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栖南枝
时间:2023-05-21 来源: 作者:沈半闲
何婧英赶紧将狐裘拿过来给何胤披上:“三叔,你别凉着了。”
“无妨,无妨。”何胤将鱼放到鱼篓里,“走吧,阿英。好久没有吃三叔做的鱼了吧。”
叔侄两温了壶菊花酒,一直
直聊到日暮时分。直到小山东苑的竹林里洒下一片柔和的金黄,何胤才将何婧英送到山下。
回府的路上,天色就已尽黑了。大路两旁的酒肆还依旧热闹,红灯笼挂在楼角,随风晃着。这一份人间烟火,近在咫尺,却也远在天涯。
何胤让何婧英只管安心做她的王妃,可她自己哪里又能真的安心呢
找不到杨珉之,换回萧昭业一事,可以说遥不可及。
也不知将徐婉瑜软禁,是不是就真能避过烧死懿月阁的命运。算算,离徐婉瑜火烧懿月阁的时间,也不过只有半年的时间而已。
自己真的能阻止这一切吗
还是所有的事,依旧会通过另外一种方式发生。半年的时间,她还能再做什么
还有萧练,也不知北魏之行是否顺利,有没有遇到什么危险
萧练这一走,日子似乎就闲了下来,连同着懿月阁都清净了许多。何婧英日日早起,侍弄侍弄那三盆芍药,就去进宫去范贵妃的昭阳殿里。
萧练临走时特意交代了要好生看管徐婉瑜。太子妃性子软,南郡王府里大小事一向都是萧昭业做主的。何况这次毕竟是徐婉瑜有错在先,太子妃也不好过多置喙。但毕竟徐婉瑜是太子妃的远房侄女,免不得要为徐婉瑜说说情。何婧英干脆就躲进昭阳殿里,这样一来省得心烦,二来也是希望能第一时间得到萧练的消息。
如此才过了不足三日,何胤便命人送了信来,信上只寥寥数字:“九月十五萧子良酉时入石头亥时出。”
在他们进入石头城之前,萧子良就在城中了。而在他们深陷石头机关,命宣一线时,萧子良恰恰出来石头城,时间点恰到好处。这件事果然和萧子良有关系。
也不知道这算不算一种安慰,现在要面对萧子良的是萧练,而不是萧昭业。萧昭业把萧子良当作半个父亲,如今对萧昭业来讲也算是父子反目了。也不知萧子良心中会否有半点愧疚。
朝堂中有何胤,她插不上手。但她也不能闲着。
&n
第二十三章 六疾馆
收藏网址下次继续看:""。
何婧英摇摇头,她从小住在别院,之后就算回到将军府里,将军府里的人也很少提及前朝往事。
何胤道:“你爹他是利用了驸马的身份,利用山阴公主杀了宋废帝刘子业,才成就了太祖的大业。”
何婧英暗自心惊,她只知她爹于南齐有功,可从来不知功业是这样来的。太祖是武将出身,当年跟随太祖的人大多也是武将。这也就难怪何家从不与别家交好了。武将尊敬在战场上建功立业,斩杀敌军的人。对这样使阴谋诡计的人,心中却是不耻。
何况这段历史于太祖来说,并不光彩。鸟尽弓藏,兔死狗烹,若不是何胤在朝中周旋,何家怕是早已没落了。
何胤又道:“何况武帝还是太子时,太祖曾有过废立太子的想法。也是你爹前去求情,才保住了当年武帝的太子之位。只是这两桩事,虽有功,但太祖也好,武帝也罢,他们都未见得想要再提起此事。如此,我才一直隐居小山东苑。”
