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栖南枝
时间:2023-05-21 来源: 作者:沈半闲
何婧英刚想打个招呼,在看清楚杨珉之在做什么的时候,她的笑脸一点一点冷了下去。杨珉之骑的是白日里她与萧练合二人之力都驯服不下来的骊卢。此时的骊卢在杨珉之的调教下温顺无比。骊卢小心翼翼地驮着杨珉之缓缓踱着步,仿佛怕自己力气大了会颠碎杨珉之身上脆弱的骨头一样。
何婧英往马房旁的墙壁里侧了侧身,躲了躲。一个下意识的举动而已,她甚至都不明白自己为什么要躲。只是在看清楚这一幕的时候,心里“突”地一下。
记得在惊马槽的时候杨珉之也骑过骊卢。当时的情况人和马一样慌乱,根本来不及细想。当时她问杨珉之的时候,杨珉之怎么回答她的呢杨珉之好像说,他会法术
细细想一想,上辈子杨珉之唯一用过的法术就是在火里把自己复活的咒术其余时候杨珉之更像是南郡王府的文书。
会用法术驯马,为什么早上的时候不用
起初的骊卢也不是那么听话的,杨珉之驯服骊卢花了不少时间,三月的天里夜里还算寒凉,但也免不了出了薄薄一层汗。杨珉之从骊卢上跳下来,拍了拍骊卢,再顺手抚了一
第一百九十八章 小公子
何婧英回头看了看确定了自己是在自己卧房里,有打开门看了一眼,是她的院子,不过此刻院子里一片安静。
何婧英皱眉看着白头翁:“你怎么进来的”
白头翁指了指自己背后的围墙:“老子跳进来的啊。”
“我王府里的人呢”
白头翁有些不耐烦,撑着窗户就翻了进来:“有个锤子人。”
话音刚落,白头翁的脚刚沾着地,身旁地烛火动了动。白头翁下意识地闪到一边,身后一柄剑就从侃侃擦过他的肩头,削落几缕白发。
白头翁站定回头一看,正是萧练。
萧练眼中含着怒意,眼里“嗖嗖”甩出两柄冰刀子刮在白头翁脸上,冷冷地说道:“你来干什么”
白头翁嘿嘿一笑:“我来看看小丫头。”
大晚上爬人姑娘窗户还大言不惭来看看萧练想想都恼火,手中地剑转了转,冷冷地盯着白头翁:“滚出去。”
白头翁看萧练那样子忽然来了兴致,拿起桌上的茶壶给自己倒了一杯茶,茶早凉了,但他不介意。
不过他不介意,萧练介意。一剑劈过去,白头翁的手一晃,杯里的茶倒出半杯来,屁股还没从凳子上挪开,就往后退了三步。白头翁摇头晃脑地问萧练道:“孙子,你这是发的哪门子火”
还哪门子火萧练感觉自己的怒火又往上蹿了三分。
萧练冷冷地看着白头翁:“说,你来干什么的”
白头翁砸吧了一下嘴说道:“孙子,这就是你的不对了啊。老子几天前还救了你,转脸就不认账了啊”
“我付过钱了。你有事走前门,送拜帖。”
白头翁手指着萧练点了一点:“我说你怎么这么生气呢,这是气我爬了你媳妇儿窗户啊。”
还好意思说萧练又是一剑。
白头翁双脚一抬,跳上桌子,顺手还抄起了茶壶,往自己嘴里倒了一口。白头翁笑盈盈地看着萧练:“老子是贼老子爬窗户,你怎么也爬窗户该不是你惹丫头生气了吧丫头你要不要修了他,跟我们公子过去。”
何婧英:“……”
得,原本何婧英还想听白头翁说明来意的,现在还是不听得好。何婧英足尖一点就挑起一张凳子朝白头翁摔了过去。
白头翁伸手接住凳子,高高地举起:“哎,你生什么气,我家公子可比这小子好看呐!”
白头翁蹲在桌子上手举着凳子样子,真像哈巴狗顶了个球。
只不过不同的是,哈巴狗往往一脸谄媚,白头翁一脸傲气。不过这傲气下一秒就没了,因为窗户外又翻进来一个人,别的什么东西都还没动,对着白头翁的后脑勺一巴掌就拍了下来。
白头翁被这一巴掌拍得懵了,转头就看见光知母站在背后,不敢还手,但嘴上却是不饶人的:“臭婆娘,你干什么!”
