逍遥在初唐
时间:2023-05-22 来源: 作者:半堕落的恶魔
贺礼一直想不起昨晚上对程咬金说了什么,纠结了一路,到得魏公府门口的时候,他不纠结了,反正话都说出去了,再纠结也没用,不如见招拆招就是,所以,自进了魏公府,贺礼的神情都很安详平静,此刻李密动问,贺礼道:“魏公麾下人才济济,想必真知灼见不少,晚生尚年幼,比起魏公麾下之诸位,自愧不如,魏公何必舍近求远”
李密看他一眼,道:“昨日义贞酒醉归来,不及醒酒便醉醺醺地就跑去我处,向我举荐贺郎,言道君虽年少,却见识卓绝,满腹才华,希望我把你召到帐中。我便问他,何以如此看重于你义贞说,世间十六七的少年无数,多浑浑噩噩度日者甚多,如贺郎如此见识与才华者,世间甚少,不知多少年才出一个,如此人才,若是错过了就是我的损失。义贞说贺郎善于评判形势,合久必分分久必合、大浪淘金英雄之语,实如暮鼓晨钟,发人深省,我颇受震动,方才有今日对贺郎之请。”
还真是被程咬金坑了!喝酒误事,以后要么戒酒,要么要把酒量练出来。
贺礼心里暗暗发誓,面上谦恭的道:“承蒙魏公看重,不过是几句醉后之言罢了,不当真的。”
李密立即道:“便是说瓦岗如鼎中油,看似旺盛实难长久之语也是醉后之言,不能当真的”
贺礼立时脸便绿了,很想穿回昨天的酒桌上,先给自己两巴掌,教你乱喝酒,误事儿了吧!先求证:“敢问魏公,程兄说这话是晚生所说的”
李密板着脸,眼神莫测的点点头,看似平静,实则坚定:“贺郎如此不看好瓦岗,究竟为何今日若不说出个因由来,莫怪我留客。”
贺礼咬咬牙,道:“既然魏
第二十一章 程大将军
如今的瓦岗,麾下已聚集了数十万之众,只论兵卒数量,天下间能比得上他的义军再无一支,只是,论质量,这数十万之众,能打的又有几人
只是,看李密脸色,似乎对此不以为然,贺礼心下呵呵了两声,朗声道:“自古以来,凡善战之兵,皆是军纪严明的军队,瓦岗麾下数十万之众,又有几人经过阵仗又有几人经过苦战若是顺风战,那还好说,若是不幸遇到苦战,又有几人能坚持不溃败的
李密道:“不会打仗,练就好,多打几仗,总能学会。”
果然是不以为然。
贺礼缓缓点头:“魏公说得对,阵仗之上,生死之间是有可能练就百战之兵,但却需要时间与战斗培养经验,魏公如何保证在士卒大量死亡之下的军心不溃散呢瓦岗兵卒能有那等坚强的意志吗他们中,大多是刚扔下农具的农民,可有那等意志力”
李密默然,贺礼没说话,留给他自己思考,沉默片刻,李密道:“贺郎言之有理,然眼下时势却不予我整肃军队的时间,也非时机。”
贺礼只说了一句:“规矩在一开始定下方能施行开来,若是之后再做那就晚了,抗力和局面也会变大,来者不拒,又不整肃,今后的局面,魏公还请三思。”
李密道:“贺郎所说,我何尝不知只是,诸位豪杰皆有一片抗隋暴政之心,又看得起我李密,愿意尊我为主,我总不好把人拒之门外整肃军队的问题,只要予我时日,定能做到。”
“可魏公眼下缺的就是时间。”
贺礼很想去摇李密的肩膀,让他醒醒,但是不可能的,只能继续道:“东郡、荥阳郡,毗邻东都洛阳,兵家必争之地也,魏公手握兴洛仓,又对洛口仓、黎阳仓虎视眈眈,特别是洛口仓,关系洛阳生死存亡,东都之人可会坐视不理还会给魏公整肃军队的时间吗”
李密叹了口气,道:“我也知最优之策应该是西进关中,攻取大兴,占据关中以待天下,然我麾下兵卒皆是齐鲁之地之乡民,难离故土,如何愿意随我西进关中”
性格决定命运!
