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日之门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土土的包子
余杉眯起了眼睛,越听越不对味。他直接说:“曹局长,您到底什么意思,就直接说吧。”
“我意思很简单,这事儿到这儿就算完了,这样你好我好大家好。齐北社会治安什么情况大家都清楚,晚上都不说,大白天
第210章 火
街角。
张毅靠着面包车副驾驶降下的车窗眯着眼吸着烟,斜对面就是闪烁着霓虹灯的金碧夜总会。一支烟抽到一半,张毅推开车门下了车,走到后面的面包车,拉开门钻了进去。
大龙坐在副驾驶,回头张望着问:“老板啥意思”
张毅为人很谨慎,没有直说余杉的目的,他瞅了一圈儿,觉着貌似就大龙靠谱,于是说:“大龙,你进里面看看,里头有几个看场子的。”
“啥理由啊”大龙问:“都特么这个点了,舞厅早关了。”
“去不了舞厅你。”张毅从怀里掏出了一叠钱,大概有个五六百,也没数直接丢给大龙:“快去快回,瞧仔细点。”
“还有这好事儿”大龙挺高兴,瞧那意思是真打算开荤。
张毅一瞪眼,大龙立马收了笑,拿着钱推门就下了车。
张毅吸了一口烟,琢磨了下,点了俩人下了车,从车后头拿了几瓶矿泉水,直接倒干净。找了胶皮管子从邮箱里挨个矿泉水瓶子抽汽油。
过了能有二十多分钟,大龙小跑着过了街,钻进了面包车里。
车里有人揶揄说:“槽,大龙你真姬巴快。”
“少姬巴扯淡,老子连特么手都没摸,说把bp机落车里才跑出来的。”
张毅问:“瞧清楚了么”
“毅哥,一楼舞厅关门,没人。门口就俩人;二楼有四个看场子的,三楼不知道是干啥的,楼梯口就有人看着不让上。”
张毅盘算了下,点出来俩人:“你俩下车,抄转头把门给我砸了。砸完把人引出来往后头巷子跑。其他人抄家伙,跟我走,自己找东西把脸蒙上。”
吩咐完毕,两辆车的人呼啦啦下车,俩人找了砖头去金碧夜总会的正门,其余人等随着张毅去了后边儿的巷子。
俩找茬的也不着急,晃悠着到了夜总会门口。金碧夜总会装修豪华,那门还是玻璃转门,找茬的俩人估算了下时间,抄起转头用力朝着玻璃转门扔了过去。稀里哗啦声,玻璃碎了一地,大厅里头正打哈欠流、眼泪的大锛子吓了一激灵,还没弄清怎么回事,又是一转头扔过来,直接把转门侧面的玻璃砸了个窟窿。
瞧见落地上的砖头,大锛子扭头看了眼同伙,噌的一下就站了起来:“哎呀卧槽尼玛,这特么谁干的”
大厅里头灯光明亮,外头漆黑一片,从里往外瞧根本瞧不见人。大锛子快走两步到了门口,依稀瞧见俩人影,正跟花坛里头找砖头呢。
大锛子伸手一指:“槽尼玛小婢崽子干啥呢”
外头俩找茬的也不说话,抄起转头直接朝着大锛子砸了过来。
砖头呼啸而过,大锛子一缩脖子:“诶呀卧槽!”夸嚓一声,一块转头越过大锛子砸在了大厅里的饰品船舵上。
大锛子怒了:“老六,招呼人砍死这俩小婢崽子!”
老六答应一声,一边儿嚷嚷一边儿朝二楼跑,大锛子转身从柜台后面抽出一把砍刀,会同二楼下来的老六等人骂骂咧咧,抄着家伙就冲了出去。
门外张毅安排的俩找茬的一瞧乌泱泱冲出来五、六号,手里不是砍刀就是铁棍,这俩小子倒也光棍,扔了砖头扭头就跑。
俩人在前头跑,大锛子领着人在后头追。天黑路滑,大锛子一脚踩空摔了个狗吃屎,等爬起来火儿更大了。“砍死他们!”
