逍遥在初唐
时间:2023-05-22 来源: 作者:半堕落的恶魔
一番话说得胡家母子又惊又疑,胡狗是老实人,习惯性的看向他娘,胡婶一个妇道人家反而稳得住,问贺礼:“阿礼你是读书人,我一个妇道人家,阿狗又是目不识丁的,我母子二人的见识,无论如何是比不上你的,阿礼你说不好看瓦岗,有几成可信”
贺礼肃然道:“八成以上把握。”
“这么高”
第二十五章 兄长的责任
“那小侄就明说了,其实,这一切打算,都是为了鱼儿。”
贺礼说出来,胡婶顿了一下,低头看看依偎在她身边的贺鱼,神情一柔,抬手摸摸贺鱼的小脑袋,问:“若阿礼你想要阿婶多帮你照看鱼儿,不须如此,只要你需要,说一声,阿婶便会来帮忙的。”
贺礼摇摇头,温和却坚定地道:“阿婶关爱我们兄妹的心,小侄自是知道的,但小侄却不能自恃阿婶的关照,一再的麻烦你,阿婶有阿婶做人的道理,小侄也有小侄做人的道理,阿婶你说呢”
胡婶欣慰的看贺礼一眼,道:“阿礼是越来越懂道理了,若你娘还在,看到你这样,定会为你骄傲的。”
贺礼笑了笑,道:“多谢阿婶夸奖,小侄就不故作谦虚了。”
胡婶呵呵一笑,假嗔他一眼。贺礼又是一阵笑,道:“阿婶,如今贺家就小侄和鱼儿两个人,家里连个女性长辈都没有,小侄一个男人,照顾一个小女娘其实多有不便之处,她以前小时候的还好说,如今鱼儿慢慢的越来越大了,古礼说,男女七岁不同席,再由我亲手照顾,那就不合适了。可是,鱼儿的性子,这些年也怪小侄笨拙,养得并不好,看着乖巧懂事,其实懦弱怕生,好好的孩子被小侄养成这样……阿婶,不瞒你说,小侄怕鱼儿一直这么下去,被小侄养废了!”
胡婶母子愣了一下,胡狗一个还没成亲的光棍汉,自然不懂养孩子的事情,脸上自是懵懂,胡婶久经世故,倒是听懂了,但也将信将疑:“这……当不至于吧小娘子性情柔弱些也是常有之事。”
贺礼笑着摇摇头,眼神坚定:“不,胡婶,不一样的。且以胡婶目前的人生经验来说,若鱼儿一直这么懦弱乖巧下去,将来嫁了人她可能立起来”
胡婶一怔,若有所思。
贺礼续道:“若是太平盛世,鱼儿懦弱便懦弱吧,有我这个哥哥撑着,自不会让她被人欺负了,我自可宠着她,爱着她,任她天真可爱的成长,可如今是乱世,若是我某日不幸有个万一,鱼儿当如何所以,我希望贺鱼能成为一个自强自立的女娘,怕我有一日有什么,她也能自己立起来,保护好自己,而不是在失去依靠后,任人磋磨,艰难过活,我希望她能护得住自己,将来能护得住她的儿女。”
这真是贺礼的心里话,贺鱼是个人,人活着就要有生存能力,她可以依靠他,他也会给她依靠,但为贺鱼着想,为她的人生负责,贺礼还是希望贺鱼能成为一个独立坚强的人,她不应该成为他的附庸,而是一个独立的贺鱼。这是贺礼对贺鱼的期望,心底最深切的期望。
胡婶眼眶一湿,看贺礼的眼神又是慈爱又是钦佩,连连道:“难为你小小年纪已想得如此深远、周道,阿陈有你这样的儿子,足以笑慰九泉了,阿婶真是好生羡慕。”
贺礼被夸得嘿嘿直笑,道:“不敢当阿婶这么夸。本来我们兄妹之事不该麻烦阿婶的,只是,鱼儿怕生人,也就跟阿婶亲近些,骤然搬去陌生的地方,若是再找陌生的人来照料她,只怕她连睡觉都睡不好,所以,小侄只要厚着脸皮,过来求阿婶,求阿婶与阿狗哥随小侄一起,我们一起搬去荥阳城,我教阿婶和阿狗哥营生之道,阿婶帮小侄照料着鱼儿一些,我们一起相扶相持过活,如此,既成全里阿婶和阿狗哥的做人之道,又解了
第二十六章 搬家
在黄道吉日到来之前,贺礼打下手,与胡狗一起把两家的院墙、屋顶等修了一下,趁着人还没走维护一下,等人走了就没法儿维护了。
