游鱼北上,归冥为鲲
时间:2023-05-22 来源: 作者:懿儿
府中长戟短刀多
永宁州里我老大
游过海来趟过河
文堪挥毫惊太子
武能飞剑落天鹅
琴棋书画皆精通
五马见来叫苟哥
”
大
第一百二十三会:点银
陆冥之回头给众人下令道:“出去两个,叫些人来,把这里头给我围了。”
两个少年郎得令转身离去。
陆冥之又道:“先回来,神机营和骑兵都不必领来,步卒就成。还有,嗓门特大的,最好也别来了。”
这么个不排水又胡造的矿洞,陆冥之还真怕一不小心将它给弄塌了,那位风雅的爷要自葬在此不说,矿也拿不到,还容易搭上自己的性命。
等那两个少年出去了,陆冥之才对燕齐谐道:“咱们不如,先去会会那个苟不文”
燕齐谐当即高兴得眉角都飞起来了:“好好好,好得很。”他想了想,“他那把剑瞧着倒是好剑,只怕是大家之品,只不过挂了穗子,瞧着不伦不类的。”
陆冥之道:“他既然想装得个‘被窝里放屁——能闻能捂’的样子,那就必然得挂了穗子,做出‘佩剑书生’的样子来。”
二人说话间,便又到了那楼阁下,他两个一人缘柱而上,一人走了楼梯。
陆冥之心下奇怪,为何这老爷住的地方,反而守卫颇少。
他不知的是,这位苟不文苟老爷,自视甚高,自觉功夫无人能敌。是以,他这楼阁反倒没有守卫了。
陆冥之才行到门口,那位苟老爷依旧把眼镜怼在账本子上看。
陆冥之心道,这年头玻璃镜也不是没有,只是有些金贵罢了。但他既然有开私矿的本事,弄一副来又有何难非要这么着。
还没等他想完,就听见窗口的燕齐谐捏着嗓子大喝:“老爷!外头有官兵来查了!”
陆冥之脑中飞过“这苟不文还养太监了”反应了一下才知是燕齐谐。
苟不文听闻有官兵来,嚯地一下就站起来了,手按上了腰间的剑,那宝剑铛啷啷出了鞘,他唤道:“童鸢!”
童鸢俯身道:“小的在。”
苟不文一双铜铃眼中金光大盛:“杀出去!”
童鸢面色发白,不知是瑟缩还是为难,他只觉自己背后的汗都下来了,口中只道:“是。”
苟不文瞥了他一眼,一脸鄙夷:“怕甚,有你老爷我呢。”
童鸢点头躬身。
苟不文大步跨向前,正巧陆冥之一脚破开了房门。苟不文以开天辟地之势举起剑来,阵仗大的吓人。陆冥之没被他吓着,手提破月枪,举枪就刺,谁知竟然刺了个空。
他身量笨拙,却躲得这般快么
自然不是。
苟不文步子跨得太大,襕衫又太长,一步跨出去,踩在襕衫上,摔了个狗啃泥。
就这么恰好避过了陆冥之的枪芒。
陆冥之完全没料到自己会一枪刺空,而且会是个这么诡异的缘由,整个人都楞了一下。
就这么一愣的当空。苟不文身后的童鸢拔剑了。
童鸢一出剑他就瞧出了不同,剑随身走,以身带剑,气势霎时间就显现出来了,和那位苟老爷截然不同。
陆冥之眼见童鸢一箭朝自己破空而来,势如破竹,心里却没叫不好。
枪乃是长兵器,剑这种短兵器原本就吃亏三分,况且论“快”,谁又敌得上他陆家枪法
陆冥之破月枪一出,童鸢手上的剑气势便矮了许多。陆冥之轻松别开他的剑芒,童鸢脸上白了白,似乎也没料到这个看起来大不了他几岁、且生的完全不似个练家子的陆冥之能轻易别开他这一剑。
童鸢再次出手,行如蛟龙出水,静若灵猫捕鼠;运动之中,手分阴阳,身藏八卦,步踏九宫,内合其气,外合其形。只不过还未至出神入化之境,又穿着儒生襕衫,宽袍大袖的,施展不开手脚,一时间落了下风。
他与陆冥之过了好几个回合,陆冥之便也觉出,这童鸢同方才那位狗啃泥的苟老爷完全不同,当
第一百二十四回:尴尬
陆冥之一把将苟不文丢给燕齐谐,风也似的朝楼下冲。
这个鬼地方水不往外排,又胡乱修些亭台楼阁,若是支撑的柱子塌了,再发个“大水”,这全洞底的人就全得见阎王!
