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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国之天水姜伯约

时间:2023-05-22  来源:  作者:成名无望

    一盏昏灯燃起,视线渐渐清晰。整间屋子里除了一张寒酸的书案,并无多余陈设。马盈并没有找到床榻一类可供歇息的家具,只有一张仅容一人侧卧的草席,中间部分已呈“弓”字型的凹陷下去,看上去应该便是“床”了。

    平日公务繁忙之时,姜维便在这张“床”上过夜。不过上计掾的工作对于姜维来说,并没什么挑战,整月的工作只需几日便能全部做完,因此忙碌之时并不多。一旦空闲下来,他总是会回到姜家村的家中居住,陪伴母亲。

    对于姜维来说,居于这样一间陋室尚能安贫乐道,顺带还能学一回古人,寄两袖清风,“一箪食,一瓢饮,在陋巷,人不堪其忧,回也不改其乐!”

    但这些对于马盈来说实在只能算是将就,而且是很将就。从她记事起,还从没在如此简陋的屋内歇息过。自从认识姜维以后,姜维家的卧室、姜维公廨的草席,正在不断刷新着就寝环境的下限,但她脸上的笑容却变得比以往多了许多。

    一张草席难容二人,因此,姜维又只能是一夜不曾合眼,幸好他还有计簿要整理,还有书卷可以阅览,漫漫长夜有它们作陪,倒也不算太孤单。

    孤灯一盏,美人相伴,昏暗的屋子内,两颗悸动的心随着灯芯上蹿腾着的火苗,砰砰地跳动着。看着那仿佛在扭动着妖艳身姿的火苗,姜维的心中不知何时窜起了一股无名火,一些不该有的幻想突兀地出现在了他的脑海中。尤其是当马盈由于独占了整张草席而感到有些难为情,或是因为其他一些难以启齿的原因,而开口邀他同席共枕时,那方面的念头更是猛烈地侵蚀着他的理智。是做一世君子,还是逞一时欢愉,只在一念之间。但这一切的胡思乱想都被手上传来的阵阵痛感迅速地抛出脑外。

    第二日一早,伴随着第一缕晨曦带来的清爽,马盈伸了个大大的懒腰,睁开了惺忪的睡眼。朦胧的视线中,姜维手上的齿痕仍是十分清晰,这令她似乎想起了昨夜发生在自己眼前的某一幕自残行为,搞得她一时间也不知该说些什么,只能尴尬地付之一笑。

    估摸着太守必然不会这么早便到,闲不住的马盈又缠着姜维出去逛了半个晌午,快到正午方才返回太守府。这次马盈依旧选择呆在门外等候,但姜维没敢再借用她的匕首防身……

    虽不曾完全地卸下防备,但姜维此次入府显然要比上次轻松了许多,从他那轻健的步伐便能瞧出些端倪。同行之人是谁太守今天又要自己来此做什么一路之上,姜维没少寻思这些。但这次,很显然他并没有往坏的方面去想。

    见了太守方才知道,说是同行,其实就是要自己做一回免费的保镖。要保的人是雍州刺史赵昂的侄子,姓赵,名进,与赵昂均是出自本地的望族天水赵氏。

    这天水赵氏,起源可上溯至战国末年。赵国灭亡后,代王赵嘉投降,秦王对他礼遇甚厚,并派赵嘉的后人赵公辅出主西戎,世居天水。赵公辅主西戎期间,深得民心,西戎各族人民世代感念其恩德,号其曰“赵王”。

    汉代时,封侯的赵氏后裔中,近一半出自赵公辅的天水宗族,其中以营平侯赵充国最为著名。赵充国是赵公辅六世后裔,西汉时人,为人有勇略,能征善战。迎立宣帝,威震匈奴,平定西羌,屯田西北,积功爵至营平侯,位列“麒麟阁十一功臣”。

    凭靠着赵氏先祖的世代打拼,天水赵氏已成为本地首屈一指的豪门大姓,如同一颗百年老树,盘根错节地扎根于这片黄土地上,其势力已渗透到天水郡的各个角落,甚至在雍州也有着不小的影响力。

    如今的天水郡中正,便是出自这天水赵氏。赵进正是被天水郡中正官评定为上品人才从而受到朝廷征召,此行正是要去京城报到的。

    日头高悬于头顶,已是正午时分,但偌大的后堂停院里并无赵进的身影出现。又过了三刻钟,赵进方才姗姗来迟。

    姜维远远望去,来者中等身材,衣着光鲜。待其走近细瞧,此人五官端正,容貌俊朗,尤其令人印象深刻是他那雪白的肤色,仿佛从未见过日头,将身上的一袭白衣,映衬得黯然失色。

