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节度江山

时间:2023-05-22  来源:  作者:远处白云生

    “统领识见卓远,只是,”向祖才摇头笑道,“今日之事,迟早会传至街巷。那甄家女儿,往后必定为人所讥,颜面无存矣。”

    “这个大有可能,”郭继恩也承认,“只是这也是她自家父兄做下之事,我亦无能为也。”

    跟在郭继恩身后的段克峰,压低声音对程山虎道:“这般颜色的女孩儿,统领却是如此嫌弃!倘若是我,必定先收下来再说。”程山虎鄙夷地瞅他一眼:“这个可是豪族贵女,人家父兄,又怎会舍得与你。”

    段克峰悻悻道:“贵女也是迟早要嫁人,或者将来我也娶上一个贵重貌美的,亦未可知。”程山虎笑道:“我却忘了,你其实也是贵介子弟,想必将来娇妻美妾,轻易可得也。”

    听着后面两个亲卫说笑,向祖才又道:“虽说这甄家女儿不合统领之意,少将军如今也已二十有二,这妻妾之事,也是时候考虑了,不可拖延过久。”

    “二十二,这不是还早嘛。”郭继恩低声轻笑,“虽是多谢向护军提醒,不过此事,往后不要再提了。”他说着一夹马肚,加速向军营奔去。

    向祖才摇头叹气,转头对刘清廓道:“原以为统领是老成持重,其实毕竟年少,终究还是孩童心性!这件事,便是他太过意气任性了。”刘清廓只微微一笑,并不接话。

    及至郭继恩赶回军营,却见乔定忠也已经领着兵马返回,并向他禀报:“周点检、贺营管等领兵一直往巨鹿去了。卑职劝他说那卢知进想必已经逃入太行山内,他却坚持继续往南,并吩咐卑职回来向统领复命。”

    郭继恩点头道:“卢知进万余残部,如惊弓之鸟,一路向南只能从滏口陉窜回河东。周点检一路南追,既可将其逐回本境,又顺便进入邯郸府城,以察看葛禄云所部后军甲师,此所谓一举两得也。”

    乔定忠闻言,也不禁叹服道:“还是周点检虑得深远!”

    郭继恩笑道:“这是他的能耐,你也有你的长处,今日想必伙伴们都甚是疲累,赶紧去歇息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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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七章 官封巡查使
    正在与郭继恩说话的孙光祖忙借故先行,郭继恩原本就心情抑郁,听了这话更是不满道:“有什么好哭的,这是你父兄拿你当件物品随意送人,你来我这里哭诉,又有什么用”甄倩儿闻言,不禁愣住,一张梨花带雨的脸蛋傻傻瞧着他。

    段克峰程山虎两个见到那甄家小娘从马车里探出头来,便连忙避到一边去了。马车旁那个使女却将郭继恩的话听了个真切,不禁小声嘟囔道:“我家小娘子听闻将军英武非凡,是以倾心,将军却是这般铁石心肠。如今城中都已知晓将军拒绝了我家小娘子,这却教她往后如何做人她这般出众的品貌,却沦落至这步田地,将军忒也狠心。”

    “冬燕,不要再说了。”甄倩儿低声道,“此事原本是我痴心妄想,怨不得别人。咱们回去罢。”说着放下车帘。那个叫冬燕的使女也无奈叹气,便吩咐车夫:“回去罢。”

    “稍待。”郭继恩皱眉想了想道,“如今这常山府城,瞧来你也不能再住下去了。我有一个妹妹,年纪比你略小一点儿。我正寻思着要给她找个伴儿,若是甄小娘子不嫌我冒昧,就回去跟父兄说一声,往燕都去住些时日罢。”

    甄倩儿闻言,又惊又喜,忙又探出头来道:“将军允许奴家同往燕都去了”

    “不是同去,是你自己去。”郭继恩忙解释道,“此去燕都六百余里,你可教宅中遣人护送,往长芦去坐船,料得四五日便可至燕都矣。我会修书一封与你,你到了燕都自去都督府找我那妹子即可。”

    “奴家不能与将军随行么”甄倩儿诧异问道,她顾不得羞涩,“将军身边,也要有个服侍的人,奴家愿为将军端茶递水,左右听候使唤。”

    “我不需要人服侍,”郭继恩嗤笑,“你自己还是个须得使女照应的人,如何还去服侍别人。便是到了燕都,也不用你去侍奉谁,安心做客便好。就这样罢。”说罢他便打马往城门而去。

