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灰塔的黎明

时间:2023-05-27  来源:  作者:湖中羊
本能告诉琳恩,不要去靠近那些光源,它们不会带来庇护,那些光就像是渔夫抛下的鱼饵。
那些光源是在移动的,而且是在有目的的移动,从开始奔跑到现在,她周围的光越来越密集了。不管那些东西是什么,它们在向她靠近,而她甩不掉。
可她甩不掉的又何止是它们呢?在她的背后,那个不敢回头去看的方向,有着追逐她的怪物,怪物的样貌她并不知道,因为只要看清,她一定会因为恐惧而忘记逃跑。
被什么所抓到不重要,不被抓到最重要。只要逃跑就好了,这片该死的坟地里有什么都无所谓,她不需要知道,她不想知道,她只想离开。
可偏偏,这里似乎有着无穷无尽的宽广,任琳恩怎么奔跑,怎么跳跃辗转,也看不到丝毫逃离的影子。雾气始终没有变淡,周围也始终没有出现任何的指引。
那些土堆,那些坟墓,它们有新有旧,无法作为推断埋骨地深浅的依据。虽然通过仔细的观察,她可能会在其中发现些有用的线索,但她没有边逃命边观察的能力。
背后的怪物,闪烁的灯光,她无暇停歇,虽然身体早已跑不动了,虽然肺部传出的声音像是个破风箱,但她不能停止奔跑。
腐朽的气味哪怕用嘴呼吸也能闻到,脚下的土地有着异样的触感,她更加恐惧,不敢低头去看自己到底踩在什么上前行。是土地,是泥土地,一定是泥土,只能是泥土!
她一遍一遍的在心里重复这句话,像是机械般强迫自己的头脑接受这件事。而她的头脑已经因为缺氧而渐渐放弃了一些功能。
耳鸣,她与周围的世界仿佛隔了一层幕布,周围的景物像是油画,而且还是被雾气打湿了的,颜色开始晕染的油画。仿佛只要稍一松懈,一切就都会化为种种色块与光斑,她脚下的地面就会消失,而她则会被身后不知形体的怪物追上抓住。
绝不能被抓住,不管付出什么代价,绝不能被抓住。
“真是努力啊,我都看入迷了。”
怪诞的蜥蜴出现在琳恩的身侧,它有着粉和红两种颜色组成的身体,修长的四肢和恰当好处不会让人觉得过长或过粗的尾巴。
那蜥蜴有着红色竖瞳,像某种宝石般令人着迷,它的背后长着蝙蝠样的翅膀,不需要怎么扇动就能保持和琳恩在同一速度下相对静止。
不过那其实都无所谓,因为此时的琳恩根本意识不到在和自己说话的东西是什么。她的双眼空洞的看向前方,不敢去看雾气里的光,也不敢去看脚下的路,视觉被压缩到了某种程度,只是机械性的为双腿提供着前进的指引。
同样的,蜥蜴说的话也在她耳边如风般掠过,没有引来任何反馈。其实类似的话语,已经有很多了,如果仔细听的话,那些被当成风声的声音里,夹杂着无数的声音,它们无不催促着琳恩逃跑,无不描述着被抓住的恐惧。
“啊,看来已经快到极限了。”
蜥蜴歪了歪脑袋,人性化的说道。琳恩表现的越麻木,就说明她的身体和精神越疲惫,直到她彻底无法负担这些时,就是她被追上的时候。
被什么追上呢?蜥蜴转头看了看背后,在雾气之中确实有一个可怖的黑影正追逐着琳恩,被那东西追上,她确实会很不妙。
“这可不行啊,你难道就这么甘心死了吗?给我点反应啊小丫头,你还想不想活下去啊?”蜥蜴有些恼羞成怒的说,它也不是很善于处理眼前的情况。
好在,那话语似乎是刺中了琳恩意识中的某些部分,她虽然依旧跑的十分吃力,连喘气都变得痛苦,可还是从喉咙里挤出了一个字,
“想。”
“嗬,想,想就好办。”蜥蜴发出怪异的笑声,然后身体慢慢消散透明,化为雾气的一部分。
或许,这只诡异的蜥蜴只是琳恩在放弃之前自己臆想出来的吧?埋骨地里怎么会有一只那样漂亮有妖邪的蜥蜴呢?
