尚不知他名姓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吃碗大锅粥
周游眉头紧锁,声音极轻的,也不知是他在回应张小普,还是在自言自语:“瞌睡虫……”
“什么?瞌睡虫?”张小普讶道,“这种怪虫子,现在竟还有传世?”
在《我不是咸鱼》节目第一次决赛时,张小普的同事朱登云被树精利用了,差点让那树精帮着繁衍出来的瞌睡虫把现场观众全给灭了。而且张小普堂弟张小宇因为在游戏世界中的地位,也“有幸”参与其中。可以说,当时那场针对瞌睡虫的战斗,与张小普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
不过,在事后朱登云身亡,张小宇的记忆也被清理掉了,按理说张小普是压根不该知道瞌睡虫的,但此时听他话里的意思,却仿佛对瞌睡虫原本就知晓似的?
张小普看见周游询问的目光,微微笑了一下,道:“前世记忆。”张小普虽然不知瞌睡虫,但他意外获得的属于负局生的记忆,却仿佛是一个容量奇大的硬盘,里头存了不少干货。
“负局生的记忆里,说他曾经见过瞌睡虫,不过,他也说瞌睡虫这东西并非天生之物,因为有违天道,因此绵延甚艰,传世也极少……在他那个时候就已经很少了,到了如今,我们竟会遇上……”张小普道,“你真的能确定,这个光球里面,是瞌睡虫?”
周游无暇与张小普细说,只简单应道:“我曾经见过也用过瞌睡虫,所以瞌睡虫会给人带来什么感觉,我最清楚不过了。而且……如果你能够运用真气的话,你会闻到一种特殊的脂粉香气,我想,负局生的记忆里也说过了吧,这种独特的香气,就属于瞌睡虫。”
张小普使劲儿抽抽鼻子,道:“你说的不错,负局生的确说过瞌睡虫有种特殊香味……但是,我现在什么也闻不到啊!”
“香气极弱,你如果不能运用真气,几乎是闻不到的。”周游道。在那种令人不快的熟悉感之外,属于瞌睡虫的特别的气味,也在忽而一丝忽而一缕的,在空气中若有若无地飘荡着,也只有像周游这样对气息敏感的人才会捕捉到这一丁点儿的气味的存在。
瞌睡虫的气味这样的不显眼,被光球远隔了是一个原因。但除此以外,周游还推测出了一个极其可能的事实,那就是:光球里的瞌睡虫并不多,甚至,非常有可能,那里头只有一只!
当初从幻梦之境中脱身后,树精费尽心思繁殖出的百数瞌睡虫,尽皆被焚,没有漏网的。但是,那时还是剩下了两只瞌睡虫,那是在进入幻梦之境时,周游和那少年所使用的两只。在事情了结之后,这两只瞌睡虫便被那尚不知名姓的少年带走了。
一如他一向的做法。他说他会给瞌睡虫等等那些怪虫找一个妥当的地方安置。
然而此刻,瞌睡虫却出现在这个地方,出现在根脉的层层缠绕之中……
不管是此时张小普的负局生记忆,还是不久前老师牛五方所言,大家都提到了瞌睡虫并非是常见的虫子,传世极少,而且在幻梦之境中,仅存的几只也基本被消灭……所以,周游完全有理由相信,眼下根脉缠绕的光球中的瞌睡虫,有极大的几率,就是被那少年所带走的那两只瞌睡虫之一。
这也就是说,那少年不仅被树精完全控制了起来,而且,就连他身上携带着的那些怪虫或是古怪物件,说不定都已经落入了那树精的手中!
虫子与草木的关系原本就极为密切,树精更是擅长利用那些怪虫给人类制造麻烦,而那少年又偏生喜欢收集各种各样的怪虫……
周游只觉得头疼的很,他只能祈祷那少年能有“鸡蛋不能放在一个篮子里”的觉悟,千万别让那树精把他的虫子“收藏品”给一锅端了……
正在周游思忖的时候,只听张小普疑惑的声音在旁响起:“是我的错觉吗?想怎么觉得,那只光球,里头好像有个婴儿?”
周游顺着张小普的视线看了过去,也瞅见在光球靠近中心的位置,仿佛有一团乌涂涂的影子,像是个缩手缩脚的小婴儿,正悬在母亲的羊水之中。即便在根脉的层叠映衬之下,这一团黑影也是很容易辨别的。
“这不奇怪,如果真用了瞌睡虫的话,这只大光球里头,一定是会有人的。但我想不明白的是,”周游皱眉道,“为什么?”
