游鱼北上,归冥为鲲
时间:2023-05-22 来源: 作者:懿儿
燕齐谐宁翊寰举双手表示赞成。
“有意思有意思。”
“那我们四个便这么说定了,‘初心不改,年少永驻’。”
四个少年人齐齐举杯。
“宁翊宸。”
“陆冥之。”
“燕齐谐。”
“宁翊寰。”
 
第四十三回:甥舅
,
“燕齐谐!”帐外少女的声音尖脆,“燕齐谐你快出来!”
过了好一会儿,燕齐谐连发也没束,散着头发就出来了,揉了揉眼睛,嘴里叼着梳头发的发带,说话呜呜噜噜的:“啥事儿”
宁翊寰一歪脑袋:“你不会是才睡醒罢”
燕齐谐嘴里叼着发带:“昂。”
宁翊寰嘴里叹着气:“我大姐姐大姐夫说…说甚么都甚么使司宴请了谁,说是我们要走了来着。”
燕齐谐:“”他分析了一下宁翊寰的话,然后无奈叹气道:“你这是要说什么啊,好啦好啦,我还是自己去找四郎好了。”
宁翊寰轻轻“嘁”了一声:“好像我很乐意和你说话一样……”
燕齐谐掀了帘子,看见陆冥之几人坐在里头,陆冥之头也没抬,张口就呛了他一句:“就你起最晚。”
燕齐谐挠了挠头,笑道:“哥哥,是我错了还不成”
陆冥之也不过微微一笑,只道:“坐罢。”旋即说道:“之前派了人去都指挥使司门口转了转,打听了些消息,说是指挥使近日要宴请宾客。”
宁翊宸听闻,一挑眉:“怕是新来了位经略,打算对昭军开刀了罢”
陆冥之不可置否的点了点头:“我猜也是。”
霍三元道:“管他甚么经什么略的,凡是拦了咱们昭军的路的,一律和他们打就是了。”
燕齐谐道:“大将军先莫着急。”转了头又对陆冥之道,“哥哥,可知道这回来的,是哪位将军”
陆冥之道:“老将,杨岑。”
宁翊宸略一皱眉:“去岁我夫子还在时与我来过信,说这位杨岑将军天天嚷着要告老了,怎的这会子又折腾朵干来了”
燕齐谐道:“怕是人家觉得自己宝刀未老,打算‘老骥伏枥,志在千里’呢。”
宁翊宸眉头仍未松开:“杨岑五年前打了漠北,你们都知道罢”霍三元当年未关心过家国大事,自是不知,但燕齐谐陆冥之都点了点头。
陆冥之道:“当初杨岑将军一路追着,把漠北蒙古险些逼到宣平的地界儿了,我父亲奉了旨,两面夹击,一举就把漠北给拿下了。”
燕齐谐饶有兴致问道:“你见过杨岑”
陆冥之笑笑:“我没有,我大哥见过,我那年也不过十二岁,家中幺子,那能有那机会被带着。”
昭军中待久了,霍三元也隐约知道了些陆冥之的身世,如今再听他说这样的话,也不觉得惊奇了。
宁翊宸道:“你可知杨岑当时情况如何”
陆冥之思索了一会儿,道:“杨岑将军好胜,有一回追敌深入,却被使了绊子,听说是回京中躺了大半年。”
这会子燕齐谐也听出不对了:“杨岑当时年纪也不小了,又受了这样的伤,本说要告老,如今却又好端端的领着兵出来打仗,身子骨了得啊。”
宁翊宸又道:“我夫子还曾给我提过,杨岑家里本是封了侯爵了,后来家中子侄牵扯到些腌臜案子,家里让摘了匾。”
霍三元听几人正说的起劲,才听出些意思来,忽的就停了,他不禁开口问道:“后来呢。”
宁翊宸神情蔫蔫:“后来就出了谏祭坛招魂那事儿,我夫子就不在了,便也没了京里的消息。”
燕齐谐道:“这位杨岑将军别是为了保住自家的侯位,才硬撑着来朵干的罢”
其他几人若有所思,陆冥之道:“怕是。”他又道,“这回他带的那位副将,原先也没听过,只知是他嫡亲外甥,姓薛。”
宁翊宸笑道:“那薛家世代簪缨的文臣,不想这辈儿却出了个武将。”
燕齐谐笑道:“世家大族不都常
第四十四回:暗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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嫩粉色的合欢花吐了蕊,绒线球儿一般,挂在枝上,远了看去雾蒙蒙的一片,一团一团,而那粉红的一团烟雾在风中摆起来,渐渐散开了味道,不浓郁,但宜人极了,只是若有若无的翩跹在鼻尖上,就够扣人心弦的了。
暗处的陆冥之心道,这位指挥使也是风雅,明明山高地寒的地界儿,却又能寻出这般耐寒的花儿栽下,想必是废了一番心思的。只不过……要是早知道这地方种了这般多的合欢树,那不是太好找了吗!
