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栖南枝
时间:2023-05-21 来源: 作者:沈半闲
“我知道那段日子你们不在府里,可我没跟人说。”
“你说为什么那人要躲着我啊是不是不喜欢我啊。那他也没必要躲啊,他狗日的不是个东西。”
都说举杯销愁愁更愁,何婧英现在心里大概就是这么一个感觉。
何婧英心想,我还想问为什么那人要躲着我呢。谁来回答我啊
忽然王韶明直楞楞地看着何婧英:“阿英姐姐,你有没有喜欢过一个人啊”
何婧英愣了愣,她想到了在绝境时与她并肩作战的萧练,在沛郡的小木屋里满身伤痕的萧练。
她怎么会想到这些
难道不应该是自己出嫁那天,撩起盖头看到萧昭业的一瞬间吗她记得那时候她是心动的。
隐隐约约,她觉得自己是个叛徒。
王韶明又开口了:“阿英姐姐,喜欢一个人什么感觉啊”
何婧英喉咙有点干。
王韶明傻乎乎地一笑:“我觉得喜欢一个人的时候,我特别像我自己。”
这句话没头没脑又不通顺,但何婧英却听懂了。她忽然觉得眼前这个温和柔顺,对什么事都言听计从的大家闺秀,实际上活得比她明白多了。
喜欢一个人,是放下伪装,放下戒心,用最真实的自己,最真实的一面去喜欢。
说完这一句,王韶明就撑不住了,“砰”地一声撞在桌子上。脸朝下摔的,何婧英看着就疼。
何婧英正想将王韶明扶起。张妈妈不知什么时候回来了,正好看到这一幕,“哇啦啦”地一通乱吼就跑了过来。
张妈妈看着何婧英,一副敢怒不敢言的样子,脸都憋红了。不过她不是真的不敢言,只是嘴笨一点,在组织语言而已。
“王妃,你可不要害我们小姐。以后……以后的事情哪知道,山不转水转。”
唔,还是挺恶毒的。
山不转水转。南郡王府不转,南郡王妃转呗。
何婧英喝了那么多的酒,结果自己不醉,给别人当了一把心灵导师,正是郁闷时,就被张妈妈怼了这么一句,顿时
第两百零五章 皇上寿诞
皇上的寿诞将至。太子服丧期也过了,阖宫上下都盼着这么一场盛世,一扫年初的阴郁气。
整个寿辰由范贵妃与王宝明一同布置。
先太子过世了,皇上还让王宝明负责寿诞的布置,这无疑是把先太子府的地位又抬了一抬。
范贵妃别出心裁,说皇上寿诞当与民同乐,所以不止将宫里布置得热热闹闹,还将宫外也布置了一番,在宫外搭设了五十四个戏台,贯通宫城外的主道朱雀大街。
五十四个戏台皆由民间艺人在戏台上表演。呼声最高的十位表演者,将由小太监列好了名单呈交给皇上,皇上可随时召表演者进宫来演出。
此消息一出,不止京城的艺人,齐国各地的民间艺人,但凡有点才艺的都赶来了。
一时间京城里人山人海,平日里门可罗雀的小客栈,如今价格都翻了三番。
在寿诞之前的一个月里,忙坏了范贵妃身边的徐美人,每日都要看数百组艺人表演,再将表演得不错的写在名单上,晚上呈回昭阳殿给范贵妃过目。
今日寿诞。朱雀大街上五十四个戏台,从早上就开始表演,每个戏台上从早到晚都有三轮表演。一时间朱雀大街上精彩纷呈。舞龙、舞狮、曲艺、歌舞、皮影戏、木偶戏,光是这些常规的表演都有好几个戏台子。还有甩铁花的,吞剑的,胸口碎大石,喷火的,踩高跷的,这些入不得皇家眼,但百姓喜欢的,也有好几个台子。
整个朱雀大街自清晨起就人头攒动,热闹非凡。
到了晚上更是热闹,皇上虽然不能亲临朱雀大街,但站在城楼上就能看到朱雀大街上五光十色的戏台与欢呼雀跃的百姓。
宫宴也就搭在这城楼之上,真真是做到了与民同乐。
宫宴共在城楼的顶层与城楼下设了两处。城楼上是皇上与皇室宗亲。
城楼下是三品以上的百官,一时间觥筹交错,宾主尽欢。
宫里的歌舞与朱雀大街上的自然不同,华丽炫目又灵动轻盈,舞者如玉的素手婉转流连,裙裾翻飞,一双如烟眸欲语还休。
若不是皇上年事已高,已经好几年没有选过秀,这个妙人儿也是个有幸能进后宫的人。
皇上不喜美色,但不表示在座的皇室宗亲都不喜欢。坐在席间的萧鸾眼睛都看得直了。
范贵妃附在皇上耳边,耳语了几句。皇上眼光扫过萧鸾,顿时笑了起来。
萧鸾是皇上的堂弟。虽说是堂弟,但萧道成幼年丧父,从小就是在太祖的膝下养大的。
