赝太子
时间:2023-05-24 来源: 作者:荆柯守
这话说的,却带上了几分嘲讽意味。
想必这七十万两之中,被贪污了的那部分绝不会少。
“但是,钱被拿出去容易,要讨债却难了。”
“贪污的且不说,必然是要不回来了,治水衙门最多今年也只能还十万两,这还是往多了说,再遇到什么事,怕是十万两都没有。”
“可这,就苦了后来想办实事的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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赝太子 第三百四十二章 不罪巨室
苏子籍安静听着。
而刘湛说完这番话,细看面前少年,这垂眸细听的模样,实在让人觉得安静极了,又含着一种随时能掀起风浪的气质。
这样的人,竟出身寒门?
实在是令人难以置信。
越是观看苏子籍的气相,刘湛就越觉得一团乱麻扯不出个头绪,暗想:“我还是不学天机之术,看不出底细。”
“要是惠道在就好了。”
其实天下寒心者很多,百分之九十九的情况就是,你寒心,我不在乎。
只有特殊不可代替的人,才有这感慨。
刘湛只能继续着刚才的话题,又说:“你现在代理郡丞,正好管的是府库,虽然亏空的事是前官造成,责任并不在你,但能解决些,也可解燃眉之急。”
可这话说完了,刘湛就又摇摇头:“但这事实在是难办,连祁弘新当知府十几年,结交人脉深厚,都没有办法,你也不必强求,只需尽力即可。”
苏子籍听了,点了点首,说:“这事说难很难,说容易也很容易。”
“哦?怎么说?”刘湛立刻追问。
苏子籍摇头:“此事只有个想法,不好提前说了,等办成之日,刘学士自然就知道了。”
“也罢。”见苏子籍不肯多说,刘湛也不是在除妖外的事情上喜欢强人所难的人,虽心中好奇,还是点了下头:“那我就拭目以待。”
“只是可别想着加税,前任知府,就是觉得亏空大,想加税填补,结果遇到了涝灾,雪上加霜,激起了民乱,所以才翻了船。”
“现在不但罢免官职,还追究其责任,怕是难逃诛戮了。”
苏子籍一直没有暴露,刘湛对其还是有着好感,提醒的说着。
“这自然不会……学士可是在顺安府待上一段时间?”苏子籍就换了话题,状似好奇问:“下官还以为,学士会跟着罗大人去巡查各地。”
“先在顺安府待一段时间,看看这里蝗灾情况,若是无事,再去追赶官船也不迟,左右我不过是顺路出来,并不是挂职的随员,倒不受拘束。”刘湛随口说。
说完,就抬头看了看恰好从他们头顶飞过的蝗虫,脸上也露出一点沉重。
他这样的人,活的时间久,去的地方多,这样灾情其实也见过几次了。
但说真的,按照梵教说法,神通不及业力,除非有钱有人,否则真人也不能凭借一己之力,甚至一门之力来灭了这一府的灾情。
更不用说,有蝗灾隐患的,何止是一府一郡。
“我见你似乎有事要忙,去忙你的事吧,有机会,你我不久就能再见。”收回目光,不知道是想到了什么,刘湛对苏子籍说着。
苏子籍其实也不耐烦与刘湛在这里闲扯,这人除非遇到妖怪,性格尚好,没准能成为忘年交,偏偏从根子上就已不是一路人。
苏子籍始终没有忘记,汲取到的记忆中,尹观派的作法。
仅仅利益之争,好办,威逼利诱就可。
仅仅理念之争,也好办,人的意志从来屈服于肉体。
理念和利益的结合就不好办了,往往会变成所谓的钢铁。
苏子籍于是顺势拱手:“那下官就先告辞了。”
转身就利索走了。
跟着苏子籍的甲兵,刚才一直都在十几步远,此刻跟上了。
等回到牛车那里,岑如柏正站着与农人说话,见他回来,立刻笑着:“公子,你可算是回来了,可是要启程了?”
苏子籍点首:“走吧。”
上了牛车,随着晃晃悠悠前行,离开了一大截,岑如柏才对苏子籍说:“我问过附近农人,听说顺安府的矿、盐,都是官营。”
“顺安府有盐湖?”苏子籍反应过来。
岑如柏点头:“有盐湖,能产盐,但这虽是顺安府经营,可受盐课提举司的节制,很难插手,相比下,因山多,倒是各种矿多些。”
“还有一些工坊,也是官营。”
“这些是不是都是官营,能不能转私或租赁?”苏子籍问了一句。
岑如柏笑着:“魏世祖有喻,凡天下出铜铁州府,听人私采,官置其制,收其课税!”
