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忧刀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扑街龙
马掌柜头摇的像拨郎鼓,依旧站在原地纹丝不动。
陆小翠拍了下薛若冰的胳膊道:“甭理他!”随后冲后堂招手道:“店家!上酒菜来!”
起初二楼寂静如空谷,大多数人均猫着腰,低着头,用眼角的余光看着薛若冰,连口气都不喘,但听心脏“扑腾腾、扑腾腾”直跳,待到陆小翠叫唤时,整个二楼像炸了锅似的叫开了。
这个拍着桌子叫道:“熊掌怎么还没上”
那个叫道:“我的鱼翅呢”
“燕窝!”
还有个沉闷如滚雷般的声音从角落传来:“给老子上份豹胎!”
全场众人一震,薛若冰也哆嗦了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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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六十章 示众三日(6)
约过了小半盏茶工夫,“咣”地一声,薛若冰、陆小翠面前的桌子上砸下只手,手上还端着个拳头大小的白瓷酒杯,酒杯内的酒跳起酒壶来高,“哗啦”约有近半洒在桌子上。
陆小翠“刷”地向后跳起半人来高,薛若冰身子向后倾了三倾,右手横在胸前,抬头看手的主人。
只见来人剑眉星目,头上扎着白帛,像是竖着尾巴似的发束,头发油光黑亮,国字脸,像刀削斧砍般见棱见角,面如冠玉,此时满面通红,张嘴就喷出口酒气,来人正是柳随风。
薛若冰弯如银勾的眉毛拧成团状,将洁白如雪的右手向上抬起,掩住了鼻子。
柳随风眼睛半睁半闭,打量了会儿她的手,嘴角向右上翘了翘,道:“姑娘,好快的手啊!”
薛若冰依然拧着眉毛,转过脸看了看陆小翠。陆小翠柳眉倒竖,丹凤眼圆睁,上前道:“你是哪来的快些走开!”
柳随风斜着眼看了下陆小翠,嘴巴撇了撇,端起酒杯,抿了口酒,站直身子道:“这位姑娘,你这有些不讲道理了,这酒楼不是你家卡的,凭什么赶大家伙走啊”
随后他转过身来,左手“嗡”地在半空划了道弧线,将声音拉高了三度,冲众人道:“大家伙说对不对啊”
薛若冰低下头去,手捻着衣襟,沉默不语,陆小翠面红耳赤,鼻尖微微耸动,手指伸出成爪状,又捏成拳头,如此反复数次。
其它客人扭着头,看着他们,柳随风两眼闪闪发亮,脸上开了朵花。
那个身着圆寿字图案的蓝袍青年,“啪”地拍了下桌子,站起身,几步走到柳随风身前,冲他抱了抱拳道:“兄台,你这话说的就不对了。”
他站直了身子,挺起胸膛,两只比目鱼眼向上翻了翻,左手叉着腰,右手点着陆小翠和薛若冰道:“既然这两位姑娘希望我们滚,我们就应该滚!免得拂了二位姑娘的雅兴。你说本公子说得对不对啊!”
说完,斜眼瞥了下陆小翠和薛若冰,眼角闪了两下电光,“滋——”一股青气从头顶冒出,霎时红光满面,嘴角咧到了耳后根。
他身后数人,“啪啪啪”地又拍手又拍桌子,挑着大指道:“好哎!”
“是哎!”
“对哎!”