颜初在朵干都司也待了十来年了,论熟悉还真是比昭军里头谁都熟悉这儿,众人便都想着让他做个领路人,奈何,颜初实在是没半点儿功夫,和宁翊宸对打谁赢谁输都还未知,更别说这回要和陆冥之他们去指挥使司了,最终结果,颜初画了好大一张地图,让陆冥之他们揣上。
陆冥之暗中咬了咬牙,回去定找人给颜初教些拳脚功夫,不然如何在昭军中混得下去。
渐渐入夜了,天色黑了下来,合欢花的香气还在鼻尖似有似无的蹀躞着,屋宇之下的人们开始推杯换盏,火焰燃烧着动物的脂肪烤出朵干特有的风味,合欢花的香气渐渐被喷香的肉味掩盖了下去,陆冥之身旁的燕齐谐吞了吞口水,陆冥之白了他一眼,同他做了个手势,看口型是无声道了句:“嘘!”
燕齐谐摆摆手,不好意思不好意思,你今儿个出来之前没让我吃饱,我也没办法啊。
陆冥之心道回去再把这小子狠狠揍一顿。
几个少年郎悄悄躲在墙角,这种事儿也不是大家头一回做了,原先还在宣平的时候,不知在别人墙根儿下面扒了多少回了,是以,怎么走路,怎么趴墙,几个人烂熟于心,虽说不是熟悉的地方,但好在大越官邸长得大概一样,行动起来倒也是方便。一行几个人轻手轻脚上了房顶,猫儿一般轻手轻脚。
厅堂里响起了舞乐之声,一忽儿高山流水,一忽儿兰陵破阵,陆冥之探头探脑朝里看了一眼,霎时间一愣,回头朝着身后几人疯狂打着手势,几近喊了出来:“快撤。”
几个少年郎惊弓之鸟一般,踩着屋脊一溜儿跑起来,见着空地就往下跳,最后面的李长冬脚下一滑,差点儿一跤跌下去,等他想稳住自己的时候就真的跌下去了,李长冬背后剧痛,惨叫一声就滚下屋脊去了。
陆冥之眼见着不好,顾不得反应上前接了他一下,伸手一摸,背后鲜血淋漓,长箭的尾羽让人瞧不清颜色,陆冥之陡然一惊,拖着李长冬就要走,却忽的发现自己左手手肘剧痛难忍,怕是脱臼了,陆冥之只得自己上下一错,勉强给自己接上,赶紧拖着李长冬跑。
飞檐翘角上的脊兽瞪着眼睛,整整齐齐的一排,盯着他们,眼神空空洞洞的,令人发颤,月光洒下来,镀了一层银一般,合欢花的香气又若有若无的传来,萦绕在鼻尖……
好困,我好想睡觉……
踢踢踏踏响起了脚步声,像在梦中一般,刀光上闪着石青撒曳上的重工刺绣,是四合云纹。四合云纹啊,从前自己在家里的的时候,也有件绣了四合云纹衣裳,好像是一件长比甲……
少年郎的声线清朗:“抓刺客!”
