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尚不知他名姓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吃碗大锅粥
再说了,就算张小普的计划只是来自他自己的转念间、并无确实根据,但是,除了他这计划,还有其他的法子吗?
不得不承认,张小普的计划,已经在眼下的情形下,做出了最优化的配置。周游虽然术法不精,但好在能对真气准确把握,总不至于挨打还不了手。而且,一会儿将根脉散开之后,现在看起来的根脉的源头——那深坑之处,阻碍反倒成了最小的,的确较为适合相对较弱的周游与张小普“组合”。
最大的压力在外围。因为草木之属的性质决定了,根脉总是生生不息不容易被彻底消灭的,而且眼下的根脉,还都是被不明原因异化过的根脉。
要将这些根脉压制在特定的范围,不令它们伤人,太难。
想到这里,苏也回头对周游道:“我和江月心先去外围了,待一会儿根脉散开后,让白义先送你们道深坑那里,再去帮助我们两个不迟……”
顿了顿,苏也又道:“你……和小普,都要小心啊。”
说罢,苏也纵身而起,在围挡旁的一棵行道树枯萎的树冠上轻轻一点,落在了旁边“有点小吃店”老店的房顶之上,对江月心道:
“我准备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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尚不知他名姓 第九章 观复(103)亲爱的潜意识别再跟我捉迷藏了
苏也飞身离开,白义随即展阔了翅翼,呼的一下扶摇直上,到了夜空中更高之处,地上的一切仿佛被朦胧的薄雾所笼罩分隔了开来,登时变得迷蒙不清。
周游只听见江月心底蕴充沛的声音在白义身下骤然铺开,冲彻了所有的空间:
“万壑奔雷,惊涛穿空!”
水人的声音也好似是滚滚春雷,轰然响彻天地之间,即便是高高在上的周游,也只觉耳膜被震的嗡嗡直响。
张小普更是好奇,江月心的招数将是会怎样的?他这样想着,不由探出身子,歪了头,往底下看去。
谁知,他刚伸出头去,就见数条黑色的根脉绷直了,像是蓄势已久射出的箭矢,嗖嗖的朝着白义冲了过来!
“是封束之阵破了!”周游惊呼一声,用最快的速度把张小普揽了回来,将他按在了白义背上。
白义反应更快,只轻轻一侧身边灵巧避开了射到近前的几条根脉,转过身来,四蹄轻踏,穷追不舍的数根根脉被碰到,瞬间枯萎碳化,被高空的夜风碾成齑粉,瞬间失去了踪影。
“好险……”搂着白义颈子的张小普侧着脸,发出一声惊呼。
那封束之阵本来也不能再坚持太长的时间了,再加上江月心用术驱散根脉到四周,更是要先破除原本的术法约束。因此,根脉会在这个时候逃逸而出,周游和张小普本是有所准备的。
但是,他们谁都没想到,根脉竟然会冲到这样高的地方,要知道,白义现在所在之处,约莫已有五十层楼高了!
草木的根脉原本是隐秘深藏在土地之中的,何曾见过有草木将自己的根暴露在地面之上,远离土地,甚至还冲上天空?
如果根脉都上了天,那根脉原本所生的草木植株,又会怎样呢?
事有反常即为妖。也不知这些草木是被做了怎样的手脚,竟令它们会做出这样有违本性的事情来?
周游深深吸口气,没有再想下去。他知道自己很快就会知道答案了。
像是被江月心的声音点燃了地下隐藏的雷火,坐在白义背上盘旋在高空的二人,只听得下方废墟深坑的周围雷声轰鸣不断,似乎全世界的雷都落在了此处,要将地面从里向外翻个底朝天。
“这动静,夜市街里的人估计都能听见了吧?”张小普惴惴不安道,“要是人们看见了这些根脉,会不会太害怕了,以至于都忘了逃开?要是这样的话,还怎么能疏散……”
“咦?这不是你出的主意吗?”周游奇怪道,“怎么你还怀疑你自己?”这要是出主意的人都没谱……
这主意能靠谱吗?
张小普有些不好意思,道:“我……我说过了,主意是来自负局生的记忆,并非是我自己琢磨出来的。”
“负局生……”周游再一次听见张小普这样说,不由更是想知道这位对于自己只是一个名字、对于张小普却像是资料库一样的负局生,到底是怎样的一个人?他以一个古时之人的思维与经历,究竟是怎样对今时之事做出的“推测”?
