赝太子
时间:2023-05-24 来源: 作者:荆柯守
怀慧,叫着这般亲,还不是被一杯毒酒给赐死了?
而这位萧怀慧萧真人,明知赐给自己的酒是毒酒,竟也不得不喝了。
这实在可悲!
就算是平时忠贞一片的刘湛,也不想做第二个萧怀慧,萧怀慧出身桐山观,其实跟刘湛还有些渊源。
论起洞察天机的天赋,刘湛远远不如这位道兄。
也因萧怀慧的暴毙,让桐山观一脉受到了严厉打击,十七年过去,到现在桐山观还没缓过这口气,逼的这代的观主惠道,下令永毁天机术,使得后辈求当奴才而不可得。
现在皇帝却这样感叹!
一直到出了宫门,二人才松了口气,回看着宫门,目光一碰。
俞谦之伸出一只手,轻轻一晃。
刘湛则朝比了个六。
得了,不是五年,就是六年,这也就是最后时间了。
二人就像是学生考试后对过答案,发现与自己推算的差不太多,各自心事重重了。
“唉,一入侯门深似海,这对你我来说,有些不适宜,只是这一入宫门深似海,却恰到好处。”
“你说,在里面,要是皇上下令拿下你我,要几个侍卫?”
“侍卫?哼,在里面的话,我看在场的太监,说不定就可能拿下你我。”
两人相视而笑,转身各自离开,而在大殿内,赵公公悄无声息又出来,并不出声,只垂首站在一侧。
龙椅上的皇帝,此刻看着只是面沉似水,并无暴怒狰狞,甚至隐隐还有了一丝颓态,可赵公公熟悉皇帝,哪里能看不出,此刻皇上,心情可没比刚才暴怒时好多少。
赝太子 第二百十九章 际天所覆
一个小太监见地上散落着折子,跪爬过去就要收拾,突然被不知何时起身走过来的皇帝一脚踹倒。
“朕没有叫你收拾,你敢如此放肆?”
小太监吓得浑身发抖,就要磕头求饶,赵公公瞪了一眼,做了个让他滚去一旁的无声提示。
小太监忙将即将脱口的求饶声又咽了回去,悄无声息跪爬退到一侧。
正陷入某种回忆中的皇帝,果然没有多去理会。
与其说,刚才话是在呵斥小太监,倒不如说是在说给自己听。
早就过了知天命的年纪,皇帝的内心深处,却并不服,瞰着殿内,自己夺得大位,也并不轻松,可以说是呕心沥血,机关算尽,甚至博上了性命才获得。
初尝了大位,朱笔一摇,生死贵贱都在手中,更有一纸诏书颁下,天下风云变色,实在让新登基的自己,夜不能寝。
皇帝的眼前,仿佛再次出现了那个曾伴着自己多年的清隽身影,逆着光,对自己说:“陛下,既您问了,那臣就不再隐瞒,您……只有三年帝命。”
三年帝命……不是寿命只剩三年,而是做皇帝的时间,只有三年了。
若及时退位,让位给太子,那他还能作太上皇,继续享受着荣华富贵,继续活下去。
可依旧要占着龙椅,三年一到,不是突降大病让他不得不退,就是有事发生,让他不得不松开紧握着权利的手。
那时的皇帝,听到这话,顿时怒不可遏,但随之升起则是难以抑制的恐惧。
是的,恐惧。
那种滋味,他从不曾想过,会在成为帝王后再次出现,且让他辗转反侧,夜不能寐。
太祖固是英雄,可平天下时日太少,仅仅在位十一年。
这是非常的危险的数字。
边疆尚未清平,国内诸将未尚剪除,如果自己仅仅三年,朝野怎么看大郑?
历代皇朝,开国之初,都必须有二三十年有为之君才算稳固,自己如果仅仅三年,向来贤德,或者说太过贤德的太子,能不能坐稳皇位,会不会大权旁落?
而且,朕并不是庸碌之君!
皇帝自认是太祖儿子中最有才干的,权利一旦掌了,再让放下,比得不到还要让人痛苦。
因此,成年且有着贤名的太子谋逆了。
接着,赐死萧怀慧。
再者,多年恩爱夫妻一朝离心,让他痛心疾首又无可奈何。
再给皇帝一次重来的机会,是否还会这么做?
