释怨——谋而后行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凡心渡影
姜泽祁见赵逍鸿眼神退却,并不放过,大声吼道:“即便是你学艺不精,只算出了有祸事
第15章 家学传承有序
姜泽祁是真怒了,道:“老匹夫,看来你是真的算出了有灭门的祸事,事先遣了你赵家有前途的孙儿避了出去。而且避出去的一定不止赵卓衡一个,至少两个,定是善武者护着善术者一起,却不告诉我姜家。”说罢又是重重的一哼!
“我……你……哎!……”赵逍鸿想了半天,除了叹气,竟然无话可说。
姜泽祁是谁一门出了十余任宰辅的姜氏家主,只不过听自己说赵氏擅推演,便从赵氏家主的承袭分析出这些因果。就算其中有猜测的成分,也猜了个**不离十。
见赵逍鸿没有反驳,姜泽祁那张刻满皱纹的老脸上竟然掉了下两滴浑浊的眼泪,长叹道:“罢了,罢了,这便是我姜家的命。你这聚魂**,我姜氏一族不参加也罢,终不过是为你赵氏做嫁衣。”说着大手一挥,竟是要带姜氏一百多冤魂离开。
赵逍鸿这才焦急地上前,一把抱住姜泽祁的胳膊,一叠声地叫道:“老哥哥,万万不可。”
姜泽祁冷眼看向赵逍鸿,道:“为何不可”
赵逍鸿急道:“这聚魂**一旦聚集,万无中途散了的道理,倘若现在散了,前面所做的努力全都白费了。”
姜泽祁仰天叹道:“白费了又如何你赵家留得有根苗,我姜氏一族连无意中避出的孤儿寡母都无法幸免,聚了这些魂又有什么用。”说话间,抬起另一只手,又要挥动着叫姜氏族人离去。
赵逍鸿忙扑向姜泽祁那只刚抬起的手,胡乱地将它压了下来。看着一众姜氏族人愤怒的脸,赵逍鸿硬着头皮说道:“谁说姜氏族人没有留下根苗”
姜泽祁继续冷眼看向赵逍鸿,问道:“你又想哄骗于老夫”
赵逍鸿忙带着有些讨好的笑,说道:“怎么会你姜家的嫡孙女也是你姜家的根苗。”
“我姜家的嫡孙女哪个”姜泽祁脸上立时现出点希望,问道。
“姜筱璕啊!我赵家二房的三小姐与你姜家七子所生的嫡小姐。”赵逍鸿答道。
姜泽祁见赵逍鸿说的是随母亲到灵隐寺祈福避过昨夜屠杀的孙女,便问道:“你适才不是说,姜宏恩已派人去杀筱璕母女,她们母女只怕已在来的路上了”
赵逍鸿指指旁边,看着两个老头争执的姜筱璕说道:“但是她还在啊!”
姜泽祁道:“她在关我姜氏什么事”
赵逍鸿急道:“她也叫姜筱璕,她的灵魂里还有血精,可入**,不象我赵氏和你姜氏的所有族人一般,血在昨晚就流干了。如果不是昨夜我在黑甲兵入府之时即刻就布了阵,用这血玉收集精血,只怕今日这些魂早就入了地府了。”
说话间,晃了晃手里紧捏着的那枚血玉,道:“我虽学艺不精,推演之术不如先祖,不能掐指便算,需要借助嚣物。可也因为借助了这枚血玉,反倒给姜、赵两府的后人留了条生路。”
姜泽祁没好气地道:“不是给姜、赵两府的后人,而是只给你赵氏后人留了生路。”
赵逍鸿摇头道:“我虽推演之术不精,远逊于先祖,但一旦推演出来,便不会有错。此天选之人应在姜筱璕身上,只不过这个姜筱璕是由这个千年之后名为姜筱璕的魂魄和你姜氏嫡孙女姜筱璕的**共同组成。”
第16章 男女并无不同
姜筱璕见赵逍鸿应和,姜泽祁却不说话,只是看着自己的眼光颇有些耐人寻味。便道:“这些东西真要讨论起来,岂是一句两句能说得清楚的。只不过,我非常怀疑,现在是争论这些东西的时候。两位老人将我的魂魄引到这来,想来也不是为了让我听你们争论的吧”
姜泽祁与赵逍鸿听了姜筱璕的问话,似猛然间醒神一般,相互对视一眼。
姜泽祁仍旧不忿地‘哼’了一声,气势比之前却明显有了缓和。
赵逍鸿忙道:“正是,这位姑娘说得极是。现下不是争执的时候,最紧要的是姜、赵两族今后能否存世。”
