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游鱼北上,归冥为鲲

时间:2023-05-22  来源:  作者:懿儿

    陆冥之笑了笑,屋中几盏灯都亮了起来,整个书房罩着一层暖黄的光,他声音清冽,道:“坐罢。”

    燕齐谐拖了椅子过来,在陆冥之对面坐下,道:“天晚了,我就不喝茶了,就这么说话就成。”

    陆冥之忽然笑了一下,道:“我若这会儿给你倒了茶,你今后还能炫耀炫耀,你是昭王伺候过茶水的人。”

    燕齐谐摇头晃脑:“那这能炫耀的可多了去了,不拘这一时。诶,对了,我先前跟你说到哪儿了?”

    “你问我可瞧出了甚么端倪。我说没瞧出来。”陆冥之道。

    “对,就是这儿。”燕齐谐点头道,“你问府医,温琪娈可需要静养,可是为了据着她,不让出去。”

    陆冥之不置可否。

    燕齐谐道:“那我便是说对了。”

    “虽说你不过是提点了那老头子两句,但我依旧能瞧出来,倘若那温琪娈当真生了个七窍玲珑心,她八成儿也能猜到。”




第一百五十八回:矛盾
    待温琪娈第二日醒来之时,便是英善端了水盆来要为她梳头净面。

    英善面带喜色,笑道:“今日用过早饭,要喝些药了。”

    温琪娈没明白,道:“我要吃药了你还那么高兴。”

    英善似是有些不好意思,支吾了一阵,才道:“是安胎药。”

    温琪娈面色没怎么变,只道:“我知道了。”旋即抬头又问道,“陆冥之可有回来过”

    英善答道:“主上昨夜回来看了县主,今晨便走了。”

    “今晨便走了……”温琪娈思索了一阵,“他可还有说别的……”

    “别的……”英善思索了一阵,“主上除却吩咐府医要好生照料县主以外,似乎也没说别的了。”

    温琪娈低头思索,默默不语。

    英善怕她是心里不舒服,赶忙安慰道:“县主别多想,主上定是军务繁忙,今晨才急急忙忙赶回去的。他心里头肯定是惦记县主的。”她顿了顿,又道,“主上这样忙碌,不也还是连夜赶回来看了县主一眼。”

    温琪娈冷哼了一声,道:“他若是今早留下来,那才有问题。”

    英善:“啊”

    温琪娈瞥了一眼英善,道:“我大婚那一日,给你说的话,你尽数都忘了我看你是该打板子了。”

    英善赶忙跪在了地上:“县主恕罪,奴婢知错了。”

    温琪娈笑骂道:“小蹄子快起来,你跪在地上,谁给我梳头发。”

    英善这才从地上起来,接着给温琪娈梳头。

    英善悄悄问道:“县主要查的事儿,可有结果了。”

    梁书越摇摇头道:“查不出,爹爹身上验出来的,也不过就是先前那种毒罢了。如今我再去,就只会是打草惊蛇了,让陆冥之起疑心了。”

    “那……就这么算了”英善问道。

    “我不想算了也得算了。恐怕他已经起了疑,将该处理的东西都处理完了。如今再怎么样,也只是我疑心他,拿不出实际证据来。”温琪娈叹道,“终究是没法定论。况且……我如今所作所为,已是大逆不道了……”

    二人沉默了一会儿,温琪娈又问道:“点梨橱那位,可知道了”

    点梨橱里住着梁书越。

    英善一时间没明白她说的是哪件事,她思量了许久,才试探道:“县主是说你有孕此事先瞒着罢,万一她知道了,对县主不利该如何是好。”

    温琪娈又冷笑两声,道:“你让她知道。她还能如何对我不利她身边伺候着的,除了那个傻不愣登规矩还不好的月桂,哪个不是原先我广阳王府里的人原先陆冥之先头夫人身边儿那个葛妈妈,瞧着怕是我们俩她谁也不想管。谁人能害了我去。”

    “你就让她知道。”温琪娈下巴扬了扬,“我温琪娈,可不是一辈子都要给陆冥之做平妻,在她面前执妾礼。”

    “是。”英善道。

    ……

    点梨橱里,月桂坐在门口,一边打着络子,同梁书越说话:“听闻昨夜主上回来过一次。”

    梁书越:“嗯。”

    月桂接着道:“没去温夫人那儿,径自去书房睡了。”

    梁书越道:“他对温氏也没那么情深意切,不过回来给满府的仆妇装个样子罢了。”