皇帝一动不动,其实仔细看,发觉人瘦得可怜,满脸皱纹一动不动,诉说这位皇帝一生的忧患和功业。
承寿元年十二月,慕容靖谋反,被平定,灭族。
承寿二年三月,灭昌国、其王被抓到太庙献俘,皇帝命其在朝堂献舞。
承寿三年十二月,赐死卫国公罗顺,其族男女数百人流放。
承寿五年正月,大郑节度使张仲武出兵大破西域,烧帐十万,杀其汗,传首京城,枭之四方馆门,又取羊牛三万,辎贮五百乘,献捷京师
承寿七年三月,西域十姓来降
承寿十一年七月,灭徐国
到这时,除草原尚有方、鲜二部,而西南部尚有林国,可所谓际天所覆,悉臣而属之,薄海内外,无不州县,其中看似顺当,不知道有多少布局,多少筹谋,多少杀伐果断。
“万岁!”赵公公轻声叫着,见皇帝毫无反应,又近前一步,小心翼翼:“万岁,您站的久了,还请休息下,保重龙体。”
皇帝的喉结动了一下,睁开的眼扫看着四周,忍不住再次暗叹一声。
“怀慧,不要怪朕。”
“朕也是受到了蛊惑,被妖人给蒙蔽了。”
“而且,朕对不起福儿,却对的起大郑,周疆已清,列将剪除,大郑帝业已稳如泰山,不会三世而亡。”
怀着这样心情,皇帝却心中浮现出悲哀,只觉得口中又苦又涩,不理会赵公公的话,地上散落着的折子,被他随手拣起一份,打开看着。
赵公公虽沉默着,但将所有注意力都放在皇帝身上,此刻眼皮就是一跳。
这些折子在被送到皇帝手里之前,就先经过了这个首脑太监的手。
没有比他更清楚这几份折子里内容了,无它,都是关于苏子籍的折子。
也不知道是不是齐、蜀二王这次终于学精了,还是鲁王又跟着蹦跶了起来,潜伏着的人,反其道而行之,除少数折子是怀疑苏子籍立功一事,觉得别有真相。
别的皆是先对皇帝歌功颂德一番,又将苏子籍夸成了一朵花。
少年英才、文武全才、智勇无双都用上了,更提议给苏子籍实权,让其能早日进入官场,好一展抱负才华。
赵公公暗暗冷笑,这虽是反其道而行之的捧杀,可还是不小心,皇帝当政十八年,什么没有见过?
真为苏子籍,怎会说这样的话?
希望他能早日进入官场,一展抱负?
会试在即,以苏子籍之才,一个进士跑不掉,还用得着直接封官,绝了科举入仕的正途?
不过是一些不入流小官,被人当成棋子,什么都不知,就以为可凭借这样讨好了主子。
却不知,皇帝最忌讳,其实就是这种试图挑战自己权威的事。
但不得不说,就算杀敌一千自损八百,也的确有着一点效果。
见皇帝的脸上浮现出冷意,赵公公心里一叹。
皇帝连看了几份,将几份折子俱往地上一扔,冷冷一笑。
“科举的事,你给我盯着,朕不允许有人,包括几个逆子,插手此事。”
“还有苏子籍,他的卷子,到时递上来,朕要亲自批阅。”
“对了,殿试完,再测试一下他的血脉,明白么?”皇帝沉沉的说着。
“是,老奴一定办好这差事。”赵公公弯腰,只是口中应是,心里想:“到现在了,测了已不止一次,陛下仍有一丝怀疑?”