陆冥之急急朝下跑,才巧刚巧遇上了苟不文那方一个不要命的取了门炮,填药要打。昭军那方的人拼了命地朝他跟前冲,死命捉着不让,谁料缠斗之间,一个不防,那不要命的家伙就把那根短的要命的引线引燃了。
刹那间就烧到了头。
陆冥之眼睛闭了闭,罢了罢了,那就一起见阎王罢。嘶,就是不知道在这洞里砸扁了,阿婴还认不认得出……
闭了半天眼睛,没听见声儿。睁开眼睛一瞧。
……
哑火了。
矿坑底部不排水,潮湿异常,统共就那么一门炮并,几只火铳,几近全都哑了火。
陆冥之嘴角抽了抽,呵斥一众愣着不知如何是好的兵士道:“还不拿下。”
苟不文的私兵和他们的火器一起哑了火。
那还不速速就拿下了。
昭军一众实在担心洞内那一大堆高危建筑,把里头人全都提到了外头去“审”。
有兵士探出了新情况,那矿坑还有另一个出口,又是依山旁水建了房子,修得算是华美,仿佛是个别院。再看旁边,就是一溜儿的窝棚,住了一群面黄肌瘦的男丁,看着像挖矿的工人。
那群饿死鬼一样的家伙一见昭军就喊官老爷,一边状告苟不文的恶行,说他们都是被拐骗来的,没日没夜在这儿做苦力,累死了破席子一裹,就不知扔哪儿去了。坟茔尸首皆不见。
陆冥之皱了皱眉头,都说拐骗妇女幼童,还没见过拐骗大男人的,这抓劳力的方法还真真奇特。
他叹口气,可惜啊,他们也不是官老爷,和苟不文一样是亡命之徒罢了。
苟不文瞪着他那双铜铃眼,怒道:“狗官,竟敢查到爷爷头上来了,你知道爷爷是谁吗爷爷是苟子,战国那个!”
燕齐谐捂住脸没眼看,那叫荀子啊。
苟不文又道:“你们知道爷爷背后的人是谁吗皇亲贵胄!随便就能要了你的脑袋。”
这苟不文这样抓劳力,开私矿,连火器都有了,还豢养着大群私兵,说他背后没人,谁信呢
陆冥之道:“那你说说是谁,我洗耳恭听一下。”
苟不文“哼哼”冷笑两声,道:“定康郡王温林!”
“定康王”陆冥之想了想,好像是封地在太原府那一位,母族出身不高,早早就藩,万岁都快忘了他生的是何模样了。他一直龟缩,大同府出事的时候全当没看见,还不如迟未和李元文反应大。
那他怎么会默许苟不文开私矿
既然是位皇兄不待见的王爷,那大约是和自己一样穷罢。苟不文估计给了他不少阿堵物。
总之他们是要绕过山西布政司了,这位纵容开私矿的定康王温林是谁,为何要纵容苟不文开私矿,那就与自己无关了。
苟不文仍在叫嚣:“还不快放了爷爷!”
燕齐谐道:“你将你这银矿给了我们,我们就把你放了。”
苟不文铜铃大的眼睛瞪得更大了,他怎知这忽然冒出的家伙竟然不是官府来查他们的,而是来找他们“黑吃黑”的。
苟不文笑了两声,道:“大越官府竟然出了你们这种人。”
陆冥之接话道:“大越官府出这样的人又有何稀奇,况且,我们也没说我们是大越官府的人。”
陆冥之凑近了道:“苟老爷久居山中,不知你可听过玉面陆四郎”
苟不文自然不是“久居山中”的,他在永宁州有府邸,只是今日恰好来此处巡视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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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五回:铸银
正当一众人等以为童鸢是因悲痛而放声大哭时,他却喊出了一句匪夷所思的话,几近所有人都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燕齐谐把地上哭的快断气的童鸢提起来,朝他咆哮道:“先是唱双簧,又是想暗杀我们将军,闹这么大一出,究竟是想作甚”
童鸢不答他的话,只悲怆道:“大仇得报,我也该去了。”看他样子下一步就是要咬牙关。
不好。
燕齐谐心中暗道,他口中八成是有些毒药一类的,一咬牙便能咬破或是挤出来,然后人就立即毙命。
这家伙死了就真不好探查情况了。
时间紧急,燕齐谐顾不得其他,趁他最后一个字还没说完一把将自己的手塞进了他嘴里。
童鸢:“……”
燕齐谐道:“刚杀完人自己就想死,没那么容易,这里头清楚这矿坑信息的怕除了苟不文就是你了,你再死了,还怎么折腾。”
陆冥之唤:“将子始先生来,把这小子给我看好了。”
颜初来的时候燕齐谐和童鸢依旧保持着刚刚的姿势,颜初一来就嘲笑了他好一番。
燕齐谐黑着脸道:“干正事!”