    月桂“呃……”了一声,不知要如何回话。

    梁书越又问道:“你今年几岁了。”

    “十三。”月桂道。

    “十三了……”梁书越叹道,“我十三岁的时候,还和隔壁二婶子家阿福打架呢。”

    月桂站起来,福了福:“跟了夫人,才见着了世面。”

    “这种世面……不见也罢……



第一百五十九回:定策
    这两年盛夏皆是不太炎热,方才下过雨,土地上皆是湿漉漉的。

    如今校场上的昭军和神策军两方皆着了甲胄,竟不觉得怎么热。

    陆冥之巡视着众人列队训练,不时指点几句。

    天气尚好,并不使人觉得烦躁,陆冥之觉得有些口干,便想着回到帐中喝两口水。

    待他进去,瞧见燕齐谐正捏着自己的下巴,在帐中对着张地图,凝神思索着。

    陆冥之微微笑了笑,燕齐谐这家伙,平时不正经极了,一旦正经起来,倒还真那么有模有样的。

    陆冥之在他身后轻咳了两声。

    谁知燕齐谐一个激灵,“嗷”地一声大叫,险些就跳起来。他回头,瞧见陆冥之,整张脸全都皱了起来:“你是要吓死我啊,我的哥哥。”

    陆冥之也是哭笑不得:“谁知你这家伙这么不禁吓不知道的,还当我真的草菅人命了呢。”

    燕齐谐把皱起来的脸抹开来,笑道:“你巡营巡完了”

    “巡完了。”陆冥之道,“发现个躲在帐中偷懒的。”

    燕齐谐知是在挪揶他,只道:“诶哟,小的冤枉啊。他们那群人,哪有我脑子好使啊。”

    陆冥之自己拿过了水壶,就朝嘴里灌,到了两下发现没水。

    他将那水壶抛给燕齐谐,道:“给你哥哥我打些水来。”

    燕齐谐白眼翻了两翻:“得令!不然你军法处置了我,是不是我这是何苦,给你陆冥之做了这么多年的老妈子……”

    陆冥之喝道:“快滚!”

    燕齐谐得了他那句“快滚”,果真就快滚去打水了。

    陆冥之站在燕齐谐方才一直盯着看的地图前,发现他在那图上用朱砂标注了好些地方。

    “广平府……顺德府……真定府……保定府……”陆冥之在口中喃喃念着,这四条线一路北上,逐渐逼近京畿重地,而京师初,用朱砂狠狠抹了一笔,红得仿若鲜血一般。

    陆冥之听见身后有人道:“你瞧见了”他转头过去,是燕齐谐打水回来了。

    他应了一声。

    燕齐谐将水递给他,道:“你看这么走,如何”

    陆冥之也不用杯子,又是将这壶直接对了嘴,喝了两口道:“不错。”

    燕齐谐叹道:“如今又要走这样长一段,想想就觉得累人,倘若当初打过了大同,只要于居庸关再一役,就能进京了。现下却是又要远征。”

    陆冥之笑道:“怕甚么,咱们从宣平出来,那么远的路不一样是打过来了。想当初,年少啊,就那般一路不管不顾冲出来,那像如今这般瞻前顾后的。”

    燕齐谐翻他一眼:“闹得你如今多老一般。”

    陆冥之不理他这话头,道:“师爷瞧,咱们何时能北上”

    燕齐谐道:“瞧你身体如何了。倘若你明年开春之时就能跟你十**岁一般生龙活虎,咱们就北上,去砍温栩的狗头。”

    陆冥之笑道:“我如今就挺好的了。”

    燕齐谐张嘴就骂:“去你的罢,前两日见你开弓还冒冷汗呢。瞎逞甚么强,就对你那八力大弓情有独钟,十二岁在上头栽一回,二十二岁再栽一回。”

    陆冥之笑道:“我怎觉得你这话我在唠叨大夫那儿听了一回,你又提了一回。”

    燕齐谐最听不得说他像颜初,立即就闭嘴了,板着一张脸,瞧着好笑。

    陆冥之心里笑道,这家伙多大了,还跟个孩子一般,他终于开口道:“便依你,明年开春,北上京城。”

    燕齐谐终于笑了出来:“一言为定。”

    “一言为定。”

    陆冥之背过身去,又对着那地图端详了一阵,开口问道:“为何是走保定,而非走河间”