李密明知道问题所在,却无解决问题的魄力,那就没什么可说的了。
贺礼起身,行了一礼,道:“晚生不才,魏公若要问我,瓦岗之忧在何处,晚生这里只有人心二字与魏公,若人心齐,以瓦岗之人才济济,则无往不利,若人心不齐,百万之师倾颓也不过是辗转之间,逆境之时,固然催人警醒,激人奋进,然顺境之时,更当不忘居安思危四字,孟子云,生于忧患死于安乐,放眼世间万物皆是此理,晚生言尽于此,请魏公三思,晚生告退。”
有些话,贺礼不好说的太直白,在他看来,瓦岗的问题,除了兵卒没见过血,没经过苦战考验外,人心不齐才是最大的问题。
瓦岗寨内,派系林立,翟让一派,李密一派,这是最基本的派系。在李密一派里,又有原有的旧部,比如房彦藻、郑颋这些元老,又有程咬金、以及过不了多久,未来会投降瓦岗的裴仁基父子、秦琼等降将派系。能否解决派系林立的问题,是李密最大的考验,也是贺礼一再提点他人心不齐的原因,瓦岗目前就是这样的局面,贺礼与李密并不到无话不说的程度,只能点到为止。
若是要说为了制衡以及好统领,手下不需要人人关系都好,但你事情刚开始,还没干出个样子来的时候,手底下的人便各想各的,各有各的谋划,不心往一处想,力往一处使,事情还想做成吗只想勾心斗角,不想着成事,大家都完犊子去吧!
贺礼从魏公府出来,李密也没多留,待他走后,房彦藻和郑颋从后室转出来,齐齐行礼:“主公。”
李密点点头,道:“你二位看,贺郎如何”
郑颋道:“属下以为,贺礼所言不过是老生常谈,不足为凭。”
房彦藻也道:“唯一可
第二十二章 交心
这般干脆利落的认错,痛痛快快的道歉,一字不曾为自己辩解,直承其错,倒是挺有担当。
贺礼心中对程咬金观感不坏,当然,不排除有历史名人的好感加成,但是,仔细接触下来,这人可交。至于狡猾、厚脸皮这样的毛病,大家都这样,谁也不用嫌弃谁。
当然,并不是马上就要跟他成为好朋友,又不是小孩子,都是大人了,要成为真正的好朋友并不简单,那需要时间,大浪淘沙,最终留下的才会是真正的好朋友,贺礼熟人多,朋友也多,每一个都与他肝胆相照。
贺礼问道:“就这些”
程咬金道:“就这些了!昨天回来,我拉着密公强调了好多遍,让他不要错过贺兄弟你这个人才,密公怕是被我说烦了就答应了,我原想着今天使人去告知你一声,不想密公竟一大早就派人去了,是我之过。”
贺礼点点头,程咬金当不至于骗他,那就是他被李密诈了
贺礼道:“站在大门口说话不好,我们边走边说,我还要赶回去。”
“行,某送送你!”
程咬金一口答应,把手里的马鞭交给跟来的小厮,与贺礼并排一起朝外走,走出了魏公府的范围,出了滑县县城,直接到了郊外,贺礼才又问道:“程兄,我昨日可曾说过,瓦岗就如鼎中油,看似旺盛,实难长久之语”
程咬金愣了一下,道:“我记得不曾说过。”
行了,那就是被李密诈了!