瞧见前头的俩小毛贼慌不择路的跑进了巷子里,大锛子也不着急了,老六在一旁咧嘴说:“!钻死胡同找死啊!”
六个人快步走着进了巷子,大锛子眯眼就瞧见已经跑到头的那俩小毛贼,他举起胳膊用砍刀指着俩人:“蓝爷的场子你俩也敢砸,活拧歪了吧”
旁边儿的老六被北风一吹,打了个冷颤,四下扫了几眼,拉了拉大锛子的衣角:“大锛子,我咋觉着不对劲呢”
话音刚落,巷子尽头的阴影里慢慢走出来几个人,全都蒙着脸,手里头是清一色的甩棍。有人扔了两把甩棍过去,那俩找茬的手里也有了武器。
大锛子扫了眼,对面一共七个人,自己这边儿六个,好像势均力敌。这时候,正回头张望的老六慌了:“槽,后头也有他们人!”
大锛子急忙回头瞅了一眼,只见不知道什么时候后面堵了六个人,同样的蒙面,同样的手持甩棍。
大锛子眼皮跳了跳,心里头咯噔了一声,他知道今天这事儿怕是没法善了。老六等人已经慢慢聚拢成了一圈儿,戒备的看着前后逼近的蒙面人。
大锛子照例还想盘一下对方的道:“哥儿几个,蒙着脸下黑手不地道吧今天我们几个是栽了,可你们就不怕过后蓝爷找你们麻烦”
前后逼近的蒙面人一言不发,等靠的足够近之后张毅一挥手,一众武校生沉默着举着甩棍朝大锛子等人冲了过去。这帮人被丁大侃给训练出来了,打起架来很有章法,一个负责格开对方的砍刀,另一个照着脑袋或者胳膊就是一甩棍,不是把人放倒就是把胳膊抽骨折。
甩棍上下翻飞着,风雪里夹杂着闷哼与惨叫,不过两分钟,大锛子等人全都被放倒在地。这帮武校生也不下死手,专门用甩棍砸胳膊跟小腿,直到确认大锛子等人全都没了战斗力,张毅这才一挥手,十几人急匆匆出了巷子。
张毅领头,所有人都蒙了脸,到了金碧夜总会的玻璃转门前,张毅一脚将侧面玻璃踹碎,领着人就冲了进去。所有人都一言不发,张毅伸手一指,一个拿着矿泉水瓶子的武校生快走几步,打开舞厅大门,掏出打火机点燃矿泉水瓶上面塞着的布条,朝着舞厅里就扔了进去。
第211章 小聪明
凌晨五点二十三分,合意小区。
手机铃声一阵紧似一阵,黑暗中的被窝里伸出一只手摸索到手机,按下了拒接。女人梦呓了几声,男人则蒙着头继续睡。过了能有十几秒,手机再次响起。
女人被吵醒了,不耐烦的说:“烦死了,谁啊”
男人掀开被子,打开了台灯,拿起手机看了眼号码,接听了电话。
“喂”
“四哥,出事儿了!”电话那头急切的说。
蓝彪说:“能姬巴出啥事你爹死了还是你家房子烧了”
电话那头的人愣了一下,说:“四哥,我家没啥事,不过夜总会让人给烧了。”
蓝彪掏了掏耳朵:“我没听清,你再说一遍。”
“夜总会让人给烧了。”
“烧了谁烧的怎么烧的槽尼玛你们十几个人看着,能让人给烧了”蓝彪阴沉着一张脸咆哮起来。
“四哥,这事儿不怪我们。那帮人砸玻璃把大锛子他们引出去给干挺了,然后十几号人冲进来见人就打,打完就放火……诶卧槽,尼玛婢那是汽油,谁姬巴让你拿水浇的用灭火器……四哥,现在咋整”
“你等着,我马上就到。”
蓝彪挂了电话,赤条条的从床上跳下来,找着衣服胡乱的开始往身上穿。睡眼惺忪的晓燕强睁开眼睛看了一眼,嗲声嗲气的嗔怪道:“大晚上的,折腾啥啊”
“没你事儿,睡你的觉!”