“本朝却半官半私,加强了管制,金银一概入官,不过还是有几种矿类允许民间经营,可租赁给民间。”
岑如柏说到这里,就又摇头:“这事怕是这样随意打听,难以真正打听出来,需去实地巡查一番。”
“还有,这些矿坑的租赁,都是府郡的收入,是有定额,不能随意修改,更有不少是关系户,公子要动的话,还是谨慎。”
苏子籍松弛向后垫子一靠,微笑:“这个当然,为政者,不得罪巨室。”
所谓的不得罪巨室,许多愣头青就不服了,其实说穿了非常简单,就是力量对比,它们不是不能搞,但不能横冲直撞。
“不过,就算不得罪巨室,也是泛论,那些中小室,或本身有黑、肮、人命的巨室,我倒也可以杀一二个。”
“你有江湖人的朋友,先查查那些帮会性质的矿主。”
“公子虑到这里我就放心了。”岑如柏也微笑了:“这么说,公子打算过了些日子,再去衙门?”
“不错,本来亏空的事,我是有些想法在内,或能解决些。”苏子籍说着:“只是加上了蝗灾的事,比我之前猜测的还要棘手。”
“现在去了衙门,身份过了明路,很多事都有人盯着,反不好办了,反正现在离着圣旨规定抵达顺安府上任的期限,还有大半个月,可不能浪费了。”
“事情总得未雨绸缪才可。”
农田处,望着苏子籍在甲兵保护下离开,刘湛没有走,而是目送着远去了,才看向了一处。
在那里,一个道童正快速走来,等苏子籍的牛车都动了,道童才到了近前,低语了几句。
刘湛顿时一怔:“齐王的人,已经动手了?”
道童点头:“是的,有妖集中,只是带着齐王的令喻公文,真人,要不要截杀?”
若是截杀,都无需刘湛亲自,只需传一道消息,道门里的人,就会闻风而动,去阻截了。
刘湛想了想,不像往常干脆,而犹豫了一下:“先看看。”
赝太子 第三百四十三章 恨妖有脑
道童有些不解,往常遇到这等事,真人一向恨不得立刻将妖怪除了,现在遇到这样机会,却反犹豫,难道是因更在意这里的事?
可这里,不过是有一个新科状元苏子籍,一个普通人,哪值得真人这样忌惮?
但这些话,他也只敢在心里想想,并不敢就这样问出来。
倒是刘湛,其实犹豫说出这话,就又蹙起了眉。
显然,这样的除妖机会,还是众妖集合的机会,对于他来说,也不是那样好遇到的。
“自妖一诞生,就有反噬。”
“小妖还罢了,随着年岁增长,心魔夜复一夜增长,龙君开辟万道,使其妖族沿人道而行,至臻于化境,渡过心魔,获得解脱。”
“棋道、医道、琴道还罢了,危害不大,还有鬼神妖和科举道这种渗入民间官府的道路,要不是龙君没有完善,怕是祸端之烈,远超余妖。”
“龙君实在应该死,龙女也必须扼杀。”
堡垒最怕的是内部攻破,这几百年来,道门与妖怪之间,可不仅仅是你跑我追的游戏,而是渗透和反渗透人类社会的关系。
久了,道门寻妖捉妖的技能增强了,但妖怪逃跑和渗透的本事也同样强了。
而且妖怪的寿命很长,当年趁着妖皇陨落趁机斩杀一大批,余下再想随便就捉到个修为高些的大妖,也渐渐难了。
只因那样的妖怪但凡是活下来,不但修行高,而且还有着人间的身份,甚至曾经还有妖怪渗透到了高层,得以调动官府围剿道人,破灭山门的事。
就拿自己来说,不是尹观派想攀附官府,而是不这样干,就反过来被妖怪借官府力量围剿了。
“为什么妖怪也有脑子呢?能不能只会打打杀杀,喝血吃人?”