“为什么会放一个婴儿?”张小普想当然的接茬道。
周游却摇摇头,道:“那不是婴儿,你得把咱们和那光球的距离,以及球体的直径算上对比。虽然那人看起来的确像是个孩子一样蜷缩着,但是按比例来推算,这个人应该是个成年人……不过,我要说的不是这个,小普,你想过没有,这个球……什么要有人?为什么要放一个用了瞌睡虫的人?”
“是哈……”张小普微微愣了愣神,道,“难道导致根脉异化的直接原因,就是瞌睡虫?不对呀,瞌睡虫影响的是人的意识,好像对草木植物并没有什么特殊的作用吧?”
“你说的没错,”周游道,“瞌睡虫只能影响到人,伤害人的意识,所以我猜这个光球里的人,也就只是供应瞌睡虫的食粮而已……他也只是树精异化草木根脉的一个中介,一个跳板而已……”
瞌睡虫的食粮……张小普打个激灵。负局生的记忆告诉他,瞌睡虫吃的是人的意识,张小普有些难以想象,一个人的记忆、思想乃至内心感受等等这些东西被吃掉后……那还能算是人吗?
周游也是愁眉不展。不过他所担心的,倒是和张小普有所不同。他望着那光球中的人影,心中愈发惴惴不安起来:那里头的人,不会是他们这一次想要追寻的人、那个少年吧?
在幻梦之境中,那少年就曾经当成过瞌睡虫的美餐,树精不会是从那次的经历中获得了某种灵感吧?
尚不知他名姓 第九章 观复(115)不知不觉间岁月便已经走过
“你是从哪儿来的灵感?”
树精斜睨着云夜永,语气似乎冷淡,又仿佛平静,令人无法捉摸。
云夜永大着胆子看了他主子一眼,碰上这样的眼神,立马又深深低下了头,心中不住打鼓:自己该不会是失言说了不该说的话了吧?
可是话已出口,想收回来那是没门儿,云夜永只得硬着头皮说了下去:“我是觉得,气为血之帅,血为气之母。他现在真气虽然没有,但是血液的话……通过适当操作,也是可以起到类似的作用的……我……我也是为了大局……”
树精虽然一直没说话,但不知怎的,低头跪倒的云夜永只觉得自己后背越来越沉重,仿佛他主子的目光都有了重量,不由的,云夜永越说声音越低,最后终于没了音儿。
“说完了?”树精冷笑一声,云夜永顿时觉得自己身上起了一层薄汗,不敢再吭声。
树精在云夜永面前来回踱了几步,道:“得了,我知道你也是想补救……”
云夜永暗暗松口气,但这口气刚松到一半,却听他主子又道:“不过,你以后少发昏,这样的胡话最好别再让我听见!”
“是!”云夜永赶忙低头应声,战战兢兢。然而在心里头,云夜永却略有些不满。根脉比预定的时间提前了许多被发动,这使得老六那里的准备很不充分,而且老六现在又不是清醒的状态,根本没办法随机应变,这就给后期根脉的行动埋下了很大的隐患,甚至还有可能成为很大的一个漏洞!
这一点自然是主人不愿意看到的。所以,云夜永尽职尽责地提出了一个补救方案,那就是用地上那少年的血,置入老六负责看护的东西里头……
正如云夜永向树精所辩解的那样,真正能起作用的,是那少年的真气,但此时那家伙真气尽失,所以也可以用他的血顶上,血为气之母,血中精微可以通过一定的术法提炼出类似真气的气来,所以作用也是一样的……
可主人却偏偏不允!难不成主人还有更深层次的考虑?云夜永不敢妄自揣测,只是低声问道:“那……老六那边该怎……”
“事事都要问我,我要你们何用!”树精一声怒喝,云夜永登时又不敢吭声了。
少言寡语的承庆将云夜永的窘迫看在眼里,眼睛闪了闪,道:“老五,可用。”
“老五……啊!”被承庆这样一点,云夜永恍然大悟,“对呀,老五也是可以的……我这就去找他……行吗,主人?”
老六现在看护着的东西,必须要用到那少年的真气,原本是取自少年本身的血气最佳,但主人既然不允,就只能退而求其次,寻找与那少年同源的了……
老五陆澄蒙,身体里还是留着属于那少年的真气的。虽然这气息对于他来说很是重要,像是性命之根。可以说,引陆澄蒙的气息,就和从那少年身上采血是一样的,一样的效力,也是一样的伤害……若是有了主人的命令,老五自然也不敢不从,但是,若是主人这次若仍旧不允呢?