    “这位郭将军,瞧着风流俊秀,原来却是一个心肠刚硬之人!枉费小娘子一片真心错待。”冬燕忍不住愤愤不平,那程山虎、段克峰正打马从马车旁经过,听得此语,程山虎不禁笑道:“俺们少将军统率着十万大军,治理着无数百姓,哪里有心思顾及你们这些女儿家的心思!”说着便驱马加速,跟上主帅。

    冬燕便问小女主人:“咱们还往燕都去么”

    甄倩儿叹一口气:“去,自然要去,如今这常山府城,哪里还有我的容身之地。”

    “是,不过我听说那燕都大城,甚是繁华,远比咱们这常山要富丽。想必好玩之处,定然极多。”

    “谁说不是呢。”甄倩儿也有些憧憬,“我自打出生,便从未出过远门,这次到了燕都,我一定要由着自己性子,好好地玩一玩。”

    郭继恩入城之后,便写下一封书信,遣人送往甄宅,又叫上孙光祖,往土门关、天长镇等处去查看,与李松玮一道合计井陉县的蠲免之事。孙光祖又遣了十名快手,将卢知守槛车发往河南。

    这支小小的队伍往河南行进时,原夏邑县尉韩煦也正带着家人,赶往河北而去。

    韩煦今年已是四十一岁。十七年前入京应试,以一篇策论名动天下,随后先入翰林院,后迁御史台。其人性情刚直,终于触怒掌权的魏王,被贬出京师,调往睢阳担任刑曹从事。魏王尤未解恨,又将其贬往夏邑县做了一名县尉。

    夏邑县城地近两淮,庞信兵变之时,义军曾经进至该地与官军交战,兵乱被平定之后,吴州都督徐敬徽又在这片地带与魏王的中州军往复争夺拉锯,以致百姓流亡,人丁稀少。整个县城显得破败不堪,生计凋零。这个曾经粮产丰饶的名县,如今处处都十分萧条。

    韩煦每日无所事事,常去城墙之外的护城湖独坐散心。湖水静谧,岸边柳树成荫,这片景色宜人的湖泊曾有中原西湖的美誉,然而韩煦面对美景,却是心情格外惆怅。国势艰危,百姓流离,藩帅争战,生灵涂炭,加之自己仕途多舛,家贫子幼,每虑及此,他都是长吁短叹,闷坐良久。

    眼见红日西坠,韩煦只得起身,打算先回县衙收拾一番,再往市集瞧瞧,或许还能买些吃食带回家去。因为田地多荒,此地米价奇高,他这每月四千钱的俸禄,着实是入不敷出,而每月的五石禄米,朝廷也已拖欠了许久,一家四口和一个一直跟随着他的老仆,每日两顿都只能靠些米粥、青菜度日。

    他满怀心事进了县衙,却见县令辛广寿迎了出来,身边还有两个内侍,那辛县令满面



第四十八章 宪使入燕州
    一灯如豆,昏暗的灯光照着这陈旧的屋子,和粗朴古旧的家具,那绯色官袍在灯光下却依然引人注目,也预示着未来的生活希望。

    韩煦却叹气道:“燕州虽是本官祖籍所在,只是我却与郭家素无来往,只记得此前燕州都督乃是郭长鹤。这个什么郭继恩,却是从未听说过。此番回河北任事,只怕是祸福难料也。”

    “不管是福是祸,既然朝廷制书都已到此,官人便是非去不可了。”陆婉儿沉静思索道,“这位郭将军是不是真的心慕夫君之名,到了河北便知分晓。”

    “也只好如此了。”韩煦点头,又问道,“则娘子与孩儿都跟着我同去河北么”

    “自然是同去,”陆婉儿笑得有些苦涩,“不论夫君是在何处,我与孩儿都会与你在一块。”

    韩煦四下瞧瞧这处屋子,土砖垒成,从中间隔做前后两间,前屋既是灶房,也是正厅,后间则是一家四口的卧房,每至雨天,屋内总有漏水之处,地上总是湿哒哒的。老仆人的住处是搭在旁边的一处小屋子,也是同样的简陋。如今家中便是这样的光景,他不将妻小都带在身边,又能怎么办

    韩煦心下有些难受:“便是教你跟着我吃苦了。”陆婉儿忙笑道:“官人如何说这样见外的话,咱们既为夫妻,本就该患难与共,我也并不觉得有什么苦。时候已经不早,我去烧些水,你也赶紧歇息罢。”