但不管测几次,只要皇帝吩咐,他自然只能照办。
看着他退下,渐渐远去,皇帝一挥手,令人将地上折子收拾了。
又过了一会,才又说着:“来人。”
“奴婢在。”有人从暗处走出,跪下。
“朕要见辩玄,请他入宫。”皇帝徐徐说着,似乎半月前大怒,呵斥辩玄闭庙思过的并是自己。
“遵旨。”
赝太子
赝太子
赝太子 第二百二十章 祭祀
三月·临化县
此时的临化县,虽算不上春暖花开,可也冰消雪融,一路行来,树枝已有了嫩绿,有风拂过,也在微寒同时,略带暖意。
这正是一个乱穿衣的时间,有些人畏寒,仍穿冬服,有些人则已换上稍薄些的春服,行走间自有一派风采。
牛车往来不断,临化县虽和京城相比,自然一个在天一个在地,可也是县城,在去年广陵省部分府县闹水患时,这里太平无事,被一些人认为是宜居,比去年还要热闹几分。
“干爹,这里是临化县了。”
跟着于韩出宫一路来到临化县,是两个小太监,已拜了干爹,三人一路行来,乔装打扮,并不敢声张。
齐王、蜀王两王势力最强,而鲁王虽势力单薄,母妃仅仅是个昭仪,但既已封王,却不可小看,就算是尚未成年的皇子皇孙,也未必就真无害,只是按照大郑的规矩,十五岁出宫,一般是赐蕃宅封国公,待得年长些,看身份和宠爱再封王。
作娘娘的亲信,于韩自然不想节外生枝。
幸娘娘这十七年来都是守着宫殿,除了必须皇后出面的事,几乎从不与外人接触,娘娘又早就没了家族支持,宫中的妃嫔虽对她占着后位不满,可是没了儿子,也无孙子,只是一个皇帝可能打算遮丑的傀儡罢了,不值得多关注。
这才能带着人轻易离宫。
掀开车帘,带了些老态的白净面皮上,露出些许感慨。
“这就是临化县啊。”于韩轻叹着:“过去可不是这个样子。”
“干爹曾来过?”
这次说话的,并不是前面赶车的于穗,而是陪着于韩坐在牛车内的于果。
于韩略带一点怀念笑笑:“多年前事了,曾打这里路过。”
随后就不肯再多说了,只是看着这普通的小小县城,心里很有些不是滋味。
虽说这里不是真正的乡野之地,可太孙何等尊贵身份,若不是当年的祸事,现在正是顶尖尊贵,出入都需要宫女太监簇拥,很可能一生都不会到这里。
但又想到当年事里死去的三岁皇孙,又随后带上了庆幸。
若非这里远离京城,是极普通的小县,又焉能顺利藏了太孙近十七年?
这么一想,对这地油然而生了一丝好感。
“干爹,眼看着天黑了,我们先找家客栈住着,我去打探一下叶先生坟地所在,等明日一早再去祭祀。”
这天黑去祭祀,也有些不合适。
于韩点首:“就这样吧,明早过去。”
有这两个伶俐的干儿子跟着,这些小事,于韩并不操心。
等牛车到了,稍停了片刻,入住临化县客栈的事,就都被办得妥妥当当了。
在外人看来,这不过是带两个小厮路过县城的略有薄财的普通老爷,看上去就平平无奇,丝毫引不起别人的好奇与注意。
等吃过晚饭时,于穗跟于果两个小太监就已将事情打听得明明白白了。
“干爹,已问清楚了,叶先生就葬在城外一处坟地,附近是山岗,不远处有座庙宇,等我们到时出了城,一直往前走,就能看到庙宇,再拐过去找,能找见叶先生的坟了。”
于韩听了,点点头:“先休息,明早出城。”
当夜无话,次日一早,城门刚开,就赶着牛车出了城。
果然行出不算太远路程,就看到远处有山岗,再走就看到了一座梵庙。
因并不难找叶维翰的坟,没有惊动任何人,直接就驾车过去了。
到了时,太阳也就才刚刚升起,清晨微风吹拂,郁郁青青环境,令人觉得心情不错。
“是个吉地。”哪怕对风水并不怎么了解,于韩也有一些眼力,起码这地给人的感觉颇好,寻常人见了,怕也会艳羡能在百年后葬于此地的人。
太孙身是女婿,为叶维翰选了这样一处地方,看得出,这是用心了,及到不远,就看见了墓碑。
这是用砖石垒砌而成一个坟包,有石碑,简单写着叶维翰之墓,下面有着叶不悔跟苏子籍之名。
叶维翰就埋在这里,三个人交换了一下眼神上了前,都是不语。
“叶维翰原名叶度,出身官宦之家,是正四品礼部侍郎叶敦诚之次子,投入了太子门下,太子出事,树倒猢狲散,有的还反戈一击。”
“只有叶度消失不见,朝廷也曾追查过,只是以为是畏罪逃离,又清点没有少了重要人,也就算了。”
“怎么想着,是改了名字,还携太子一个外室而逃,她怀孕,谁也不知道。”
“现在终于给太子留了后。”
于韩默默想着,感慨万千,现在有了反推,自然查明这女叫沈宜媛,原本也是官宦之女,因父罪充入官妓,开馆前被人送给太子,因身份低微,也没有入得太子府,不想却逃出了视线。
有了她,就有了苏子籍,皇后,终于有了盼头,透了一口气,缓缓说:“取出来罢!”
