在了他的胸膛上,鼻涕眼泪撞了一脸花,她抬起头来看,肤色微黑的少年郎生一双桃花眼,眼中水光潋滟,倒映的皆是她的影子。他笑道:“二妹妹这样子,怕是想我想得紧了。”
宁翊寰一拳砸在他肩上,反倒把自己砸的生疼:“你混说些甚么呢!”
燕齐谐不管,一把将她扛在肩上,任由肩上的宁翊寰哭得稀里哗啦上气不接下气:“你快放我下来!军中那么多人都瞧着呢!”可那军中这般多的人,瞧见了的,却没一个管他们的,只脸上带着几分笑意。由着燕齐谐扛了宁翊寰就走。
燕齐谐道:“二妹妹你这父母都不在了,便是长姐如母了罢。”
宁翊寰哭得快喘不上气,喊道:“燕齐谐你个兔崽子呜呜呜,你莫扯我大姐姐呜呜呜呜呜……”
燕齐谐笑了笑,甚么话都没说。
忽的,宁翊寰感到天旋地转,她头朝下,脚朝上,被燕齐谐倒提了起来,燕齐谐几乎一字一顿道:“你是嫁,还是不嫁”
宁翊寰哭的满脸都是鼻涕眼泪,抽着鼻子道:“我我我我我…我嫁!”
燕齐谐将她翻过来,鼻涕眼泪也不管,只将她没头没脑揉进怀里,哈哈大笑起来。
燕齐谐狂笑,宁翊寰哭的稀里哗啦来,一时间场面十分有趣,燕齐谐捧着她的脸,道:“哭得丑死了。”
宁翊寰:“呜呜呜您哭的时候好看。”
第五十二回:暗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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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秋夜里起风,刀子似的刮得人脸疼,深秋里枯黄的落叶窸窸窣窣碎了一地,教风一吹,扬得漫天都是,将人迷得睁不开眼睛。陆冥之一众围在朵干都指挥使司之外,只能时机一到,便可倾巢而出。
陆冥之壁虎似的悄悄贴在墙角,和浓黑的夜色融为一体,朝上仰望,都指挥使司的城墙倒是怪高,不过如今摸清了情况,心中也算是有了底,比起第一回到这里不知是要熟悉了多少。天上连一颗星子都没有,朝上望去到底是黑得深邃,真真是个偷袭的好天气。他锁了眉头,轻轻出了一声,似是发号施令,城头上一个守城的兵士应声倒地,胸口上插着一支箭,箭尾羽毛微光一映,寒光凌冽,不多时,城头上几个全都倒在了地上。
陆冥之一挥手,上铁钩,钩城头,架云梯,攻城!
方才倒下来来的一群人中忽的有个动了动,一个骨碌翻身爬起来,捂住朝外流血的伤口,小心翼翼的往城下去,想站起来却又站立不稳,滑了一跤,直直滚到了城下,他不顾伤痛赶紧爬起来,一瘸一拐往里头赶。
指挥使!杨经略!薛副将!有人,有人来偷袭咱们!
那指挥使是个朵干当地人,向来是惧怕忌惮京里派来的朵干经略杨岑和副将薛廷璧,生怕自己惹那两尊大佛不高兴,今日又是做了席面,好酒好菜的招待着,可不知怎么着今日下了席却闹起肚子来,跑了好几趟,如今几近虚脱,正歪在榻上歇着,听有人着急忙慌跑进来说是有人打上门来了,两眼一黑,一头从榻上栽了下了来,旁边人搀扶不及,让他重重跌在了地上,他好容易爬将起来,忙对着那人大喊:“你来找我有甚么用!找杨经略啊,如今兵符和朵干的兵尽数在他手上,你先来找我报,可不耽误时候!”他又转念一想,“罢了!先去报那薛副将!如今找杨经略一时半会儿也不顶用,你找了薛副将,如今还能上城抵御一段时间!”
“快去!快去!”那兵士和几个小厮在指挥使的吼叫中连滚带爬的滚了出去,只留那指挥使滚在地上喘粗气,他缓了半天忽的又跳起来:“不成不成,我还得去一回茅房!”