    姜维看着这个少年从自己身前缓缓踱过,却始终没有和自己打招呼,甚至没有偏过头来瞧上一眼,只当自己是空气一般视而不见,心里略有些不爽,这人的架子倒还真大。

    赵进与太守相见,恭敬地行个礼,太守也颇为客气的还礼。虽说马遵是长辈,但在这天水做官,离不开赵氏一族背后的支持,他又是赵昂的老属下,能有今天的地位也多亏了赵昂,此刻对赵进自然不敢有丝毫怠慢。见礼毕,二人特意压低了声音,耳语了一会儿,赵进又从太守手中接过一片木牍,其上覆有一块大小相近的木板,用青泥封缄,看上去应当是封书信,只是不知要寄予谁。姜维在一旁静静地看着这些,面无表情,但心里却满是狐疑,从两人谈话时不经意间暴露出的鬼鬼祟祟的气质可见,他们所密谈的多半不是什么好事。

    经过太守的引荐,姜维与赵进总算是结识了,简单的寒暄几句后,便与太守道别,一同出了太守府。等待姜维的还是那张熟悉的俏脸,挂着甜美的笑容,不过这一次,没有了其中隐含的狡诈。而等着赵进的,是一辆装饰豪华的马车,车夫却是衣着寒酸。

    赵进也注意到了马盈,显然以她的绝代风采,想要不被注意是件很难的事,也许只有以纱步蒙面方有可能。赵进眉头微微皱着,缓步向二人走来。此刻在他的眼里,姜维已变成一只又臭又肥的猪,而马盈却是一颗上好的大白菜。

    近得前来,赵进姿态优雅地问道:“请问这位姑娘也是一道去往京城的吗”

    “是啊。”马盈爽快地答道。

    “前路漫漫,有美女相伴,幸何如之!在下的马车上空间宽敞,姑娘可乘此车而行。”

    “不用了,谢谢。”马盈嘴上毫不留情,直接而又冷淡地拒绝后,便扭过头来目不斜视地望着姜维,再也不去搭理旁人,只留下对面一张面色铁青的脸,青里还透着红。

    这虽是个好意的邀约,但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马盈已不知不觉地不想与除姜维之外的任何男子产生任何联系,哪怕是善意的。

    女人便是这样的简单,当她心中真正装着一个男子时,便再也容纳不进第二个男子,哪怕这男子比她的心上人好上一万倍,都只如同是空气一般。况且那时候,她的眼里也不会再出现比她的心上人更好的男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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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章 风波卒起
    马车上堆积如山的计簿挤占着原本就不大的空间,余下的空间仅能勉强坐下一人。但若要马盈独自一人憋闷在这局促的车厢里,简直比杀了她还要难受。因此这一路走来,她始终是呆在车厢外陪着姜维一同驾车。

    他们的身后紧紧跟着另一辆马车,无论从车的大小,马匹的成色,还是装饰的华丽程度来看,毫无疑问这是赵进所乘。若不是两车跟得如此紧,外人决计不会认为这两辆马车是同行的伙伴。

    一行人自上邽城出发后,沿城南的藉水东行。沿途两岸山势连绵,脚下道路坎坷不平。走在如此狭窄崎岖的道路上,颠簸是难免的,但两侧壮丽的风光,又让众人的心情瞬间明朗起来。

    大约行了有二三十里,将至天水郡界,再向前便是广魏郡地界了。那是魏文帝黄初二年,刚从天水郡分置而设的。

    正当姜维心中感慨自己二十年来终于要初次离开故乡天水时,右前方的风光陡然为之一变。只见连绵的群山猛地拔地而起,壁立千仞,云雾缠绕,宛如飞龙逶迤盘旋,破苍天以为洞;群山所夹的段溪之水,蜿蜒细长,清澈幽深,状似银蛇盘踞潜伏,伏众生以为食。

    “嚯!好一个险要的所在!”众人不禁感慨道。

    此处便是段谷,两侧的悬崖几乎与地面垂直,光滑的崖壁宛如被某种利刃所割断,因此又被周边百姓唤做断谷。

    “若是在此谷口伏兵,当真是一夫当关,万夫莫敌!断谷之名果然不虚传!”姜维眼见这险峻的谷口处层峦叠嶂,云遮雾罩,不由地发出如此感慨。

    姜维自幼受父亲的教导,从小便知要做将军,单靠武艺和勇猛远远不够,更要有超凡的见识,兵法、战阵自不消说,天文、地理也都应广泛涉猎。因此近几年来他也曾查勘过天水郡内的地形地势、山川湖泊,虽不完备,但这段谷却是曾经到过,给他留下的印象着实不浅。此番再度前来,竟还是会发出同样的感慨,可见此地之凶险的确令人见之难忘。