到得黄道吉日那天,本该请亲友来见证的,但是胡家是早些年逃难过来的,贺家也是外地迁来的,两家都没亲族,也就只能请本里的里正和往来的左邻右舍来见证。
在行礼的时候,贺礼顺便宣布了两家要搬去荥阳城的消息,劳烦诸位邻居帮忙看着点儿房舍,家里肯定不会有什么值钱的,只是没人居住的房子老朽的比较快,如果有什么倒塌之类的,劳烦带个口信什么的,两家人会回来看看。
吃人嘴软,拿人手短,这一顿席办的不算差,与座的不好欠人人情,反正屋舍都在一块儿,进出的时候看两眼就行,尽皆答应下来。
诸事毕,贺礼的驴车车架子也做好了,这几天紧赶慢赶,所有麦子都被晒了磨成细面,胡婶……啊,不对,现在应该称义母了,也是这次结干亲,贺礼才知道胡婶娘家姓孙,现在可称她义母孙氏。
孙氏缝了些麻布口袋,把两家的粮装一装,旁地东西并没有多少,收拾收拾一车就能拉走,出发的那天,天还没亮就起来,孙氏抬着火把,照着光让胡狗和贺礼把东西搬上驴车,一切摆弄好,天刚蒙蒙亮。
贺礼是会赶车的,不是他穿越带来的技能,是原身自己具备的,原身受的是典型的儒家子弟教育,君子六艺礼、乐、御、书、射、数。御就是驾车,根据原身学的礼,两晋南北朝的时候,皇帝的车辇就是太仆卿给驾车,这是做官的必备技能。
乘车不好点火把,出发前,火把就灭了。装东西的时候,贺礼特意留了个位置出来,让孙氏与贺鱼坐上去,他和胡狗就坐车架上,鞭子一扬,驴车缓缓走出巷子,贺礼对这地方没有半分留恋,自然也就不想着回头看一眼,待驴车离开,墙角的拐角处走出一人来,蹑手蹑脚的追出巷口,看驴车走远,嘬嘴吹了一声口哨,从身后又出来两个人,低声问:“走了”
“走了!”
“会不会突然折返回来”
“应该不会,胡家的和贺礼都是仔细人,断不至于丢三落四的又折返,看他们出发的这样早,想是今天要赶到荥阳城去的。”
“好,不过还是要仔细些,且忍上一忍,若是时日长了他们真不回来再说。”
“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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巷子里的动静,贺礼自是不知,一路赶着车,饿了就在路边点上小炉子随便做点吃的,吃完了继续赶路,行车途中,贺鱼跳下来坐哥哥和胡狗中间,东张西望的看新鲜,看一阵,问贺礼:“哥哥,这就是你上次和阿狗哥出来时走过的路吗”
“是啊,上次我们就是从这条路走的,你看,哥哥说话算话吧再来就带上你了。”
贺礼低头逗她,贺鱼皱皱小鼻子,笑着点头,依偎着哥哥,唧唧喳喳的跟他说些童言童语。
贺鱼这小丫头,典型的窝里横,在家里明明还有几分活泼的,出了门,见到生人立马就变小哑巴了,怕生胆小,简直叫人哭笑不得,不过,性子养成不是一天两天,慢慢地,贺礼总会给她掰回来。
贺礼逗贺鱼一阵,顺口又与孙氏说一说将要经营的河鲜面馆的安排:“等到了我们先在驿馆住一晚,隔天我和阿狗哥出去找合适的房子赁下来,前头给义母你经营面馆,后头除了
第二十七章 安顿
胖掌柜一听就明白贺礼的意思了,笑问:“贺郎君要赁房子做契”
贺礼点头:“对,劳烦掌柜的指点,若是城里的牙行不成了,能否请掌柜的介绍两个本地信誉较好的中人和保人放心,一切都按照规矩来。”
胖掌柜笑眯眯地道:“贺郎的本事,老夫也如雷贯耳,贺郎放心,你把事托付给老夫,老夫一定给你找本地信誉最好的中人和保人。好教贺郎知晓,牙行如今虽然还在职事,却无官府可立契,多是找中人、保人佐证。对了,贺郎要赁何种样式的院子老夫知道几家,若合适贺郎就无须舍近求远了。”