三人是秘密而来,虽没有通知地方官府,可随身带着皇后懿旨。
三人在坟前站住,于韩将提前买好的糕点、酒肉、水果都一一摆好,于韩收敛了表情,正色展开皇后的懿旨,轻声读诵。
说是懿旨,其实就是盖了凤印的宣纸,还有着皇后亲笔感谢。
读完,冥冥中,似乎有什么突然变得不一样了,于韩又接过酒杯,斟酒,朝坟前空地上一撒。
“叶先生,你应该清楚,太孙虽给你隐名埋姓,给保全了下来,但这也意味着,太孙尚没有名列宗谱,还不是皇家的人。”
“故太孙第一步就是复姬姓,列玉谍。”
“只要皇上承认了这点,他是太子唯一的儿子,太子太孙,名正言顺,自然有人投靠。”
“第一步最难,望你在天有灵,请庇佑太孙此次顺利考取进士,这样才能进行下一步。”
“这是皇后之愿,亦是我之愿,更是太子之愿。”
“这里不能久留,我就只好用三杯酒,来敬你忠义了!”
说着,又斟酒,再撒,连撒了三杯,于韩对两个小太监说着:“我们走吧,心意已经到了,现在就看太孙是不是争气了。”
赝太子 第二百二十一章 汤圆
京城
三月十五这一日,整个京城气氛都一肃。
科举取士,对大郑朝廷来说是重中之重的事,对于百姓来说,也不可谓不关心,这可是百姓能青云直上的独木桥,谁不寄以希望?
尤其京城的百姓,或做着小买卖,或开着旅店,都随着政令而受影响。
举子齐聚京城,不说别的,光数月的花费,就足以让这些本地人赚个盆满钵满了。
更不用说,天子脚下的人,能在放榜后看到进士游街这一热闹。
普通百姓平时娱乐少,提前这么久,很多家里有着孩童妇孺,就都暗暗盼着这一天的到来了。
但对家中有要去考试的举子人家,就又是一番情景了。
清园寺·居士园
钟声响了,由于太近,少了些悠扬沉浑,多了些洪亮,就有一道纤细身影偷偷爬起,临着一看,大殿灯火亮起,接着听钟声木鱼声,又有沙弥齐声诵经:“如是我闻,一时佛在舍卫国祗树给孤独园,与大比邻众等千二百五十人俱,尔时,世尊食时,着衣持钵……”
听声音有上百人,叶不悔知道,这是僧人每日早课,与寅卯(凌晨3点到6点间)齐集大殿,诵经礼拜。
原本是很讨厌,因每天打搅清梦,但今天却很高兴,因不需要担心自己睡沉了,又看了一眼外面,只见外面街道一带黑鸦鸦乌沉沉,还没有多少灯火,连忙去灶上忙碌。
“唧唧!”因怕吵到了还在熟睡的人,叶不悔动作极轻,脚上同样早起了的小狐狸,正眼巴巴抬头看着。
“小白,别闹,等一会做好了汤圆再给你吃,乖。”叶不悔随口安抚,像只小陀螺一样忙碌着。
苏子籍醒来时,一股淡淡的香甜味道,已弥漫开来。
叶不悔这时正好看过来,见他撑着身子醒了,立刻招呼:“夫君,快洗漱,好一起吃汤圆!”
“今天吃汤圆么?”苏子籍因这几日睡的都很好,今日起来,心情也不错,穿衣服穿鞋下地,随口应了一句。
外面传来叶不悔的声音:“对,且有两种馅,芝麻跟豆沙,你喜欢哪一种?”
“各来一些吧。”无论哪一种,其实苏子籍都不算喜欢,但也不讨厌,偶尔吃吃还是可以,特别是今天。
等出来,才看到堂屋已摆了满满一桌,原本以为只是做了汤圆,结果这么一看,十几道菜,汤、羮皆有,汤圆只是其中一样,也不知道叶不悔忙碌了几个时辰,才弄好了这些。
苏子籍忙去洗漱,等回来,招呼叶不悔一起坐下。
他先从煮好了的一小汤盆汤圆里,用汤勺舀了几个,又盛了汤递给叶不悔,接着是自己动手,给自己也盛了一小碗。
“好吃。”咬破一口,香甜口感瞬间在口腔里弥漫,苏子籍见叶不悔都顾不上自己吃,只看着自己,心中好笑,嘴上不吝啬夸奖说:“不悔的手艺就是好,这汤圆比我过去吃过的都好吃!”