“不过有的时候,一直躲着,也不是办法。”何胤拍拍何婧英的脑袋,“好了,你不用想那么多了,安安心心做你的王妃。三叔去给你抓条鱼吃。你去屋子后面摘几朵新鲜的菊花来,这时节的鱼,与菊花一同煮,味道才好。”
何婧英从屋后捧了一束菊花来,正好看到何胤在河边,竟是想要亲自下水捉鱼去。何婧英急道:“三叔,这河水太冷了,你别去。”
何胤回头一笑道:“三叔的身子骨,还不至于这般不济。你不用担心。”说罢,何胤放下手中的暖炉,脱下狐裘、鞋袜,将衣袖卷起,光着脚踏入冰冷的河水中。
河边是茂密的兰草,何胤静静地站在水中,一条鱼无知无觉地游到了何胤面前。何胤迅速出手,干净利落地将鱼抓了起来。“阿英,你看,这鱼多肥。”
只是在河中站了一小会儿,何胤薄薄的唇上就显出些乌紫色。
何婧英赶紧将狐裘拿过来给何胤披上:“三叔,你别凉着了。”
“无妨,无妨。”何胤将鱼放到鱼篓里,“走吧,阿英。好久没有吃三叔做的鱼了吧。”
叔侄两温了壶菊花酒,一直
直聊到日暮时分。直到小山东苑的竹林里洒下一片柔和的金黄,何胤才将何婧英送到山下。
回府的路上,天色就已尽黑了。大路两旁的酒肆还依旧热闹,红灯笼挂在楼角,随风晃着。这一份人间烟火,近在咫尺,却也远在天涯。
何胤让何婧英只管安心做她的王妃,可她自己哪里又能真的安心呢
找不到杨珉之,换回萧昭业一事,可以说遥不可及。
也不知将徐婉瑜软禁,是不是就真能避过烧死懿月阁的命运。算算,离徐婉瑜火烧懿月阁的时间,也不过只有半年的时间而已。
自己真的能阻止这一切吗
还是所有的事,依旧会通过另外一种方式发生。半年的时间,她还能再做什么
还有萧练,也不知北魏之行是否顺利,有没有遇到什么危险
萧练这一走,日子似乎就闲了下来,连同着懿月阁都清净了许多。何婧英日日早起,侍弄侍弄那三盆芍药,就去进宫去范贵妃的昭阳殿里。
萧练临走时特意交代了要好生看管徐婉瑜。太子妃性子软,南郡王府里大小事一向都是萧昭业做主的。何况这次毕竟是徐婉瑜有错在先,太子妃也不好过多置喙。但毕竟徐婉瑜是太子妃的远房侄女,免不得要为徐婉瑜说说情。何婧英干脆就躲进昭阳殿里,这样一来省得心烦,二来也是希望能第一时间得到萧练的消息。
如此才过了不足三日,何胤便命人送了信来,信上只寥寥数字:“九月十五萧子良酉时入石头亥时出。”
在他们进入石头城之前,萧子良就在城中了。而在他们深陷石头机关,命宣一线时,萧子良恰恰出来石头城,时间点恰到好处。这件事果然和萧子良有关系。
也不知道这算不算一种安慰,现在要面对萧子良的是萧练,而不是萧昭业。萧昭业把萧子良当作半个父亲,如今对萧昭业来讲也算是父子反目了。也不知萧子良心中会否有半点愧疚。
朝堂中有何胤,她插不上手。但她也不能闲着。
&n
第二十四章 小阎王
老大娘一听,来了个王妃,当即手脚并用地爬到何婧英裙下,扯住何婧英的裙摆,那眼泪鼻涕都快擦到何婧英的裙上了。“王妃,请王妃给老身做主!这个郎中害死了我家相公!请王妃做主!”
石胡莩气得脸色铁青:“你……你……你不要血口喷人!我何时害死了你家相公!”
