尚不知他名姓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吃碗大锅粥
““给你就拿着!哪儿这么多事儿!”苏千白暴躁地一甩袖子,直接转身往通道外迈步而去,不再给周游说话的机会,“时间不等人,我必须得走了……”
说着,苏千白从通道口向外一跃而下,宽大的袖子瞬时涨起,像是大大伸展开来的雪白翅翼。他就像风扶摇直上的仙鹤,须臾便不见了踪影,只留下一声大笑狂言:
“周游,你还欠我一盆上好的兰花呢!这趟回去了,一定要还我哟!”
声音很快就消失在了风声之中,宛如苏千白早已看不见的身影。
周游握了握手中的瀛溟山子,也转过身,往通道深处走去。在他身后,通道外竖井内的草木根枝,仿佛被苏千白的动作所唤醒,扭动的幅度越来越大,终于挣脱了无形的束缚,重新又滚滚奔流而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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尚不知他名姓 第九章 观复(145)天大地大盛不下自大的人
“是有猫在叫吗?”
少年眼睛酸涩沉重,但他还是勉强睁开了来,在黑暗中分辨着。在暗处呆的时间长了,仿佛人已经变成了野兽,眼睛完全掌握了在黑暗中视物的方式,但是少年努力将目光聚集了再聚集,却仍旧只能看到一些模模糊糊的轮廓。
不过,再模糊他也能分辨的出,走在自己前面的那个颇有些高大的身形,是固执用了钟阿樱身体的树精。
“这都在地底下多深的地方了,哪里会有猫?”树精嗤之以鼻,“趁承庆还耐烦背着你,我劝你还是赶快养养神的好。”
被树精这么一说,那少年不由也动摇了起来。毕竟,以他现在的身体情况,出现幻听是再正常不过的啊。他又侧耳听了听,果然未再听见什么猫叫。
少年只觉有些恍惚,眼睛无意识地打量着四周。可是这条漫长到似乎永远都不会终结的通道,除了黑暗和泥土的潮湿味道,什么都没有。
只除了走在前头的树精的背影从黑暗中凸显出来轮廓,显得高且庞大。
“为什么,”少年只觉得自己的思绪仿佛一盘散沙,向着自己都预料不到的方向播撒而开,“为什么你个子这么高?我记得钟阿樱那姑娘,可不像你这般骨架高大啊……”
“人类那可怜的躯壳,怎么能容得下我?”树精又用鼻孔哼了一声,道,“我是用了她的身体不假,但这并不代表我愿意窝屈我自己啊!”
“你的意思是,”少年轻轻笑了笑,道,“你打个舒仗,连带这钟阿樱的骨头也都长开了?”
“可以这么说吧。”树精答的也是乐呵呵的,大约是行路顺畅,他心情还算不错。
少年摇摇头,道:“何苦呢?以你现在的本事,想找怎样的皮囊不行?为何非得委屈着自己在这具局促的身体里呢?再说了,你的最终目标不还是依旧用了草木之身,以容纳更完全的灵息真气吗?”
“我用这具身体,还不是为了你吗?”树精刻意挤细的嗓音,听在人的耳中,格外的粘腻不爽。
少年也不由自主皱了眉头道:“拜托,不要什么事情都往我身上推……请问我跟你很熟的吗?”
“我本将心向明月,无奈明月照沟渠。”树精摇头晃脑道,“你看你,我好心帮你留着这具躯壳,不怕窝憋不怕脏臭的,辛辛苦苦几百年,换不来你一句感谢的话也就罢了,总不能与我划清界限这么绝吧?”
“我倒是想跟你划清界限永不相见呢,可你还不是一遭又一遭的缠上来?”少年无奈摇摇头,道,“想做我的跟屁虫就直说,何必非要拿一具腐烂的尸身做挡箭牌呢?你好像脸皮不薄呀!讨好我?算了吧,莫说这钟阿樱现在这副模样,就算她当年活着的时候的容貌,也不是我的菜啊。”
“我当然知道钟阿樱不是你的菜,”树精冷笑了道,“你这样薄情的人,何尝对任何后来人动过一丁点的心思?所有的接近,同行,不过是为了利用吧?”
