释怨——谋而后行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凡心渡影
承颐听了更是奇怪,说道:“如果是姜国公兄弟的女儿,至多不过三十岁上下,国子监丞蒋介夫如今只怕也有四十了吧!怎地三十岁上下的人会成为蒋家的太夫人”
魈这才说道:“这里面原有一段公案,否则从六品的国子监丞府上,怎么可能娶到姜氏嫡出的小姐”
承颐不知这其中的原故,便问道:“有什么公案”
只听得魈说道:“这也是前一段时间查到的消息。想这姜弘敏原本早就与辅国公赵逍鸿的二子赵昊彦订有婚约,及笄之后,只等赵昊彦从靖西回来后两人便成亲。怎知姜弘敏某日去龙隐寺上香时,却遭遇了歹徒截持。”
“歹徒截持哪里的歹人如此大胆,竟敢截姜家的家眷”承颐皱眉说道。
魈说道:“大抵姜家的人也是如此的想法,所以才没有派护卫跟随,只有一些丫环仆妇跟着姜大小姐去龙隐寺进香,反倒给贼人钻了空子。”
承颐想了想,也觉得极有这样的可能。想想那日在灵隐寺的庙中救小姑娘时,跟随着姜少夫人前去的人当中,丫环婆子倒是不少,可是护卫才有两个,被姜宏恩的四个府兵就全数杀了。
他还真有点搞不懂,如果姜家在十多年前就发生过一次这样的事,怎么后面也没接受下前面的教训,女眷出门时不多带点护卫到底是太过托大了,怪不得父皇会忌惮。
魈继续说道:“听说当时,那些贼人将跟随姜大小姐的丫环婆子全都杀了,独独拉了姜大小姐乘坐的车子往乡野逃窜,正好遇到了准备进隆安国子学当国子助教的蒋劲松。蒋劲松祖居水江,因大水淹了良亩,流民四下里逃窜。从水江一带过到隆安城,路途甚远,蒋劲松担心会遇上民乱,请了许多人护卫,正好救下了在车中呼救的姜大小姐。”
见到承颐听得舒了一口气,似是放下心来,魈苦笑了一下,接着说道:“怎知这蒋劲松救下了姜家小姐,却未马上将姜弘敏送回国公府,愣是将姜大小姐的车驾拖着在城外呆了一宿,第二日方送姜小姐回隆安城。”
承颐听了惊道:“未婚女子在外过夜,岂不会污了名声”
魈点头道:“正是如此。这蒋劲松当时年已四十,结发妻子于一年前病故,长子蒋介夫,就是如今的国子监丞都已二十有四。也不知他是不是在得知姜弘敏是国公府姜氏二房的嫡女后,起了什么心思,第二日送姜大小姐归家之时,还大张其鼓,弄得整个隆安城的人都知他救了姜弘敏,且两人还一起在城外呆了一宿。虽然姜大小姐回府后,一再对家人哭诉,不曾失了清白,她是自己一个人呆在马车里的,但是隆安城的人不这么想。”
承颐心里暗暗鄙夷蒋劲松,同情这位姜弘敏,问道:“所以姜家没有办法,不得已把姜弘敏嫁给了蒋劲松”
魈道:“不是。当时姜氏的家主是老的镇国公姜仲景,能当姜氏家主,岂有不明白蒋劲松的打算,暗恨蒋劲松的同时,却不同意将姜弘敏嫁与蒋劲松。当然丢
第67章 男人只恋权势
魈不便对这些世家豪门的事进行置评,只负责将他打听到的事说给殿下听。只是他自己不知道,他仍旧不自觉地带进了一些自己的想法,把这事说得跟说书一样。
只听他再说道:“这位姜小姐也甚是有骨气,许是想着她这个嫁人的机会,是亲身母亲用一条命换来的,所以在经历了这许多悲惨的事后并没有轻生。姜家将她除了名,这十多年来,便真的没有与姜家有过来往。”
承颐点头,表示理解,嘴里喃喃地说道:“活着其实不容易,应当好好珍惜。”
魈没有听清承颐的低喃,继续说道:“姜大小姐虽然气蒋劲松害她失了名节,被迫嫁与他,却也感激蒋劲松将自己从贼人手中救出。否则落入贼人手里,境遇有可能更遭,要说生不如死也极有可能。”
承颐连连点头,任何时候,女子的处境比起男子来,总是更加艰难。
“所以在蒋劲松的儿子们来到隆安替父扶棂,并表示想留在隆安城后,姜大小姐拿出了自己的嫁妆,给蒋介夫在隆安的朝臣中四处打点,终是给他顶了蒋劲松的空,进了国子监学,留在了隆安城。蒋介夫也因此尊了这位比自己还要小的继母为蒋家的太夫人。只是十多年下来,蒋介夫也才当上了个国子监丞。”魈说到这,终于把这个蒋太夫的事说完。
承颐听到这,想着当年的姜大小姐的这个结果总还不至于太差。便问道:“那如今姜宏恩找上蒋介夫,蒋介夫可有为他家的太夫人分说一二”
魈回答道:“具体的情形不知,据闻姜守备也只是进去问了几句话,并不曾将蒋太夫人带走。想来也是知道蒋太夫人虽然姓姜,却早已被姜氏除名,与姜氏断绝了关系。”
承颐想了想,仍然吩咐魃道:“虽是如此,到底还是姓姜,又是一个身世极可悲的女子,还是让人看着些。”
魃忙躬身应下,说道:“属下留下隐六在蒋府附近看着呢!”
