尚不知他名姓

树精仍旧头也不回的在前头走着，用和他脚步一样慢悠悠的速度悠悠然道：“碧虚。”
“必须什么？”凝神等待回答的少年一时没反应过来，脱口问道。然而话刚问出口，他就马上醒悟，不由惊呼一声：“你的意思是……碧虚？”
树精终于站住了脚，回过身来，对那少年微笑道：“看来，那本特殊版本的《神农本草经》跟你也是有些关系的……我就知道是这样……是你和葛神仙的杰作吗？”
“那本书，你都已经到手了，却来问我这样没水准的话？”少年微微一摇头，道，“那本《神农本草经》不知从何而来，更不知从何时成书，总之非常古奥就是了，古奥到连我都无法探知到……当年我和老葛只是曾经短暂持有过这书，而且……”
树精眼睛一闪，问道：“而且什么？”
“没什么，”少年马上改口道，“总归是参不透罢了。不过，当时我们草草翻检一遍，却也是记下了些稀罕草木的名字，如果我还没老糊涂的话，我记得，‘碧虚’这草名也是在其中的。”
“不错，碧虚正是那本《本经》中所列之物，”树精似笑非笑道，“你若是还记得这名字，那么此物的用处，想必也是知晓的了？”
那本不知从何而来的古本《神农本草经》，其中所言之物之理尽皆古怪难明，虽然言之凿凿，可若是让一个拥有惯常思维的普通人看了，却是无论如何都不能相信，无法理解。
别说是普通人，就连这尚不知名姓的少年，穿越了时间只当沧海桑田如寻常的人，当初见到那本书，却也是大为惊骇。
在这种心态下，对书中提到的怪异草木，印象能不深刻吗？所以，当树精说到“碧虚”的时候，那少年在脑中沉睡已久的记忆猛然拂去尘土，被惊醒。
“碧虚”的名字是记录在《神农本草经》的“上品”部分中的。“上品”中的草木之名，古怪尤甚。
少年记得，碧虚是种多年生的草本植物，其最大的特点是生命力顽强，这种植物强大的生命力，不仅仅是体现在野火烧不尽，春风吹又生这一点，更令人无法相信的是，那书里明明白白记载着，碧虚拥有强到无以复加的生命力，有多强大呢？
强大到，即使把碧虚烧成碳，再碾成粉，只要把碳粉撒到一段枯木上，这枯木也仍旧会发芽、生根、甚至在瞬间长成一棵大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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尚不知他名姓 第九章 观复（118）本来想早睡结果又到凌晨三点
“我要是没记错的话，这种碧虚的作用，有点儿像是强力化肥，能将草木迅速催生催长……”少年侧着头看向树精，“是这样吗？”
“对，你记得很准确。”树精回答的很爽快，道，“那么，你不妨再猜猜看，这碧虚，我是如何运用的？又是用到了何处？”
少年一边思忖着，一边慢慢说道：“如何运用……应该是煅烧成灰啰？至于用到何处……”他不由皱起了眉头，是啊，用到何处呢？如此庞大数量的草木根脉，总不会是用了同等数量的碧虚烧成灰撒上去吧？且不说这古怪的碧虚够不够用，就算是够用，要将这些灰烬洒满根脉，还要在这样一个短暂的时间内，那也是一个近乎不可能完成的任务。
树精到底是怎样使用碧虚的呢？
“怎么，猜不出来了？”树精有些得意，道，“你不仅没猜中用到何处，而且也没猜到使用方法。”
“唔？”少年这一次是真的迷惑了。
树精笑了一声，道：“得了，看在你我一体的份上，我也不跟你卖关子了。是这样的，碧虚烧成灰的确可以使枯木复生，但这一点对于我来说还不够。”
“这般生命力都不够，那还能怎样？”少年很是困惑不解。
“这般生命力……切，你也太小瞧我们草木之属了，这才哪儿到哪儿！”树精撇着嘴道，“我提醒你一点，不说碧虚，就说普通的草木，在大多数的普通草木身上，哪一部分是生命力最强的？”
少年想了想，道：“种子？”
“不错，无论是哪一种草木，种子都是蕴含生命的部分，自然也是生命之力最强大的部分。”树精微微颔首道，“而碧虚本身的生长力就是极为出色，那么碧虚的种子……”