颜初清理了童鸢口中的毒药,顺便对他道:“别想着一会儿咬舌自尽,很难成功的。况且你大仇得报不该高兴欢呼一阵子吗,自尽算甚么。等我大仇得报了,我就一天吃四五顿。”
陆冥之汗颜,是昭军最近太穷了吗为何愿望都是一天吃五顿这种。
童鸢依旧被五花大绑,垂着头不说话。
燕齐谐问他道:“行了,你便讲讲你和你家老爷有何仇怨,甚么仇怨还能让你帮他唱双簧唱了这样久。”
童鸢终于开口了,冷笑道:“没甚么有意思的,杀父辱母,和你在话本子上见到的故事一般无二。”
燕齐谐道:“嗯,苟不文背后又有势力,你不敢轻举妄动。是以,你忍辱负重,就为了寻着个名正言顺的机会,将你仇人干掉。如同现在,你可以栽赃在我们头上。”
童鸢道:“栽赃不栽赃的又有何意义,总之你们也没打算留下活口来。”
陆冥之道:“留。”
童鸢怔了怔,没明白是何意。
陆冥之道:“你若是好好交代,便留你活口。将云顶山的情况和附近几个州县的消息全都交代一番,我就留你性命。当然了,你要是还想自尽,那也随你。”
陆冥之嘟囔了句:“十七八岁……我想回还回不去呢。”虽然他今年不过才及弱冠之龄,但说起话来却有一种说不出的沧桑。
童鸢沉默了一会儿,开口道:“山后的百姓,都是拐骗来的。找些游手好闲的青壮年男子,或不是被赶出来就是自己逃走的佃户,又或是逃奴。”
“逃奴和逃走的佃户好解决,本就是身上背了案子的,随便开些天花乱坠的条件,就能骗进来。倘若不是,那就先带着喝好酒吃好肉,哄骗着往多里喝。一喝多了就故意与他起争执,假作他将我们的人打死了,又或是假造出了他奸淫了良家女孩儿的场面。总之,让他们身上背上官司,捏住了把柄就好骗了。”童鸢道。
他接着絮絮叨叨:“总之拉过来了,就别再想出去,就算是出去了,也活不了命。至于在矿坑里累死的那些……”
陆冥之道:“既无坟茔也不见尸首。”
童鸢道:“对。就是既无坟茔也不见尸首,人就仿若凭空消失了。你当是如何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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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六回:永宁
等到风卷着第一场雪,下在山西大地的时候,昭军的第一批私银也铸了出来。
据说,昭军大将军抱着银子睡了一晚,此事后来被燕师爷嘲笑了一个来月。
陆冥之再一次生出了想将燕齐谐打一顿的心情。
昭军一众行到永宁州时,恰好是建平十七年腊月三十。
永宁州夹在山中,信息闭塞,自己过自己的日子,向来不管外头如何。永宁州知州扒在城头下看了看昭军的人数和点燃的火把,还有在那些火把下头忽明忽暗显出来的几门炮,在城头上笑了起来。
陆冥之:他失心疯了
知州大人笑完了,朗声道:“开城门!”
昭军如临大敌。
知州大人接着道:“请大将军进城过年!”
昭军一众莫名其妙了半天,才明白过来,永宁州投降了。
刚开始还戒备着,等到永宁州那位姓谢的知州大人指挥着家里的下人和一堆堵着看热闹的百姓去给昭军包饺子吃的时候,大家才恍恍惚惚回过神来。
谢大人道:“大将军放心,没有毒。”
陆冥之轻轻笑了两声:“你不说我是乱臣贼子”
谢大人笑道:“将军对大越来说,自然是乱臣贼子,可对自己来说呢谁还没一分自己的私心了。朝廷好的时候,我永宁州没得过一分好处,那现在朝廷落难了,我又何必赔上我全城的性命,去给这破朝廷守江山。”
陆冥之不禁又笑了出来:“大人心里明朗啊。”
谢大人喝了两盏酒,面上有些红,他笑道:“我若是今日同你打起来了,就永宁城里这点子兵,还都是没见过啥世面的生瓜蛋子,那得多惨烈啊。现在闹哄哄的那些百姓,还不得全没了。大过年的,见血多不吉利,还不如降了,同将军坐在一起吃饺子,岂不是美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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