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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国之天水姜伯约

时间:2023-05-22  来源:  作者:成名无望

    大头领虎虎生威地抡了一阵大锤,却连姜维的一根毫发都未曾碰到,本身便有些泄气,再加上刚刚这一番猛攻着实令他消耗不小,胸膛的起伏渐渐剧烈起来,呼吸也开始变得急促。

    制伏他的时机到了!

    一锤狠砸下来,姜维又是迅速地向右一闪,只是这次他并没有只闪不攻,而是举起手中的刀,劈砍向对方右肩。大头领见这一刀刀势凌厉,不敢怠慢,赶忙举起双锤来挡。但姜维的刀落至一半,便戛然而止,原来这一招只是虚招。大头领却因举锤防御,腹部的破绽完全暴露在姜维眼中,他自然不会错过这样的良机!只见他猛地向前踏出一步,一刀向其腹部捅去,出手快若闪电,四周的看客里没有一个人能看清这一刀,马盈原本可以,但此时却闭着双眼,流泪不止。众喽啰只是看到大头领似乎是受了某种重创而连连倒退,几乎要摔倒在地。姜维自然不会给他喘息之机,飞起又是一脚,正踹在胸口,大头领便像他弟弟刚刚的空中姿态一样,狼狈的倒飞出丈许远。姜维不给他任何喘息的机会,上前一个跃扑,压在大头领身上,旋即将刀刃抵住他的咽喉。

    “那些白粉是什么快拿解药,别说废话!”话音刚落,大头领喉咙处传来的寒意更盛。只是他也分辨不出这股寒意是来自对方手里那块冰冷的铁,还是自己胸腔中几乎已凝结成冰的血,也许兼而有之。

    “那……那……那不是毒药,只是石膏粉。六子!快拿些清水给那位姑娘!”尽管大头领的脖子只是被用刀抵住,但却像是被扼住喉咙一般,声音小到几不可闻,甚至变得还有些结巴。只有后半句的嘶吼,仿佛是他拼尽全身力气才喊出来的,倒是清晰可辨。

    姜维现在倒是有些后悔了,早知那只是石膏粉而不是什么毒药,刚刚捅向腹部的一刀就无须那么麻烦地特意避开要害了。

    大头领话音刚落,人群中便窜出来一个瘦弱的小个子,手里拿着一个水囊。姜维头也懒得抬,伸手一把将水囊薅了过来,扭开盖子,倒出一捧清水在手中。

    这水入手之后甚是清凉,水质晶莹剔透,一看便知定是山中上好的甘泉水。确认过这水里无毒后,姜维忙将水囊递给马盈,帮她一起小心翼翼地冲洗擦拭,不再理会那伙贼人。

    两位头领却是趁着这个时机,勉强挣扎着从地上爬了起来,垂头丧气地向着人群中踱去。

    “你们怎么这般无能!还不一起上难道不想救你们的娘了”

    简单的一句话霎时间如刀子一般深深地扎进了两位头领的心脏,难道就这样回去吗那娘该怎么办

    “兄弟们!一起上。抓住他们!”大头领重新振奋起精神,朝着林中的那群喽啰们喊道。

    话音未落,他便已带头冲向姜维,身后的喽啰们也是绰起各式各样的兵器,呐喊着冲杀过来。

    “啊!!!”一声清朗的怒吒声自姜维脑后传来,倒将他的脑袋震得嗡嗡作响。经过清洗后,马盈的双眼虽仍有些生涩之感,但已能睁开,眼前的景况也慢慢的清晰起来。恢复了灵动的双眼里仿佛有火花迸出,纤细修长的身躯中似乎也充盈着无穷的力量。

    “你去歇着吧,这些人全部交给我!”

    看着盛怒之下的马盈,简单嘱咐一句“别轻敌”后,姜维清楚这次真的可以安心看戏了。马盈最令他佩服的便是在保证速度的同时,脚步不失优雅;保证力量的同时,动作又轻盈灵动。与人相斗之际,飘逸洒脱,时而如蝴蝶穿花,时而如蜻蜓点水,好似一出赵飞燕所作之“掌中舞”,令人赏心悦目。

    马盈背后的那件白色披风随着她的冲刺,也随风飘舞起来,整个人看上去似是银狐一般,往来穿梭于众喽啰之间。手中的短剑如蛟龙出海,灵动迅猛,刺出的剑影如漫天星光,令人眼花缭乱。不论是瘦弱还是强壮,是年幼还是年长的强贼,没有一个能在她的手下坚持过两个回合。