陆冥之蓦的清醒过来,猛地掐了自己一把,痛楚让自己清醒不少:“大家快放精神些,那香气里面有问题!”
一众少年郎也猛掐了自己一把,接着飞速的跑了起来,李长冬身上有伤,跑不快,大家只能一人带他一阵。
身后箭雨袭来,“铮铮铮铮”,铁
第四十五回:荒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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梦绕神州路。
怅秋风、连营画角,故宫离黍。
底事昆仑倾砥柱,九地黄流乱注
聚万落千村狐兔。
天意从来高难问,况人情老易悲难诉!
更南浦,送君去。
凉生岸柳催残暑。
耿斜河、疏星淡月,断云微度。
万里江山知何处回首对床夜语。
雁不到、书成谁与
目尽青天怀今古,肯儿曹恩怨相尔汝
举大白,听金缕。
——张元干《贺新郎》
陆冥之环顾四周,方才只顾着逃脱,再加上脑子不清醒,现如今是在个甚么地方众人皆是不知,况且这朵干地广人稀,这地方半天过不去一个人影儿,也不知有没有办法找到个人问路。
燕齐谐笑笑道:“好处是他们追不过来了不是,况且我们在这儿绕啊绕的,也没法教他们知道昭军其余人在哪儿。”
陆冥之扯了扯嘴角,勉强露出一个笑容,一拳轻轻打在燕齐谐肩上,道:“这会子还瞎扯呢还不赶紧找找回去的路。”
众人找出之前颜初给的图,一团墨迹早就污浊湿透了,根本辨认不出之前写了些甚么东西,大家一阵无奈,燕齐谐想了想,道:“若我没记错,都指挥使司当是在西南角,咱们原先驻军驻在东北,是一段挺长远的距离。”
陆冥之又道:“你难不成是忘了,昭军先前就商量了,我们这回行动之时,大家会看情况撤走,若我们多日不归,怕是就要撤走了。”
燕齐谐道:“自是记得的,所以赶紧找路是最要紧的,也不知能不能赶在大家撤离之前找到回去的路。”
原本就是夜里,这一会儿功夫耽误下来,已是接近黎明时分,陆冥之看了看天色,道:“等待会儿日出了,就能辨别清楚方向了,咱们也好赶路,这会子大家也累了,就先歇下罢。”
好几个少年郎身上都有伤,这会子也疲惫不堪,就寻些干柴枯叶生了火,围着火堆烘烤着衣服,虽说已是盛夏,但夜里依旧凉飕飕的,再加上大家身上都湿着,不免有些黏黏的难受,现下生了火,便也好多了,有些靠在一起暂且打个盹儿。
燕齐谐个这家伙却一点也不像是要睡觉的样子,似乎是瞧着陆冥之因为昭军平白丢了兄弟不太开心,硬要拉着他去打兔子,嘴里还嚷嚷着:“之前在指挥使司时我就饿了,如今你还不陪我去找几只兔子打打牙祭,不带你这么对付手下士兵的。”陆冥之被他缠的无法,也就跟着他去了。
“你说你,咱们也不是没打过仗,怎么这次这般反应大,小毛若泉下有知,知道小将军这般牵挂他,怕也是高兴极了的。”
燕齐谐扯着陆冥之左看看右看看。
陆冥之道:“这回到底怪我,急躁冒进了,也算是买个教训。”
燕齐谐笑道:“你如今沉郁,还不如好好想想咱们让薛廷璧那家伙将了一军,怎么给他还回去。”
陆冥之道:“是啊,是在想啊,不然我怎的一直一副沉思状。”
燕齐谐“哼”了一声:“好啊,敢情是和我想一起去了不是我还当玉面陆四郎忽的怎么了呢”
二人别过这话题,只管专心寻兔子,没多一会儿便有了