然后转过头看向姜泽祁,说道:“老姜头,你莫再气恼了。我赵逍鸿事先将孙儿送出去避祸,没有事先通知你姜家,确实不地道了些。不过,我好歹算出将来挽救姜、赵两族的人,应在你姜家嫡孙女的身上。现在再争什么都迟了,不如搏上一搏,以我们两家三百余口冤魂轮回转世的机会,换这位姑娘的灵魂与你嫡孙女**的一次重生,或者真能让姜、赵两家的后继有人。”
姜泽祁不甘心地问赵逍鸿道:“既然我姜家嫡孙女的肉身还能用,为何不让她自己的灵魂与**一起重生,反而要借这个女子的灵魂”
赵逍鸿神色古怪地扫视了周围的黑雾一圈,长叹了一口气,对着姜泽祁说道:“生存的意识、求生的意志不同。你那嫡孙女亦是我的外孙女,倘若她能当此大任,我岂会不偏心”
“反观这位姑娘就大不同了。”他反手指向立在一旁的姜筱璕道:“你难道没有感受到这位姑娘的求生意识有多强心有多么的不甘再加上适才她的一翻说话,便是你我姜、赵两族的子弟中优秀的人里面,也未必有她这番见地。”
说到这,他又抬手指着一处黑雾,对姜泽祁说道“她们已经来了,你一看便知。”
他话音刚落,便见一年轻妇人手牵着一五六岁的小女童飘了进来。年轻妇人见到姜泽祁与赵逍鸿,便上前施礼,未成语调便有泪盈盈滴落。她身旁的小女童瑟缩着扯着年轻妇人的衣袖,嘴里直呼‘怕’,见妇人落泪,便也跟着年轻妇人嘤嘤哭泣。
姜泽祁看到这,不禁皱了皱眉。转眼看向立在一旁的姜筱璕,这女子灵魂外那唯一的一件罩衫虽然破败,却不影响她将身子站得笔直。
想着她从地狱中被拉入这聚魂阵,除了初初看到这阵是由几百冤魂组成时,有一丝惊慌而外,其余的时间都能泰然处之。看到自己与赵逍鸿争论之时,能冷静的分析和说出自己的见解,尤其是对家学的论断……末了,不急不燥地点出大家如今的处境和事情的轻重缓急……
想到这些,姜泽祁不由得喟叹道:“居逆境中,周身皆针砭药石,砥节砺行而不觉;处顺镜中,眼前尽兵刃戈矛,销膏靡骨而不知。姜、赵两家的子孙,依托先祖的庇佑,得两三百年的安逸,精神意志早已被销磨得差不多了。”
无奈地长叹完,转头对赵逍鸿道:“就按你说的做吧!但愿你这次不会有差。”
赵逍鸿点点头,道:“放心,这人选上,老夫反反复复的推演不下数十次,都应在她身上,否则也不能将她从地狱中拖出来。”
姜泽祁很是疲惫地点了点头,道:“那就开始吧!时间当是不多了。”
赵逍鸿点头,抬手便要将手中那枚血玉环祭出。猛然间黑雾中飘出一位三十多岁的中年妇人,对着赵逍鸿一福,颤声说道:“老太爷,梓……梓桐,她不在。”
“什么”妇人刚说完,便有一个年约四旬的中年男人跟着飘了出来,吃惊的问道:“怎么回事昨夜黑甲兵冲进府门时,我就吩咐你将梓桐勒死,你难道是舍不得她死,没有按我的吩咐去吗”
妇人一边摇着头,一边捂着嘴哭泣,一时竟说不出话来。
中得男人急得直跺脚,对着哭泣的妇人斥道:“你糊涂啊!女儿也是我的,朱震庭那匹夫不正是因为求娶桐儿不得,才会对我们赵氏不满你如今舍不得桐儿死,若她被朱震庭抓住,只怕生不如死,还会污了赵氏两百
第17章 不多话的奴才
承颐终于还是赶在酉时之前回到了宫中。
冯庚没有追问黑衣隐卫的事,承颐也没有主动讲。冯庚将承颐送回到铜阊殿时,却避开了所有人对承颐说道:“殿下放心,今日之事,决不会从俾将口中传出。”
承颐对冯庚点了点头。以他前世加今生对冯庚的了解,他信得过冯庚才会让魃和魅在冯庚面前露面。
冯庚离开后,魃的身影出现在铜阊殿。
魃没能带来更多更好的消息,他与魑共同护送着凌宵到达灵泉山庄时,那个小女童还活着,但仍旧昏迷不醒。但对于承颐来说,没有死就算是好消息。