皇上虽然兄弟众多,但年岁相差较大。例如皇上最小的弟弟,十九弟河东王萧铉,如今不过十三岁,比萧昭业都要小七岁。所以虽为同父异母的兄弟,反而生疏。
加之与皇上年岁相近的几个兄弟,都已驾鹤西去,现在倒是这个萧鸾这个堂弟与皇上更亲近些。
萧鸾在朝中也是肱骨之臣,太祖即位后就封了萧鸾为西昌侯,历任度支尚书、散骑常侍、左卫将军、吴兴太守,虽不算丰功伟绩,但也算建了不少功业。
可萧鸾就一个缺点,好色。自己都生了九个儿子了,还是改不了看见美人就挪不开眼的毛病。
皇上看着萧鸾说道:“景栖,你怎么酒都忘了喝”
萧鸾回过神来,脸现一抹愧色赶紧说道:“惭愧惭愧。皇兄今日寿诞,臣弟心中开心,一时忘了。”说话间,忍不住又往那冰肌玉骨的美人身上看了几眼。
皇上嗤笑道:“你是看着朕高兴,还是看着美人高兴”
萧鸾脸上一红说道:“皇兄这是在拿臣弟打趣呢。”
第两百零六章 皇上寿诞2
萧子卿开口又说了:“父皇你知道的,每一年法身的字画在市面上价格都翻着翻呢,去年一幅画都炒到了千金。”
皇上奇道:“法身的字画都收在宫里呢,哪来的价格”
萧子卿脸上闪过一抹尴尬:“儿臣那不是有一副法身小时候字么去年儿臣一时兴起,拿出去问了问……哎哟……”
郗妍微蹙着眉,在桌子底下狠狠地掐了萧子卿一把。
皇上面上看不出什么表情,许是今天心情好,没打算怪罪。“云长你缺钱了”
萧子卿赶紧摆摆手道:“没有没有。父皇赏的东西儿臣哪敢拿出去卖,就是一日好奇心起,拿去问了问价格,现在那副字还在儿臣家里呢。”
萧子卿与萧练的关系似乎一直都停留在,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这个层面。萧练还曾想过可以与手握兵权的萧子卿关系稍微再好那么一点点的。
现在看来,这样的队友,他似乎无福消受。
萧子卿着么一起哄,所有人都跟着一起起哄起来。萧练一时之间可谓是骑虎难下。
萧昭业是写得一手好字,但他萧练在这方面可是个标标准准的手残党。
皇上目光扫过萧练,看不出情绪,话却是对这萧子卿说的:“云长,你不会是又想骗幅法身的字画吧”
萧子卿赶紧说道:“诶,父皇,儿臣可不是这个意思。”
萧鸾也附和道:“法身,这每年一副的墨宝,可不能含糊了。”
皇上看了看萧练,未置一词。
何婧英见此番情景,心生一计,附在萧练耳边说了几句。萧练当即会意,面带微笑地站起来对皇上说道:“皇爷爷,孙儿臣愿以笔墨一副,恭贺皇爷爷寿辰。”
朱寿立即命人抬来一张案几与笔墨纸砚。
萧练却摇摇头说:“太小了。”
朱寿一愣:“什么太小了。”
萧练又说道:“这方寸之纸太小,盛不下本王对皇爷爷的祝福。”
朱寿迟疑着说道:“那王爷稍等,咱家去换个大的来。”
萧练低声对朱寿说了几句,朱寿恍然大悟转身对身后的太监说了几句,眉开眼笑地看着萧练说道:“王爷请等等。”
不一会儿,三个小太监出来了。两个小太监抬着一匹布帛,为了图喜庆,专程挑了红色。另一个小太监拿着一只巨大的毛笔出来了。
说是毛笔不如说是拖把。小太监身子骨小,沉沉的拿在手里,毛笔还是顶在了他的下颚。
鲜红的布帛在殿前缓缓铺开,萧练一身月白锦袍,金丝束冠,腰带将外袍紧紧束着,勾勒出腰腹流畅而又坚硬的线条。
方才抱在小太监怀里还嫌大的毛笔,萧练拿着却只是觉得趁手。萧练拿着毛笔站在着鲜红的布帛中央,一身清冽的气质在鲜红的布帛中央越发的显眼,犹如岩岩古松,肃肃清风。可偏生那张极为俊美的脸上,嘴角又含了一抹若有若无的微笑,眼角眉梢皆是张扬。
这大殿上,就是从小看着萧昭业长大的叔叔辈们,看到此番情景也是看得有些出神。
毕竟大家都是一个血脉的皇室宗亲,差距还挺大的。
何婧英目不转睛地看着萧练,笑靥初绽,眸子里似蓄了一层氤氲的水汽,脸颊微红,螓首蛾眉,巧笑倩兮。她静静地坐在一旁,与萧练一静一动。只觉得大殿上所有的光彩都在这二人身上。
萧练手握毛笔,脚步在鲜红的布帛上腾挪,月白的衣袂翻飞,大开大合,时急时徐,似一曲苍劲有力地舞蹈。
一曲舞毕,一个龙飞凤舞的“寿”跃然红布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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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两百零七章 江山为礼