刘湛自嘲了一句,仔细想了想,若大兴旗鼓让人过去,怕会搅了局。
往常也就罢了,这时众妖集合,或是与齐王勾结,要除龙女。
当然,这也只是猜测,纵然他已确定齐王与妖怪的确有勾结,但是不是这次会合作,又怎么个合作法,到了关键时会不会翻脸,谁也不好说。
要是妖族另有想法,齐王被蒙在鼓里被利用了,也不是不可能。
于是,他补充了一句:“让它们过去,只是需派人跟上去,查清楚它们想干什么,只好是确定它们在人间的身份。”
“当然,一旦有变,要涉及妖族兴起,立刻扑杀之。”
道童因为经常接触各类情报,想得其实更细致一些,他忍不住提醒:“真人,这些妖会不会有别的谋算?”
“要是它们与齐王勾结,有着官文护体,是否也要动手?”
刘湛听到这里,神色就是一冷:“就算有着官文护身,应该动手就动手。”
见道童仍有些迟疑,他没好气地说:“首先,朝廷比我们更仇恨猜忌妖族的渗透,毕竟非我族类其心必异。”
“只要杀得妖怪,就没有大罪。”
“至于别的,我们是道士,就该做道士该做的事,别看我们亲近蜀王,但真的深入掺和政事,实是自寻死路。”
但道门不掺和,妖族掺和了,以后万一妖族因此起势,哪里还有我们道门的下脚之地?
道童心里想着,可见刘湛脸色不太好看,也不敢分辨,忙低声应了。
刘湛也不在乎一个道童是不是心里转过了这个弯,反正不是自己要传衣钵的徒弟,整个道门里那样多人,也不能阻止别人想法。
就算真有心来个从龙之功,也不是下面的人能拿主意。
这些事对于刘湛来说,都是小事,想到自己转道来顺安府的目的,刘湛就再次拧起了眉。
“苏子籍此人,从气相上看是个贵人,但这贵气又有些奇怪,可要深看时,又朦胧了看不清楚。”
“难道他竟不只是贵,还是贵不可言的命格?”
“寒门出身,新科状元,贵不可言,那只能是将来封侯称公了,但大郑虽然开国时有封爵,但都是与大郑开国皇帝一起打天下的人。”
“现在已是太平盛世,虽有战乱,但绝不到能掀起大战程度,一个臣子,不立下赫赫军功,如何能做到封侯称公?”
这让刘湛有些想不明白,文官当到了顶,治理有方,也不过封伯,还是流爵(不能世袭),何有此相?
他虽是在朝廷有着虚职,也结交了一些官员,但罗裴那样的钦差大员,也不知道苏子籍的身世之事,刘湛自然也就没那个渠道知道。
而这种事,若没人挑破,任谁想破脑袋,也不可能想到。
但即便不知道这些,刘湛若有所思:“这些先不说,苏子籍,现在这样情况,你要怎么作为?”
顺安府·府衙
刚刚从外面回来一众官员,没等各回各位,就又被带到知府衙门,按照知府大人的要求,坐在大厅里,开着灭蝗会议。
这就让已经有些疲惫的部分官员心中越发不满了。
他们当然也知道,蝗虫若成了势,对农事影响很大,这不算是小事,可现在蝗虫不是还没成灾么?
大多数还只是蝗虫卵待在地里,早一天晚一天,又有什么要紧?
哪至于就将他们当做奴仆一样,召之即来挥之即去了?他们好歹也是有着官身的人,先是被带去农田里,被训斥得抬不起头来,还要被逼着与农夫为伍,做一些在他们看来斯文扫地的事。
这也就罢了,就当是作戏。
可累了一天了,就不能让他们歇口气再继续?再说,他们也并不是每天无所事事,在衙门也有着许多事情要忙!
但基于祁弘新是知府,品级高,是上司,就算是心中不满,也只能沉默以对,不敢出声发牢骚,只是个个沉默。
只是他们的这种消极,就已是让祁弘新恼火了。
他坐在上首位置,已换了官服,黑瘦脸看起来十分严肃,拧着眉,扫视了一圈下首坐着的府县官员,心中也很有些不满。
若不是他初来乍到,还没有在本地培植出几个有力的帮衬,哪里用得上这些酒囊饭袋?
当然,祁弘新也清楚,有些事怪不得这些官,实是巧妇难为无米之炊,但是这不是懈怠的理由。
赝太子 第三百四十四章 蝗神
顺安府这些官员暗暗叫苦的同时,祁弘新这个三五年必换个新郡新府的人,何尝不是心里不爽?