但很快,一个和蜥蜴有着同样颜色,但异常巨大的人形生物出现在她的身边,那是个恶魔,他有着恶魔的头颅,恶魔的身躯,恶魔的四肢和翅膀,没有什么形象能比他更恶魔。
而那恶魔的出现,使得周围带着坟土气味的雾气一下子退散开了一段距离。
“想活下去,就和我订下契约吧,女法师。这样,你就会得救。”
“我…签…”
“那么契约,成立。”
火,温暖的火,虽然带着浓重的硫磺气味,但它们没有烧掉琳恩的身体,而是烧掉了这个空间中除了琳恩之外的一切。
大卫旅店的大厅中,威道化身的蜥蜴从女法师的脖子后面爬出来,眼睛里有火焰在燃烧。
“解决,她身上的法术被我破坏了。”





灰塔的黎明 第七百八十章 谁是敌人?
直到恶魔化身的蜥蜴现身并说出那句话,大厅里的人才意识到他刚才干了什么。除了起司,准确的说威道的行为就是他指示的,要想神不知鬼不觉的处理到琳恩,也就是那名被剑七俘虏的女法师身上的魔法禁制,恶魔是这里最好的人选。
这也很正常,恶魔之力归根结底属于异界,来自深渊的魔力对于这片土地来说过于遥远,不同性质的能量在交织时就像把不同作品故事里的人物强行放到一起般难以兼容,因此更容易打破精心限制的锁链。
至于什么墓地,不明发光体,追逐女法师的诡异生物,那些倒也不是威道用来恐吓目标制造出的幻象。
某种意义上,那些都是真的,只不过那个场景是经过琳恩自己脑中的合理化后虚构出来的某种类似梦境的区块,在那里出现的致命威胁,都是施加在她身上的重重法术禁制,一旦被触碰就会让她身死。
这就好比,现实里不会真的有一个巨人持续不断的将滚落的岩石从山脚推回山峰,那是一种神话隐喻,它的表现可能是任何与之类似的情况。
不过不管那个隐喻到底是怎么来的,它现在已经失去了意义,来自恶魔的契约带来了第三方强而有力的介入,将原本的条款全部撕碎遗弃。恶魔的契约,某种意义上来说比魔鬼要霸道的多,它往往不会有明确的条款,不会划分力量借贷的层级。
它是一种连通的网道,从恶魔到契约者,谁更有力量,更有智谋,谁就能取得网道的控制权。所以故事里从不乏与恶魔交易,最后以恶魔之力杀死恶魔的英雄或恶人,那是恶魔契约所允许的,它将双方放在了同等的平台上,任他们竞争。
所以本质上,恶魔契约可以看作是一种恶魔向智慧生物的跨种族繁衍过程,通过这种契约,恶魔与契约者就像自然界中相互竞争的两个物种一样,契约保证了他们会获得较为公平的环境和合适的发展时间,但最终,二者只能活下来一个。
胜者淘汰弱者,变的更强。通常来说,这会是一个恶魔吞噬契约者的过程,因为和深渊中历经了类似生存竞争的恶魔相比,智慧生物对力量更多的还是作为工具看待,他们对变强和生存没有直观的渴求,因此总是会落败。
当然,世事总有例外,那些战胜了恶魔,杀死了他们竞争对象的人成为了契约者中的少数,他们获得了更强的力量,但也同时继承了这种恶魔式的思维。
他们的身体或许还是原来种族的,但内心已与恶魔无异,这种内在的转变有时甚至会影响外在,让他们在自己的世界变成深渊生物的样貌。这就是深渊的繁衍方式,它不需要将自己孕育的恶魔真的派到这个世界,它只需要将自己内在的行为逻辑传达给深渊之外的人,他们自己就会变成恶魔。
哦,其实还有第三种可能,就是例外中的例外。
前两种可能里不论谁赢了,最终获胜的都是深渊逻辑,可若是恶魔或契约者不仅自己没有按照深渊的残酷竞争行事,还用某种方式让对方也放弃了野蛮的丛林竞争,那最终的生存考验就会被无限制的延后,甚至可能会拖延到其中一方寿终正寝。
不过这实在是太少见了,智慧生物也是生物,他们也有野兽的一面,不被唤醒或者有意压制已经难能可贵,在此之上还要说服恶魔也如此?简直就像是只存在数学家口中的极小的可能性。
先放下这几种可能不谈,恶魔契约不是眼下要关心的事情,或者说它只是手段。其实在之前剑七向起司讲述琳恩所用的法术时,灰袍就已经有所预感了。
“是哪边的?”他小声询问着趴在自己耳边的蜥蜴。后者对着他的耳朵用无人可以察觉的声音说出了一个名字,然后便钻进灰袍不见了。
起司的眼神很微妙,有些复杂,但很快恢复正常。他看了看那两个对眼前景象好似全不好奇的图腾学派法师,有些神经质的用叉子敲了敲自己面前的盘子。
“啊,这就是所有的菜了吗?我还希望能有点本地特色,你早上应该和我一起来的,他们给我弄得午餐很不错。非常不错,我不是说大卫的手艺不行,我是说,你知道的。”
说声你知道的,起司的眼睛里骤然爆发出凌厉的魔光,他双手抓起面前的餐巾,用力将它撕成两片,朝着那两个法师扔了过去!