云夜永这样想着,不由略抬起了头,从底下仰望着他的主人。巧了的是,树精此时恰好垂下眼睛,因此云夜永的目光再一次正撞上他主子。
不等云夜永慌忙移开视线,却见树精眉头一皱,颇有些不耐道:“看我做什么?承庆都已经跟你明明白白讲了,还愣着干什么?还不快动起来!”
主人……真是双标啊……
云夜永心下感叹,却不敢再多言,只匆忙起身,往来时的通道深处走去,经过那少年身边时,不由拿眼睛深深往他脸上打量了打量。
少年口不能言,满身满脸的伤痕血迹,但两只疲累的眼睛却不知怎的明亮如星,看见云夜永瞅着自己,竟还弯了一弯,像是在对他笑着打招呼,就像是从前在庭山上漫步时偶然遇到的那样。
他明明是露出了一个微笑的表情,可云夜永却无端觉出冰冷的杀气从这双眼睛里射出,这让云夜永霍的别转了脑袋,低着头急忙要走。
就听树精冷淡且不耐烦的声音从后面追上来,道:“你从老五那儿拿了真气,直接去支援老六,无需再守在原位了……老六那里是薄弱环节,但你和他若是守好了,那些烦人的苍蝇就不会追进来。”
云夜永赶忙应了,再次加快脚步,很快便消失在了黑暗之中。
承庆话虽不多,但是作为树精的心腹,却极有眼色,瞅见云夜永离开,树精亦踱步向前,他便立即将那少年从地上扯了起来,连拽带拖的,带着他往前去,跟上树精的步伐。
走在前面的树精背着手,走的不急不慌,颇有些端着的范儿。此时听见身后动静,树精随即侧转了身,略看一眼,又转回去,轻声道:“背起来吧。”
承庆明显很生硬地愣了一刻。但是对主人的绝对服从不容他失神或质疑,承庆就扯着勒在少年口中的枯树根,狠狠往上一扔,少年单薄的身子像是被风鼓起的风筝,不由自主的被扔了起来,不等撞到通道顶上,随即又被粗暴一扯一抡,便已经落在了承庆的背上。
承庆应该是不太乐意背着那少年的,不然,简单的一个背人的动作,不至于被他做的这样粗犷又炫技。
不过,一旦落定了,承庆却也没有太多动作,只规规矩矩背着那少年往前走去。因为双手要在后面托着那少年不至于掉下去,他刚才还在扯着的枯树根便被松了开来。
承庆一松手,那截勒着少年口咽的树根也便随之掉落。少年终于长长出口气,贪婪的,狠狠呼吸了几口略显清冷的空气。
“多谢了……”少年刚缓过气来,便浅笑轻语。
“不必。”承庆闷声闷气。
少年呵呵笑了两声,道:“哎呀,这可尴尬了,我又不是跟你道谢……话说,你背着我也是你主子的命令,我凭什么要谢你?”
树精头也不回,但语声里却也带了些笑意:“这么说,你谢的是我啰?”
“这里又没有旁人,不是这根木……不是承庆的话,”少年倒是挺长记性地改了口,才又道,“自然就是你了。我不太明白的是,为什么不让云夜永用我的血气?用一点也不妨碍我的真气恢复啊。再说了……”
少年咧嘴一笑,牵动不知哪处的伤处,不由“嘶”的倒抽口凉气,皱了皱眉,方道:“再说了,我现在流的血,好像也不少了,还在乎云夜永再拿一点?”
尚不知他名姓 第九章 观复(116)一句爱咋咋地可以解决大多数的人生问题
你想知道我的理由?树精问道,却是头也未回,我以为你该明白的。
我该明白什么?少年是着实不解。
树精幽幽道:我不允云夜永的理由,就是我不想你受伤害啊。
少年呆了三秒,以给自己的脑筋充分反应的时间。他想了又想,终究是无法理解这树精的清奇脑回路,不由笑道:你不想我受伤害?那我现在身上的伤怎么说?