蓝彪穿上衣服,拿了车钥匙就跑。下了楼开着车,顶着风雪,出小区的时候后轮打滑甩尾还撞了电线杆子。等他赶到金碧夜总会的时候,三层的夜总会已经彻底烧了起来,火光通天,连带着落下来的雪都是黑灰色的。
留宿在夜总会里的赌客、嫖客早就跑没影了,只剩下二十几个衣着暴露的失足女披着衣服在寒风里瑟瑟抖。再看那一帮手下,就剩下六个人,面对着熊熊大火,只能傻愣愣的看着,什么都做不了。蓝彪看着大火愣了半天,然后一眼瞧见刚才给自己打电话的手下炉钩子,当时就火了。上去就是一个大耳刮子,抽得炉钩子一个趔趄。
“四哥”
“槽尼玛你们就傻站着救火啊”
“四哥,都特么烧成这样了,人都进不去,咋救啊”
“那你咋不打119”
炉钩子撇撇嘴,没说话。起初火势不大的时候,炉钩子根本就没想过要报火警。金碧夜总会一共三层,混杂着卖小包的舞厅两点钟就关门了,剩下的二层、三层哪一层都不合法。报了火警,你是让人看二十几个失足女,还是看三层的赌场
这年头夜总会用的装修材料里大多都是易燃品,也没什么防火的意识。等到炉钩子现火势控制不住的时候,已经完了。正赶上五、六级的西北风,风借火势、火助风威,没几分钟就彻底烧了起来。
远远的传来救火车的警笛声,但夜总会已经烧成这样,就算扑灭了,金碧夜总会也完了。蓝彪的心在滴血,这家夜总会就是他的全部心血。借的本钱早就捞回来了,还小赚了一笔,可之后吃什么、喝什么一大帮子手下拿什么养
蓝彪扭曲着一张脸,一把揪住炉钩子的领子:“谁干的”
炉钩子摇着脑袋说:“四哥,我是真不知道。出事儿的时候我在赌场里头,等我抄家伙出来,就看见几个蒙脸拿甩棍的,我给了他们一枪,他们放了火就跑。”炉钩子指着自己的头说:“四哥你看,楼梯间着火了,我特么是从三楼跳下来的,再晚点我都出不来了。”
蓝彪撒开手,眼角抽搐着,一字一顿咬牙切齿的说:“把人都撒出去,给我找,我倒要看看,到底是特么谁干的。”
炉钩子脑子还算清醒,说:“四哥,那帮人早有准备,放完火就蹽了,说不定这会儿都出城了,要是找不着咋整”
蓝彪猛的一瞪眼:“找不着找不着就给老子把齐北所有场子都砸了!”
有句话叫水深难见底、虎死不倒威。事到如今,一时半会是查不清这事儿到底是谁干的。蓝彪心里头盘算了一圈儿,盘算来盘算去,蓝彪觉着道儿上的社会大哥谁都有可能干出这事儿。
刚子就不说了,那是死敌。其他几个社会大哥,平素打打和和,有的见了面称兄道弟,实际上背后指不定巴不得对方去死。夜总会里的赌场几乎是蓝彪唯一的经济来源,断人财路犹如杀人父母,由不得蓝彪不疯。他疯的第一个念头不是找到谁干的,而是他好不了别人也别想好。
虽然出点不太一样,但蓝彪做了几乎跟余杉相同的选择。炉钩子拿着手机四处叫人,三辆救火车排成一排不停的往夜总会里喷水。也幸好金碧夜总会是独栋建筑,救火车又着重阻断了临近其他建筑物一面的火势,这火势范围算是暂时控制了下来。
六点多钟,天刚蒙蒙亮
第212章 犯贱
火烧金碧夜总会的后续影响,乃至外面乱成什么样子余杉根本就不在意。在指令下达没收到结果反馈的那一段时间里,余杉的心情很复杂。他心里既有原本属于自己的犹豫、后怕,又有那些不属于他经历过的记忆所带来的果决。
这种复杂的心绪没有维持多久,当收到结果反馈之后,余杉的心平静了下来。成年之后他始终持守着那条为人处世的准则,轻易不惹事,惹上事也不怕事。
余杉跟丁大侃熬了一夜,天色渐明之后整个人又累又饿。或许许多年之前,余杉遭遇至亲生死未卜会食不下咽,但生活与阅历会慢慢的将一个人的承受能力打熬得越来越强,现在他可以一边忧心,另一边却如常的吃饭、睡觉。因为他知道大部分时候自己的担心除了会影响自己之外,什么用处都没有。