那两名法师反应的并不慢,他们的周身以本能版的速度升腾起魔力,做出施法的手势。可惜,有人比他们更快。
一柄餐叉,一柄餐刀,精准无误的刺中他们身上的某个特定部位,剧烈的疼痛让他们所有施法的念头都被击碎,可随之飞来的餐巾又将惨嚎堵在了喉咙之中。
扔出两把餐具的寻剑者翻上餐桌手指分别按住两个法师头顶的穴位,稍一运气,就将他们的意识打散,使其陷入了昏厥。整个过程,不过一呼一吸之间。
“有这个必要吗?”剑七翻下桌子,向灰袍问道。话虽如此,他刚才动手的时候可不见半分犹豫。而刚才起司敲打盘子的举动,就是信号。
“恐怕是有的。刚刚我的蜥蜴朋友告诉我,那边那位小姐,来自通灵学派。这让我不得不开始怀疑,这座城市里到底有没有可以信任的朋友。”
“通灵学派?这,不是妖精研究所隶属的学派吗?可他们怎么…”
后面的话,剑七说不下去了。他上午才将起司的亲笔信转交给怀内特女士,傍晚就有通灵学派的法师带着杀手找上门来,如果说这里面没有问题,恐怕谁也不会相信。
问题是,到底是哪个环节出了问题?
“等等问问这个琳恩小姐吧。不过我想的是其实她是怎么来的并不重要。图腾,通灵,生命,对方让她来本身就是一个信号,这个无言者,至少和六大学派中的三个有联系。而且关联的人在学派中的地位恐怕还不低。如果处理不好的话,我们或许会成为整座城市的敌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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灰塔的黎明 第七百八十一章 口中的名字
其实整座城市的敌人这句话是有歧义的,它的正确表述应该是整座城市里都有敌人。二者听起来差不太多,但敌人的数量与密集程度却天差地别。
至少起司能确定古老者以及他们直属的那些核心精英法师应该是和自己没有直接冲突的,换句话来说,尤尼目前的处境是安全的,因为他直接受到图腾学派代表的保护,伤及学徒的安全,就是在向学派代表宣战。
但这段时间的经历也让他明白,古老者和他们统帅的核心精英,并不是这座城市里的大部分,甚至也不是最重要的部分。
那些代表,幕后的操纵者,他们只是万法之城的山体,是框架和基石,作为秩序的维系者而存在。这些维系者不能站到台前也没必要站到台前,因为他们所需要的,是在相对宽松环境下这座山上所生长的各种生灵以及它们所蕴含的活力。
法术的研究,从来不是可以被规定和计划的,当然这不是说这里的研究都毫无章法,事实上每项研究都需要向学派报备和申请才能获得经费从而运行。但学派只是被动的衡量研究的价值,而不是主动提出课题来悬赏。
这种机制就注定了学派管理者对下属的法师并不具有绝对的主导效力,哪怕是在铁轨等应用型魔法道具的制作得到城市大量倾斜的时期,依然会有薇娅这样通过研究其他领域,而获得较高成就从而带来巨大影响的状况发生。
换句话来说,对符文造物的偏爱也是因为这项技术在长期发展中得到了某种突破,并可以大规模的应用于实际。整体而言,这里的研究风气是因一些顶尖研究者和团队的研究成果来决定的,而那些研究者是不会也没法兼顾研究和行政的。
因此就像扎耶克代表身边的那位助理一样,这座城市中的法师呈现出许多种类型的分化,有的专注于研究,有的埋头于应用,还有的像薇娅这样通过历练自身来寻求个人能力的提升。
这是更加大规模集群后所产生的特化效应,像起司这样从传统而封闭的法术训练中走出来的施法者不会表现出对这些特化里某一个的偏好,他们或许有自己擅长的部分,但总体而言是可以独立形成一座小万法之城的,只是效率和研究能力不能和大规模集群相提并论罢了。
搞清楚了这座城市的运作方式,也就知道了可能怀有敌意者的身份,也就是那些以镜界和人造恶魔作为研究项目的法师团队,而这个团队的头目,应该就是所谓的无言者。