    燕齐谐道:“河间府离山东太近,咱们先避着在那儿打



第一百六十回:千字
    “天地玄黄,宇宙洪荒。”陆冥之照例巡过了营,如今正在帐中,捉着陆士衡读书。

    那日同燕齐谐说道了一番之后,还是决定在夏末入秋之前给衡哥儿开蒙。

    燕齐谐的原话是:“你若是非得要给你家衡哥儿开蒙,也别给他请甚么先生了,最好你自己来。等《千字文》教完了,我再教他也成。”

    陆冥之自然不会把衡哥儿独自留在王府中,是以他一天到晚跟着陆冥之待在军中,在两军操练之时随便寻一个挂在腿上。

    众兵士也不敢将他如何,如此下去,还不如开蒙读书。

    “天地玄黄——,宇宙洪荒——”陆士衡坐在小凳上,拖长了声调跟着陆冥之读道。

    “爹爹,甚么叫天地玄黄。”陆冥之眨了眨眼睛,他眉眼生的像宁翊宸,如今长开了一点儿,轮廓越发地像陆冥之了。

    陆冥之“呃……”了一声,思索道:“天是黑色的,地是黄色的,所谓‘天地玄黄’。”

    陆士衡指了指帐外:“天是蓝色的,不是黑色。”

    陆冥之:“……”

    “爹爹,为甚么《千字文》要说天是黑色的”陆士衡见他爹没回话,便不依不饶地又问下去。

    陆冥之不禁有些抓狂,他当初开蒙的时候问过这样的问题吗似乎并没有罢夫子只是让背下来,背不下来竹板打手心。

    陆冥之尝试着解释:“《易经》中道,‘天玄而地黄’。”忽然想到这小子还不到能懂《易经》的程度,便尝试着用别的来解释,“远天深蓝近黑,天道高远,深不可测,玄之又玄,非常人能解,是以称‘玄’。”

    陆士衡眨巴眨巴眼睛,没听懂。

    陆冥之道:“就是……你现在看到的天是蓝的,但它到了很深很深的地方就是黑色,因为天很高,高到深不可测之处就会发黑。”

    陆士衡道:“那又怎么能知道很高很高的地方就是黑的。”

    陆冥之耐着性子给他解释道:“钦天监有专门的观测的千里眼,还有浑仪简仪,是能够看到天象的。”

    陆士衡跳下小凳子,迈着两条小短腿在地上溜了一圈儿道:“那我也要看。”

    陆冥之道:“军里没浑仪。”

    陆士衡又问:“那浑仪长甚么样为甚么能看到天象。”

    陆冥之忽然有点儿懵,这话题怎么歪到这儿来了,不是在教《千字文》吗

    陆冥之问他:“衡儿,方才爹爹教你第一句是甚么”

    陆士衡又眨巴眨巴眼睛,想了半天:“嗯……天……天黑地黄……”

    “陆士衡!!!!!”帐中传来一声暴喝,惊得帐外操练的士兵齐齐朝着主帐扭脖子。

    “主上这是怎么了”贺戎扯着李长冬问道。

    “呃……”李长冬挠了挠脑袋,尴尬道,“大概……是在督促衡少爷罢……”

    主帐之中,陆士衡吸溜着鼻涕,眼里噙着泪水,委屈巴巴地握住一支小狼毫笔,将笔落在纸上。

    陆冥之沉着脸,握住他的手,在纸上落了第一笔横,口中道:“握住了,手别抖。”

    陆士衡吸了两下鼻涕,看着手底下,一个“天”字即将落了最后一笔。陆士衡眼睛朝着别处瞥了瞥,瞧见陆冥之革带上的玉片,伸出左手来,用短胖手指使劲扣了一把。

    那个“天”字的捺呲溜一下就飞出去了。

    陆冥之当即就疯了,一把将笔抽出来就掷在了地上,扬起手来。

    陆士衡脖子缩了缩。

    陆冥之自己缓了半天,才将手放下来,叹道:“你不如你娘聪慧。”

    先不说这个年纪的女孩儿本就比男孩儿聪慧太多了,宁翊宸本就是鲜少的少年早慧。四岁开蒙,五岁便略略读了些四书,六岁听盛淮安言及政事,已能略言一二,虽说童音稚稚,提的也不过是些照本宣科的空话,但面无惧色词能达意,条理清晰,这才被盛淮安大加赞赏,收做门下之徒。

    陆士衡委实是差太多了。

    这个年纪的男孩子不比女孩子,静下心来读书,实在是难为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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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六十一回:蟊贼
    “天地玄黄,宇宙洪荒。

    日月盈昃,辰宿列张。

    寒来暑往,秋收冬藏。

    闰余成岁,律吕调阳。

    云腾致雨,露结为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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