这会儿,贺礼感受到做名人的好处了,对郑氏的感觉,那是真复杂,心里做个鬼脸,贺礼笑着拱手道:“如此便多谢掌柜的了。是这样的,我干娘想开家面馆,而晚生呢,想要间院子宽敞的,掌柜的有合适的介绍吗”
胖掌柜沉吟了一下,道:“面馆定是要开在集市内的,铺面好找,不难,就是郎君要的院子,郎君要庭院宽敞的,欲做何营生”
贺礼笑了笑,道:“做私学,房舍内最好有个宽敞的敞轩或是厅堂。”
胖掌柜沉吟了一下,提议道:“贺郎君,若你是这两个要求,何不直接赁两处私学所需院落须得安静,院子找宽敞些,令兄一家可与你一起住,还能互相照料一下,集市内的铺面就无须找太大,只需赁个门面就行,无须预留居住的地方,晚上直接回去你的院子里住就成。”
贺礼想了想,这样还方便彼此照看,就是孙氏和胡狗母子俩儿要辛苦些,不过,他可以把驴车给两人,总比走路好些。不过,事关胡家母子俩儿,贺礼不好自作主张,还是商量一下为好。
要经营一段好的关系,不管是亲情也好,友情也好,爱情也好,彼此尊重和包容是必须的,贺礼深知这个道理,他不会犯这种错误。
谢过胖掌柜,贺礼回房间去找干娘孙氏和胡狗,贺礼一进去,孙氏就做了个安静的手势,路上颠簸一天,贺鱼洗漱后,已躺在榻上昏昏欲睡。
贺礼点点头,耐心地在外间等了一下,等贺鱼睡着了,孙氏从房间里出来,问他:“阿礼有何事”
贺礼把事情一说,顺便分析了利弊,强调:“这样一来,干娘和阿狗哥就辛苦了,每日早出晚归的。”
孙氏一听,扬眉道:“这算什么辛苦不过是几步路,哪里算辛苦再说,即便花费力气,力气也是花不完的,今天花完了,睡一宿明天就有了,不要怕花力气,不要怕辛苦,不辛苦日子是过不出来的!”
“嗯,多谢干娘教我,那这件事就这样定下”
“行,你斟酌着办就是。”
商量好,让孙氏和胡狗休息,贺礼出去跟掌柜的说商量好的决定,顺便请教他一件事:“掌柜的,敢问城里可有伶人”
掌柜的狐疑的看贺礼一眼,道:“有的,荥阳城里还算安稳,但逢饮宴,逢年过节,总会召伶人去演出杂耍,郎君需要”
“是,一事不烦二主,劳烦掌柜的介绍一二”
“可,老夫一起帮你找了。”
经营驿馆本就经常需要帮助外来的客商做些杂事,胖掌柜对城里的各种道道和人门清,贺礼一问起,立即就能说出来。
贺礼打听完正事,又与掌柜的扯了几句闲篇,逗得掌柜的胖脸上全是笑,把他聊嗨了才罢休,把胖掌柜笑得胡须都一抖一抖的,乐道:“老夫就喜欢跟贺郎君你扯闲篇,如今郎君搬到荥阳城来了,以后可多多往来,常来坐坐。”
 
第二十八章 竹板响,动四方
荥阳城里,十日一集,集日也是面馆定好的开业之日。
提前几天,贺礼把胡狗教会打渔、放虾笼后,便放手交给胡狗去做,驴车也交给了胡狗,他也就早晨收笼子的时候跟着去帮帮忙,其余时间他在忙着写写画画,还有最重要的是一件事,定做一张牌匾,但在取店名这个问题上,两家四口人产生了极大的分歧。
贺礼后现代主义,建议店名叫有家面馆,遭到两大一小三个人的一致嘲笑,笑得他好忧伤,这是时代的代沟,审美的差异,隋朝土著们就不懂欣赏。
胡狗建议取做好吃再来面馆,这一个名字得到同样单细胞的天真小可爱贺鱼的支持,表示这个名字不错,可见这俩儿的水平除了年龄差异,其实差不多,然后,这个名字遭到贺礼和孙氏的一致反对。
好吧,民主原则,既然他们取的都看不上,那就轮到孙氏了。谁知干娘眨巴眨巴眼睛,冲着贺礼慈祥一笑,十分坦然:“我一妇道人家,大字也不识一个,这等事,不该交由阿礼你操心吗”
说得很有道理,贺礼竟然无法反驳。不过,干娘还是叮嘱了一句:“先前那种有家面馆的名字不成,重新想。”
干娘都说重新想了,贺礼也只得认真想,想了一阵,道:“要不叫鲜记面馆,或者鲜味斋总不能叫稻香村吧”