但现在显然不是深究真相的好时机。张小普的疑问也是周游此刻所担心的。周游紧张地拍拍静静悬在空中的海马,道:“白义,小普说的,的确是个问题。我们的计划是使水管崩裂造成跑水,逼夜市街的人清场;但是,如果水管破裂的速度赶不上根脉往外逃逸的速度,那,那夜市街的人恐怕就……”
周游真的不希望有人在这种简直无厘头的混乱中受伤。他的轻轻抚过白义柔软纤长的鬃毛,道:“白义,原本就说了让你和江月心一起控制约束根脉的行动的,你现在赶紧去吧,我……你把我们放到地上,我再想办法和小普去到深坑里头。”
“你能想出什么办法?”白义的声音忽然响起在了周游脑中,亲切温和,虽然是在询问,却不带一丝怀疑和批评,好像这就是它再普通不过的一个简单问题。
“我……”就这样一个简单问题,周游却是舌头打结,一个词儿都回答不上来。是啊,他能有什么办法呢?
白义转回头看了周游一眼,重新将脖颈转了回去,只在他脑中留下一句与刚才一样温和却令周游心头一颤的话:
“我们不能保证没有一个人受伤或牺牲,这你是知道的。”
是啊,周游在心底的最深处是非常清楚的。
根脉太多,仿佛是全世界的草木根脉都集中到了夜市街,争先恐后地往地上喷涌着。面对这样的对手,期望着完美解决,没有人受伤没有人遇难……仅凭着自己这四个人和一只海马?那不是痴人说梦又是什么?
还有他。
周游忍不住将目光垂下,似乎要穿透薄雾穿透暗夜,看到地底深处的幽深地道之中,找到那个人的身影。
他们一路追寻着他,可是他,会不会偏偏就成为无可避免的被牺牲的那一个?
“脑子乱的时候,别思考。”
周游身子一震。这是那少年的声音!他胡乱转着头,茫然四顾,想要找到那个人的身影。如果是他的话,就算毫无依恃的飘飞在空中,也不是不可能的吧?
周游寻觅的眼睛,只碰到了白义温和而清澈的目光。
原来,那只是白义在周游脑海中的声音,而已。
怪不得白义的声音听起来这样的亲切,还有种熟悉的感觉,原来,它用的是他的声音啊。
白义看了周游一眼,重新转回了头,略低了额,宽大的翅翼缓缓扇动了一下,又重新平展在空中,迎着夜风。
“这……这是什么?”张小普一声惊呼,将周游不知跑到了哪里的思绪牵了回来。
在白义面前几步远的墨色夜空之上,只见江月心衣袂飘飘悬立正中,无穷无尽的根脉林立在水人四周,简直要把江月心包围的密不透风。
周游等人却能清晰看见这一情形,是因为他们和白义就在江月心身边,在那些根脉的围困之中。
张小普惊讶地合不上嘴:“江……江大人怎么会在这里?我们……我们怎么会……”
不怪张小普有些错乱,就连周游定睛瞧去也是一愣,不过比起张小普的大惊小怪,见识过类似情形的周游却是多了些镇定:“小普,这是底下正在发生的事情……是白义特意叫我们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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尚不知他名姓 第九章 观复(104)事物自有其运作规律别总想替人家做主
“这怎么看……怎么可能……”张小普看看近在身旁的“江月心”,再看看脚下什么也看不见的黑暗,脑子怎么也转不过弯来。
“唉,你可以想象,咱们身边的景象,就是脚底下实际情况的投影,”周游道,“是被白义用……用它的方法投射出来的。”
张小普这下才恍然大悟:“就像是海市蜃楼?这真是太棒了,我们看这里就可以准确把握下去的时机了!”
张小普此言不虚。时机太重要了,尤其对于周游和张小普这两位来说更是如此。
这样想着,周游不由将目光紧紧锁在了白义所映出的“实时画面”之上。不知被根脉给重重包围了的江月心,将会怎样创造时机呢?
与白义映出的画面一般无二,江月心悬立在根脉的丛林之中,显得那样的渺小而柔弱。可水人面上却是毫无惧色,甚至在嘴角还微微勾出了一抹微笑。
雷鸣似的滚滚之声不绝于耳,伴着这雷声,地面震动,瞬间隆起纵横交错的地垄,仿佛有无尽的力在垄下涌动难耐,最终,地层再也无法约束地下此起彼伏的涌动,土层被撑开冲破,无数条水柱破土而出,高高喷起,仿佛快速生长的高大草木,好似蛰伏地下已久的银龙,吟啸着冲天而起!