萧子伦过后,便是几个年纪更轻一些的皇子献礼。等到子辈的皇子献完礼,才到萧练他们孙辈的献礼,再之后才是皇上的兄弟献礼。大臣们献的礼都由内务府收着,稍后会列一张单子送给皇上过目。
几个年轻一些的皇子虽然资历少,但能看得出,准备的贺礼也能看出是花了不少心思的。年轻的皇子都是品级不高的后妃所生,难得能与皇上见上一面,今日自然是卯足了劲的在皇上面前好好表现一番。
一时间大殿上更加热闹了。
贺礼如流水一般在大殿上来来去去,每送上一样大家都会附和着说些吉祥的祝词。这么多皇子凑在一起难得这么和谐,皇上自是更加开心了。
徐龙驹从殿外轻轻走了进来,走到了何婧英背后。
大殿上热闹,也没人留意到他。
徐龙驹附在何婧英耳旁悄声说道:“王妃人抓住了。正扮成宫女的样子,端着盘子走菜呢。被隐舟姑姑一眼就看出来了,拖到后面去,还没用刑就招了。”
刘隐舟跟在范贵妃身旁,已经在宫里站稳了脚跟。现在是宫里的红人,宫里宫外都要称一声隐舟姑姑。
何婧英垂下眼眸,表情毫无波澜:“先带回府里柴房关着吧。”
面对萧练投过来的目光,何婧英狡黠地笑了笑。
那般明艳的笑容让萧练的双眸微微闪了闪,很快又隐藏在一片飞扬跋扈之中。
等到快要到萧练送上贺礼的时候,司礼的小太监走了上来走到朱寿身旁耳语了几句。朱寿脸现诧异,目光就朝萧练投了过来。
萧练胸有成竹的对朱寿笑了笑。
朱寿虽然百般狐疑,但还是唱道:“南郡王贺礼。”
朱寿唱完,并没有司礼的小太监走上前来。
正是大臣们诧异的时候,萧练在众目睽睽之下,空着手上来了。
百官都知道,皇上寿诞,往南郡王府送来的贺礼可是都堆成了山,任挑一样都是绝世珍宝,但南郡王竟然空着手上来了。
百官面面相觑,这南郡王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萧练恭恭敬敬地对皇上说道:“孙儿臣祝皇爷爷福如东海,寿比南山!”
皇上点点头:“唔,平身。”
萧练微微一笑:“孙儿臣为皇上准备了一份大礼。”
皇上眉头微微抬了抬,看了看萧练空空如也的双手,轻轻地:“嗯”了一声。
萧练做了个请的手势:“孙儿臣的大礼,需要皇上挪挪步。”
皇上心情甚好,跟着萧练走到了城楼前面。朱雀大街上连片的五彩灯笼蜿蜒而下,在夜空下宛如一条游龙。
萧练手指了指那条游龙:“这边是孙儿臣为皇爷爷准备的大礼。”
皇上指了指朱雀大街:“心思不错,但这是朕的爱妃功劳吧,你这是借花献佛”
萧练笑笑:“皇爷爷别急。”说着看了看身旁的杨珉之。
杨珉之站在城楼上,猎猎冷风将他的衣袍吹起,更显得他衣袍之下的身躯瘦骨嶙峋。他身型瘦长,站在这城楼之上就像是随时会被这风卷了出去一样。
皇上忍不住多看了他两眼,忽然认出他正是祭祖之时,被王敬则带到祭坛上来的巫师,眉头微微蹙了蹙。
杨珉之丝毫未曾察觉皇上的心思。见到萧练的示意,杨珉之从怀里拿出一个炮仗,丢上空中。空中忽然炸开一朵烟花来。
就在空中烟花燃尽的瞬间,朱雀大街上那条由灯笼与戏台组成的游龙,忽然就像是动了动。
就在众人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咻”地一声响,那条游龙腾空而起,从朱雀大街上一瞬间攀升到了空中。
游龙在空中动了动,忽然又变成了千万朵烟花,在夜空中绽放开来。一时间金光万道,瑞气千条,如天宫乍现,金鳞盘旋,彩凤临空而舞,殿前游龙戏珠。
众人都被这惊艳的一幕,惊得说不出话来。
唯独何婧英、萧练、杨珉之三人,表情无惊无喜。
萧练从现代而来,烟花是寻常的东西,早就看惯了的。
杨珉之也许是在这城楼上站得太久了,神情有些恹恹的,眉目之间满是疏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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