“那就再尝尝芝麻的。”看见苏子籍第一个吃了是豆沙馅的,叶不悔又笑盈盈催着。
其实但从外表看,隐约也能辨出里面的馅儿来,苏子籍又吃了个芝麻馅,再次点头称好。
“汤圆代表着吉祥如意,但早饭不能吃太多,我也没煮多少,你再吃些别的。”叶不悔满意地看着他一连吃掉了两个汤圆,连忙说。
苏子籍看出她今天心情很不错,明明前几日时,这丫头还一副心中紧张却努力压着的感觉,怎么一觉醒来,反轻松了许多?
苏子籍边夹起一个春卷,慢慢吃着,观察着她。
片刻,吃完最后一口春卷,问:“你今日怎么心情这么好?”
叶不悔想了下,摇头:“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心情这么好,就是心里高兴,觉得说不出的轻松,想必是你就要金榜题名了,我这里就先有了预感!”
苏子籍顿时笑了,赞同:“的确,天下英雄谁第一?今天可见分晓了。”
临走前,小狐狸还唧唧叫了两声,朝他点点头,亦是一副等着凯旋而归的模样。
苏子籍笑着朝它与叶不悔挥手,登上了牛车。
大郑会试考场位于贡院,历是朝廷抡才大典最要之地,为了防止私下内外勾结,还建有高墙,沿正道而入,左中右三座牌坊,顺着三层牌楼再进去,一条路直通集合的空地。
而在牌楼前,苏子籍和别的到了举子,都纷纷下了牛车,任由贡院门前士兵检查全身是否有着夹带。
凌晨还是有点气寒,仰天能望到满天星斗,因能来参加会试,基本都已熟悉了考试的流程,从苏子籍被检查到进去,都没有发生发现问题被拦截的举子。
举人穿着厚厚的几件单衣,提着的篮子里,也只有笔墨,从大郑太祖开始,来参加会试的举子,就有一些优待。
跟之前考试一样,无需自备食物与清水,并且只考一场,一场三天,只要不是臭号,身体强健,熬完会试,并不是太难的事。
不过苏子籍目光搜过人群中一些头发花白的半百举子,以这些人身体情况,考完一场,能顺利走出来,怕有半数就不少了。
“苏贤侄!”刚进贡院,就听到身后传来轻唤声。
苏子籍回身,就看到许久没见的方文韶快步走来。
“方伯父。”苏子籍等他走近了,才一起并肩而走。
“此次会试,你可有把握?”方文韶不知为何,突然问了这一句。
苏子籍自然不会说一定有把握,只是说着:“谁能有把握,不过是尽人事听天命罢了。”
“是啊,尽人事,听天命。”方文韶叹着点了点头,他看上去,头发带了白丝,虽保养得好,可到底上了年纪。
看一眼走在身侧的少年,正是风华正茂,没记错过年了才十七岁,比自己儿子还小的年纪,却与自己一同进入贡院。
要是自己侥幸得中,而苏子籍也得中,往后就只能称呼同年,而不能以伯侄相称了。
要是不中,少年中了,自己还得打揖行礼,方文韶油然而生一股复杂心情,之前从不认命的他,此刻也多出了一丝颓然。
“要是此次还不中,就回去不考了,安心当个县绅!”
“好在惜儿已知用功,寄希望于惜儿也是一样。”
带着这样复杂心情,二人与数不清的举子,一同朝着可以鱼跃龙门之处聚集。
天下英雄,谁能文中夺魁,只看这会试了。
赝太子 第二百二十二章 求告无门
几乎同时,临化县城外小路上,一辆牛车正朝前行去,坐在车内年轻人打了个喷嚏,给自己唬了一跳。
“可别是受了寒吧!”他忙将车帘放下,不去看外面风景了,擦了擦鼻子,暗暗想着:“等到了余律家,可要让他先备上一些姜汤喝了,真是受了寒,这罪可是不轻。”
“公子,余府到了。”随着微微晃动的牛车,方惜差点睡着了,刚要入睡,牛车就停了下来,外面传来了车夫的声音。
“喂!醒醒!”方惜自己要下车时,才发现跟自己过来的小厮居然比自己睡的还香,没好气推了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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