旁边的小厮急道:“大人!外头这会儿指不定乱成甚么样儿呢!还是小的给您拿恭桶去罢。”
指挥使一听,觉得有理,旋即又瘫坐在了地上。
话说薛廷璧原本这时就没睡,听闻起义军昭军打上门来了,提了戟便要冲出门去,顺带着嘱咐下头人道:“你与舅舅说,就让他好生歇着,切莫着急上火又伤了身子,我一人带人便应付得来。”
“正巧,好好会会那呼声颇高的昭军,还有那位玉面小将军。”薛廷璧心下暗道,脚下加快步伐。
说话间,那一头昭军的先锋已然打上城来,教指挥使司最早听见风声赶上城来的几个勇猛的兵士差点儿戳成了筛子,那几个吃了亏也不下城去,只和上头人拚命,还不断有人朝城上冲去。没朝上冲的人也不闲着,砍了大圆木撞门,城墙上的土石灰尘扑梭梭的往下落,仿佛地震一般,城头上的人站立不稳,险些被从城头上晃下来。
“去去去,不用和薛副将说了,直接架锅烧滚油罢,这节骨眼上就算是薛副将亲自来了也不会说咱们僭越的!”城上的兵士大喊道。
不多一会儿,几口大锅就支上了城头,即
第五十三回:脱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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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甚么”杨岑神情激动,这一下可不好,又是差点儿闪着腰了,“你说要弃了这都指挥使司!”杨岑一拂袖子大怒道:“这怎么成!”杨岑不顾身体,下了榻来,手指几乎点上薛廷璧的脑门:“你个小兔崽子!镇日里头就知道往外头跑,着了旁人的道儿都不知道!早就叫你出了京城除了咱们的人谁都别信,你瞧瞧你瞧瞧这!!”
薛廷璧跪在地上,道:“都是外甥愚笨,轻信了他人,可如今,如今这事态缓不了啊!舅舅,还是早些做决断的好!”
“昭军这一回来势汹汹,且是早就准备好了的,如今城上兵士乱成这般,若是强撑只怕是抵不过了,不如集结了剩下的兵力,弃了这都指挥使司,撤上玉门关,凭那险关,倒是有机会把这群人拦玉门关前,好消灭个干净。”薛廷璧抬眼,自家舅舅脸色阴晴不定。原先在家中兵书读了不少,在京中也打过几回鞑靼,但真正上西北打仗还是头回,昭军这一招虽不算是诡谲,甚至于说有些下三滥,几乎是称不上是兵法,但到底是套住了他不是终究是他轻敌了。
薛廷璧朝下重重一拜,道:“事不宜迟,还请舅舅早下决断!”
杨岑沉吟了一下,终道:“收拾东西,撤兵!”先前不轻不重踢了薛廷璧一脚,薛廷璧自知理亏,就势倒下,待到杨岑走后,他一骨碌翻起来,道:“如今能还能走的人全都动起来!”
指挥使拉了半宿,这会子好容易才缓过来,一听说要撤兵弃了指挥使司,骇的眼珠子都快蹦出来了,他教人搀扶着,跌跌撞撞去找薛廷璧,正遇上他跨马要走,赶忙喊他:“薛副将!薛副将!”
薛廷璧瞧见他,眉头一皱,道:“给指挥使大人套车!”
那指挥使跟在后头跌跌撞撞,大喊道:“薛小将军!我们大不了拼死抵抗好了!非要弃了这指挥使司,何苦来哉。”
薛廷璧看他地上滚着,忙道:“你先上车!”指挥使被身旁的人驾着上了车,前面车夫一扬马鞭,那车子跑起来飞快,指挥使在车中磕着了头,鼓了一个大包起来,正捂头哀嚎着,忽听到外头薛廷璧的声音:“置之死地而后生,他玉面陆四郎要一座空指挥使司也没甚么用处。”
声音渐远,只闻风声呼呼,指挥使大人昏了过去……
陆冥之一众人等,这会子正待在城下,打着打着,却发现抵御的人越来越少,最后,竟是几个年轻的兵士轻轻松松上了城,等上去了,下头城门也撞开了,几个人冲进去,都指挥使司之内,除了几个在城下还能呻吟两声奄奄一息的几个残兵,竟是一个活人也无!