    韩煦既感动又愧疚,说不出话来,只能轻轻点头。那老仆陈良也起身告辞,自回小屋去歇息。

    翌日清早,韩煦将家中积攒的铜钱全部拿出,往县衙去交与辛广寿。辛县令不禁失笑:“韩宪使也太实诚了些。这个公中往来之费,如何还能教你出!这钱赶紧收好,收好。”

    “两位中使因为韩某而来,昨夜之饭钱,自然该由韩某来掏。”

    辛广寿一面笑,一面按住他的手道:“咱们年齿相仿,为兄也就说一句不知深浅的话,宪使自来夏邑,虽然日子过得清苦,同僚们待你,还算是过得去的。昨夜这顿饭,便算是饯行之酒。你就不要理会了,赶紧回去收拾,早日启程罢。况且此去燕州,尚有六百里之遥。这钱,你们留着必有用处。”

    他说着神情严肃起来:“夏邑这地方,迟早又遭兵火,你既有法子离开,就赶紧走,速速离去,事不宜迟。这也是为兄的忠告。”

    韩煦心下感动,却也无话可说,便躬身长揖,慢慢退了出去。

    县丞李维光在庭院里冷眼瞧着,忍不住冷哼一声:“巡查使又如何,不过是个幕府官儿,得意什么!”

    于是夫妻俩收拾家什,不过就是一些被褥衣物,装了箱子,便启程离开了夏邑。

    韩煦沿途雇车,让妻儿都坐在车上,自己和陈良步行,沿着官道一路北行。先过睢阳,然后经汴梁渡过大河,再往北至黎阳、邺城。沿途只见大批民伕被征往东都,预备修造宫室或是另差徭役。

    韩煦不禁气愤道:“民生凋敝如此,却还要大兴营造,朝廷这般火上添柴,就不怕官逼民反么!庞信之事,殷鉴未远,魏王这就全都忘了”侧身坐在大车上的陆婉儿不禁轻轻踢了丈夫一脚:“你也小点声,如今这些事情,也轮不到你来管,就是再生气,又有什么用”

    韩煦便不再抱怨,只是连连摇头叹气。两个小娃娃坐在大车上,韩钰已经六岁,女儿韩昳才得四岁,跟着父母远行,看什么都觉得新鲜,一路上叽叽喳喳,甚是兴奋。

    依照制度,官道每隔三四十里设有驿站,然而不少驿站却是人去院空。青瓦灰墙的院落之中一片寂静,两个小娃娃开心地四处乱跑,陈良往灶房里查看了一会,出来说道:“什么吃食都没有,幸好咱们带了些胡饼,俺这就去烧点水。”

    韩煦点点头,默然无语。他走出院落,见日坠西山,倦鸟入林,暮色渐沉,想到此去藩镇任职,不知河北又是怎样一副光景,心情尤见沉重。

    一家人继续往北,终于到了邺城,过了此处便是河北地界了。此地还算繁华,来往行人客商不少。韩煦不愿去见本地刺史,只在邸店里听客人们闲话,听说并州都督卢知守亲领大军进犯燕州,他不禁大吃一惊,连忙叫上妻儿,早起赶晚,兼程行路。

    官道旁一块路碑,写着河北界三个字。到得这里,韩煦总算是松了口气。官道依然破旧失修,两边的景色与中州相比差别也不大,但是韩煦已经从过往行人的面容之上,感觉到了此地生活的宁静。

    磁县地界,河北境内第一处驿站,这里有驿长和六名驿夫,韩煦瞧他们都面色红润,颇有精神,便知此处治理得还算过得去。那驿长在接官厅瞧了瞧韩煦递给他的制书,便肃



第四十九章 邯郸秦团练
    这军官约莫二十七八岁,肤色微黑,面带笑意,眼睛眯成了一条缝,看起来乐呵呵的模样,臂章之中绣着一个虎头加一对刀剑,竟然是一位五品校尉官。驿长忙叉手道:“回军爷的话,不知说的可是小人身边这位韩老爷”

    那校尉这才转头瞧见一身绯袍的韩煦,便笑道:“哎呦,穿绯袍的官儿,这个必定就是了。卑职燕州军团练秦义坤,见过韩宪使。”

    “不敢,”韩煦也叉手道,“不知这位秦团练急来,可是找本官有事”

    秦义坤大步进来,瞧瞧桌子旁两个好奇地望着他的小娃娃,笑道:“在吃粉皮好不好吃呀”