我给你的伤,例外。树精顿了顿,又补充道,承庆是我的意传,他也是例外。
您的意思就是,你和这这家伙揍我,就是白揍?少年哭笑不得,我还得谢谢您?你这逻辑幼稚的好像是小孩子要霸占自己的玩具不给别人玩似的。
你过谦了,树精仿佛没听出少年言语间的嘲讽之意,仍是慢悠悠道,怎么能说自己是玩具呢?应该说,你我是命运相连的一体,我自然不舍得对你真的下手了。
少年在黑暗中皱起了眉头。这种话,那树精今日已不是第一次提起了。自己的一切,树精全都知道,而且又是命运相连的一体,一条无法割断的锁链
他究竟是谁?
少年闭上了眼睛:若真如你所说的那样,我们已经是相连的不可分割的了,你又为何偏要把我那股子真气掠去呢?按你的理论,我的,本来就是你的了呀!
通过脐带相连的母亲与婴儿,也算是一体的,树精道,但到底还是两个人。我想要的,是完完全全的一体,完完全全的不分你我。所以,要成为真正的一体,你的真气乃至皮囊归于我,是最好的也是唯一的路。
竟是连个渣都不剩?少年在黑暗中的眉头皱的越来越紧了,可说出口的话,却依旧不带什么情绪,甚至都有些漫不经心了,你要怎么做才成?我可是记得,上一次的你的努力可是失败了啊。
所以我又准备了这些年,这一次,万无一失。树精似乎笑的很得意,具体怎么做,容我先卖个关子,管保到时候给你一个惊喜。
去哪儿不告诉我,要做什么也不告诉我,少年叹道,我只怕到时候你给我的不是惊喜是惊吓啊
你要是非认为是惊吓,我也没办法。树精终于回头看了一眼,见那少年无力地软软伏在承庆肩上,看不清脸,遂又转了头回去,道,我以为,你还会接着追问你我二人的渊源的。
嘁,我问了,你就会说吗?你这么喜欢卖关子给自己制造神秘光环,少年的声音始终是注意力不太集中的样子,恐怕,看见我左思右想的猜不到的苦恼样子,你才会感觉更好吧?
树精呵呵笑了几声,道:我们不愧是一体的,我的心思,你了解的够透彻。
少年也终于轻轻笑了一声,道:可是我偏就不问,偏就不苦恼,偏就不让你如愿。
树精嗤之以鼻:你这样做,才是幼稚如小孩子。
能一直做小孩子也不错啊,其他人未必有我这种幸运呢。少年像是趴累了,扭了扭脖子,换了另一边脸继续趴在承庆肩头,道:
比起这种注定要不到答案的问题,我更想问的是,少年没什么力气,说起话来总是轻轻淡淡的,云夜永想要取我的血,是要用到什么地方?听起来,仿佛跟您那远大的最终目标并不是一回事儿?
你又不聋,我和云夜永说话,你又不是没听见,还需要来问我?树精说着,却又仿佛不经意地回头看了那少年一眼。
少年仍旧闭着眼睛,仿佛这样可以帮助他积攒些力气似的:我只知道,根脉提前发动,破坏了你的周密部署,所以,负责根脉行动的老六是程松阳吧他有些力不从心,所以需要云夜永前去支援?
树精仍旧慢慢往前走着,道:是这样啊,你还想知道什么?
少年道:如何促使根脉听你的指令?
树精无声一笑:同为草木之属,我又是本属最睿智的,想让它们听我的,只需要一个命令顺着连接散下去,它们自然就会严格执行。
少打马虎眼了,少年道,如果它们现在仍旧只是普通的草木,那么就算是通过连接听你的命令,也不过是与此处就近的一些草木根脉才能收到指令,而且作用有限若要让几乎九江城所有的草木根脉全都聚集此处,而且一个个全都变得仿佛有了灵息的鬼藤怪根似的,恐怕不是你一个命令的事儿吧?甚至,就算你用自己的灵息驱动,也不会达到这种程度!你一定是用了什么特殊的术法?机关?
承庆低声呵斥道:住口!
少年才不听他的,喘口气,仍旧接着说:要住口也得你主子下令才成啊,是不是,和我一体的阿樱?
树精唇边的笑意更深了:你突然这样套近乎,我还有点儿不适应呢
承庆住了脚,悄悄攥紧了你少年的手腕,做好了要将他从背上摔到地上的准备,问询道:主人?
不必。
听见树精回答,少年才睁开眼睛,往黑暗中树精的背影张望了一眼。承庆则略有些失望地放下了手,继续跟着步履不停的主子往前走去。
树精继续说道:我要改造这个世界,站在世界之巅,最终的目的是要让整个世界都俯首于我们草木之属,让草木之属成为这世界的主宰。而要达到这一目的,显然是有前提的,你猜猜,这个前提是什么?