根脉离开了泥土,尽是比夜色还要浓的墨黑之色,而这些从地下管道中迸出的水龙却尽是光亮的银色长柱,像是骤然生出的光柱之林,又仿佛那是满身披了银色鳞甲的条条巨龙,混杂在根脉的丛林中,分外耀眼。
根脉像是因为没有预料以至于不知道该怎样处理这种情况似的,竟然全都在空中停顿了一下,忘了攻击,甚至连蠕动都忘的一干二净。
可是间杂在根脉之中的水龙却是没有丝毫的停滞。大约夜市街下的大大小小的管道全都被江月心给破开了,不光是自来水,甚至还有污水一并涌出,高高喷起在空中,又瀑布山洪一般,尽数倾在夜市街上。
江月心搞出的这番动静大了。就连店里用来做饭洗碗的水管子,也全都在同一瞬间崩裂,夜市街里的人们,不管是来吃饭的,还是在此开店的,只得抱头跑出店外,可到了外头,又是仿佛落了惊雷炸在了地上,街道路面破开,地下水柱子喷了老高,简直像是钻进了一个大的没边儿的音乐喷泉里,只不过配乐的不是音乐是滚雷。
这般景况,众人不由得齐齐抽了口凉气!更有万般困惑不解:
这城市中心竟也能发洪水?
还能拱起这样高的浪头?
大惊之下,人们竟全都忘了逃开,一时只是呆呆杵在原地,只是一个个的大眼瞪小眼。直到不知哪一个忽然醒过神来,大喊一声:“快跑啊!”众人才仿若如梦初醒,拔腿就跑。
高高的水柱子汇合在一起,又重重往地下砸去,真的仿佛山洪爆发一般,呼啸着追着狂奔的人们卷了过去,有反应慢跑的也慢的人,登时就给卷进了水里,又被狂乱的水流猛然冲开,不知冲到了何处。
更糟糕的是,水流里也混杂了不少的根脉。这些根脉乍被水流冲击,一时来不及反应,直至被水流卷入,碰到四处逃窜的人们,才好像活泛了起来,须根卷起,倏地便钩住了几个人的脚腕,猛然往后一拉,拉进根脉的乱丛之中,瞬间便将那几人紧紧缠成了蚕蛹,再骤然收紧——
那几人被卷起的地方,所过的水流尽都变成了暗红之色。不过也只是一瞬,这暗红便又被更大的水流冲的无影无踪了。
这一情形在根脉乱舞和水流凌乱的一团混乱之中,并不起眼,更是转瞬即逝,可是,白义还是将这副画面清晰地呈现在了周游和张小普的眼前。
“啊……”张小普有些不忍地转开了眼睛,“我们九江城……这一阵子也太倒霉了……”一座小小的平静之城,短短数天之内,先是体育场事故,紧接着又在夜市街出现伤亡,堪称是多灾多难啊。而且,张小普生于斯长于斯,难保这夜市街里就没有他的亲朋故旧,念及这一层,他更是心中隐痛不安。
周游又何尝不是呢?于他来说,这种痛苦更甚。
游游转身汇进音乐节狂热的人群中的背影,不受控制的再次出现在他的眼前。虽然那少年说游游本人与音乐节的事故也脱不开关系,但是,无论如何,游游她自己的确也是受害者啊。
周游使劲儿闭了闭眼睛,睁开了,道:“时机还不到吗?月心和小也为何都没有动作?”
“别急,马上就到了,”白义的声音始终温和地抚慰着周游焦躁的心,“要将大多数的人驱出夜市街,要有些耐心。而且,你放心,她们两个不会完全袖手旁观的。”
周游不置可否。要说忍不住出手相助的,苏也倒是一定会挺身而出,但是江月心……周游却不抱什么希望。
“苏姐!”果然,正在周游想着的时候,张小普往白义映出的画面中一指,兴奋叫道,“苏姐在救人!”
周游顺着张小普手指的方向看去,只见苏也从有点小吃店的屋顶跃起,在空中一个腾旋,也不知她怎么一转,竟避开了滚滚洪流和被水冲的乱七八糟的根脉,与此同时还抬手往下扔了些什么东西,身形不顿,顺势飘到了街对面的一家铺子屋顶上,稳稳站定了。
苏也往水流中扔下的东西,也不知是能迎风见长,还是说遇水泡发,竟瞬时变大了许多,从洪水的奔流中露出了真容。
看见那东西,周游和张小普均是瞪大了眼睛,不约而同惊叫道:“鲨鱼!”