知道小女童还活着,承颐的心里便有了些安慰,甚至可以说是雀跃。‘不甘心便去改变。’下意识的一个念头,促成了他今日的行为,而这个行为真的改变了一些事。
这个小女童的生死,或者与自己的人生并无太大关系,但是‘她活着’应证了一件事,那就是‘他的人生可以被改变’。所以他重视小女童的生死,甚至于,只要小女孩能够活下来,他愿意让魅一直守着她,护着她。
他没来由地就相信,这个小女童便是自己重活一世的福星,只要她能活着,自己便能改变命运。所以,他在见到了愿禅师的时候,不仅谈了为母后供奉长生佛的事,还要求了愿禅师在龙隐寺帮他另点一盏长明灯。一盏没有姓氏、没有名字,只有一个线条勾勒出来的模糊小女童画像。
在喜禄侍候着承颐沐浴、更衣之后,承颐让喜禄仍旧帮自己束了发,着白玉冠,换了一件月白的宽袖常服。
喜禄看看已经完全隐去光亮的天色,不明白承颐为何还要装扮成外出的样子。不过他向来不多话,所以一字没问。
待喜禄给自己穿戴整齐,立在外殿等候吩咐后,承颐自己朝着内殿走去。
承颐来到寝塌前,从床头第五个抽格最里层掏出一个绒球。这个绒球很普通,是承颐幼时常抓在手里玩耍的玩具。拉开绒球缝合的接口处,将手指伸进去,从绒球的大肚里面勾出一枚钥匙。
接着他又掀开塌上的褥垫,露出褥垫下的床板。再揭下一块木质夹板,里面便露出一个红木箱子。做完这几个动作,承颐便有些喘气。歇息了一会儿,承颐才用钥匙打开红木箱子上挂着的一把铜锁,揭开箱子的盖子,露出里面并排放着的四个匣子。
这四个匣子都是承颐的母后还是贤妃时,陆续交给承颐的东西。里面放着的是她积攒下来的一些值钱,但又不违祖制、宫规的物事。前世,承颐没少拿这些匣子里的东西,或打点各类人情,或换了钱物度日。
承颐记得这些匣子里,有一个扳指,一个海象牙的扳指。
象牙本为单一的乳白色,时间久了便会泛黄,出现裂纹。承颐母后收藏的这枚海象牙扳指,不知在谁手上沾染了血,血顺着裂纹渗入牙骨,竟然让扳指淡黄色的牙骨中现出纹理斑驳的血丝,而原本产生裂纹的地方却以金丝掐于其上……使得这枚扳指色泽独特,又多了几分贵气。
前世,在父皇的某次寿诞之时,他将这枚扳指
第18章 殿前送物送徒
行至庆元殿外的青石道上,远远看到庆元殿果然烛火通明。身旁偶尔有宫人路过,皆都绕殿而行,连庆元殿前面的庭院都不敢太过接近。
喜福提着灯笼走在承颐的侧旁,看向承颐,迟疑地叫了一声:“殿下……”似是想劝他回去,却没有说下去。
承颐装作没有听到,抬脚反而加快了些,径直往庆元殿大门前的台阶走去。因为他已经看到,在庆元殿大门前的台阶上,站着一个人,那个人就是黄得贵。能让黄得贵这个大太监亲自守门,可见建安帝今日召众臣商谈的事极为重要、也极为机密。
承颐方行至庆元殿前的台阶下,黄得贵本人已经从台阶上走了下来。他原本是想好生斥责一下是哪个不长眼的奴才,经过庆元殿,不知绕道走,还直冲冲地走过来。待走近一看,方知是十一皇子。
对于承颐这个皇子,他本也没太放在眼里。不过到底是皇子,面子上的礼,他一个当奴才的人还是要守的。
便忙躬身施了一礼,操起他那副公鸭嗓,压低了声音,似是怕声音传到庆元殿内去一般。说道:“哟!十一殿下,这么晚来庆元殿,可是有事”
承颐知道黄得贵极是小心眼的,在他面前万不可趾高气昂地摆什么皇子的谱,否则他一定会在父皇跟前给你使绊子。忙抬手扶住黄得贵刚躬了一半的身子,低着声音说道:“承颐今日去了龙隐寺,寻了了愿大师商量给母后供奉长生佛的事,想来与父皇回禀一声。”
黄得贵看到承颐这一扶,上了他要施的礼,心情明显舒畅许多,连这一整日守在庆元殿外的郁气都散了不少。便放软了语气说道:“今日皇上怕是没空见殿下了呢!”