这个无言者可能是任何人,任何成年且具有研究资质的法师都有可能成为这个名号下的实体,而其麾下的成员也多种多样。
“所以其实你算不上这个团队的主要成员,只是个还在考核期的候选人?”起司听着琳恩缓缓道出自己所知道的事情,轻微皱着眉头说道。
“是的。我毕业时的研究得到了无言者的赏识,但他说我必须证明自己的能力才有资格加入他的团队。”女法师的表情很微妙,主要是因为膝盖上的疼痛。
起司想了想,还是叹了口气,从袍子里拿出一瓶药膏,接着走向琳恩。女法师满是戒备,可惜她的护身法术既挡不住恶魔,更挡不住灰袍,起司强硬的拉开她的椅子,将她被打碎膝盖的那条腿抬起来放到另一只椅子的椅面上。
整个动作谈不上粗鲁,可也不够温柔,况且即使够温柔,膝盖被打碎的伤势也不可能不疼。
“忍着,如果你不想下半辈子连上厕所都需要辅助的话。”平静的甚至有些冰冷的叙述,起司对待女法师伤腿时的语气和神态都像是在解剖野猪的皮肉。
标志性的手术刀从腰带上滑出,三两下切开了因为凝固的血块而粘连的裤腿。大卫那下打的确实很重,膝盖已经完全变形,看着十分骇人。
“亏你能不喊出来,不过这样的话,麻药也不必了。”手术刀挑开受伤的位置,黎明之息被放在桌上充当额外的照明。
琳恩虽然不知道起司为什么要帮她处理伤口,但此时她没有其它选择,只能顺从的接受这一切,“你懂医学吗?”
“谈不上专业,但处理你的问题够了。另外,虽然我不喜欢这么做,可是你的这条腿能恢复到的程度现在就在我手里。我也懒得用什么其它条件威胁你,这里应该教授解剖课吧?你应该清楚如果我现在故意让你的膝盖骨骼错位,等它愈合时会变成什么样子。那会是连德鲁伊灵药都无法扭转的畸形。”
“我知道的不是很多,无言者的身份我可以告诉你,但是那并不是他的真实身份,至少我不认为他会用真身来招募我这样的新人。”
疼痛,威胁,刚刚遭受巨大的失败,不知道琳恩是受了这三者中哪一个的刺激,或许是所有的都有些也说不定。总之,此时的女法师比之前和剑七战斗时反而冷静了不少,她现在也顾不上什么之后的问题了,作为一个俘虏,也作为一个法师,她很清楚自己接下来的命运是怎么样的。
“没关系,假身份同样是一种线索。况且,这里不知你一个人声称知晓无言者的本尊,如果你们说出了同一个名字,那就意味着它被重复使用了,效力比真名也差不多。”
起司头也不抬,一边处理着琳恩膝盖里的碎骨,一边平静的回答。
“好吧,反正我也没别的筹码了。苏拉底,他的名字叫苏拉底·蓝眼。根据我的调查,这个名字的主人是一位塑能学派的高级教师。”
灰袍抬起眼睛,坐在桌子另一边的剑七微微抬起下巴,他从杀手那里听到的名字也是这个。
塑能学派吗?倒也不算是什么意料之外的消息。作为这一遭风波的源头,也是时候去看看了。
“看起来,我们要去见见老朋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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灰塔的黎明 第七百八十二章 木桩
起司的决定听起来有些矛盾,明知道继续调查无言者的身份必将与其所在的势力发生更深的冲突,他此时更好的解决手段应该是直接通过法术来锁定那个无言者。
这对于法师们来说是可以做到的,捕风捉影,在其它语境里是无事生非的意思,在法师们这里却不然,风可以带来信息,影子也可以被捉住。
事实上前不久起司还用捕梦网抓到了一个,虽然那只影子被留在了图腾学派。总之,在一个名字可能会成为索命符的城市里,直捣黄龙并不需要真的亲力亲为。
可他没有这么做。相较于用法师的手段解决这桩恩怨,起司现在的行事风格明显更世俗也更容易带来麻烦。他是不明白自己的行踪已经受到他人关注了吗?他是不知道此事再去拜访塑能学派绝对会引人注意吗?