至于为什么会抛出这么一个问题来,倒是不难猜。贺礼先前给郑氏投过文书,评述天下大势,说了荥阳、东郡毗邻东都,漕运发达,处在交通要道上,乃是兵家必争之地,郑氏有千年清名庇护,只要不是愣头愣脑、不通礼仪胡来的,基本上都不用担心生死存亡。
现下占据这两地的是瓦岗,声势浩荡,兵多将广的瓦岗,可贺礼还是那么写了,就这么一段,其实就暴露了贺礼不看好瓦岗的想法。李密多精明的一个人,看出来也不奇怪。
程咬金看贺礼沉默,也反应过来:“密公如此问你了”
贺礼点点头,程咬金豁然直起身子,面上掠过怒色,扭头就想朝公府里去,贺礼眼疾手快赶紧一把拉住,结果居然没拉住,没办法,只得手脚并用、连拖带拽的把人拉走:“行了,行了,我又不怪你,不过就是吓唬几句,小弟现在不是平平安安的出来了吗”
“可是,密公不当如此待你,我诚心举荐,贺兄弟也非庸人,密公不用就罢,何以如此试探于你”
程咬金难忍气怒:“若真有心,当以礼相待,以诚相交才是。”
贺礼笑笑,道:“因为魏公麾下不缺人才啊,而我,又不够亮眼,更没有什么光环能让魏公一见我就哭着喊着的要招揽我。”
程咬金本来还生气的,这话听得他先是哭笑不得,然后疑惑的问道:“光环何谓光环”
贺礼道:“一种气质吧,一种叫人看到了就有纳头就拜冲动的气质。”
程咬金表情很是无语:“世间有那等东西吗”
贺礼坦然:“没有,而我又年
第二十三章 与君一别
“好,多谢贺兄弟教我,我记住了!”
程咬金认真答应,看贺礼的眼神,充满感激。贺礼笑笑,道:“算我啰嗦吧,还有其三。魏公如今声势正盛,定会有不少英豪来投,这些新投之人,与魏公旧部当如何我看房彦藻、郑颋等人,并非能容之人,届时,只怕又有一番明争暗斗。”
程咬金听得整个人都不好了,咕哝:“这大事未定,这些人就急着斗什么斗呢!”
贺礼道:“因为权势,因为利益,除了这些,还能为什么以上就是我对程兄的叮嘱,程兄身在瓦岗,又负领兵之责,还请多多保重,若有闲暇,可到荥阳城找我,小聚一番。”
程咬金开始还一边感动一边点头,听到荥阳城三个字,愣了一下,连忙问道:“荥阳城贺兄弟你要到荥阳城去”
贺礼道:“韦城县太小了,小弟一直想带着妹妹到大的地方去,过安稳富足的生活。只是,时下兵荒马乱的,小弟又囊中羞涩,一直未曾成行,如今略有积蓄,且先搬到荥阳城去,待有机会,想去大兴城。”
程咬金懊恼的一拍手掌,道:“都怪我莽撞。”
贺礼笑着拍拍他,道:“不,无关程兄之事,这是小弟一直的夙愿。小弟幼读诗书,粗识文字,但生来文弱,不似程兄勇武过人,还是在安稳富足的地方好讨生活,韦城县太小,人太少了。”
程咬金听罢,点点头,道:“荥阳城里有郑氏,是比周边安稳,以贺兄弟的本事,定能达成所愿,此次是我莽撞,我之错,劳累贺兄弟还要搬家……”
“不不不!”
贺礼直接打断他,失笑:“程兄,哪里有你这样一直往自己身上揽责任的你这样,小弟无所适从啊,搬家是我一直的夙愿,你不用这么着急的往自己身上揽,这不是你的功劳,至于今日际遇,难道程兄还不知我的意思”
程咬金一顿,旋即仰首笑起来,笑得畅快,笑得开心,砰砰拍贺礼肩头:“行,不说了,贺兄弟搬到荥阳城后,记得叫人托句话,我老程得闲暇就过去找贺兄弟喝酒去。”
说到喝酒,贺礼头又开始疼了,忙不迭摆手:“吃饭可以,喝酒就算了,程兄海量,烦请高抬贵手,放过小弟吧!”