每次换任,不但千里奔波,而且地是繁难有问题的郡府,就算是祁弘新自己,也觉得疲惫不堪。
自己都这样辛苦,你们还能这样懈怠?
但为了灭蝗的事,他只能是将不爽按捺下,扫看了一眼,说:“蝗灾事关民生,就是说错了也没什么。这次会议,就是为寻求个灭蝗的好办法,你们中大多数人都是进士出身,我想,总不至于脑袋空空,连个主意都想不出吧?不拘是否能用,畅所欲言吧。”
随手就指了一个:“刘县令,既是刚从武安县回来,就由你先说说看吧。”
以前的知府,虽由于民乱而被解职拿问,但是平时作人处事圆滑,像祁弘新这样直白的嘲讽,让顺安府这些本打算沉默以对的官员也有些坐不住了,而武安县的白胖县令,再次被当众点名,更是额头冒汗,心中叫苦不迭。
不过这个刘县令,其实还是读过些书,仔细回想,还真找出点干货。
“回大人,这灭蝗,下官曾也读过县志,先前的办法,可集起乡民用竹竿撑起八尺长的白布,把蝗虫驱赶到一处后再集中力量扑打。”
“扑打的蝗虫还可就地淹埋。”
说着,众人都无动于衷,这方法也太累了,当然累百姓不要紧,可根本上解决不了多少事。
刘县令看了看众人的反应,又说:“当然,秉被蟊贼,以付炎火,蝗虫用火应是可行的,只是,蝗虫分散……用火之前,需先将它们集中到一处才成。”
“用火?”祁弘新点头:“这办法的确可行,其他人怎么说?”
见祁弘新没揪着刘县令让他继续说,别人倒松了口气。
原本还以为,对方又要趁势发作一番,没想到竟这样轻易就放过了,本来紧张的气氛,倒因此一松,其他人也有主动开口说了。
但这些人对灭蝗始终没什么经验,顺安府十几年内都没闹过蝗灾,他们这些人平日就是注重农事,对此也一下子没什么办法。
倒是有个年纪大些的县令,是个老举人谋官上来,他想了下,说:“其实,蝗虫虽然分散,不好灭除,但也不是没有法子将它们驱赶到一处。但需要人力、物力投入,怕是整个府的百姓都要参与进来方能成事。”
“你说说看。”祁弘新目光落在他身上,鼓励。
顶着同僚意义不明的各种目光,他犹豫了一下,才再次开口:“蝗虫既是虫,应该也是喜光的,白天时拿它们没办法,可是夜里点燃篝火,或能将蝗虫引来。”
这办法……似乎可以试试?祁弘新原本憋着的怒火,终于稍稍消散了一些。
虽说顺安府就是个烂摊子,这边官员也大多得过且过,但也不是完全没有能办事的人。
“可只是点燃篝火,怕是这点光,不够引来蝗虫的。”有人忽然说着。
祁弘新再次点了下头:“那你有何办法?”
这人噎了下,倒还真仔细想了:“篝火不够,倒可以用灯来引。”
又有人说着:“那还要在蝗虫密集的地区分路设灯,用密切配合的灯光,把大批蝗虫吸引而来了。”
毕竟只点少数灯,跟篝火一样,同样不能解决大问题。
因着几个官员开了头,其他原本不太想说话的官员,也被带动了,相继加入到了讨论中来。
还别说,正应了那句话,三个臭皮匠赛过诸葛亮。
在场的这些人,之前不过是得过且过的心理,外加新任知府想要使唤动他们,也有着一点困难。
但真的非要他们想办法,他们也不是想不出来,不是进士就是举人出身,饱读诗书,农事上的常识纵然不成,可集思广益想一些巧法,也难不住他们。
最后得出的结果,就是用篝火诱杀。
在天黑时点燃篝火,除此之外,还要在蝗虫密集的地区分路设灯,用密切配合的灯光,把大批蝗虫吸引而来,然后被火烧到的蝗虫,就会失去飞行能力,大批百姓趁机捕杀。
但办法定下来了,却仍有人觉得不妥。
“首先这篝火还罢了,虽也要耗费柴火,凑凑总有,可这分路设灯,开销就大了不少,组织民众扑打,更是耗费银粮,我们现在就缺这个。”
“而且还有个事。”
在农田里就质疑了的官员,先是说到了花费,接下去不质疑祁弘新的决定,而是转了个弯,提到了蝗神在民间的地位。
“大人,非是下官非要提起此事,但这事的确非同小可,稍有不慎,就可能引来乱子。”
“现在就有人煽动百姓,说扑杀蝗虫,会得罪蝗神。”
“蝗神?”