光知母拖着一张老脸,瞪了回去:“公子还等着呢!你在这磨蹭什么”
何婧英与萧练对看一眼,南郡王府的护卫是不是统统该换了
光知母看着何婧英说道:“小丫头,公子让我们过来寻你,小公子又病了,几日都不见好。”
小公子不就是在雍州山洞里,何婧英找到的那个小孩子吗一提起这个小孩子何婧英心里倒是软了一下。
“他怎么了”
光知母说着满脸都是疲惫:“又哭又闹两天两夜了,请了郎中看了也吃了药就是不见好,郎中说是患了臆症了,公子就让我们请你来看看。”
何婧英叹了口气说:“下次,你们可以走前门的。”
……
……
鱼市夜里反而没有白日里
第一百九十九章 密信
在何婧英的安抚下,小公子总算是沉沉地睡了过去。
方才何婧英喂小公子喝完了药。光知母见小公子睡着了,就将药碗端到了一楼去。
何婧英将小公子平放在床上,又为他掖了掖被子,见小公子睡得沉才起身走走。
小公子住的这个房间并不是寻常的卧房,更像是书房里放了一个罗汉榻。因为在鱼市里的原因,梦鹤楼并没有修得太高,但也不算压抑,只是以何婧英的个子伸直了手臂跳一跳就能碰到房顶。
所以梦鹤楼里并没有摆放太多东西,面对罗汉榻就是一张书桌,桌上放着一副字。看样子这个二层真的是公子羽的书房。让小孩睡在自己书房里的,何婧英还是头一次见到。
何婧英随意地看了看书桌,桌子上一封书信引起了何婧英的注意。那封信被打开过,随意地压在那幅字下面。信露出一角,角落的名字十分引人注意——沈文季。
当初在石头城,沈文季引他们入陷阱,让她自己中了一箭。若不是萧谌及时赶到,他们还会被逼得跳了江。
那次的事情,因萧练一口咬定沈文季通敌叛国,而又没有实质证据,沈文季被撤了官职,罚俸一年,回京思过。
怎么闭门思过的沈文季会与公子羽有往来
何婧英轻轻将信从字画下面抽出来一点,那落款与印章,确定是沈文季无疑。
石头城的事情,是公子羽透露的假消息给何婧英,方便进石头城偷图纸。当时的沈文季不过是借机想用石头城的陷阱杀了萧练与何婧英的。沈文季当时并没有通敌。
想起此事,何婧英忽然觉得自己有些荒唐可笑,自己在敌军的家里,帮敌军哄儿子
想到此处何婧英就想抽自己一巴掌。
但是细算起来,从陆良到竹邑,来来回回公子羽也算出手救了她三次了。
何婧英将信轻轻抽了出来,顿时有点懵。这封信不是什么泄露机密的密信,这封信甚至不是写给公子羽的,似乎是公子羽从哪截获的。
那封信是只有沈文季的落款,没有写明是寄给谁的,那上面也只有寥寥四个字:“阴山屯兵。”
如果是字面意思的话,“屯兵”二字就足够让人惊心。一个被罚在京中思过的将军囤什么兵
再者何婧英也不知道阴山在哪里。从鬼域出来后她对带着“阴”字的东西就有一种天然的抵触感。只不过那地方叫鬼域,不叫阴山,也不是一个屯兵的好地方,那地方要是屯兵估计跟给洞螈开个粮仓没什么区别。
所以这个“阴山”或许是一个地方的代称,至于这个地方在哪就不得而知了。
何婧英正在出神,忽然听得楼梯上轻微的一声响。何婧英赶紧将信按照原样放回字画的后面。
刚放回去就看见公子羽从楼下走了上来。公子羽温和地看着何婧英,露出一个无害的微笑:“阿欣睡着了”
何婧英微眯了眼睛看公子羽脸上漾出的微笑,竟然有点心慌,笑笑将这份慌张掩了过去:“刚睡着。”
并非是因为窥探道**而心慌,偷鸡摸狗的事情,何婧英虽然不是驾轻就熟,但也不至于那么一点就心慌。这种心慌似曾相识。
公子羽点点头:“那便多谢你了。”
何婧英:“王爷不用多礼。”
公子羽眉毛微微抬了抬:“姑娘还是叫我公子好了。我不习惯别人称呼我王爷,何况这还是齐国境内。”
齐国境内
这么四个字忽然让何婧英回过味来,那种似曾相识的心慌在什么地方也遭受过。细想起来,第一次见到公子羽,离开梦鹤楼的时候,公子羽也是这样的笑容。随后她与萧练二人就差点在石头城被沈文季活埋了。
若当时
第两百章 夜闯沈府
楼下萧练端坐在桌前,稳稳地端着一杯茶,垂直眼帘一口一口的喝着。修长的手指端着茶杯的姿势很优雅,若不是那满脸不耐烦的神色,也可说一句“斯人如画”。
白头翁搓着手蹲在萧练面前,恨不能将自己的脸都凑到萧练跟前去:“孙子,你反正你媳妇儿还在上面跟我们家公子叙话。我们先去院子里打一架”