“就是精华所在！”少年马上醒悟，道，“所以你用了法子，从碧虚的种子里提炼出了精华，甚至做了升华，使得用了这精华之力的根脉也获得了超强的生命之力，也就是灵息！然后……”
少年看见树精在自己说话的时候一直在点头，于是知道自己猜测的方向是正确的。但是，那少年依旧有个地方想不通：“碧虚精华之力，你到底用到了何处，竟能让数量众多的根脉在同一时间活化获得灵息？”
树精脸上的笑容越来越大了：“你无论如何都无法想通这一点吧？这就是你们人类的局限了，思维太窄，能力也太低……”
“能不能说重点？”少年抗议道。
“重点就是连接，”树精大概是有些迫不及待要显摆了，很快便回答道，“我想你是知道的，我们草木之属沟通消息，靠的就是交汇连接。”
少年眉头不舒：“草木的交汇只是暂时的，若要发挥出交通真气灵息的作用，必须要是那种固定的连接，而且，我想你要将碧虚种子的力量发挥到全部的根脉，也必须要通过与那些根脉的连接来实现，但是……但是，这种重要的连接必须是主根，哪怕你是得道了的，恐怕也分不出如此多的主根，来与那样庞大数量的根脉主根对接吧？就算你主根真的多如牛毛，真的能跟所有的根脉建立连接，但那些普通的根脉，恐怕也不具备与你进行真气互通的能力的吧？”
“你说的都对，”树精仍旧一脸得色，“所以，我就要充分利用我的优势了呀。”
少年疑惑道：“除了你的灵息，你还能有什么优势？”
“人啊！”树精走近了，伸手拍了拍承庆的肩膀，道，“我的优势就是我的七星，啊不，应该说现在只是六星……”
少年一怔。
树精不再卖关子，直言道：“你以为我收他们只是白收的吗？他们每一个人都是要给我效力的……”
当下，树精得意洋洋把他的“杰作”详细告诉了少年。老实说，少年听了，也不得不佩服这树精的精细与缜密。
碧虚种子的精华之力能够活化根脉不假，但要促使所有根脉同时活化，我就必须要建立连接，可那些根脉在未被活化之前，又尚不具备建立有效连接的条件，这样看起来，简直就是无法解决的矛盾。可是，这难不倒手下有“七星”的树精。
他在某处建立了一处临时的交汇，以草木之属统领的身份，命令九江左近的全部草木根脉汇至该处。在那处临时的交汇处，树精安排了一个真气“外挂”，用“外挂”的真气将交汇转化为连接。
“根脉们不是没能力吗，我就从外部给他们补足。你猜我是怎么做到的？”树精显然很是得意自己这一手笔，“我让云夜永找了个小虫子帮忙。嗯，那虫子你也打过交道，瞌睡虫。”
少年眼睛不由睁大了几分：“瞌睡虫？我记得……”
“你记得瞌睡虫都被烧死了？”树精又是夸张一笑，“可是你自己还是留了两只的啊！”
闻言，少年立马就要抬手，可承庆虽然人木木的，但动作却快的不是一星半点儿，没等少年把手扬起半寸，承庆便啪的一下把他的手打了下来，力道之大，让那少年直怀疑自己手腕要折断了。
树精在旁却看的分明：“承庆，不用紧张，他是要摸自己的兜……你也不想想，你落到我们手中，我们可能不搜你身吗？”
少年犹豫了一下，还是问道：“你们从我这儿拿走了什么……只有瞌睡虫？”
“你还有什么好东西藏着？”树精微微收敛了下大大裂开的嘴巴，摆出个似笑非笑的表情。
少年却垂下眼睛，把话题引向了正题：“所以，你用了瞌睡虫……瞌睡虫除了让人长睡不醒外，还可以放大真气，不管是碧虚种子的精华之力，还是帮助根脉建立重要连接的真气灵息，都可以放大……但唯一的问题是，要发挥瞌睡虫的这种功效，必须要借助于人……你派了谁去做此事？”
与无知者无畏同理，无知无觉的人也会成为一个很好的“放大器”，所以能让人长睡不醒陷入梦境的瞌睡虫，如果运用得当，就能发挥出放大真气灵息的作用。不过，这么做有个极大的副作用，那就是须得借助一个本身就有真气的人的身体，而且由于这种放大作用伴随着对此人本身真气的耗竭与透支，因此，此人要做好牺牲的准备。