少年脸色暗了暗,没再说话。
树精却不依不饶穷追猛打道:“怎么不说话了?理屈词穷了吧!呵呵,当然,你们人类的社会,不就是因为利用来利用去才会形成这样错综复杂的纠葛吗?你身为其中一员,自然也不能免俗。更何况……”
树精略顿了顿,语气似乎变得沉静了一些,又道:“何况,凉薄之人,往往又是长情之人啊……”
少年闭了闭眼睛,道:“你这家伙着实讨厌,有一说一便是,本来在说着钟阿樱,又扯什么情不情的?这么能扯,你咋不去写网文呢?”
树精不理会少年的调侃,道:“好,那就说钟阿樱。你总问我为何非要留着这具躯壳,难道,你已经忘了自己去找钟阿樱的初衷了吗?”
“我为何去找她,是我自己的事儿。”虽然嘴里这样说着,但那少年还是忍不住问道,“钟阿樱身上有云孤的事儿,你是从什么时候知道的?难道,从一开始,你找到钟家老宅,就是为了她的云孤?”
“云孤对于你来说是宝贝,但是在我这儿就什么都不是。”树精懒懒道,“我初到钟家老宅,所为只是我的小蝽儿而已。可是你很快也找上门来,我就知道这里头有问题,本来还想在钟家宅子里好好踅摸踅摸,可是你和刘氏兄弟两个实在太磨人,我也没顾上,只能借了钟阿樱的身体先对付你们再说。结果……”
树精似乎冷笑了笑,道:“没成想,由于我在这钟阿樱身体里需要运转灵息,摸透了她的气血生息,结果才发现,原来你所来的真正目的,乃是她身体里的云孤。”
少年叹了口气,道:“原本是这样的不错,可后来终究是没机会……”若是云孤所在的生命逝去,云孤也会再次流失,甚至会消散成更多的碎片,收集起来难度更大。
“所以嘛,你说我留着钟阿樱的身体做什么?给你补救的机会啊!”树精笑道。
少年却并不以为然:“别吹了,钟阿樱被你杀死的时候,她身上的那片云孤早就丢失了。你留着她的尸身又有什么用?”
“你所说的情况,仅适用于一般的云孤,”树精回头看了那少年一眼,道,“可钟阿樱身体里的云孤,却并非是一般的云孤,它附在骨上,并不会轻易消散……我想,这也是你没能第一时间找出云孤并带走它的原因吧!”
“在骨上?我说呢……”少年眼睛一亮,但随即又黯淡了下去,道,“即使在骨上,但只要我假以时日,仍是可以平安取出,不伤那钟阿樱的性命。可是你……恐怕就是在你发现云孤的那一刻起,便起了真正占用她身体的心思吧?如此说来,仍旧是因为云孤害了那女子的性命……”
“得了吧,假日时日?”树精又是冷笑不已,“你大概又是要故技重施,接近人家小姑娘,把人哄骗到了手,取走云孤,便把人丢下远走高飞了,对不对?若是这样,还不如我这样给她个干脆的呢!”
少年沉默了片刻,才缓缓道:“在骨里的云孤最是难取,硬取的话,会让云孤所在之身痛苦难当,甚至危及生命。你说我原想故技重施,也不算错。我若是知道了云孤在她骨上,的确,我会接近她,把她哄骗到手……但会陪她到老,直到她生命逝去的那一刻,再取出云孤离去。但是后来……”
后来一切都失控了呢。
树精停下脚步,转过身认真地看着那少年,问道:“你竟要付出普通人的一生去等待?我都不能用耐心来形容你了吧?而这还只是附在骨上的云孤……若是像周游那般的云孤,你该会怎样去取?他身上的云孤,只是等待恐怕是得不到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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尚不知他名姓 第九章 观复(146)价值观不同真没法儿聊
“怎么不说话了?”树精等不到回答,便又追问道。
少年继续沉默着。显然,这又是一个极难回答的问题。
树精仿佛善解人意一般,兀自点了点头,道:“也是,这个问题若是好回答,你也不会从认识他那天开始,耽搁到今日了。对了,周游一直在后头跟着咱们吧?你说,他要是有命跟到底,你会不会在最后关头取了他的云孤?你放心,到了那个时候,我一定会留给你时间做这事儿的……”
“你知不知道你很烦人?”少年忍无可忍,打断了树精的喋喋不休,道,“抱歉,我跟你有熟到可以聊天的地步吗?”
“这还用说吗?”树精大笑着,“我早跟你说过,我们两个的生命早已经连接在了一起,熟?抱歉,才不只是熟而已,也不仅仅是可以聊天搭话的地步,我们那是一体的生命啊!”
一体?少年听了又是一阵恍惚迷茫,不由轻声道:“说起来,你始终未曾回答我,你的身份……你到底是谁?”