不过,显然没人懂他的梗,鲜味斋得到一致好评,最后,名字订下叫鲜味斋,然后,贺礼用毛笔写下来,去定做牌匾。
牌匾定做好,在集日前两三天就把虾放到清水里养着,让它排干净泥,怕当天来不及挑虾线;大鱼则头天就杀了,切碎剁绒,做成鱼丸,店里主打的就四样,鲜虾面、鱼头面、鱼丸面、鱼头泡饼四种,每日供应的数量,视店里的鱼虾存活而定。等过段时间,天气再热一些,还可以再增加一种鳝鱼面。
贺礼一边注意着鲜味斋的事情,间或关注下张氏兄弟俩儿的快板练习成果,不止如此,还要为自己的私学做筹备,简直忙到飞起。但即便这样忙了,每天还是会踌躇一个时辰的时间来,监督贺鱼启蒙,给胡狗扫盲,不要求他文采如何,起码简单的能写会算是要会的。
贺鱼习惯了,人也乖巧,知道最近家里的大人们都忙,每天自觉地认真学习,胡狗一个大男人却十分惆怅,他不爱学习,每次一到学习时间,想方设法的找借口,只为了不用学习一个目的。
问题他斗不过贺礼,每次再抗拒,还是会被贺礼想方设法的按到桌案前,愁眉苦脸的学习,学习成绩不好,还会被贺礼搬出老娘来收拾,简直苦不堪言。
忙忙碌碌中,终于到得开业那一日,贺礼大发慈悲,免了胡狗的学习任务,贺鱼的没免,等晚上回家再补,然后,三大一小就早早的去到店里,把提前收拾好的门面打开,穿着一身崭新衣裳的张氏兄弟也早早的来到鲜味斋门口等着,就等着开业。
十日才有一个集日,荥阳城又是难得还算安稳,物价也不算太离谱的城市,赶集日人不少,早晨便陆陆续续的开始有人。
贺礼感谢古代集市有专门划区的规定,有点常识的人都知道,人流量集中的地方,什么生意都好做起来。
贺礼出去外面溜达了一圈,看人来的不算少了,朝张氏兄弟点点头,张氏兄弟立即会意,朝他一揖,每人一副竹板
第二十九章 开张大吉
“话说东边来了一个大婶,那大婶黑得赛过……”
“正月里,新年到……”
张大、张二一人一段,一人一个方向,一边说一边往鲜味斋的方向走,吸引得围观的人群也跟着他们兄弟俩儿一块移动,说了四五个段子,也到了鲜味斋的门口,不须进去,只门口飘出的香味儿就勾得人忍不住的分泌口水。
张大、张二对望一眼,张大故作惊讶:“嘿呀,父老们,过来看,这个香味儿不一般,我吸溜着口水闻一闻,原来到了鲜味斋。”
张二接上:“鲜味斋,卖的啥劳烦店家答一答。”
贺礼坐在店里,面前摆着一碗面,正等着张氏兄弟的到来,闻言,抬头朗声道:“还能卖啥河鲜面呗!”
张大、张二对望一眼,齐齐做恍然大悟状,张大赞道:“打竹板,响连天,原来卖的河鲜面,闻个味儿,嗅个香,这个面看来不一般。”
张二:“阿哥,哪里不一般”
张大:“阿弟你看,鲜味斋的河鲜面,汤白味香份量足,还有鱼虾在上头,看来是家良心店。良心店,不一般,过往客商尝一尝,尝过才算来荥阳。荥阳城,山水好,这里的鱼虾味道好,鲜味斋……”
兄弟俩儿一唱一和,一问一答,把鲜味斋的河鲜面给吹了个遍,词是贺礼编的,不算好,但胜在有仪式感,表现方式新鲜,通俗易懂,雅俗共赏。不一会儿,鲜味斋前围满了人,没有人人进店,十个里也只走进去两三个人,但被吸引过来围观的人多,就这个比例,居然也进店了七八个人。
刚进店,年轻、衣饰整洁的店小二就迎上来:“欢迎光临,这是敝店的菜单,食案上有详细的菜式介绍,菜单上的面,除了鳝鱼面因为还不到季节,目前暂时无有外,其余几种皆有。若客官不耐细看,也可由小的口头介绍,客官的意思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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