从树精与云夜永在之前的对话来看，少年猜测被安排用作瞌睡虫“载体”的人，应该是程松阳了。可是，程松阳并非修习者，他从哪儿来的真气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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尚不知他名姓 第九章 观复（119）不管不管必须要睡觉了
“我派了七星之中的老六——程松阳，去办的这一差事。”树精道，“程松阳，你应该知道吧？”
“知道是知道，可是……”少年不解道，“这个程松阳虽然被你不拘一格降人才收到了自己麾下，但是据我所知，此人并非修习者，也非灵物，压根儿没有一丝儿的真气啊！这样的人怎么能驾驭瞌睡虫、起到放大真气的作用呢？”
“程松阳原本的确是个普通人，不过自从他成为了我的七星之一，就不再是庸常之人了。”树精道，“我会赐予我的追随者以无穷无尽的力量，就像陆澄蒙……老实说，这样便宜的事情，你真的不考虑一下吗？”
“便宜事情？”少年轻笑一声，道，“对不住，我怕疼，这种便宜事儿，我是无福消受了。”开玩笑，单单只是在后背插进去一根细藤就已经如此难受，还要让树精这完全与自身不同的怪力布满全身……少年摇摇头，他可不想成为承庆那个样子。
树精也笑了道：“我只不过跟你客气客气，到时候就算你不愿意，也还是得接受我的安排。”
少年暗自皱了皱眉，似乎不太愿意继续这个话题，遂道：“我说，别跑题好不好？”
树精又是嗤笑一声，道：“该说的都已经说了，你还想知道什么？”
“我现在虽然看起来比较惨，但这并不代表我真的失去了判断力……”少年叹口气，道：“程松阳一个毫无根基之人，就算能从你那里得些便宜灵息，也终究是些便宜简单的，而且他又没通气脉，灵息太纯太多他也无法消化，就靠你施舍给他的那些灵息真气，再怎么放大，也没办法驱动九江所有的草木根脉……我说阿樱啊，你既然答应了要跟我说说，就好好说，别总是让我挤牙膏行不行？”
“放肆！”承庆沉声喝道，抓着那少年的手又随之多用了几分力气。
树精瞧见，摆了摆手，道：“承庆，不必……我也是奇了，你打听这么详细，有用么？你于当下局面既无能为力，又不能身至，知道的再多，怕也是白瞎吧。”
趁着承庆手劲儿松懈，少年急忙从他手中抽出自己的手腕，慢慢转动着，道：“我好奇不行么？我这人就是这样，遇到一件事，就非得把前因后果事情经过弄得一清二楚才肯善罢甘休，若是说一半藏一半，那我是绝不肯干的……那样的话，还不如一开始就不跟我这件事呢。”
“有道是好奇害死猫啊。”树精似笑非笑。
“但是猫乐意。”少年眨眨眼。
“也罢，反正你也是要化归于我的，我就成全了你这个小小心愿。”树精用一个夸张无比的笑，扯开钟阿樱的嘴唇，失去了应有的肌肉约束的嘴角一直裂到了耳朵下方，让人瞧了并不觉得他是在开怀大笑，却只会心生寒意。
树精就以这副模样悠悠然道：“真是什么都瞒不过你……单只一个程松阳的确当不起真气的外挂，我让他在交汇处那里真正所起的作用，不过是个通道，是个载体，是碧虚的载体而已。”
少年不解道：“这个你刚才不是已经说过了吗？碧虚种子的精华之力，要通过连接播散到所有的根脉那里，而连接的形成，则需要加了外挂的程松阳帮助维护，说到底，程松阳就是碧虚的载体啊……可是，程松阳的真气灵息又不足以完成连接。我觉得，我们仍是在刚才的话题打转。”
“你别急啊，我就要说到关键了。”树精保持着那令人胆寒的大笑面容道，“连接是为了碧虚所设，但因为真气不足，所以碧虚自己的强大生命力便可以抵上这份儿不足，你说有趣不有趣？”
少年眉毛拧了拧，笑道：“有趣是有趣，可我就搞不懂了，你手下七星里头，有真气且真气高阶的人，除了程松阳全都是，可你却偏偏把这个没有真气的程松阳放在这种关键位置……在下真是无法理解您这高人的高级思维……简单说吧，您这是何苦？”
“我这可不是给自己找麻烦，而是非这样做不可。”树精却不理会少年的冷嘲热讽，直言道，“程松阳无可取代。”
“为什么？”少年所有的注意力，不由自主的被树精的话给全部吸引了过去。