何婧英低头看那老大娘。那老大娘正好抬手抹了把鼻涕,又抓上了何婧英的裙摆,那只手还在何婧英的裙摆上几不可见的擦了擦。
何婧英嘴角一抽,这老大娘哭得都快断气了,还知道爱干净把自己手擦一擦。再看那老大娘一副三魂没了七魄的可怜模样,可说起话来口齿比那郎中清楚多了。这周围的青壮年们,可没有半点自己老爹死了的伤心,反而是倒是对打石胡莩要更加上心些。
还有周围那些小孩。都是一副衣衫褴褛小叫花的模样。
何婧英年幼落魄时可没少参与这样的事情。往往是讹诈之人找着金主,往金主门前一躺,再来几个小孩围住不停地哭,那金主可是有理都说不清了。
小孩一般都是街上请来的,何婧英那时参与讹诈时的价格,是哭一场能得到半块粟米饼。现在过了十几年了,应当涨价了至少能得到一块饼了吧。
何婧英看着小孩出神,那老大娘看何婧英半天没有反应,扯了扯何婧英的裙摆,哭得更大声了:“求王妃给老身做主啊,你看看这些孩子,他们的阿公就这样躺在地上,再也不能再看他们一眼了。”
何婧英指着躺在地上的老人说道:“这不是还没死么”
老大娘一愣:“什么”
何婧英对石胡莩说道:“可戳过人中了”
石胡莩看着何婧英一脸有苦说不出的模样:“他们一来就把我围住,我……”
石胡莩还什么都没做呢,老大娘就猛地冲上去,将石胡莩推了一个趔趄,死命护住老伯:“相公,你好惨啊,都死了,还有人要戳你啊!”老大娘指着石胡莩恶狠狠地说道:“你不准过来!你要是敢过来!我就……我就与你同归于尽!”说罢真从地上捡了块石头起来,高高地举在手里,作势要往自己头上砸。
何婧英看那躺在地上的老伯喉头微微动了下,分明还活着,笑道:“这位大娘,你相公既然没死,你不如先让郎中治一治”
老大娘手伸在老伯鼻下,比划了一下,忽然之间更大声地呼喊道:“没气了!刚才抬过来都还有气的!”老大娘一脚踹到石胡莩的小腿上:“都怪你!都是你!就是你害死的!吃了你的药就晕了,现在你还害死了他!”
老大娘又回头瞪了周围的青壮男子一眼。旁边的人立马心领神会,铁锹木棍重重地砸在地上,也放声大哭起来。周围的小孩子被那铁锹木棍砸在地上的声音吓了一跳,顿了一顿,随即反应过来,也跟着大哭起来。
何婧英看着那些小孩,暗自想道,那带头哭的小孩演得真不错,至少值一块半粟米饼。
一时间大街上三四十余个人围着六疾馆哭的稀里哗啦,哭声传出好几条街。
“这是怎么回事”身后一个温柔的声音传来。
何婧英回头一看,正是竟陵王妃袁锦莹。袁锦莹三十多岁的年纪,端庄贤淑,说话柔声细气。袁锦莹十年前也是京城远近闻名的才女,现在虽然眼角已经有了细微的皱纹,但仍不失风姿。
何婧英行礼道:“见过竟陵王妃。”
袁锦莹也是许久没有见过何婧英了,赶紧扶起何婧英道:“你我都是王妃,不需行礼。”
何婧英道:“按理来说,我该随昭业称您一声二婶,既是长辈,自然是该行礼的。”
袁锦莹温柔地笑道:“看你说的,倒是显得我好老一样。我在府里听说六疾馆出了事,就赶紧来了,这到底是出了什么事“
何婧英笑道:“
第二十五章 鼠疫(教师节加更)
阎无咎看了看袁锦莹身后的何婧英,也行了一礼。其实他方才要是早一点出来,这人群早就散了。不过他偏偏想站在人群外面看这个热闹。养尊处优的王妃遇上了敲诈勒索的泼皮,倒是一出好戏。可没想到这个年纪轻轻的王妃,完全不是他想的那样。
阎无咎最是看不上那些士族,那些吃着白米不知人间疾苦的贵族,偏偏就还喜欢自诩清高,礼贤下士那一套。那些士族阶级,见到穷人,都会假惺惺地作出一副慈善姿态。没想到这小王妃倒是一眼就看穿了这些人的戏码。