的确是鲨鱼,而且还不止一条。而且每条鲨鱼的体形都不下三米。
完全不该出现在街上的鲨鱼,在洪水中追逐着血腥之味,俱都兴奋地张大满是尖牙利齿的大嘴,朝着跑在最后的人咬去,一时间,鲨鱼背上锋利的背鳍,和它们雪亮宛如匕首的牙齿在滚滚洪流中异军突起,蔚为大观。
周游和张小普对视一眼。
说好的救人呢?
只是苦了哪些逃跑的人们了。这些疲于奔命的人们估计心里都崩溃到不能再崩溃了,本来只是想好好吃顿夜宵,结果遇上水管破裂,臭水横流不说,这会儿还跑出来了鲨鱼!
一定是哪家海鲜馆的仓库因为跑水给冲坏了……吧?




尚不知他名姓 第九章 观复(105)哪怕为你而痛苦我却依然要狂奔
“鲨鱼……肉能吃吗?”刚跑出夜市街,回头看见了鲨鱼只好再次开跑的食客甲,问向身边同伴。
食客乙端着自己的大肚子竭尽所能地狂奔着,呼哧带喘回答老朋友道:“谁……谁知道……反正我……我没吃……吃过……”
相对于食客,店老板们就更显专业了。这不,吴有点吴老板也是边跑边回头,他自从大手术后吃不了多少东西,跑也跑不快,所幸店里有伙计还算厚道,就在大水冲过来的时候,一把薅住了他衣领子,半拖半拽的,拉着他往外跑。
吴有点虽然也喘到不行,甚至脑子都有些缺氧,不过这却不能阻碍他心里的盘算,这位想要将有点小吃店开出夜市街做成连锁品牌的有志老板暗中思忖:夜市街里,谁家店能囤这么多鲨鱼?这可是竞争对手啊!另外,鲨鱼……可以考虑引进到自己的小吃店来嘛……
能给鲨鱼找到海鲜馆仓库的这个源头,是夜市街诸人能让自我内心安顿的最合理的理由了。撇下夜市街奔逃众人的各般心思不提,苏也凭空化出鲨鱼的本意却是已经达到了。
正如江月心给周游的精妙评判,叫狗追着的人,总归是能跑的快些的;同理,被鲨鱼赶着的人也是能被激发潜力玩了命的跑的。
眼看着刚才夜市街里刚才还熙熙攘攘的人群,片刻之间便鬼哭狼嚎着,一股脑便被洪水和鲨鱼给赶了个一干二净,独自一个立在屋好了的,苏也和江月心两个打配合,不用我们出手的。”
“可是……”周游不知该说什么才好。眼看着根脉拧成的巨柱已经到了真咒的墙边,但是应该与苏也打配合的江月心呢?
水人在哪儿呢?
周游急切地寻找着。白义呈出的画面纤毫毕现,然而周游在里头找遍了,却压根不见那水人的踪影!




尚不知他名姓 第九章 观复(106)谁来安顿我的心
“江月心呢?”周游不由急了,这都到了紧要关头,水人却不见了踪影,也太不靠谱了吧?
难不成,这水人是因为瞧不惯苏也,故意给她使绊子?这样的话,可就……
“你别乱猜,江月心那是天地灵气集聚而成,秉性自然,遇事从来都是有一说一,直来直去,绝无人类的阴暗算计之龌龊心理。”白义的话语柔且淡然,一如那少年略带了笑意的声音。
周游微微一愣神。
白义回头看了他一眼,长长的眼睫毛小扇子一般忽闪了一下。
张小普虽然也听见了白义的话,但他却没有太多的心思,只是同周游一般的焦虑,急急问道:“那,那江大人在哪里?苏姐布的什么阵什么咒恐怕禁不住这一下子啊!”
“江月心就在那里啊,”白义说道,“她一直都在的。”
一直都在?周游不由纳闷,眼前景象之中所能见到的,除了蠢蠢欲动的根脉,就是滚滚的洪流了,哪里有江月心的人影?
洪流!
周游脑中仿佛一道光闪过,骤然便明白了,为什么海马白义会说江月心一直就在这里,因为水人的确是一直在这里,始终没有离开过。
水便是江月心,江月心便是水。
无处不在。
就在此时,在夜市街里回旋激荡的洪流,突然打个旋儿,在街心里拧出一个巨大的漩涡出来,仿佛一只深不可测的神秘之眼。
继而,从漩涡的中心一点,有水波漾起,水波似乎在不断积聚着漩涡四周的力量,吸引着旁侧更多的水流,渐渐的,这水波越来越大,越来越高,最终,从漩涡之中呼的昂起一只巨大的龙头!