树精看着少年，道：“为什么？因为程松阳曾经收集过葛长春的意识，而葛长春又曾经机缘巧合，与一个叫史懋的修习者学过两三招……”
通道里很暗，寻常人在此绝对是伸手不见五指的，但这对于树精来说压根不是问题。他盯着那少年的脸色，猩红的嘴巴咧的更大了：“看起来，史懋这个人的名头，足够触动你了？”
少年叹道：“看来，我无意中竟捅开了一个马蜂窝？”只不过想知道一个问题，没成想却发现这一个问题后面竟然还隐着层层叠叠明明灭灭的一重又一重……
树精也假模假式地跟着叹了口气，道：“要不说，冥冥之中，命运早就注定了呢！原本我找到程松阳也不过是机缘巧合，压根不知道汉医葛长春和史懋的事儿……可事儿就这么凑巧了，无意之中的因缘，竟给我补足了今日大事的关键一环。”
“听起来，你选择程松阳，还是看中了他曾经收了葛长春的意识……”少年叹道，“看来那本《神农本草经》尽管古奥，但还是有人能解读的？”
“没错。”树精笑道，“看来你终于明白了？”
少年略闭了闭眼睛，道：“我有点头晕，还是麻烦您给详细解释解释？”
“不客气。”那少年说话客气了，树精便也讲礼貌，不过脸上笑容依旧是有些瘆人。
只听树精不急不慌慢慢道来：“想必你也知道，那本《神农本草经》我们拿到了前半本，这半本里有一些奇异草木的奇异记载，让我们开眼之余，也寻回了许多隐匿的草木‘隐士’，比如这个碧虚，于我们唤醒草木一族很有助力。不过，问题也随之而来了……”




尚不知他名姓 第九章 观复（120）设定太复杂解释有点费劲儿不知道看明白没
半本《神农本草经》虽然让树精发现了不少可供利用的神奇草木，但这些草木效力的发挥，却是记载在后半本中，树精虽然很想知道，但终究是没能多来，急的甚是抓耳挠腮。
少年曾经见到过这本故旧的《神农本草经》，因此完全知道树精所说的效力的发挥是什么意思。
所谓神奇草木的效力发挥，并不是指那些草木的生长习性乃至性味偏好，更不是指它们入药后能怎样治病这本反其道而行的《神农本草经》是写给草木之属看的，因此，正如杆儿强在之前对周游所言，写在后半本书中的，那些草木的效力，一篇篇一章章，所写所记的，全都是在研究如何帮助大多数的草木开悟灵性，以及琢磨怎样从人或动物那里取得有助于它们灵性开悟所需的真气灵息自然之气为达到这一目的，不管采用怎样的手段，怎样的措施，都不为过。
不管怎样的手段。
少年垂下的手，不知何时紧紧攥了起来。他犹豫了一下，问道：那后半本的《神农本草经》，你你也拿到了？
紧张了？树精又将脸上笑意加深了几分，方道，那后半本书算他们几个聪明，我暂时还没能得手。放心了？
这话听起来并不像是假话，少年略略定了定神，但若说是完全放心，那却是远未达到。后半本的《神农本草经》涉及草木开悟觉醒的具体操作方法，对于树精他们来说是极其重要的，因此他们绝对会不遗余力地去抢，若是抢不到，最自然直接的反应应该是懊恼或者焦躁不已的。最起码，绝不会是开心的。
可是，眼下并没有夺取到后半本书的树精，说刚才那一席话时，却是极为轻松，仿佛并没有因为书之未得而恼羞成怒或暴跳如雷。
为什么会这样？
树精将少年的心思都看到了眼里，不由轻笑几声，道：心里又害怕又不解，是不是？好了好了，我全都告诉你
说着，树精一甩头，从钟阿樱头上的发辫中呼的飞出一根青丝般的细藤，在空中绷直了，又瞬时生出了无数细小的毛刺，笔直如钢丝般没进了少年的太阳穴中，消失了踪迹。
少年身子猛的一颤。
树精微笑道：跟你说话太费事儿，直接将你要的信息送到你脑子里，你说，我们草木是不是比你们人类更有效率？
少年来不及应声。他紧紧闭着眼睛，脑海之中盘旋着树精仿佛无处不在的声音，已经将他所有的注意力攫取了去。
树精很够意思，把这里头的关节讲的一清二楚。大致总结起来，树精此番安排的用意是这样的：树精要通过连接的建立，将碧虚的精华之力传递给九江城，乃至更广大范围的草木之属们，想要让它们这一族属在短时间内活化过来，获得灵息。