第四十六回:难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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背囊中的箭已尽,最后一支箭搭在弓弦上,挽起弓来,弯月一般,箭矢对准了狼王。最后一支箭了……
陆冥之手臂用力,箭还没射出去,身后却有一只狼有灵性一般,拚命向陆冥之撞了过去,陆冥之一抖,那支箭依旧出手,力道却不如先前那么足了,那一箭插在了狼王的眼睛上,却没有没入,虽是伤了它,但到底伤不致死,那狼王用爪子抵住箭羽,硬生生把箭扯了出来,带出一只血肉模糊的眼珠子。
那匹狼王教陆冥之伤了眼睛,发疯似的扑上来,陆冥之没了箭,只得拿破月枪抵挡,一下没挡住,只把它拍了下去,让那狼王死死咬在腿上,陆冥之一发狠,一枪扎了下去,从那狼王身上贯穿了进去,那狼王却不松口,扯着陆冥之,地上血流遍地,分不清是陆冥之的血还是狼王的血。
燕齐谐见此情形,甩脱了周身的狼,好容易脱开身,赶忙去帮陆冥之,陆冥之用破月枪来回几下戳在那狼王身上,那狼王却丝毫不松口,还有力气随着陆冥之摆脱它的动作跳跃起来,无比难缠。
燕齐谐趁它和陆冥之纠缠时不备,等它又一次跃起时,一刀朝它肚皮划去,那刀锋颇是锋利,一刀下去,狼王的肚皮被划开,五脏六腑流了一地,那狼王扑腾几下,不动了,可却不松口。
狼群瞧见狼王死在了陆冥之燕齐谐的手上,惊恐悲愤的叫了几声,夹着尾巴逃开了
燕齐谐上前,撬开狼王的嘴,只见陆冥之腿上一整块肉几近被咬了下来,中裤上鞋袜上皆是鲜血,全染成了殷红的一片。陆冥之笑道:“真是,在薛廷璧手上还没受这般的伤呢。”
燕齐谐叹口气,旋即口气凶起来,道:“笑甚么笑,还不赶紧处理了伤口,到时别玉面陆四郎成了瘸子,那才好笑呢!”虽说二人身上都有些伤,但都不及这一处严重,鲜血汩汩,瞧着骇人极了。
二人穿的都不过是粗麻短打,很容易就从衣服上扯下布条儿来,燕齐谐先拴了布条止血,旋即又燕从怀里掏出东西来,一小瓶烈酒,自己随身携带的,颜初给配的金疮药,这两个东西都是密封的小瓶子,几人下河的时候也没有进了水,燕齐谐将酒倒在伤口之上,陆冥之略略皱了皱眉,接着燕齐谐涂了些金疮药上去,才将伤口包扎好,就听见陆冥之道:“咱们兔子没了。”
燕齐谐:“甚么玩意儿”
陆冥之:“咱们兔子没了。”燕齐谐一回头,发现宰好的兔子早就不知道被哪只饿狼叼走了。
燕齐谐哭笑不得:“哥哥你还有心情管兔子呐。”旋即又笑道,“伤了哥哥又丢兔,真是得不偿失。”
陆冥之翻了个白眼给他:“这句子是你这么用的”
燕齐谐笑道:“我若用了,你当它是对的便成。”
二人上前去,却发现那几只小兔爬回了洞穴里躲着,燕齐谐一时兴起,又给扒拉了出来,笑道:“这几个小的都还在,还是捉了回去罢,只是今日没得肉吃了。”
于是乎,燕齐谐扶着有些一瘸一拐的陆冥之往回走,等回到原先的地方,天色也亮了起来,有兵士下河捉了鱼,生了火烤着,见到陆冥之燕齐谐回来了,对陆冥之嘘寒问暖了一阵,又赶紧招呼他两个来吃,陆冥之对燕齐谐笑道:“你瞧,不还是有肉吃的嘛,虽说是鱼肉,但也没少着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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