    地上躺着的人越来越多……

    “女侠请手下留情!”认清了双方的实力差距,大头领任由手中的两柄铜锤坠于脚边,那比马盈足足大出几圈的巨大身躯猛地跪伏于地,高声哀求道。

    对敌人的仁慈,就是对自己的残忍,从小便懂这个道理的马盈,并没停下手中飞舞的银蛇,弥漫的雾气中,血腥味霎时浓郁了几分。

    见马盈无动于衷,大头领知道要躲过今天这一劫,必是要着落在姜维身上了,便膝行至姜维身前,诚心求饶道:“姜将军!姜大人!我们只是些庄稼汉,赵氏看上了咱们的地,强征做庄园,活不下去了才做的这一行。现下母亲病重,急需钱来救命,这才受了他人的蛊惑对两位动了手。求您大人不记小人过,饶了小人这帮兄弟,小人愿做牛做马,报答您的恩情!”

    姜维看着那些喽啰们,个个衣衫褴褛,有些甚至连像样的兵刃都没有,早动了恻隐之心。加之这大头领提到母亲病重,姜维又素来是个孝子,最能体谅这番骨肉亲情,便在一旁出声劝道:“这些人也不容易,我看就算了吧。”

    听到姜维的劝阻,马盈这才停下了刚刚那段“舞蹈”。

    “饶了你们可以,只是那马昂,不能让他跑了!”马盈恨恨地说道,




第十四章 京都梦华
    初冬时节,平日蜿蜒流淌的黄河水,已是结上了一层薄冰,宛如九天仙女的玉带,遗落在北国的山原之间。水路不通,姜维与马盈二人只能缓慢地沿河滩陆路行进,长安的繁华,潼关的天险,渭河谷地的麦浪,尽数收于眼底。

    半个月后,二人终于来到了这天下的中心——洛阳。

    世事无常,人生亦无常。

    三十余年前,董卓的一把大火,将这东汉苦心经营上百年的京城夷为平地,也将汉家最后的气运烧作了灰烬。谁能想到,就是这短短的三十年间,曹操、曹丕父子便如同是妙手回春的扁鹊再世,偌大一片废墟在他们的手中,就像一个年老体衰的薄暮之人鬓边又生几缕黑发一般,奇迹般地回复了往日的生机与活力。

    洛阳,作为华夏文明的中心,历经岁月的磨洗,世事的浮沉,终究散发着熠熠光辉,供后人瞻仰。可它的缔造者之一,曹操父子,却早已魂归九泉,只留下一抔黄土。是非功过,任由后人评说。

    这洛阳城共有一十二座城门,正西的一座唤做西明门。与上邽城相比,这座城门可足足大出了两倍不止。城门内外,无论寒暑,行人皆是往来不绝,门庭若市。姜维与马盈自西北而来,便选由此西明门进城。

    进城后,两人自然不着急去忙公务。即便要急,马盈也是绝不允许的。四处去逛一逛,才是她此行的主要目的。

    宽敞明亮的街道,开阔着初到中原的两位年轻人的眼界。这街道宽约七八丈(约合今18米),贯通东西,自洛阳城西的西明门直至城东的东阳门,将整座洛阳城划为南北两部分。路面的大理石,看上去光洁如新,反射着耀眼的阳光,甚至连蓝天白云都似是映入了水中,浮现出绮丽的倒影,如同一幅笔墨精妙的山水画卷。道路两侧的榆槐树,每隔三丈一株,次第排列,井然有序,竟像是在列队的皇家仪仗,夹道恭候着天子的大驾卤簿。只是令人惊奇的是,整条街道上并不见什么人影,只是偶有稀稀拉拉的数辆马车缓缓驶过。

    这是闹鬼了吗

    街道两侧,各立有黄土夯筑的高墙,墙高四尺有余。高墙的另一侧,虽只一墙之隔,却是别有一番天地。不见了大理石路面,不见了夹道的榆槐树,也不见了那副笔墨精妙的山水画卷,却多了两条夹杂着泥泞的黄土路,和其上熙熙攘攘的人潮。

    “喂喂喂!你们在这看了这么久了,到底想干嘛”一个门官模样的中年汉子走上前来,冲着二人大声呵斥道。

    “我们是从天水郡来上计的,要到陈群大人的司空府。”初到京城,自是小心谨慎些好,姜维也不怪门官无礼,只是不卑不亢地答道,旋即便要拿出符传以证身份。

    “哎呀!是小的有眼不识泰山,得罪了官老爷,您大人不记小人过,原谅则个。不知大人您现下官居何职”听说这二人是来上计的,门官的态度转变的简直比翻书还要快,赶忙弯腰行礼,毕恭毕敬地认错道。很显然,如今上计的事务虽归属上计掾执掌,但实际上不少郡的上计事务都是由太守亲来,顺带孝敬一圈京中大大小小的官员。