树精仍旧笑着,笑声很是尖刻刺耳:“这么多年了,你竟一点儿也没猜到?”
“你说过你就是在大潭里兴风作浪的那个黑衣人,后来留下种子侥幸逃得一命……”少年不自觉地皱起了眉头,“可是再往前呢?在大潭相遇之前,关于我的事情,还有那句偈语……你又是从何得知的呢?”
关于这个问题,树精从未正面回答过,因此始终困扰着那少年。在漫长的岁月里,少年无数次仔细回想过往,却是没有发现丝毫与这般草木相关的记忆。这树精,真的说实话了吗?
那树精倒转过身子,面对着那少年,一路倒着行走,一边笑道:“竟然把我忘的一干二净,真是令我伤心呢……给你个提示,你我相识虽晚,但是生命相连接在一处,却是很早很早,早在在各自新生命开始的最初,便已经被紧紧的联系在了一起,永生永世不可分开……”
少年将信将疑道:“你不会是在吹牛吧?”孤独的久了,他才不信自己会和什么人,或者什么草木能有分不开的关系。
一路走来,太多的分别,太多的告别了,以至于这少年早就忘了什么是陪伴,更无法相信永恒的存在。若是非要在他自己的生命中找出一种类似永恒的关系,也许,就只能是他所找寻的云孤所寄托的……
可是如今,就连这云孤也马上要拼全了。少年一时有些不确定,自己孜孜以求的东西就在触手可及的近前时,真的要伸出手,马上捏到手心里吗?
自己真的需要这个吗?
得到之后呢?之后的时光,又该如何走下去?心灵之上的危房,又该依靠些什么才不会彻底崩塌?
少年心下烦乱,只得用力晃晃头,努力将精神集中在面前的树精身上,只一心等着他的回答。
少年的烦乱不安全都被那树精看在眼里,他不由笑的更得意了,似乎这少年越痛苦越挣扎,他就越是感觉良好。
树精笑道:“很想知道真相吗?好,我就透露给你一点点……”
就在这时,沉默寡言的承庆突然出声叫道:“主人!”
树精那呼之欲出的答案再一次被打断,少年不由有些恼怒,低头去看一直背着自己的承庆,却见承庆一手伸出,指向前方,也就是倒着走的树精的背后,他木头般僵硬的脸上,竟然稀奇地挂上了一丝激动。
少年和树精暂时都忘了关于身世的探讨,一同顺着承庆所指的方向看去。
只见在他们几人所处之处约莫五十米的地方,一直向前延伸着的通道忽然坡度增大,简直像是给人硬生生从一条微微斜向下的直线中间折断了,后半截几乎呈九十度急转向下,而且宽度也拓宽成了原先的两倍。在那里,原本粗粗凿就的土壁上方,竟颇为细致地垒了石拱券,与墨金假墓中的形制一般无二,用料也是一般无二,几乎与黑暗完美融合的墨色石块迁合在通道四周,间或有金色的流光,宛如融化在墨石中的水波似的,在石头里一闪而过。
从拱券这里开始,一路延伸的黑暗中此起彼伏的有金光闪烁流转,看起来,再往前的通道里,竟是完全被这墨金巨石所铺满了。
承庆驮着那少年,连同树精一起站在了这一处通道的转折之处。树精显然是早有心理准备,见状只是淡淡道:“哦,到了。”
而那少年却不由的发出一声惊呼,道:“无度琉璃!”
“惊不惊喜?意不意外?”树精张开双臂站在拱券之下,得意洋洋地向那少年炫耀着。
少年终于明白了,他终于明白了不久前树精所说的“无度琉璃只能使我安全,却不能让我足够强大”这句话的意思。
树精要去的地方,是曾经被贪吃鬼钻开一条通路的地下深渊,或者说是深渊之下的深渊。那里完全属于一株不知来历的怪树。怪树之所以被认为是怪树,是因为这树天然具有纯粹的至阴至阳之气,纯粹到地面上的任何的生灵都无法接近,无法承受这怪树。
包括同为草木之属的树精,即使他获得了灵息,也仍然是无法承受那怪树的强烈的至阴至阳之气的。因为树精的灵息所赖,也仍是普通自然环境中的自然之气,那是与地下深渊中怪树所在环境的气息截然不同的。
自然界中的气息是阴阳平衡且适中的,各类生灵才能舒服地生活其中,自由生长。而地下深渊中的气息,根据已知的不多的信息来看,也是平衡的,但这种平衡却不像是地面自然界气息那般融洽甚至互相补充、互根互生的平衡,地下的气息没有过渡,只有至阴与至阳两种极端的气息,就像是两只强大的军队针锋相对,各不相让;不过,又由于这两方势均力敌,谁也不能压过对方一分一毫,最终便只好在对峙中达到了一种类似角力的平衡。
这种微妙的平衡在地下深渊中,不为外界所打扰时,尚能在毫发之间维持,但是若被打开封闭,与外界的自然气息相通,这地下的至阴至阳之气,定会如同狂飙暴雨一般席卷而上,将自然界的平衡击个粉碎!