    韩钰点头:“好吃。”韩昳小心地问他:“你也要吃吗可是我快给吃完了呀。”

    秦义坤大笑:“不会抢你的,这个我自小就吃到现在,不稀罕了。”说着这才向韩煦解释道,“咱们中军周点检到了邯郸,说是韩宪使估摸着就这几日便会赶来燕州,是以吩咐卑职领兵南来相迎,若是此处未曾见着宪使,卑职还得往南入中州去寻找呢。如今河南那边形势不好,盗匪甚多,咱们也担心宪使路上安危。”

    “多谢众位挂念,”韩煦有些感动,但还是忍不住解释道,“盗匪甚多,这个其实都是谣传。本官此番北来,虽见村落凋零,却是一路平安,并无什么强人。”

    “如此就好。”秦义坤便转头问驿长,“有没有晚饭咱们几个也饿得狠了。”

    “有,有饼有饭有菜,”驿长笑道,“只是无肉。”

    “有吃的就行,哪里有那么多讲究。”秦义坤笑道,“宪使先请罢。”

    “就请同去。”韩煦示意他一道,那秦义坤却转头吩咐军士们:“小的们,都来吃饭!”

    领头的伍长笑道:“正等着团练吩咐呢。咱们先将马牵去马厩,这就过来。”

    “好,先去那边等你们。”秦义坤便陪着韩煦至膳房坐下,不一会军士们都进来,坐了另一桌,秦义坤便叫他们分了一半饭菜过去。又起身去正厅,一手一个,牵起韩钰、韩昳,叫上陈良一道过来,又招呼李驿长:“你也过来一起吃!”

    那李驿长笑道:“众位只管先吃,俺们先去喂马,回头再吃不迟。”

    “好嘞,那就不等你们了啊。”秦义坤将两个小娃娃放在椅子上,韩昳往他腿上爬,他便把小女娃拎在自己大腿上做好,“想吃什么,我给你夹”陆婉儿忙过去将女儿抱过来:“不可胡闹,坐阿母这边来。”

    韩煦大觉讶异:“秦校尉,本官瞧你极是热心肠,这等性子,甚是少见。”秦义坤大口咬着蒸饼,含糊应道:“教宪使见笑了,卑职军中粗鲁惯了的人,不大懂得礼数,还请不要见怪。”

    “哪里会见怪,”韩煦也笑了,“秦校尉这般直爽,足见是一个好汉子,本官很是钦佩。”

    “行伍之中,都是粗人,也不计较甚么尊卑。”秦义坤又转头给陈良夹菜,“俺们郭统领颁下新军法,又道是官兵一体,不分尊卑高下,甚合我意。”

    韩煦也很感兴趣:“如何是新军法”

    “这个却简单,只是三训五不可。”秦义坤便背给韩煦听,又说道,“如今的规矩,官兵同灶吃饭,一起操练。卑职自觉兵还算是带得不错,孰料周点检到此,便连连摇头,说是稀松平常。卑职倒想去燕都瞧瞧,他们中军究竟是怎么个厉害法。”

    连陆婉儿都被他的话语吸引住,出神地听着,怀中的韩昳夹不着菜,便手撑着桌子拎着豆芽吃,陆婉儿回过神来,忙取手帕给她擦了,又小声责备。韩煦却赞赏道:“制将军颁下这等军法,足见才智气魄,非比寻常,本官如今愈发想要见一见他了。却不知常山之战,燕州军是如何打的胜仗”

    秦义坤摇头道:“这个却不大清楚,卑职等镇守邯郸,未曾参战。回头宪使可以问一问周点检,便知详细。”

    “好,此地距邯郸不过八十余里路,咱们明日加快行程,赶至邯郸去。”韩煦心情迫切。

    秦义坤却问道:“夫人与两位小公子恐怕受不住罢”陆婉儿笑道:“不妨事,我与夫君一道骑马,教孩儿与家仆坐马车便是。”

    于是次日众人大清早便起身,辞别了李驿长,韩煦夫妇各骑了一匹驿马,陈良与两个小娃坐车,由骑兵们护卫着,一路加速北行,穿行过磁县,于下午时分便到了邯郸府城。

    邯郸名城



第五十一章 临风话当年
    那钱铃钱小娘,一块帕巾包住了长发,五官倒也清秀,穿着一身短衣裤装,看起来十分利落。大概是因为时常在店铺里招呼客人的缘故,她总是笑眯眯的,跟两个小娃儿很快就玩熟了,但是却很少与秦义坤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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