他当然可以预见这么做所带来的后果与可能的阻击,但他还是要这么做,因为法师的手段只能解决小问题。是的,小问题,杀死仇人咒杀目标只是个人仇怨的消解,除了做法更加精妙之外,和流氓拿着一把杀猪刀躲在拐角截杀另一个流氓也没什么本质差异。他不要这个。
如果说这一路上的经历给起司带来了什么启示,那就是告诉他手段的高明与低劣并不能改变所做之事的本质,袭击和仇杀,是野蛮和懦弱的做法,因为无法解决问题,才会想要破坏问题存在的基石。就像是谎言一样,谎言暂时解决了问题,却会逼迫着说出更多谎言,最终组成庞大的谎言之网。
破坏问题的基石就是取巧的做法,当人开始习惯这种做法之后,他就再没正面解决问题的能力和勇气,况且总有些人,有些事,有些矛盾是无法利用这样的巧妙手段解决的。
“你们要去哪里?你们要把我留在这里吗?和这个凡人,还有那个打碎了我膝盖的平民?”
琳恩到底是法师,她敏锐的把握到了起司和剑七之间微妙的信息传递方式,或者从两人的行动趋势上洞悉了他们的意图。不过也可能只是单纯的神经质或所谓的女人的直觉就是了。
“我们要去哪里你不必知道。不,你还是知道一下吧,我们要去塑能学派。”
起司的犹豫是一种仁慈,他大可以什么都不说,他也应该什么都不说。但那样做的后果就是,万一有人在他们离开后来到这间旅店,在得不到任何情报的前提下,他们可能会大开杀戒。将一些信息告知琳恩,同时也是给她一点保命的筹码。
“别那么担心,明天早上我们才会动身,而我在离开之前会打下木桩,这里魔法充盈,不需要长时间的磨合,很快就能起效。”
所谓木桩,是法师们掩藏自己居所的常用手段。大体内容就是用刻有咒文的木榫钉入居所周围的土地里,经过时间的磨合,木榫会和大地联结起来,成为长时间生效的魔法结界。
这些结界的作用包括但不限于,用一片找不到出路的雾气遮蔽居所,用一个海市蜃楼顶替掉居所原本的位置,或干脆当怀有敌意的人接近时召唤来一场暴雨阻止其前进。
但那些强力的木桩都是要经过岁月增强的,它们最初的效力很可能只是让经过的人不小心绊上一下,而等到一组木桩可以发挥设计者预想的效力,往往需要数年乃至数十年的等待和维护。
起司自然是没时间在这里等待他的木桩与土地磨合,就像他说的,他要设下的结界依托于万法之城本来就丰饶的魔力,利用这股萦绕于此的力量,织法者可以编织出许多法师无法想象精巧法术。那些法术不需要很强,只要确保它有效就好。
琳恩知晓木桩的意思,她也知道在万法之城许多在外界要经过长时间孕育的法术都可以更快的施展,但所谓的更快,最多也就是将两分钟变成一分半而已,木桩光是铺设根基就需要几个星期的准备,怎么想也不是能立刻发挥效果的东西。
不过这种想法在起司将一把椅子拆掉,用椅子的支架开始雕刻时渐渐消失了。
“你不是在雕刻符文,你在制作什么?”
用来作为椅子支柱的木头自然不会是什么名贵或稀有的木料,材质也谈不上好坏,外表更是被漆面所覆盖。这样的东西是没法作为常规意义上的木桩的。
可起司并没有在意这些,他手里拿着匕首,一刀的将木桩的一边削出形状,而不是向上刻入符文。
“从别人那里得到的启发,也许有用。”灰袍快速的回答了一句,手里的动作随之缓慢,他似乎在思考怎么下下一刀。
当夜幕笼罩,黎明之息的光亮依然可以映照出灰袍专注的身影。剑七大概能猜到起司为什么要花这么多精力来制作这个防护措施,就像他们之前说的,这座城市里的敌人不在少数,而他们不像这里原本的法师那样有学派作为依托,不论是妖精研究所还是图腾学派,都不是真正可以信赖的庇护所。
没有安全的据点,就自己制造一个,这难不倒灰袍。越是在周围的环境不安全的时候,一个能提供最基础功能的营地就越是弥足珍贵,这倒是和地穴领主的策略不谋而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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