    “不必如此客气,我是天水的上计掾,姜维。”姜维一如既往的平淡回道。

    “啊上计掾替太守前来的”听到“上计掾”三字,那门官脸色又是一变,满脸不屑地反问道。看人下菜碟的本领这人要排第二,怕是在这大魏国中没人敢称第一了。

    “哼……既是上计掾,来这御道上看什么这里也是你们能走的”一声冷哼从那门官的朝天鼻中发出,听上去颇为刺耳,仿佛连肺叶都要被他给哼了出来。

    上计掾怎么了御道姜维马盈瞪大了眼睛,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不知说些什么好。两人是头一次听说,在这洛阳,连走路都是要看身份职业的……

    “去去去,别挡路,你们要走,去走两边的侧道。”门官连手都懒得抬,对着高墙的方向扬了下头,就当做是用手指指了路。

    当人一无所有之时,歧视是无处不在的。

    两人只有无奈地苦笑,他们不愿在这京城里掀起什么风浪,只能踏上那与他们的身份地位相符相配的侧路,别无选择。

    其实走在这侧路也没什么不好。因为只有在这里,你才能见到熙来攘往的行人,感受着洛阳繁华的同时,也感受着活着的气息。这些为生活而奔波的行人脸上,或因刚买到物美价廉的上好商货而喜形于色,或因婆媳不和之类的家长里短而愁眉苦脸;或因家中孩儿突患急病而心急如焚,或因顶着风霜辛劳大半日而无精打采。

    人间百态,尽聚于此。

    这才是生活。

    一墙之隔的御道上,那些皇亲国戚,那些达官显贵,就像驶在御道上寥寥可数的车马一样,是孤独的,是寂寞的。在庙堂之上,他们也是这样的孤独寂寞。有谁能真的信任呢朋友亲人为了利益,他们随时会从背后刺出那最快最准最狠的一刀。享受着权势带来的特权,这些犹如孤雁一般的贵人,也必须承受着权力带来的高处不胜寒的孤寂。

    世界终究是公平的。

    洛阳城池的外围,多是些平头百姓的居所,他



第十五章 一生宿敌
    马不停蹄地逛了一整日,待到日头落了山后,姜维才像是打了败仗的逃兵一般,耷拉着脑袋跟在马盈身后,回到了馆驿。歇息了一整宿,次日一早,两人方才赶往位于北城的司空府,今年的上计事宜便是由司空陈群负责。

    偌大的一座洛阳城,千栋万户,屋舍林立,要找一座府邸并不是件容易事儿,但陈司空府的位置却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的。然而每当姜维问起路人,陈大人的府邸在何处时,得到的却总是略带几分鄙夷与不屑的眼神,仿佛是在纳闷,这人穿成这般寒酸样,竟也要去拜访陈大人;或是在嘲笑他这打乡下来,满口陇西口音的土包子,居然连陈大人的官署所在都不知晓。只有路边一群群手里攥着泥人或是其他各式各样小玩意的嬉戏孩童,含糊地指着路。

    虽当乱世,童心毕竟未泯。

    就是凭靠着这些天真烂漫的孩童的指点,姜维与马盈来到了北城东侧的白虎大街。

    大街之上,亭台楼阁,雕栏玉砌,一座座屋宇拔地而起,浑不似人间之物,却好像是月宫上的仙子所居。高门华屋,重檐深院,气势非凡,向街边的行人夸耀着各家的威风。

    世间的权力尽居于此,世间的财富也尽聚于此。白虎街上随意一座府邸,面积便抵得上百户民居之和;在这里随意挑出一户,其一天的开支,便足够寻常百姓家数年的用度。置身其间,姜维与马盈几乎要迷失了方向,就如同住在这里的那些达官显贵们一样。

    司隶校尉府、太仆寺、司农寺、武库署、太仓署……众多的官署府邸参差错落于其间,看得姜维有些眼花缭乱。这些府邸犹如那浩瀚银河中的点点星光,似乎是数之不尽的,但陈群所居的司空府,虽处于众星之中,却如启明星一般卓尔不群,明亮非凡。司空府大门采用单檐庑殿顶,其上铺满青灰色的兽纹砖瓦,在太阳光的映衬下,散发着华彩的流光。正脊与四条斜脊末端,汉白玉雕琢的鸱首与鸱尾,生动传神,仿佛振翅欲飞。四面屋檐下,锯齿缘吉祥云纹瓦当,精美大气,一看便是出自官窑的精心烧造。大门用朱色涂染,虽已过去了不知多少岁月,此刻看去,仍如新上色一般光洁鲜亮。大门之上的铺首门环为铜铸椒图纹,兽目怒睁,露齿衔环,彰显着三公府署的熏天权势,更展示着这宅院的主人——陈群,在同一时代之中,是多么的出类拔萃,多么的为魏帝所赏识器重。