人人两眼发光,金光闪闪看着薛若冰。
薛若冰和陆小翠对望了下,突然用手掩住嘴巴,弯下腰去,发出“呵呵呵”如清水流动的声音。
蓝袍青年斜眼看看,眉毛飞了起来,像是在跳舞,发出“嘿嘿嘿”的声音,嘴角“滋——”拉下条水线,黄豆粒大小的水滴在腰间来回晃荡。
柳随风剑眉倒竖,脑袋“嗡嗡”涨了三圈,面色如猪肝,耳中响起阵阵敲钹声,顿时身边刮起阵阵冷风。
蓝袍青年哆嗦了下,柳随风一把抓住他的衣领,嘴巴向右拧成蝌蚪状,牙齿咬的“咔叭咔叭”响,道:“那你就先滚!”声如雷鸣。
说完,他把胳膊向外抡去,蓝袍青年像炮弹样飞出窗外,直飞向数十步开外的街对面,“咣”地撞到街对面饭店门口的木柱上,像鲇鱼样“刷”地滑到地面,头上起了个拳头大小的包。
蓝袍青年仰面朝天倒在地上,片刻他身边里三层外三层,围满了人,看着他,嘴里时不时嘀嘀咕咕,“怎么回事”
约
第一百六十一章 示众三日(7)
“同福酒家”很快挤进了更多的客人,有的客人没座位,就蹲在墙角,或者坐在酒店的门槛上,有的抡起头上戴的草帽,不停地扇风。
在酒店旁一棵三层楼高的梧桐树上,知了“霍霍”地叫着。太阳渐渐向西边偏去,树的影子越拉越长。
末时快要结束时,街边突然传来阵阵铜锣响,满街人捂起了耳朵。
须臾,从街西边拐角处走来两队人马。其中一队是身着大红锦袍、腰挎绣春刀的锦衣卫,他们分成两排,走在中间,约二三十人,另一队是明军官兵,他们手持红缨枪,分成左右两队,将锦衣卫夹在中间,似乎将他们包了起来。
在锦衣卫后,有四名虎背熊腰的明军官兵,扛着片木板门,木板上躺着具死尸,眼睛瞪的铜铃般大,身着黑色劲装,左手抓着上半截枪,正是在署衙毙命的刺客。他右手边原先抓着把鬼头刀,现已不知去向。
在锦衣卫前面,有四名明军士兵,袖子挽到胳膊肘上,每人提着面锅盖大小的铜锣,敲锣的棒槌有拳头大。他们抡圆了胳膊,“咣!咣!咣!”把铜锣敲的山响,震得街面上的屋瓦“扑扑扑”往下掉灰尘。
他们扯开破锣般的嗓子叫道:“街上军民人等齐闪开!奉旨办差,不得违误!”
在他们身后,锦衣卫前还有两人,左边的身着团花大红锦袍,头戴圆形乌纱帽,帽尾出竖起屏风般的半个圆,右边之人身着红色过膝百褶裙,身如扶柳,正是谢小石和东方雪。
两人肩并着肩,手挽着手,迈步向前走,谢小石的腰间八字形别着两把黑黝黝牛肩胛骨状的道,黑沉沉,在阳光的照射下不发出丝毫光亮。
他们转过街来,向前走了十几步,“忽拉拉”半条街的酒馆、饭铺的临街窗户、门排,伸出了无数的头,男的、女的、老的、少的,穿红着绿,土布丝绸,各色人等均有。
他们交头接耳,叽叽咕咕,大街上发出“嗡嗡嗡”的声音,像大队蚊群飞过的轰鸣声。
队伍后面像游鱼般,三三两两缀着几个人,后来越缀越多,乌压压成片,塞满半条街,人头攒动。人们指着木板上的尸体指指点点,互相问道:“怎么回事”
“他是谁”
“不知道呀!”
“走!看看去!”
他们耸动肩膀,拼命地排开身边的人,往队伍的方向走,很快把锦衣卫和明兵的队伍挤成蛇形,人们叽叽呱呱,如沸锅般。
外侧两端的明兵,将枪杆横在胸口,像架起道护拦,然后足尖点地,像顶牛般把人群往外推,人人面红耳赤,胳膊上的肌肉块块隆起,发出“咔叭、咔叭”的声音,明兵边推嘴里边叫道:“让开!让开!执行公务!”