灵息必须要足够多。树精不仅想要它们草木之属如他一样成为有灵息更要有野心的存在，他更要草木们听命于他。而他给这些刚刚获得灵息的草木的第一个命令，就是占领地面，绞杀所有遇到的人类！
而遵行命令所需要的灵息，仅仅有碧虚种子，仅仅通过瞌睡虫放大其精华之力，也仍然不够草木根脉们所用。
如果树精已经拿到了《神农本草经》的后半本，这根本不成为问题，因为后半本里的内容会有无数种方法教导根脉们从人类社会从人类本身攫取它们所需要的灵息真气。但是现在，树精偏偏求这后半部书而不得。
怎么办呢？
这就需要程松阳来发挥作用了。程松阳收集了葛长春的意识记忆不算是刻意，只不过是在杀人灭口后的顺带手罢了，可是没成想，葛长春却意外的与奇人史愗有过一段时间的师徒之谊，而葛长春在这段难得的学习经历里所获得的知识，有那么一部分，恰恰对树精今日之困境颇有帮助，为他提供了另外一种解决方案。
这让树精顿时觉得一切都是天意。程松阳这厮，更是因为这一段记忆而给自己争取到了更多一点的生命。原本，从体育场回来之后，树精认为程松阳已经没什么用处，想要把他和高一着路西冯都扔在通道入口，任其自生自灭的
虽然成为瞌睡虫的宿主，成为根脉们的通道也不算是什么好活法，但对于程松阳来说，这毕竟还有一线机会，毕竟主人说了，完成这次任务后他就能获得永生虽然他压根就没想过，无知无觉无声无息地成为草木和虫子的一部分，也算是一种另类的永生。
程松阳根本没有往深里想。他只知道，要是把他和老三老四一起丢在入口，那么毫无真气术法根基的他一定会是第一个牺牲品。周游等追踪者一个个咬牙切齿誓要把他们撕成碎片报仇，肯定会拼尽全力来打架，真到临阵的时候，老三老四不把他推出去当挡箭牌就不错了，更没有可能去护他救他。
因此，程松阳乖乖地将他从葛长春那里得来的重要记忆奉上。只要主人高兴了，自己哪怕就是真的等不到那一线生机，最起码也落得个为主人大业尽心竭力的好名头啊！
程松阳从葛长春那里偷来的，是一个补益气血精微的秘方。秘方由九味药组成，这九味药都不是难得之物，甚至都是随便一个药铺里都能抓到的药材，只不过，寻常医者从来不会想到将这几位药放在一起，而且九味药各自的药量在君臣佐使的差别之外，还需要根据本年本时的五运六气各自加减了几分，成就了这样一张奇方。
树精亲自照方制了药，给程松阳服下。用过此方，程松阳本身的身体有如充分开发，所有休眠的潜在的机能全都被调动起来，就像用鼓风机吹旺了刚刚填满了柴的灶火！
这些全都可以当做是能量，但并不是供给程松阳本人使用的。而是全部供给种在程松阳身体中的碧虚种子，并藉由瞌睡虫再度放大。
这是相当可观的能量供给了。不过，这些能量仍旧不会直接用来活化根脉，而是全部交由碧虚的种子。
在程松阳身体中种下的碧虚种子一共有七颗，分布在能够化生真气的七个关键部位。通过秘方药物和瞌睡虫放大的能量，通过程松阳身体这个通道，全部用于浇灌碧虚种子。
不过，被精心培育的碧虚种子并不会直接在程松阳身体里生根发芽，在秘方奇特力量的加持下，碧虚种子很奇特地接通了程松阳体内檀列当生的草木之力，一生二，二生三，三生无穷就这样，化生出了数不清的新种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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尚不知他名姓 第九章 观复（121）终于知道什么叫胖的像气吹起来的
程松阳本身的能量，即便是用秘药增强过，也仍是无法直接促使那许多的根脉活化并执行命令。但是供给碧虚种子后就大不相同了。
碧虚的种子本身就是集中了强大的生命力，可用于活化根脉，而有了强大力量做供应、并联通了檀列当生之后，七颗种子又化生出数量庞大的碧虚种子，提供给根脉所需要的精华之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