这话听起来似乎与少年的问题没什么直接关系。但少年还是认真答道:前提?让我好好想想嗯,难道是,你变成妄想狂?
树精顿住脚,半转了身子盯着那少年。承庆再次满怀希望地攥住了那少年的手腕。
少年却仿佛毫无察觉似的,仍旧自顾自说道:不是?那我再想想嗯,对了,前提是你要睡觉!
树精本来正要说什么,听见少年此言,他不由愣了愣,问道:什么意思?
哈,少年似乎很得意,意思就是,你做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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尚不知他名姓 第九章 观复(117)你不理解的不能就当成全世界都无法理解的
树精长长出了口气,转回身去,然后很平静道:“承庆,别叫他昏过去。”
承庆短短应了一声,树精随即听到身后嗵的一声闷响,接着便是某人一声没压抑住的嘶哑的痛呼,之后又重新安静了下来,只有那少年断断续续的喘息零碎响起,将通道里的黑暗划开一道道隐秘的伤口。
“小施惩戒,”树精道,“只是希望你能知道,虽然我不愿意伤害你太多,但是也不想你太放肆。”
少年倒是很想还嘴,可是气息实在难以为继,他只能将满腔的冷笑化作一个轻轻的“哼”,几不可闻。他很想再追问下去,只可惜是心有余而力不足,一时急火攻心,竟忍不住剧烈咳了起来,登时满口血腥之气。
然而,令那少年意外的是,树精竟主动回答了这个按理说该算是“机密”的这个问题:“你想不出来,无妨,我可以直接告诉你。要成为世界主宰,就必须要有成为主宰的意识。不错,这个意识,我是有了不假,但这个世界上大多数的草木呢?我是要将整个草木之属带到主宰的位置,取代你们人类,所以,只有我一个人有意识还远远不够,我必须要带着这世界所有的草木,让他们一齐觉醒!”
少年此时气息稍平缓了些,便立即忍不住道:“这么说,你还是一个很负责任的……树?”
树精一点都不在意少年微弱语声里的讽刺,道:“那是自然。作为草木之属中提前觉醒了的,而且灵息处在顶峰的草木,自然对于本族的未来责无旁贷。”
少年仿佛要笑却又引起了一声轻咳,道:“这样一个有担当的草木老大,却可以随随便便把已经觉醒的草木杀枯。”刚才在通道里,树精毫不犹豫地处理掉那些失控草木的情景,仍旧历历在目。
“我说过,必要的牺牲在所难免。”树精冷冷道。
“必要的牺牲?”少年终于摆脱了咳嗽,轻声笑了笑,道,“原本它们可以安安生生在泥土中吸取水分和养料的,可是此刻却要离开它们赖以生存的土地乱飘乱晃,一不小心走错了路还要被自己的老大给抽干成柴火……这是必要的牺牲?”
“你还想不想知道根脉能听令的秘密?”树精不耐烦道,“想听的话就闭嘴!”
“好。”少年倒是从善如流。
树精重重出口气,这才道:“与污浊之人类相比,草木之属与天地灵息天然相通,要启发它们的灵息意识要比人类进化容易的多。不过,话虽这么说,若是让草木之属在一朝一夕之间就获得充沛灵息,而且还是全体俱获灵息意识,那却是有些难了。”
听到这里,少年又想插嘴,但忍了又忍,终究是把话咽了下去,只安静等着那树精往下说。
树精略顿了顿,方道:“我已经准备多年,如今是绝不能再等,而且,你们人类为了自己的享受,大肆浪费掠夺,让我们草木之属几乎遭受灭顶之灾!所以,不光是我,我们草木的所有族属,都已是等不及了!所以,我必须要加速实现我的目标,必须要让草木之族属在短时间内获得他们应该有的灵息意识!”
树精长长吁出口气,又道:“所以,我必须要给他们寻一个加速器。”
“不光是加速器吧?”少年性子难改,忍了这一时三刻的终究还是没能忍住,“恐怕是加速器与控制器合二为一的吧?”
“草木众多,良莠不齐,我要拔苗助长,没时间让他们自己慢慢去想通。”树精不以为然。
说什么要做主宰,带着自己的族属占领世界,听起来是冠冕堂皇,可实际却仍是强迫利用……少年呵呵一笑,本想再调侃几句,但话到嘴边,心思多转了转,只淡淡道:“那么,你的加速器和控制器,到底是是什么?”时间不等人,他急需知道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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