    姜维来到门前,抬头望去,大门正上方的牌匾上,阳刻着“司空府”三字,古朴庄重,宛如神佛一般,居高临下地睥睨着面前这两个懵懂青年。

    与这座惹人注目的司空府相比,门外的白玉台阶旁,呆坐着一个似乎不值一提的中年汉子。之所以能引起姜维与马盈的注意,主要还在于他身上穿的那件青色麻布衫上,打满了补丁,一身的穷酸相。姜维瞅了瞅那汉子,又瞅了眼自己,他看上去竟比自己还要寒碜不少,与那司空府雍容华贵的朱门背景处在同一副画框中,颇有些格格不入。

    那中年汉子约莫四十余岁上下,鬓边爬满了一缕缕雪白的青丝,眼角与额头上遍布着深深的皱纹。他的眼神更是无比深邃,仿佛已洞悉了世事,看破了红尘,但那深邃目光中却隐约透着一股迷茫与失落,自然逃不过同样是目光犀利的姜维双眼。

    在他身旁还停着辆牛车,车上杂乱地堆满了如山般高的书卷。那拉车的大黑牛并未拴在门外的石柱之上,辔绳被随意的扔在了地上。虽有了自由,可这老牛却是一步也不愿挪动,一副无精打采的病态,百无聊赖地耷拉着脑袋。一人一牛,虽是物种相异,表情倒如出一辙,这牛车必定是这汉子的无疑。

    那中年汉子双眼紧紧地盯着眼前的青石板,并没注意到走上前来的二人,似乎那地上正有着几十两银子在熠熠生辉。但当姜维细瞧过去时,却是连一只蚂蚁,一根青苔都没有觅得。

    “真是个怪人……”心中正自纳闷,姜维的双脚也像是不受控制似的走上前去,略一抱拳,打招呼道:“足下何故独坐于此”

    “……”

    “请问阁下为何坐在陈大人的府门前”姜维怕这人未曾听到,刻意抬高了音调,问道。

    “……”

    “这人莫不是个聋子吧”这便是姜维的第一反应。他早就听说,若是人的某一感官有所短损,那么剩余的便会比常人更加灵敏些。这人的眸子如星空般深邃,令人印象如此深刻,难道便是因为他在听觉上有所障碍

    “喂!跟你说话呢!老头儿!”马盈悄悄将头趴在那汉子脑后,紧贴得连他头皮上散布着的细小发屑都能瞧个清楚,旋即清叱一声,声音甚是干脆响亮。那原本呆滞的汉子果然被吓了一大跳,身子不禁抖了个机灵。

    “还是这办法管用……”姜维对马盈的佩服此时又多了一分。

    那中年汉子身上并无半分酒气,但那副消沉委顿,心不在焉的神情,像极了烂醉如泥的酒鬼。身子虽在洛阳,魂魄却似早便丢在了爪哇国里,直到听见马盈这一声清叱,方才惊得像是酒醒了几分。

    只见他不慌不忙地抬起头来,一脸颓唐地看着眼前这两个毫不相干的陌生人,却并无半分责怪马盈尖声惊扰的意思,隔了良久方才幽幽开口道:“唉……全……全……全完了。只……只恨我……我出……出身寒……寒门。”说罢,他面色一红,垂下了脑袋,不再言语,但这声音中掺杂着的无奈与伤悲却是余音未散,惹得身旁不相干的人也跟着失落起来。

    这人说话怎地如此奇怪马盈虽已过及笄之年,但自幼便被家里人视作掌上明珠。此次离家之前,更是连大门都极少迈出,自然没见过什么世面,不知道这汉子说话时为何总是叠字,只觉得他害羞起来的样子颇有几分好笑。而姜维虽只是年长她几岁,却常年在外公干,多了不少见识,早便听说过有的人天生口齿不流利,说起话来往往一个字要在嘴里重复个数遍,才能吐的出来。医者都将这毛病唤做口吃,民间又叫做结巴。

    “出身……寒门……”听了这汉子的叹息,姜维胸中顿时升起一股同病相怜之感,喃喃自语道。

    其实即便这汉子不说,二人也能知道,他的家境一定很是贫寒。且不说那一身的补丁,单说那件青色的麻布衫,便是寒门的象征,就如同姜维拿来束发的青巾一样。达官显贵们是绝不会挑选这种颜色的布料的,久而久之便渐渐成为了一种约定俗成,仿佛时刻在提醒着人们,记住自己的身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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