人群波浪样向后倒退了三步,形成了条可容数人通过的甬道。
众明兵、锦衣卫顺着甬道,小跑着来到了菜市口门前的那片广场上。他们来的广场的木台前,“哗啦”一下,明兵、锦衣卫四下散开,形成个圆形将木台围在中间。
他们面朝外、背对木台站着,锦衣卫握着道,明兵则把枪杆杵在地上,昂首挺胸,虎视眈眈看着四周。
四名扛着尸体的明兵,面如岩石,见棱见角,直视前方,四个人仿佛一个人走路般,“跨跨跨”迈着正步走向木台,踩的木板“嗡嗡”直晃。
他们来到木台中心,弯腰将头东脚西地放在木台上,然后站直身子,向后退了几步,形成条直线,手背在身后,两脚八字叉开,昂首挺胸,笔直地站在木台上,面无表情,眼皮也不眨。
人们像潮水般“呼啦”“呼啦”地涌,不到半柱香工夫,就里三层、外三层站
第一百六十二章 领命看场(1)
薛若冰站在窗台正中,双手抓着窗棂,不眨眼地看着广场木台上的那具尸体,眼前出现团水雾,喉咙“咕咕”动了几下,发出个沉闷的声音:“三叔——”
陆小翠扶住她胳膊道:“这——”话未说完,头已低下,眼睛红了圈。她从袖袋掏出块白色的真丝手帕,擦了擦眼睛,而后将手帕放回袖袋,双手抓住薛若冰的胳膊,纹丝不动。
马掌柜“啪”地拍了下窗台,道声:“三弟!”然后低下头去,把拳头捏的“咯叭咯叭”响。
木台周围里三层外三层围着人,挤的水泄不通,眼睛齐刷刷看着那具尸体。
一名提着铜锣的明军士兵上前对谢小石道:“大人,您看人到的差不多了,接下来该怎么办”
谢小石腆了腆肚子,扭头看了看他和另外三名手持铜锣的士兵,道:“你们当中谁嗓门最大”
先前士兵挺起胸膛,大拇指指了指自己的胸口道:“当然是在下了!我吼一嗓子二里地外的人都能听到!”
谢小石点了点头,拍了拍他的肩膀道:“好!就由你站在台上,当众向大伙儿宣布这件事!”
“我”这名士兵指了指自己的包子脸,呆了片刻,猛地挺起胸膛,抱了下拳,道声:“遵命!”然后几乎是足不点地跑到了木台的正中,在尸体前三步站定,转过身来,背对着尸体面向大众,两眼放出金光,酒糟鼻子变得红通通,泛出油光。
他将右手的棒槌交于左手,然后摸了摸自己的喉咙,“咳咳”两声,复将棒槌交回右手,抡圆了胳膊,“咣咣!”敲了两下铜锣,震得附近数十步之内的人耳朵“嗡嗡”直响,缩起了脖子。
他双脚呈八字形站着,扯开破锣似的嗓门叫道:“父老乡亲,老少爷们安静了!”像个大喇叭在叫。
全场众人目光“刷”地转向他,人们站在原地纹丝不动,丁点声音也未发出,好像广场空无一人。
他的嘴向上咧起,霎时红光满面。他提了提腰带,吸了口气,叫道:“父老乡亲、老少爷们!今天,我向大家宣布个重要事情!”
台下站在最前排的一名看客问道:“军爷,啥事”
他把绿豆眼瞪的溜圆,用棒槌指着说话的看客道:“闭嘴!听我说!”
看客身边的人用胳膊捅了捅他,道:“别多嘴。”该看客“嗖”地用手捂住嘴巴,连连摇头。
提锣士兵昂首挺胸,踮起脚尖,像鸭子似的晃了晃身子,向后退了半步,扬起头,仿佛是对天空喊话道:“昨晚!就在昨晚!有群刺客偷袭官署!刺杀我大明官吏百余人!”
“哗——”话音刚落,全场就像开了锅似的响动起来。
这个说:“这是真的吗”
那个摸着胡须道:“官府亲口宣布,还能有假”
还有人拍着腿仰天道:“刺客太大胆了!”
有个八字胡、扫帚眉、南瓜脸的中年人,用拳头掂了掂嘴唇,咳了两下,从喉咙里发出个蚊子似的声音:“哼!哼!贪官多杀几个才好!”