祁弘新重复了一下这个词,扫视一圈在场的官员,露出冷笑:“这又是什么神?可有朝廷册封?”
这官见他脸色不善,也是不惧,只是躬身:“这是前朝流传下来的规矩,蝗神虽没有朝廷册封,但在民间信仰很大,并不可小视……要是引起了骚乱,就不好了!”
上任知府可是民乱丢了官,说不定还要丢了性命。
祁弘新听了一哂,冷笑一声:“你们自束发受教即读圣贤之书,怪力乱神子所不语,六合之外存而不论,而且当了官,在观政时,没有学过?”
“地方官,就有着剪除淫祀的责任,这样魑魅魍魉居然也能在公堂讨论,还让你们顾忌?”
“这实是可笑。”祁弘新突然仰天大笑,笑完,冷冷的说:“你刚才说,有人煽动百姓,这等就是要挟官府,在此关头,实是可杀,你速速去查清,是谁在散播这谣言,谁在煽动百姓?”
虽是冷笑,一副不容分说不容置疑的神气,别人见了,哪怕想委婉劝说一下这位新任知府不要一就任就将三把火烧得这样旺,但在这段时间接触,却又明白,这位新任知府不是能听进劝说的人。
难怪多年不得升迁,便是立了功,也只能继续做知府,就这臭脾气,不知道得罪了多少人!
一些官员忍不住腹诽着。
最后,会议上唯一没能解决的事,再次回到了拨款这问题上。
不得不说,在别的事情上,祁弘新都能想到办法,甚至压住官员,让他们按照自己的意思去做事。
唯有事关钱的事,他的确是一筹莫展,但没钱就这样等着不办事,绝不是他的作风。
“这事我会解决,你们只需先做好灭蝗的准备。”祁弘新说着,因对这群人实在是有些不放心,又说:“你们各自回去,要派人时刻观察地里情况,有异变,要立刻报与我知。”
随后散会,看着这些官员鱼贯退去,祁弘新深深叹了口气。
赝太子 第三百四十五章 拆其祠宇
府城外十几里,有一座山都算不上土丘,不知何代修一座水祠,供着的是一位附近百姓也不清楚来历的水神。
或者说可能原本还识得,水祠冷落后,就渐渐被百姓遗忘了,只知道是水祠。
原本香火不算旺盛,偶尔才有一些人去祭拜,可前阵子突然显灵了,这消息使人将信将疑,香火也多了些。
可最近不知道怎么,突然来了不少香客。
“上次显灵的不是水神,是蝗神!”就有这等话流传出去。
只是有心人只需略一打探便知,来这里烧香祭拜,冲着的不是正殿供着的水神,而是于侧殿不知何时立着的蝗神。
新修起来的偏殿,虽面积没有正殿大,但要豪华得多,里面铺着的是大块同色石砖,殿内殿外的木头都是选的好料,虽比不上真正大祠道观,但在这小地方,已是相当不错了。
里面供的却不是一尊蝗神,因蝗虫往往是成群结队,所以这里供着,也是一排足足十几尊似人非人看起来狰狞的恶面神像。
都是用上好的石头雕刻而成,栩栩如生,立在殿内,在香烟缥缈中,乍一看,奇形怪状、恐怖非常,莫说是吓哭孩童了,大人看了都会被吓一跳。
可越是这样,反倒让进来的人更加敬畏。
“你这个孽子,快跪下给蝗神请罪,得罪了蝗神,我们家的庄稼都会被吃光!”一对老夫妇推个年轻人进来,强按着跪下,让他给蝗神磕头。
年轻人的表情带着几分抗拒,被猛地按倒后,犹豫了一下,终是因着蝗神的威名渐渐传开,心中也有些犯嘀咕,听话朝着上面磕了几个头。
“蝗神真的很灵么?”也有人暗暗咕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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