承颐又问魈道:“承恩候府的谢家呢姜宏恩虽然没去,谢家的人是一个怎样的态度”
这下魈说道:“承恩候府不是属下去打探的。不过早就有消息传出,谢候爷家的爵位是恩封,袭不过三代,到得如今的谢洪生谢候爷已是第三代。谢老候爷替自己的大儿子谢中愧求请世子的折子,皇上一直未批下。”
稍顿后,魈皱了一下眉,说道:“不过,谢中愧的妾氏张素珍虽是张家的庶女,却与德妃有亲,算得上是五皇子的表妹,为谢中愧生有一儿一女。以前有姜家在时,张氏一直被压在大夫人姜弘静的下面,时常有怨,却不敢出声。”说到这魈便停下了,眼睛转过一边看向魃。
魃接了魈的话头说道:“只是姜家倒了之后,张家私下有放出话来,谢中愧想要得张家相助保住候爵之位,那候夫人得是张家的女儿才行。谢中愧早已在家中嚷着要休妻,今日姜宏恩奉旨查与姜氏有关的人,姜宏恩虽然暂时不敢查到承恩候府,谢中愧却已在府中再次表示,要休妻弃子。”
“休妻弃子连他那两个儿子都不要了吗”承颐惊道:“听闻谢家也只有这两个嫡孙甚有大才,承恩候府谢老候爷一直引以为傲,时常炫于人前,他也肯就这么舍弃”
魃回答道:“谢中愧如今为了那个世子之位憋屈很久了,深怨姜家在的时候没有帮他。如今姜家倒了,他更怕被姜家连累,说那两个
第68章 还得再派人去
司马琰心中冷笑,贺文秀这个女人是该受点惊吓才行。单凭她昨日敢对自己下药一事来说,自己就该给她点教训,只希望她现在还没被吓死,来得及等自己回去。
转念又想到,贺文秀敢给自己下药,如今又敢引那些人进府,极有可能就是想谋害于他这个‘亲夫’。这十多年下来,自己至少在战场上赢得了‘阎王’这个称呼,也不知道谁给了她的胆,背后是什么人在给她撑腰,居然让一个看到他的脸就害怕得发抖的女人,会有胆量和勇气来谋害自己。
月隐玄不懂得司马琰心中所想,因为他没有听过十一殿下曾经的梦。只根据府中留下的人传来的信息继续说道:“按王爷的品级,王妃身体不适可以拿府中的名帖请宫中的太医。不过王妃若是病情急,请王府附近的医馆中坐堂的大夫也属正常,为何却是请了连坐堂资格都没有的私医而且还遮掩行迹。”
司马琰冷哼一声,说道:“将人捉来问问不就知了”
月隐玄立时便明了司马琰的意思,问道:“那是将人捉到王府,待王爷回王府后问还是捉到慈恩寺来,王爷在这里先歇息一会儿”他知道昨夜的麝兰院通宵都点着烛火,王爷与十一殿下都未安寝,而是通宵坐在那里饮茶说话。
司马琰稍一思索后,说道:“王府不是进了人吗先看看她们想要做些啥。着人悄悄地将人捉了,再带到慈恩寺来吧!昨夜魈不是说在浣花溪看到了司马长宁吗本王也很想知道他在浣花溪都做了些什么。”
月隐玄应了声‘是’之后,立时去传消息。一是命城中的人将瑞南胡同的那个私医悄悄捉到慈恩寺来;二是散布在浣花溪桃林中的人,马上去查司马长宁几时来的浣花溪,到了浣花溪之后都做了些什么如今是否还在浣花溪。
司马琰回到慈恩寺时,并没有见到慈恩和尚。他直接进到慈恩昨日就帮他收拾好的一间禅房里,将月隐玄重新为他准备的衣衫换上,没着罩衫,合衣躺下。
如今浣花溪的精舍住满了人,慈恩也不会在这间小寺庙里坐好好地打坐念经了。每年有两季,他都会非常的繁忙,忙于和那些前来浣花溪的达官贵人们搞好关系,以便好多弄些香油钱。