程咬金又是一阵大笑,谈笑几句,两人也说开了,对彼此都感觉有些投缘,贺礼道:“送君千里终须一别,程兄,就送到这里吧。”
程咬金点点头:“行,话不多说,贺兄弟想必知我,我们后会有期。”
“后会有期。”
两人行礼作别,程咬金这才叫了麾下兵卒过来,护送贺礼回去,临别前,二话不说把缰绳塞贺礼手里:“贺兄弟,拿着。”
贺礼愣了一下,旋即明白过来,程咬金这是要把马匹相赠于他。贺礼已不是初初穿过来时的小白,生活了这些时日,挨过饿,对时下的物价水平已然心中有数,自然知道程咬金的马自是与一般劣马不同,这是战马,老值钱了。
赶紧推拒:“不不不,不能拿,也不能要。”
程咬金不管,执意塞过来,贺礼也执意不收,推拒两次,程咬金虎了脸:“某诚心相赠,贺兄弟何以不要难道是看不起我老程”
“别逗,成吗程兄是阵仗上的人,马关系身家性命,怎好更换而小弟我不过是个文弱书生,又不用上阵仗,要好吗做甚并且,最重要的是……”
贺礼很是无奈的看着程咬金,摊手:“我根本不会骑马,你给我干啥呀难道要我牵回去耕地吗可这马应该不会耕地吧再说,这么好的马,你忍心被我拿去耕地看着不心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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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四章 游说胡家
虽然跟程咬金说了要搬家,但一时半会儿还搬不成,还有些杂事要处理,特别是房子的事情,这是贺家的房子,虽然贺礼现在顶着贺家的皮,但在他心里,真正有权处置的还是贺鱼,他心里希望留着等贺鱼长大了再来处置,所以,房子须得妥善处理好。
还有就是胡家,他想去问问,他们家要不要跟他一起搬去荥阳城,韦城县并非久留之地。东郡这个地方,因为李密开仓放粮,又任人自取,家家户户都不缺粮,瓦岗还在时自然无事,瓦岗败落后,记得史书上曾有军队挨家挨户搜粮的记载。
东郡不安全,还有就是他也需要胡家母子。
胡家只有母子俩儿,跟贺家一样,家无恒产,只靠胡狗做工养活母子俩儿,除了一幢破屋,家里也是什么都没有,世道越来越乱,留在韦城县不知道将来他们能不能撑过去。
这段时间一直受母子俩儿关照,若能帮他们一把,贺礼还是愿意的。只这段时间,胡狗都在外面做工,要到晚上才会回来。
最近冬麦陆续成熟,贺礼给胡狗做了个麦绰子,教会他使用,胡狗最近就日日带着麦绰子在外面帮人割麦做工,虽则辛苦,但因为有麦绰子,收入还不错。等到傍晚,听到胡狗回家的声音,贺礼才带着贺鱼过去:“阿狗哥,回来了”
胡狗这几日在外做活,晒得更黑了,但因为收入较往年好,脸上的笑容却很是轻松:“回来了,阿礼,进来吧。”
贺礼进去,胡狗正在吃东西,本来做工的主人家是要供饭食的,但胡狗为了多拿工钱,并未在主人家吃饭,而是回来吃,这样一天能多几文钱。
胡婶在一边坐着,看胡狗吃,贺鱼跟胡婶亲近,一进去就往胡婶怀里钻,嘴甜甜地叫人:“阿婶!”
胡婶也待她慈祥,伸手揽住她,柔声细语的跟她说话。贺礼见状,心里对自己的想法更加坚定起来,也决定待会儿卖力些,好好说服胡家母子。
“阿狗哥你先吃,吃完我想和你,还有胡婶说件事。”
“啥事边吃边说吧。”
“不用,等一会儿没事,阿狗哥你在外面劳累一天,先好好吃饭再说,不着急。”
“行。”
等胡狗吃完,贺礼才把来意和盘托出:“胡婶,阿狗哥,我今天过来,是想问问你们,要不要跟我一起搬家到荥阳城去”
“阿礼你要搬家”
话刚出,胡婶就惊讶的问出来。贺礼点点头,道:“是。胡婶想必知道了,昨天过来的兵丁都是瓦岗的军士,小侄随他们去了一趟魏公府,面见魏公,与魏公对答了一番,都是自己人,也不怕直说,小侄不大看好瓦岗。我们小老百姓要的就是一个安稳,我看东郡安稳不了了,若是瓦岗建在那还好,若是瓦岗不在了,家家户户从兴洛仓取回来的粮食,那就不再是救命的东西,而成了害命的玩意儿,别的且不说,若无瓦岗震慑,只要是缺粮的军队,少不了上门搜粮,到时,我等当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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