自然界的自然之气被击溃,那么生活在自然界中的所有生灵也将被毁灭殆尽。
所以,通往地下深渊之下的通道万万是不能打开的。
而即使是树精非要打开,他也需得做出万全的措施。毕竟,树精也是自然界生灵的一员,他自己灵息再高,也终究无法直接对抗地底深渊中的暴烈气息。而且,也正如树精自己所说,他想要的是控制占有整个世界,而不是要干脆的毁掉这世界。
那么如何才能既安全进入地底深渊的世界不伤及自己,同时又不会使地下气息逃逸到地面之上呢?
这个看似无解的难题,却让树精找到了标准答案。
正是无度琉璃。
尚不知他名姓 第九章 观复(147)睡吧睡吧祝你有个好梦
地底深处,那莫测深渊中的气,可以说完全属于那株不知名的怪树,乃是纯之又纯的至阴至阳之气,与那深渊之外的天地自然之气格格不入甚至完全逆反。
为了避免深渊之内这过于强烈的气息泄露打破地上环境的平衡,地气会天然的形成严密的闭锁,将这至阴至阳的暴烈之气封在深渊之内,不让它们逃逸而出。就算机缘巧合或者人为的费尽心机,硬要开出一条通道通往深渊,地气也会自我修复重新封闭起来。
正是由于地气的这一保护特性,一心要进入深渊深处的树精,即使借着原来贪吃鬼钻入路径的薄弱之处,叫人拓宽打通出了一条通路,也仍是不能长久维持。因此,树精又千方百计地拿到了那深渊怪树所结出的果实。果实即是那怪树的种子,而种子与草木本株原本乃是一体,所以它们内里的气息是一脉相承的、是连贯的。
也就是说,不管种子与原本的植株相隔多远、分开多久,它们仍旧会靠着内里气息的一致而保持着无法被中断的联系。
利用果实与树木本株内在的联系,就可以让联系所经之处形成一个无形的通道。而树精现在拥有了怪树果实,,又拓开了从地表通向深渊的有形通道,因此他实际上是将怪树与怪树果实形成的无形通道,与人为凿开的有形通道重合在了一起,这样,就可以保证有形通道的始终开启状态。
只要树和果实都在,这通道就不会被地气关闭。
开启通道的问题虽然这样解决了,但是人或者像树精这样的草木如何安全通行在这条通道里,却也是个难题。
通道是开启了,但是深渊下那暴烈的至纯气息,却并没有得到一丝的缓解,仍是普通人或草木等生灵所无法承受的。
少年在得知深渊怪树的存在之后,对于此处若被硬是破开通道,也曾假设推演过,他对于任何可能的情况都推想过了,唯独对于人如何能安全通过此处通道,无论如何都没有想出任何可能的解决方法,所以他当时坚定地认为,这通往地下深渊的道路,即使被脑子有病的疯子打开了,也不会有人活着进入的。
可是,这树精竟想到了无度琉璃这个解决方案!
不得不说,无度琉璃用在这条通道上,的确再合适不过了,在这一点上,少年对着树精着实是佩服的紧。
无度琉璃就像是贪婪的吞食者,天然的具有收敛吸取真气灵息乃至神志魂魄性命的能力,真气灵息越多,无度琉璃越是欢迎。而此地这条硬被打开的通道,由于直直地通往地下深渊,因此充溢着从深渊中冒出的暴烈之气,这些至纯之气对于人来说是极大的伤害和威胁,但对于无度琉璃来说,却好比是一顿饕餮大餐。
这条通道若是用无度琉璃来铺设,就可以恰到好处的将那些从深渊中逸出的气息吞噬掉,将这些气息可能会给人所带来的伤害抵消掉,让这条通道,真正成为一条通往最终目的地的坦途。
“无度琉璃……”少年叹道,“你是怎样想到这石头的?是因为受你那老巢的启发吗?”