司马琰认为看不到慈恩也算得好事,否则,他怕自己会忍不住揍慈恩一顿。
早在十多年前,慈恩偷吃了那帮乞儿的果子的时候,司马琰便再没将他当成真正的和尚来看待。不告而取,这至少不能算是真正的得了佛心之人。如今的慈恩虽然仍如当初一般看顾那群乞儿,可乞儿们帮着慈恩寺打理浣花溪的桃林和精舍,也为慈恩挣了不少的香油钱。
每次看到膘肥体油的慈恩,司马琰就知道这个荤腥不忌的假和尚不知道又捞了多少钱。慈恩靠着浣花溪捞钱他不管,但是为了捞钱,允许司马长宁在这里行不耻之事,他就不得不管了,尤其司马长宁打算行不耻之事的对象还是一个与他有关系的女人。
当然,在这种时候,司马琰是不会去想慈恩事先是否知道司马长宁的打算;也不会去考虑慈恩就算知道了司马长宁的打算后,是否有能力去管;更不会去分析,司马长宁在打曹卫礼的闺女的主意时,哪里会知道还有他司马琰在深潭下等着
躺下的司马琰大脑只想了一会儿,便不知不觉地睡去。
昨日他真的是很疲累,先是要集中精力抵制那药力;后面见到了曹怡萱,抑制不住诱惑地耗费了体力;跟着承颐去到灵泉山庄,与承颐一直说话,通宵未睡;天亮后,承颐离开,他去探视了曹怡萱后又马不停蹄地回到慈恩寺……身体和大脑都没有得到休息,精神和体力上的透支,让他抵制不了瞌睡虫的侵袭,沉沉睡去。
不过一个多时辰,月隐玄不大的声音在禅房门外响起:“王爷,可有醒来”
战场上呆惯了的司马琰,怎么可能真的睡得人事不
第69章 琰王妃的病情
待到他们穿行在桃花林中,绕来绕去地行了一段不短的路程后,来到一些茅舍前。
这些茅舍三三两两散乱地坐落于桃林深处,里面住着的便是十多年前的乞儿们。只是现在的他们已经长大,全都成家立业,还有了自己的孩子。他们居住在桃林里,便是为了就近照管这些桃树。
月隐玄领着司马琰走进茅舍旁的一间柴房。柴房里站着四个黑衣人,他们守着一个形容略显猥琐、身子害怕得发抖,留着山羊须的矮个精瘦中年男子。
见到司马琰和月隐玄进来,那四个黑衣人立时行礼。司马琰摆了摆手后,问道:“这便是昨日王府请的私医”
押着那矮个精瘦男子的一名黑衣人回答道:“正是。”
司马琰对着那个身体发抖的男人问道:“叫什么名字家中有何人”
那矮个男人偷眼瞧了一下司马琰,看到他左脸上那道长长的疤,立时身体抖动如筛糠,哆哆嗦嗦地开不了口。押着他的那名黑衣暗卫朝他膝部后窝处踢了一脚后,喝道:“主上问你话呢!还不赶快如实回答。”
那精瘦男人立时半伏在地上,不敢呼疼,结结巴巴地回答道:“小……小人名叫……叫魏良仁,家中有……有妻儿……还……还有老母亲。”
司马琰朝踹人的那个黑衣人摆了摆手,示意他不要动手后,再问道:“因何行私医”
魏良仁回答道:“小……小人原本在……在回春堂坐……坐馆,只……只因医……医死了一……一个官吏的侍……侍妾,便……便被取……取消了坐……坐堂的资格。可……可小人还……还有妻儿……妻儿老小要养,不得已,方才私……私下里行医。”
司马琰见他后面说话稍利索了些,慢慢地问道:“你最擅长医什么”
魏良仁回答道:“都医,小人都……都能医。”
在看到司马琰盯视过来的眼光后,又瑟缩着回答道:“一般找……找上门来的,小人都医,不……不过,小人擅长治妇……妇人的病。”
“妇人的病”司马琰的瞳孔缩了缩。