龙头长角如电,须髯飘然,被着淋漓的水流,哗啦啦从漩涡之中显露出峥嵘之姿,并且身形不顿,宛若行云流水般,扶摇直上,终究是从漩涡之中腾跃而出一条巨大的水龙!
漩涡消失了。确切的说,是拧成漩涡的水流,此时已尽数充斥在水龙的庞然身躯之中,漩涡化为了水龙,水龙就是刚才奔涌在夜市街的全部的水流!
水龙从地面昂扬直上探入夜空,四围根脉尽皆退避。水龙一直往上游动伸长着,直到龙头压过最高的一撮根脉,方才停了下来,巨大的头颅微微往下一压,颌下长须颤悠悠滴下一滴晶莹的水珠。
即使在暗沉的夜色中,也能叫人看出晶莹的水滴,显然不只是水滴而已。
只见那颗剔透如水晶的水滴,在空中打着滚翻腾而下,每翻滚一周,便长大一圈,在它落下到了差不多与周游等人同等高度的时候,这水滴已经迎风见长,拉长抻开,完全呈现出了一个人的样子.
正是水人江月心。
比水人显出人形来更快的,是江月心粗犷到堪称雄壮的声音:
“金蛇狂舞!”
登时,这条仿佛天上天下唯我独尊的巨大水龙,昂首啸出一声通天彻地的龙吟,身上银亮的鳞甲尽数张开竖起,并不断伸长着,仿佛有看不见的力量在牵着水龙满身的鳞甲向外,仿佛坚硬如铁的鳞甲之片忽然又重新变得柔软如水。无数的鳞甲牵引而出,拉伸成无数的独立的细流,宛如白义颈后的纤长鬃毛,悠然飘散在夜空之中。
不用亲手触碰,周游就知道,这些鳞甲化出的细流,可不像白义的那些鬃毛一样柔软。只见这些延长变形了的鳞甲,尽管看起来像是流星留下的闪亮踪迹,有着耀眼的神秘的美感,可是细细瞧去就可以看出来,每一条鳞甲的细流都绝不是毫无目的的。这些鳞甲的细流更像是一条条银色的毒蛇,从水龙身体之中迸射而出,穿行在根脉的丛林之中,又无比阴险地将招摇如林的根脉一根根缠绕起来,互相纠结着,绞杀着!
这副壮观景象,已经无需白义再“转播”了。张小普仰着脖子,看着空中须发怒张的水龙,嘴巴张的大大的,只剩下了一声惊叹:“哇……太震撼了……”
周游也是将眼睛睁大到不能再大了。他和张小普一样,虽然都在海马葡萄镜中听江月心提起过“金蛇狂舞”,但是真正亲眼见到了,这感受还是完全不同的。
眼前的“金蛇狂舞”,还是江月心借了夜市街地下水管的水化出的,就已经威力如此惊人,那么,江月心当成在大潭,以自己的本形水气所化的水龙,又该有多大的冲击力呢?
不过,周游对此略有些不明白,当时在大潭里,江月心和那少年所面对的只不过是树精一人,水人便用出了本形水气;可是眼下的根脉数都数不清,比一个树精多了不是一星半点儿,为何江月心此时却没有用出本形了呢?难道夜市街下的水比当初大潭的水还要充足?
“非也。”白义与周游几乎是完全心意相通了,周游刚一动心念,这海马便来答疑解惑了:“树精虽然只是一个,即便是当初的他,还没有达到今日的水准,那树精仍是不可小觑的……江月心与那树精同为自然之气所化,她是能瞧出树精的厉害的,所以当时便要用出浑身解数来,要将那难缠的树精斩草除根。今日的根脉虽然多,但只是被树精所驱策的工具罢了,反而无需江月心用出全力了。而且……”
海马白义转过头,用大大的眼睛望着周游,道:“而且对于江月心来说,今日的主要目的并不是斩除根脉,甚至不是抓住树精,而是……”
“而是用最快的时间救出他,是吧?”周游抚过白义柔软的长鬃,道,“我们又何尝不是呢?现在,时机到了吗?”
白义却没有马上回答周游,只转回头,往下望去。
只见水龙张开伸长的鳞甲将目之所及的根脉尽数缠绕进来,有根脉不甘心被水龙缠上,剧烈扭动挣扎着,可是它们越是挣扎,那银蛇似的的水流便束的越紧,收紧再收紧,直至彻底绞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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