“没错,”树精得意之情溢于言表,“要不要夸夸我很有悟性?”
“地球都快盛不下你了,你还在乎我的夸奖?”少年摇摇头,道,“不过,我还是有个问题想问问你,你从哪儿找来的无度琉璃?你要去的深渊,距离地面,不,距离普通意义上的地下也还遥远的很,要将这一条通向深渊的通道全都铺上无度琉璃……那么这所需要的无度琉璃的数量,那可不是个小数……你不会是把你那座地下宫殿给拆了吧?”
“的确是从那里拆了一些过来,”树精倒也不瞒着那少年,对他和盘托出道,“但那里是我的总部,日后事成,那里仍是要成为我的宫苑,怎么能完全拆掉?”
“那,剩下的无度琉璃,你是从哪里弄过来的?”少年奇道。
树精朝承庆挥挥手,自己先往前慢慢走去了。承庆背着那少年,亦步亦趋跟在后头,往拱券下真正的通道入口靠近。
一边走着,树精一边说道:“人啊,活的年头长了记性就差,你活的年头不在我之下,在人类这个物种里,也算是个老家伙了吧?而且,若是我记得没错的话,你那浩如烟海的记忆,就在不久前还被瞌睡虫给吃掉过一点儿,不知道这些对你的记性会有些怎样的影响?”
少年伏在承庆背上,略有些不耐,道:“你说这么多话不累吗?能不能开门见山?”
“好,就开门见山,”树精倒是从善如流,“你还记得浮筠山吗?”
“浮筠山?”听见这个名字,那少年脸上忽然闪过一丝温暖的笑意,但随即皱着眉头想了想才慢慢答道,“是我和月心赏月的那座小山。”
“人的大脑有限,你却浪费你那宝贵的脑容量,只记这些无聊的事儿吗?”树精也颇为失望地摇摇头,道,“那是你第一次发现并印证了无度琉璃是真实存在的那座小山。”
“哦……无度琉璃……”少年恍然大悟,“不错,浮筠山上发现了无度琉璃。现在想想,浮筠山上会出现无度琉璃,实在有些说不通。那座小山的水体虽然初具了灵息,但总归不算是太强,按理说,无度琉璃不该会特地去到这种地方……除非它们是为了要去到一个灵息更为充沛之处时,偶然路过了浮筠山,便雁过拔毛般的去了这座小山。”
“你这话,说对了一半。”树精道,“浮筠山上灵息的确不足,不过无度琉璃去那里并非是过路,而是我特意放到那山上的。”
“为什么?”少年这次是真的不懂了。
“为了放牧啊。”树精又是极为得意,道,“你恐怕还不知道,无度琉璃是可以生长的。”
“生长?”少年奇道,“无度琉璃?呵,这一点我的确不知……”少年对于无度琉璃的了解,大多是在文字记载上,真正见识过的,也不过是在浮筠山和作为两通者活动总部的地下宫殿,确实算不上特别了解。
树精尖刻地笑了几声,道:“这一点我原本也是不知的,只不过我收集的无度琉璃多了,接触时间也长了,这才逐渐发现,这种怪石头竟会像活物一般还会生长……我想,这大约是和它们吞吃真气灵息是有关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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尚不知他名姓 第九章 观复(148)做噩梦时还是需要在妈妈的膝头定神
自从发现了无度琉璃会生长这个奇妙之处后,树精高兴坏了。他将收集来的无度琉璃放置在不同的地方,当然大多是灵息真气充沛之地,让无度琉璃得以生长壮大。
“这就是我说的放牧。”树精大约是觉得自己能想到这一出很是聪明绝顶,话音话语的都带着掩饰不住的得意,“把那些无度琉璃放牧在自然界中,它们成长的极快极快,比我辛苦去收集所得的要多得多!当然,放牧之处都是我精挑细选的……”
“都是灵息真气充沛之地,对吧?”少年索性替那树精说了,道,“可是,浮筠山仿佛是个例外吧?”
“对,从自然灵息上来看,浮筠山的确不算是个放牧的好去处。”树精笑道,“但是,浮筠山具有一个其他放牧之地不具备的优势,那才是我选择它的真正原因。”
“什么原因?”
“浮筠山乍看上去似乎只是座秃秃的石山,除了不秋草几乎没有其他的草木,但是!”树精故弄玄虚地停顿了片刻,但是等了会儿却没等到那少年配合地问下去,便只好自问自答了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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