叙你妹的话。
萧练眼里顿时就喷出火来。
白头翁犹自不觉得自己烦人,伸出手戳了戳萧练:“你反正在这也没事,就去打一架呗”
坐在旁边一直没说话的鬼卿翻了好几个白眼。以前还觉得萧练这小子毛毛躁躁的,现在看了,发觉这小子那涵养是顶顶的好,若不是白头翁跟自己是一边的,他都想上前去帮萧练拍死这货。
萧练看也不看白头翁,这时候他若是要出手,定是冲到二楼去打那个人妖一顿。不过这楼里有小朋友,不好当着小朋友的面动手。若是把小朋友吵醒了,何婧英岂不是还要在这里多哄一阵想想都烦。
正是烦得不行的时候,萧练听见何婧英的脚步声,整个人从椅子上一弹就站了起来,差点撞到白头翁的鼻子。
萧练:“完事了”
何婧英点点头。
萧练二话不说拉起何婧英就走。回头顺便对豺羽说了一句:“留步,不送。”
萧练与何婧英两人是跟着白头翁从南郡王府里翻墙出来的,回去自然也是要翻墙回去。但是他们也不急,干脆一路走了回去。
时间很晚了,大街上的店铺都打了烊,街道旁有着残留的酒香,时不时会在路旁看到一个醉倒在街边的醉汉。
市井凡尘的烟火气,格外的让人觉得真实。
路上没人,何婧英便把沈文季的书信拿给萧练看了看。
萧练皱眉道:“这人妖又给咱们下套呢”
英雄所见略同。
不过,何婧英苦笑一下:“好像明知是全套还得往里跳呢。可以确定的是这封信的确是出自沈文季,那印章我曾经看到过。沈文季若真是秘密屯兵的话怎么办”
萧练:“还能怎么办端了他老窝呗。我们连萧道赐的窝都端了,还怕他沈文季”
说得那么信心十足,鬼知道他哪来的信心。
何婧英:“我们怎么做冲到沈文季府里将他绑了问个究竟”
萧练:“也不是不可以。”
何婧英嘴角抿了抿:“他也不会说吧。还有公子羽故意让我看见那封信,究竟是什么目的估计就跟上次那样,指着我们两去查这个事,他坐收渔利。但这事说到底是大齐的事,他掺合什么”
萧练一脸冷漠:“人妖的想法或许比较特殊。”
何婧英眉毛抬了抬:“你怎么老骂他人妖人妖是什么到底是人还是妖”
萧练噎了噎,随口说道:“介于两者之间吧。”
何婧英很希望自己现在可以短暂的失忆,或者当时看到公子羽书桌的时候短暂的失明。但这二者都不可能发生,看到了总不能当没看到。没想到自己给自己捡了这个么烫手山芋回来。
何婧英捏着信的手都有些微微发热,忍不住便打了一个喷嚏。
萧练将自己的外袍脱下,披在何婧英身上。手下垂时无意间碰到了何婧英的手。何婧英的手微微有些凉。
何婧英的手颤了颤,下意识地就将手抽了回来。
这么一抽,气氛就有点微妙。
这种微妙怎么说呢,两人虽然一直分房睡,除了在萧练戒毒时的那一吻,两人并没有什么越界之举,但不越界不表示没有动过心。
彼此心中也清楚,什么“兄弟”一说,就是一层窗户纸而已。
窗户纸嘛,不捅破的时候也能隐隐约约窥见屋里的影子,要不要捅破就看窗户里那
第两百零一章 夜闯沈府2
都说百足之虫,至死不僵。
萧子良就是这么一只虫子。没有触到皇上的底线,皇上舍不得杀。
可况何婧英现在也没看出来皇上的底线在哪。
既然是这样,既然是只虫子,那就一只腿一只腿的给他掰下来也不错。慢是慢了点,不过想想还挺开心的。
沈文季这个人,没什么审美,院子里不是松就是竹,变着法的夸自己清高,弄得好端端一个府邸看起来像校场。夜里除了后院几处亮灯的地方,就前院一间屋子还亮着灯。
后院一般是家眷住的地方,何婧英先到了前院。
何婧英猫在屋顶上,脚步极轻。月色下静静地伏在那,还真的很像一只猫。她将屋顶的瓦片揭开一块,往里瞄了一眼。
这一瞄,何婧英差点闪到了腰。不止是腰,还有刚想叫,又强行收住声的舌头。
屋子里坐着两个人,一个是睡眼惺忪,脸色发黑的沈文季。
还有个人,坐在沈文季对面,月白色的外袍,金丝束冠,竟是萧练。
两人都是揣着一样的心思,睡不着就来沈文季这里看看。不过萧练是光明正大从正门敲着门进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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