    “你可真是个兵痴啊!出来游山玩水还有心思研究地形兵法。”马盈叹道。

    “你才是出来游山玩水的……我是去京城公干……”

    “也没啥区别嘛。这山谷倒着实是险,不过跟我见过的还差得远呢。”

    “说大话也不嫌害臊。你那家乡西域不是戈壁沙漠便是广袤草原,怕是连个山的影子都见不到吧。”

    “你又没去过,你怎么知道”

    赵进看着两人你一言,我一语,看似是争辩,却更像是对小夫妻之间的打情骂俏,不禁在心底咒骂道:“尽管笑吧!希望一会哭的时候不要太难看!”

    不过他虽心中有些愠怒,面上仍装作一副很平静的样子。一对眸子在眼眶里滴溜溜地打转,像是在思考什么,又像是在寻觅什么。

    这段谷本不在上京的路线上,因此感慨完他的雄峻险恶后,姜维与马盈便准备继续前行。赵进见二人有离开此地的念头,便主动上前搭话:“两位不必争吵,见过险恶的山谷不值一提,若是敢闯上一闯,才真令人佩服。听说这谷里啸聚着一伙强人,我想去谷中探个究竟,你二人要一起来吗”这是出发以来,他对同行的二人主动说过的第一句话。

    见两人貌似有些无动于衷,赵进又补充道:“我当年可是在这里射杀过两只老虎!你们不敢去,不会是怕了吧”他确实曾射杀过老虎,不过只是幼虎,而且还是一只,如今吹嘘起来完全不用打草稿,张口就来。

    这些话在马盈听来却甚是刺耳,她很费力地才憋住不发出嗤笑。在她的眼里,狼、熊、虎、豹,和家养的宠物没什么分别,只是个头大点,挨揍的时候叫的声音大点而已。

    “敢怕老娘字典里没有这些字!进去走走,就走走!”

    看着眼前这个稚气未脱的少女那小暴脾气如火山般瞬间爆发,姜维便知一切已经晚了,拦是肯定拦不住了,只能陪着她进去闯一闯了。

    谷中路狭,车马难行,因此三人只能将马车都交予赵进的随从照管,一切安排妥帖后即向谷中进发。

    尽管姜维从未听说过此地有什么山贼啸聚,但还是打起了十二分精神。他手中握着一柄略显古旧的环首刀,时刻观察着周围动静。马盈则是腰间悬着一柄短剑,长不过三尺,但看上去做工精良,定然不是凡物,大摇大摆地走在队伍最前面。

    沿着段溪旁的乱石滩前行,越深入谷中,道路便越来越窄,视野也愈加局促。众人深入了数百步后,赵进忽地瞥见了右侧崖壁之上,突兀地伸出了一棵巨松,粗壮的枝干懒散地伸向半空,仿佛悬空而生,十分显眼,像是在向进谷之人热情地打着招呼。

    “哎……哎……我要去解手。你们等我下。”赵进忽地捂起小腹,声音尖锐又急促地道。话音未落,便急匆匆地转身跑进了崖壁下的一大片松林中。

    “哈哈哈。你不会是吓出尿了吧”马盈冲着他奔跑的背影高声喊道。从她口中吐出的话,常常就是这般粗俗,与她那清丽脱俗的容颜,实在有些不搭。

    赵进的身影被郁郁苍苍的林海吞噬后,两人足足等了他一盏茶的功夫,也不见有人从中出来,心里难免胡思乱想起来:“这人不会真的吓跑了吧这么大个人了难道还能被野兽给吃了他不是说曾打死过老虎吗”

    “太守还托我路上帮着照看一下,若是他出了意外,回去可不好交代,咱们还是进去看看吧。”姜维眉头紧蹙,心中略有些不安地道。

    “管他干嘛!”虽然嘴上如此说,但马盈也很是好奇,一个大活人怎么会凭空消失了呢甚至她在心里还偷偷期待着,林中真的会有什么凶险,那可就好玩了。

    两人略做商议后,便向林中走去。松林中,一颗颗笔直参天的松柏,向着天际肆意生长,与这无情的岁月做着顽强的抗争,保留着这个季节里最后的一抹生机。深秋时节的寒气,化为氤氲的白雾,缭绕在松柏之间,仿佛给这片松林披上了一层薄纱,更显神秘诡异。

    在这样的一片林中,显然是很容易迷失方向的。况且赵进此去若真是解手,也不会过于深入,因此二人只在外围粗略地搜寻了一圈,便要转身回去。

    恰在此时,一声粗犷的嗓音如惊雷般炸响,回荡在林间久久不散,听上去很是阴森可怖:“不用找了,你们再也见不到他了!”