听了这话,承颐心里并不意外。但是面上仍做着略显失望的表情望向庆元殿,面带思暮之色的对着庆元殿的殿门凝视了好一会儿,这才对一直盯着他看的黄得贵道:“父皇国务繁重,承颐年幼,不能为父皇分担,实是非常惭愧。还请公公时常劝着父皇,当以龙体康健为重。”
说罢抬手对着黄得贵拱了拱,全是发自内心的托付与仰仗之情,承颐这才落寞的转身往回走。让见惯宫中百态的黄得贵都不由得一怔。
喜贵有些不明所以地提着灯,站在一旁看着承颐,见殿下要走,正想抬脚跟上。不妨承颐忽又转过身,从袖中掏出一个锦盒,打开来递到黄得贵面前,道:“差点忘了,今日出宫,无意中见到一件物事。虽不是稀罕之物,胜在特别,便买下送予公公把玩。”
喜贵见承颐打开了锦盒,便是要给黄总管看锦盒里物事的意思,忙将手中的宫灯举至锦盒同一高度,好让黄公公能够瞧得清楚点。
黄得贵本不欲在这等显眼的地方收任何东西的。只是眼瞅着锦盒中那枚海象牙的扳指,黄中带泛红的血丝已是稀罕,扳指上还掐了金丝,凭白地又增添了好些富贵,在淡黄色的宫灯映照下,那牙骨中的红丝,竟象似活了一般地游动……
一时间,眼中便泛起贪欲,那张老脸顿时堆了些笑意,嘴里说着:“老奴怎敢劳烦殿下惦记。”手却没去拿那扳指。
承颐将锦盒的盒盖合上,一旁的喜福忙躬腰,一只手从承颐手中接过那锦盒,趁着将宫灯下压时,将那锦盒塞进了黄得贵的袖中。
黄得贵似是不觉地对承颐说道:“我的好殿下,今日皇上政务繁忙,一整日召了好几批大臣商议,如今张右丞、李司业、沈少卿还在殿内,真是没空召见殿下了。”边说话,脸上便露出了歉意。
‘张右丞、李司业、沈少卿’宫中位于妃位的三家都有人在。承颐在心里默念了一遍后,便对他父皇和朝臣的态度有了一个认识的方向。
听得黄得贵将如今在庆元殿里的人的名字就这样说了出来,承颐明白,想来今日前来打探消息的人不少,极是油滑的黄得贵就是这样不知不觉中,把消息卖了出去。
当然,能在皇帝身边当大太监,自然知道哪些消息能卖,哪些不能卖,方能不触及皇帝的底线,才能在皇帝身边呆得长久。
承颐适很是领情地点了点头。
第19章 这是离魂之症
灵泉山庄,芷兰院的一间厢房内,一个年约二十出头,文士打扮的先生,刚刚为床上躺着的一个小女童施完针,起身走向外间。
见到他起身,身材娇小的魅追着他问道:“先生这位小姐怎样可是能活”
这先生自然便是凌宵。
听得魅的问话,回答道:“不好说。从她伤后到我为她诊治这段时间的间隔有些长,耽搁得久了些,我已尽力救治于她。只是她伤在了头部,就算保住了命,却不知能不能醒”
这话魅听得有些糊涂,欲待再问,却被他身旁另一个体形高大了许多的黑衣人止住,对着她示意凌宵的后背,说道:“先生甚是劳累,让先生先休息一会儿。”
魅顺着魑的示意,看向凌宵的背,这才发现,凌宵那件襦衫的后背处,早已汗湿了大半,可见适才为小女童施针极为耗费心神,她极为醒事地没再言语。虽然对于小女孩的生死,她非常想从凌先生口中得一句准信,但还是理智地闭了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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