李长冬心里惊奇,立马去禀了陆冥之,陆冥之起先还以为有诈,领着一大群人里里外外转了半天,浪费了百十支箭,险些连火器都用上了,最后终于确定,都指挥使司内是真的没人了。
“薛伯琮这是”陆冥之砸了砸嘴,“金蝉脱壳釜底抽薪”
燕齐谐跟着道:“这指挥使司内怕是修了不少暗道罢还敢这般暗度陈仓呢”
二人进了城去转,陆冥之不禁“啧啧”道:“收拾的倒是够干净,连些粮食也不带留的,就连兵器留下的也是残破的。”他笑笑道,“这群人别是长干些逃跑的勾当。”
燕齐谐道:“如今可打算怎么办追着这群人打”
陆冥之笑道:“怎么着他们这一走,省了好些事儿呢,咱们不若直捣玉门关”
燕齐谐道:“直捣玉门关到了玉门关怕是还打的是这些人罢。现下来看,他们先跑了,
第五十四回:烧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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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险道还当真是险道,小道盘了山行走,也不过是个两马并驱的宽度,一边儿紧贴着山崖,另一边儿就是万丈深渊,陆冥之见了那路,忽的抚了抚额头,道:“子始先生啊。”
颜初抬头:“何事”
陆冥之看起来面上写满了四字“哭笑不得”,他道:“子始先生先前可有说了是这般险的险道儿”他转头,“你瞧瞧,给夫人拉车那马,腿肚子都打摆子了。”
赶马的兵士听闻,赶忙斥了那马两句。
颜初怔了怔:“啧。”
一旁燕齐谐火了:“你倒是啧个甚么劲儿啊嫌我昭军的马不好吗”
颜初忙打着哈哈:“不敢不敢。”
陆冥之叹口气道:“别废话了,如今还是兵分两路罢,让李长冬领了队,子始先生跟着,劈一半的人马,带夫人同宁二姑娘走另一条路。”他沉吟了会儿,“不如同霍将军也商议商议,也走那路罢,前些日子才病了,体力比不得我们这些少年人了。咱们这路走得快,先到了也好接应他们。”
燕齐谐眼睛翻了翻,霍三元那不是病了,先前他让自己留一壶桃花酿给他,说好了给他做记号,结果自己稀里糊涂,喝了下了药的,如今正虚脱的在车里摊着呢。
说话间李长冬就领了命,带着霍三元颜初宁翊宸宁翊寰等人掉头去走另一条路了,这边厢自然是陆冥之燕齐谐领了人走。
燕齐谐伸头瞧了瞧那深渊底下,口中啧啧道:“这谷可真够深的。”
陆冥之接话:“方才颜初说了,等翻过这座山,差不多也就该到了地方了,等会子八成儿咱们就走到这谷底了。”
燕齐谐点点头,叹道:“这地方到真真是个布埋伏的好地方,你说要是这会儿跳出杨经略和薛副将来,咱们逃不逃得脱啊。”
陆冥之一记眼刀堵住了他的嘴:“你可快闭嘴罢,你是没听过说书的讲‘曹操三笑一哭’吗”
燕齐谐仰头:“听过啊,曹操走华容道嘛,说的那叫一个精彩。”
陆冥之正打算再给他个白眼,便传来有兵士的惨叫,旋即就有人来报说上头山石塌了,滚了些碎石下去,将好些个兵士砸下去了。
陆冥之燕齐谐二人对视一眼,这怕不是普通的山石塌方罢陆冥之狠狠剜了燕齐谐一眼,道:“燕小五你个乌鸦嘴!”打马回身,道:“教所有人都拿了家伙,下马步行,小心着些,怕是遭了埋伏了。”又在个兵士耳侧道:“叫神机营把火铳都拿出来。”神机营走了一半去那头,重火器也全都跟着那边走了,这头儿剩下来的,也不过十来柄火铳罢了。
山上密林之中,薛廷璧狠狠给了身旁兵士一下,压低了声儿叱骂道:“教你把好了,偏偏在这里把那石头跌下去,既不是最险要之处,又教他们警觉了,干的这是甚么事儿!”那兵士连声讨饶。
薛廷璧一咬牙,道:“放。”全都放了!这会子
第五十五回:又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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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长冬携着宁翊宸一行,车马辘辘,徐徐而行,等到了原先约定的地点,却不见陆冥之一行,等了许久却仍是不见人影,李长冬在原地疑惑道:“真是奇了,他几个走的不是近路吗怎的都这会子了,还不见人影”他对着颜初叹道,“不会是小将军他们忘了咱们,独个儿前边儿去了。”
颜初瞥了一眼李长冬:“李参将,你是有多不了解小将军啊,夫人可不还在这儿呢”颜初以眼神指向宁翊宸的马车。
李长冬拍一拍脑袋,道:“你说的也是。可现下该怎么办”
颜初道:“你不若去问问霍将军”
李长冬道:“霍将军方才服了安神药,怕是一时半会儿还醒不过来。”
二人正说着,却见宁翊宸下了马车,二人忙行礼道:“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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