“嗤——”他身边众人身上冒出阵阵白烟。
此人老鼠眼眨巴眨巴,四下看看,身子缩成团,“嗤溜”,钻入人群消失的无影无踪。
提锣士兵半蹲下身子,用棒槌“咣咣”敲着木板,扯着嗓子叫道:“在我大明官兵的全力围剿下,当场击杀刺客一名!”他“嗖”地跳起来,摆出个马步造型,用手中的棒槌指着全场众人,脸上红扑扑的,两只眼睛瞪的溜圆,闪闪发光,嘴巴像蛤蟆样鼓了起来,来回扫视众人。
“好哎!”
“棒哎!”
台下众人雀跃不已,“啪啪啪”鼓掌声此起彼伏,全场声如鼎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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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六十三章 领命看场(2)
“嗡”地声,他对面被冲开个三四人宽的口子,成群的男女老少从这个口子“哗”地涌进来。正面撞向他,“咣”地把他撞个仰面朝天,八叉倒地,然后众人踩着他的身子,爬上了木台。
不过数息工夫,半个篮球场大小的木台上就挤满了花花绿绿的人,他们在台上又蹦又跳,哇哇大叫。
最先上台的黑衣大汉,嘴巴咧到了耳后根,弯腰拾起地上的铜锣,用自己的拳头当棒槌,“咣咣咣”敲了三下,随后龇牙咧嘴,不停地晃着手,吹着自己的手指头。
一名锦衣卫排开两名身边的人,几步来到谢小石身边,目光炯炯道:“指挥使大人,如何是好”
谢小石挠着头,仰着头看天,嘴里“啊”了声道:“就按以前的方式办!”
这名锦衣卫木了片刻,叉手抱拳道:“回大人,以前没遇到过这种情况!”
谢小石打了个激伶,头扭向他道:“以前没这种情况”这名锦衣卫点了点头,谢小石闻言,低着头,手托着腮帮子沉吟道:“这下可怎么办”
东方雪看着台上又跳又唱的人群,柳眉倒竖,杏目圆睁,右手闪电般揪住谢小石耳朵,呈逆时针方向拧了半圈,银牙咬得“咯叭咯叭”响,道:“笨蛋!快把他们撵下台去!”
谢小石看了眼台上,只见台上蚂蚁似的人挤人,人挨人,乌压压成团,站在木台边缘上的人,“扑通、扑通”往下掉,大半摔在台下的人身上,“哎哟!”“妈呀!”“你砸着我了!”的叫声此起彼伏。
台下的人,木台边的人抬起脚往下蹬,嘴里叫道:“下去!下去!”离木台远的人,双手往前推,嘴里喊道:“冲啊!冲啊!”人群像波浪似的往前倾倒。
谢小石眉毛拧成疙瘩,手呈八字托着腮帮子,连连摇头:“难!难!”
有几个人挤到他身边,双手抵住他后背,顶牛似的往前推,嘴里“吭哧、吭哧”地叫道:“冲啊!冲啊!”脚把地面蹬出道白印,眨眼工夫就面红耳赤,鼻孔喷着白气,黄豆粒大小的汗珠滴答滴答往下掉,脚蹬地面发出“滋滋”的声音。
谢小石站在原地纹丝不动,依旧手托腮帮子看着木台,须臾又来了五六个体壮如牛的大汉,接在推谢小石的几个人身后,肩膀往他们后面抗起,喊声:“走!”
只听地面“咯叭”响了声,谢小石脚下的青石砖地面,蛛网似的碎裂开来,呈波状往外延伸,谢小石依旧像石柱子撕掉站在原地纹丝不动,连身子也不曾晃晃。
那五六条大汉,面红耳赤,站直了身子,拍拍手道:“哥几个!这人老没意思了!走走走!找别人耍去!”猫下腰,钻入人群,眨眼工夫就消失的无影无踪,好像未曾出现过样。
东方雪柳眉倒竖,杏眼圆睁,面色红的像鸡肝,额头上的那络刘海直冲云霄,向上飞起,鼻孔“呼呼”喷着白气,突然叫道:“岂有此理!”
她的两只拳头握起,“咣”地打在身边一人的胸口上,随后飞起右脚,把另一人踹的离地半人多高,嘴里叫道:“闪开!闪开!快退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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