    顺着声音传来的方向看去,一颗



第十三章 摧枯拉朽
    啊!!!!

    自铜锤中迸射而出的白色粉末顺着风势扑面而来,马盈躲闪不及,面部几乎尽数被染成一片雪白,眼睛自然也不可避免地落入了不少。阵阵灼痛感袭来,马盈不禁痛苦地叫喊了起来。

    任谁拥有她那样一对美丽的眸子,都会倍加珍惜。对光明的向往,对黑暗的恐惧,让这个平日里一直天不怕地不怕的少女也慌乱了起来。她扔掉手中的短剑,踉跄地连连倒退,不断拍打双手,直至手上的白粉渐渐脱落,旋即用手揉起眼睛来。

    不好!

    姜维虽未出阵,也对马盈足够放心,但仍一直密切关注着两人的战圈,不曾将视线挪开半分。漫天粉末洒落的那一刻,姜维便知大事不妙了!原来那柄铜锤看似是精铜所铸,实际只是用些削得光滑圆润的树皮所糊,再在外面包上一层薄薄的铜皮,看上去与铜锤无异。但其内部中空,塞满了这种白色的粉状物,待与剑锋相碰,一触即破,其中的粉末便顺势喷洒而出,灼伤了马盈的眼睛。

    二头领显然不想错过这样的良机,飞快地拔出怀中暗藏的匕首,冲着连连倒退的马盈扑了过去。

    竟然用如此卑劣的伎俩!眼看马盈有危险,姜维怒火中烧,挺身向前,一连几个箭步护在马盈身前。

    待那二头领近得身来,姜维二话不说,飞起一脚,偌大一个汉子便如同断了线的风筝似的倒飞出数丈,躺在地上不停打滚,手捂胸口,表情甚是痛苦。

    料理完二头领,姜维退至马盈身前,转过身轻轻抓起她的手腕,柔声说道:“先别揉眼睛了,我马上就找他们拿解药和清水。”

    对面的大头领眼见姜维伤了自己弟弟,又是关切,又是愤怒,挺起双锤便向姜维冲杀过来,欲替他弟弟报这一脚之仇。

    姜维感觉到背后有一股杀气袭来,当即转身,用身体庇护着马盈,心中想道:“这俩大汉看起来身材挺拔气势不凡,但却没什么真本事,靠这种小伎俩,成得了一次,第二次便不灵了。只要不刺破他的锤子,便没什么好怕的。”

    当!

    金铁相撞的声响回荡在林中,听上去甚是刺耳。姜维怕将那对铜锤砍出个窟窿,也像马盈一般着了道,特意用刀背去接这狠狠砸来的一锤,手中还留了几分力。

    正待要举刀还击,一阵麻木疼痛的触感自姜维虎口处发散至整个手掌,掌中的刀也差点因此而脱落,身子更是一连倒退了三步方才稳住,心中惊骇不已:“原来刚刚那人的锤子是假的,这人的却是真货!仅从刚刚这一击的力道看,这对铜锤加起来少说也有五六十斤重。”

    轻敌了!

    强忍着疼痛,姜维仍旧用身体庇护着马盈。大头领见姜维神色凝重,额头上一粒粒豆大的汗珠渗出,便知这招出其不意已让姜维着了他的道,更是抡起圆锤,抢攻上来。

    姜维见他来势凶猛,每一锤砸下都是势大力沉,又加之自己手上的疼痛感仍未消退,决计不能与他硬碰硬,只能以巧取胜。

    好在那大头领体格庞大,行动相对有些不便,尤其是转身很不灵活,而且每一锤砸下,其势虽猛,却往往收不住力道,招式之间的衔接也略显生硬。这些破绽当然逃不过姜维那如炬的双眼,只见他闪转腾挪尤为迅捷,如脱兔般左闪右跳,避开每一下攻击的同时耐心等待着取胜之机。

    但当姜维看到在一旁因痛苦而捂住双眼的马盈时,他清楚必须速战速决了!眼部的伤势越拖下去越是不妙,若不能尽快清洗,必会伤及这对美丽的眸子,留下终身的遗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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