月隐玄在听到这句话时,明显地‘咳、咳’两声,脸色有些发烫。对着那四个仍愣在柴房里的属下挥了挥手,说道:“你们先出去。”
“可……这是……”一个黑衣人还要说什么,被另外的黑衣人拽着胳膊走了出去,散立于柴房的四周守卫着。
司马琰再问道:“昨日琰王府请你去看诊,是看的何人”
“是王妃和她……她身边的丫环。”魏良仁回答道。
司马琰眉头一皱,问道:“王妃和身边的丫环同时都生了病”
“倒不是病,只是王妃受了点惊吓,动了胎气。王妃身边的丫环的胎倒没什么事。”魏良仁回答道,他慢慢地不结巴了。
“什么”这次轮到月隐玄吃惊了,声音明显有些大,将魏良仁吓得身形一颤,明显又有些抖了起来。
月隐玄转眼去偷看站在一旁脸色铁青的司马琰,只觉得外面的日头抵不住这屋里骤然下降温度。
月隐玄不再说话,魏良仁不敢吭声,安静了好一会儿的柴房最后在司马琰缓慢而又沉凝的语气中打破无声。只听他问道:“王妃和她身边的丫环分别都有了几个月的身孕”
魏良仁觉得自己身体里的气被
第70章 不能允许背叛
司马琰一路铁青着脸,沉默无声地回到慈恩寺的禅院。
他现在才算是想明白了,昨日贺文秀为何要对他下药,末了又会给他送来四个‘丫环’,感情是想混水摸鱼,混淆视听。
最大的可能就是贺文秀知道自己有了身孕,他刚好又回了隆安城。自己从来没碰过贺文秀,所以她就给他下了春药,想让自己‘乱性’,糊里糊涂地当上她和她身边的丫环肚子里那些个孩子的便宜老爹。
想到‘乱性’这个词,司马琰猛然间想起,承颐前世的梦里,自己不就是被安了这么一个罪名吗
想要让自己连睡了谁都不知道,而且还糊里糊涂地认下那两个孽种的帐,只怕昨日那药也绝非只是单纯的春药那么简单,定然还有致幻的成份在里面才行。若不是昨日的药几乎尽数吐了出来,只怕他就会真的着了贺文秀的道。
怪不得他昨日开始,总觉得头有些昏昏沉沉。以往在战场上,连着几日不眠不休是常事,昨天只是一晚不睡,今日沾床不也睡了过去……
接着他又想到,不论是在承颐前世的梦里,还是在今世实际发生的事里,贺文秀下药是一定的了。据那个魏良仁所说,贺文秀如今怀孕两月。从时间上来看,应该是贺文秀知道有孕之后不久,他就接到了回隆安的密诏,从冀北出发赶回隆安。
他回隆安是接到了司马琛的密令回来的,按理说贺文秀不可能知道。那么贺文秀又是怎么判定他一定会在这个时间段回来,替她的那个奸夫顶这个包的呢除非这个奸夫……
月隐玄快速地安排好王爷交待的事,急急忙忙地追赶上司马琰,然后寸步不离地跟在司马琰身后走回。他怕司马琰突然会有什么过激的行为,越是沉默无语的王爷,越是可怕。
魏良仁说出来的消息太令人吃惊,月隐玄深悔这些年对王府的关注太少的同时,不禁又有了些疑惑。
他们派在隆安城内的人手不少,这几年虽然关注在王府的视线不多,可也不至于太少。发生了这么大的事,不是一天两天能做成的,怎么他们会一点消息都没收到哪怕是一点迹象都没发现这绝对不正常。他极有必要好生查查那些留在隆安城的人了。
当他们推开禅院的门,进到寺庙里时,正好见到慈恩和尚从司马琰住的那间禅房走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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