于是余杉强拉着杨睿出了医院,就在附近找了家早餐店随便吃了一口。热乎乎的包子、米粥就着小咸菜下了肚,胃里立刻暖洋洋起来,余杉整个人精神状态好了不少。
早餐店临近棚顶的墙角上挂着一台二十寸的彩色电视机,里头放的正好是齐北电视台的早间新闻。几个党政建设老生常谈的新闻一过,播了有关金碧夜总会着火的新闻。新闻里播了几个火势画面,最后一个画面中,整个金碧夜总会已经烧成了一片漆黑,依稀能瞧见从建筑里冒出的丝丝青烟。
记者采访了出警的火警中队长,中队长大概说了一下灭火的情况,跟着记者又采访了附近的居民,最后只说:“目前起火的原因还在调查中。”
听到这句话,余杉不自觉的翘了翘嘴角。纵火变成了起火原因不明,看来蓝彪这家伙是没胆子报警了。想想也是,齐北道儿上眼红金碧夜总会的社会大哥可不少,谁都知道金碧夜总会里是个什么门道。蓝彪不报警也就罢了,真报了警,赌场里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怎么解释
恐怕蓝彪现在想的不是报警,而是怎么捂盖子,把废墟里的东西遮掩过去。既然蓝彪没法动用官方的力量,那余杉就没什么好怕了。有投资商的身份保护,余杉在必要的时候完全可以借助官方力量给蓝彪来个狠的。这可真是个好消息,就是不知道金碧夜总会突然被人一把火给烧了,会不会惊到伍国平那只老狐狸。
等他跟杨睿回到医院,又收获了第二个好消息:丁大侃醒来了。虽然医生说的很保守,但余杉知道,最危险的时候已经过了。
余杉询问医生能不能见丁大侃一面,医生倒是没反对,只嘱咐谈话时间不要太长,说话不要太大声。医生话音刚落,还没等余杉有所行动,杨睿已经闷着头冲进了病房。余杉谢过医生,也跟着进了病房。
“大侃!大侃!”
病床上的丁大侃脸色有些苍白,一听杨睿的声音,立马酸爽的皱起了眉头。或许是麻药的劲头还没完全褪去,丁大侃有些言语不清的含糊道:“小……小点声……你大爷的。”
杨睿一下子乐了,乐着乐着乐出了眼泪:“槽,还能骂人,你特么这次算是挺过来了。”
丁大侃咧咧嘴,说:“我去阎王那儿转了一圈儿,结果阎王说我是个祸害,又把我给打发回来了。”
这时候,余杉走到丁俊床边,愧疚的对丁大侃说:“对不起,大侃,这次是我害了你。”
“胡说什么呢”丁大侃说:“保不齐是我自个儿惹来的事儿呢。”
余杉叹了口气,没再说什么。这种时候提钱,提补偿都伤感情,他与丁大侃之间绝不是金钱往来那么简单。想了想,余杉说:“不管是谁干的,我肯定不会放过他。”
丁大侃说:“那余哥你受累了,我倒是想自个儿报仇,可现在好像大夫不让我走。”
余杉给逗乐了,丁大侃这小子,生死边缘走一遭也改不了臭贫的毛病。
病房门打开,护士推着备品车走进来,瞧见三个人有说有笑,皱着眉头说:“病人刚刚苏醒,需要好好休息,没什么事儿回头再探访吧。”
余杉回头客气的说:“行,我们再说两句就走。”他转过头看着丁大侃问:“大侃,都需要点儿什么东西,你直接跟我说,我让人给你送过来。”
丁大侃撇着嘴说:“余哥你别逗了,我都这样了,总不能让你送一尖果儿吧”
“坚果”杨睿人实诚,说:“我看医院对面有卖榛子的,现在就给你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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