阎无咎从小就在义庄里长大,是义庄阎死人的养子。阎死人出身低贱,连个名字都没有,只有一个姓,也不知是真的姓这个,还是死人见多了,就随便给自己弄了个这么个姓。自阎死人真的死了之后,义庄就由阎无咎正式接手了。
现在正值太平之世,战乱少了,在死人身上讨饭吃的人自然也就少了。所以这京城里的仵作就阎无咎一位,是远近闻名的“死人小阎王”。他走在这街上,见着他的人都嫌他晦气,仿佛被他看上几眼,碰上一碰,黑白无常夜里就要来索了他们的魂一样。
何婧英上前行礼道:“方才多谢阎公子相助。”
阎公子倒是第一次有人这么叫他。
何婧英道:“阎公子今日到此是有什么事”
阎无咎往后退了一步,他早已习惯与人远远地保持着距离。“我今日来是来告知石郎中,前日里从六疾馆送来的尸首,有可能是遭了鼠疫。”
“鼠疫”石胡莩连衣衫都来不及整理,“阎无咎,你说的可是真的你可确定”
阎无咎认真道:“我验的不会错。不过现在只收到这一例,还没有见到第二例,所以具体是哪里出现的疫情不能确定。”
石胡莩拢了拢自己垮掉的衣衫,提起他的小药箱,赶紧又回到六疾馆里,对六疾馆里的病人挨个细细查探。
袁锦莹细细看了看何婧英,温和地笑道:“阿英,我前几日到南郡王府来看你,你还昏迷不醒。现在看你气色,想是已经大好了。”
袁锦莹竟然来看过萧练还不知道这事情与萧子良有关,也不知萧练有没有说错什么。
何婧英回头看着淳儿叱道:“淳儿,你怎么没有告诉我王妃来看过我”
淳儿嘟着嘴说道:“你睡着的时候,王爷成日里就琢磨着养那三盆芍药花,指挥奴婢又是做棚子,又是做暖炉的,你一醒来奴婢就想着带你看花了,都忘了……”
“没规矩!”何婧英斥道。这淳儿被自己惯得真是无法无天。
袁锦莹温和地说道:“阿英你也不用训她。你昏迷不醒的时候这小丫头眼睛哭得肿得跟核桃似的。要不是法身找着事情给她做,这小丫头准得哭晕了过去。”
自己昏迷着,淳儿定然是担心得不得了,自己怎么就没注意到呢。方才还那样训斥她,何婧英心中不免有一丝愧疚,面上也柔和了下来:“我也不是训她。只是若是知道王妃来过,那前几日就应到竟陵王府致谢的。”
袁锦莹:“你看你,说得是哪里话。我们之间不讲这个。虽说法身只能算我侄儿,但他三岁那年开始就住在我们竟陵王府里,住了整整十年,我一直把他当作亲儿子呢。如此算来,你也该算我半个媳妇儿。无需如此讲礼的。”
何婧英能感觉到,袁锦莹说起此事并无半分虚假。萧子良在石头城所做的事,她也未必知晓了。
这边袁锦莹与何婧英叙着话,那边石胡莩已将六疾馆的病人都挨个探查了一遍。石胡莩对袁锦莹说道:“王妃,幸好这里的病人,没有一个有鼠疫之症。”
阎无咎奇怪道:“那倒是奇怪了,鼠疫一般爆发起来,疫情会迅速蔓延,一般
第二十六章 察觉
随太子回府,淳儿比何婧英还紧张。淳儿挑来帘子偷偷看了眼前面太子的车:“小姐,太子可从来没有主动要我们过府去,今日是怎么了”
何婧英摇摇头:“想必是有什么重要的事,才会找到六疾馆来吧。”
淳儿缩了缩脖子:“我觉得太子比王爷还可怕。”
何婧英:“太子哪里可怕了”
淳儿:“王爷平日里也就是冷着一张脸罢了。可太子总是一副生气的模样,我在太子面前都小心翼翼的,生怕出了错惹到了他。”
猜你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