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日之门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土土的包子
他开着车径直去了平房,停好车后用准备好的旅行袋将后备箱里的阿维汀装好,提着旅行袋就返回了九八年。
九八年的十二月冰冷刺骨,余杉开着三菱吉普去了一趟酒店。到了地方他把张铭晟叫下来,当着面把一旅行袋的阿维汀交给了老张,让其尽快处理。
老张吸着冷气说:“老板,你给个准数,这种药是长期供货么”
余杉说:“算是长期供货。”阿维汀是他利用时空差异性贴补九八年的重要货品,直到不再需要资金贴补,否则在此之前他会一直倒腾下去。
老张问:“那每个月能有多少供货量”
这个问题不好回答,但余杉必须得回答,他估摸了下说:“不太好说,大概两千到三千支。”
得了准数老张放下心来:“那我去跟那帮人再谈谈,看看他们一个月能吃下多少。”
“行,这事儿就交给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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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8章 潜入
格日勒图进了楼梯附近的洗漱间,拧开水龙头向塑料盆里放热水。等了两秒钟,格日勒图如同幽灵一样从洗漱间蹿出来,轻手轻脚上了楼梯。他在二楼楼梯口缓慢探出头,瞥见那家伙停在二楼中央的一个房间,随即警惕的左右看看,这才敲响了房门。
过了几秒,房门打开,那家伙钻了进去,顺手关死了房门。格日勒图记下了门牌号,开始思索着对策。半分钟之后,格日勒图快步下了楼梯,回到洗漱间关了水龙头,端着慢慢的一盆热水回了自己房间。他将房门反锁,从行李里找出一套黑色滑雪服。
没用多久格日勒图就将其穿在了身上,脚下也换上了一双登山靴。他深吸了几口气,开始在狭窄的屋子里做热身运动。格日勒图很清楚的知道自己已经不再年轻,反应不再敏锐,身手不再矫健,他能依仗的只有那些出生入死的经验。
十分钟之后,格日勒图找了张废报纸放在床头,然后踩着床头打开钢窗。双层窗户敞开的刹那,呼啸的北风鱼贯而入。格日勒图踩着窗台,矮着身子小心的挪出了窗外。身体落在窗外,格日勒图回身关了窗户,扯出一条早就准备好的胶带粘上,然后猫着腰绕到了旅馆的后面。
天色已经彻底黑了下来,旅馆的后身是一片平房居民区,这个时间几乎看不到人影。格日勒图整个人贴在墙体上,漆黑的装束让他与夜色融为一体。除非仔细观察,否则根本瞧不见有这么个人。他等待了片刻,上了旅馆外侧的铁质旋梯,上到二楼之后,身子跨过旋梯,脚踩墙体线,双手扒住房檐下的墙体线,整个人贴在墙壁上,一点点的缓慢向着目标房间移动。三个窗口的距离,他足足用去了七分钟。
接近目标窗口,格日勒图探出脑袋打量了一下,他发现自己想错了。窗户同样是双层的,只是因为面朝阴面,所以结了一层厚厚的霜。即便最薄的地方,也布满了冰花,根本瞧不清楚里面的情形。他皱了皱眉,用左手从上衣口袋里掏出一个听诊器,挂在耳朵上之后,轻轻的贴在了窗户上。
呼啸的北风拍打在玻璃上,发出卡啦卡啦的声响,折断了房间里传出来的声音,以至于停在格日勒图耳中的,是断断续续的对话。
“……还没。这是……报告,目标去了一趟奇点,除此之外没有任何异常。”
“……我……转告给老板……班了。”
“陈哥,这日子……啊”
“……我我问谁做好你的事,其他的……了。”
“那成,……走了。陈哥你走不走”
“等会儿吧。”
格日勒图听见房门开启又关上,然后房间里重新陷入一片静默。他猜,房间里应该还剩下一个姓陈的家伙。又待了一会儿,确认继续待下去不会有任何收获,格日勒图收了听诊器,移动到旋梯附近,径直跳了下去。他重新绕到前面,撕开胶条,从窗口进了房间。
迅速更换了衣服,挽起秋裤的裤腿,端着那盆已经冰凉的水,格日勒图开了房门去到洗漱间倒了水,然后晃悠着又回了自己的房间。耐心是一名间谍最基本的素质,格日勒图不知道自己算不算优秀,但可以肯定的是,他有着足够的耐心。
他敞开房门,躺在床上,嚼着花生米看着报纸,每当走廊有脚步声经过,格日勒图总会瞥上一眼,然后将对方记下来。
几个小时之后,一个穿着呢子大衣的年轻人从房门口经过。格日勒图眯了眯眼睛,尽管不清楚衣服的牌子,但他能瞧出那件呢子大衣,乃至那个经过的年轻人都与这家破败的小旅馆格格不入——就如同此前被他反跟踪的那个菜鸟一样。
他又等了一会儿,临近晚上十点,格日勒图穿上大衣出去转了一圈,他瞧见那间房间已经黑了灯。他在巷子里的小卖店随意买了些吃的,回到房间里,将吃的随手一扔,拎着牙具晃荡着去了洗漱间。进洗漱间之前,他瞥了一眼,发现前台变成了一个五十多岁的男人,此刻那人正对着电视傻笑。
他将一转身迅速上了楼梯,到了二楼,他不紧不慢的走到那间房门口。左右瞧了瞧,然后从口袋里掏出两个曲别针,将其展开后,慢慢伸进锁眼里一点点的试探,十几秒钟后,随着一声清脆的咔哒,房门打开了。
格日勒图迅速闪身钻进了房间,随手关闭了房门。从口袋里掏出手电,拧开后四下观察。一分钱一分货,小旅馆虽然破败,但二楼的房间明显好了很多。三张单人床,一台电视,还有沙发与茶几,除了没有卫生间,所有设施一应俱全。
穿着拖鞋的格日勒图缓慢移动着脚步,光束随着手电筒的摇摆而缓慢移动。他翻找了床铺
第249章 好像有点儿不对
格日勒图感觉到了危险,他迅速钻进自己的房间,抄起那半瓶二锅头一饮而尽,不到一分钟,他那张脸便红彤彤一片。三两下丢下外衣,格日勒图躺在床上,又盖上了被子。在他做完这一切之后,他听到了方才的脚步声。
靴子踩在地面上,发出踏踏踏的声响。那声响由远及近,时而停下来,伴随着某个房间里房客的疑惑与怒斥。
“诶你找谁啊”
“走错屋了吧”
“干啥呢出去!”
大概两分钟之后,格日勒图那虚掩的房门猛地被推开,那人瞪视着朝床上的格日勒图看过来。格日勒图就如同寻常的醉汉一样,张大了嘴躺在那里,地上还放着空空的酒瓶,轻微的呼噜声从他嘴里均匀的发出。
那人审视的扫了一眼,随即关上房门,又去了下一间房。格日勒图睁开了眼睛,嘴里依旧发出呼噜声,躺在床上一动不动。雇主交代给他的任务仅仅是调查真相,他已经不再年轻,可不想莫名其妙的去跟人家拼命。毫无疑问,那家伙已经有所察觉,格日勒图觉着他不能再待下去了。
这一晚他睡得很浅,走廊里稍微有一点响动就会让他惊醒。平安无事的熬到天明之后,格日勒图收拾妥当,果断的退了房。他改换了装束,重新回到了平房小院,睡了一上午,醒来后思考着或许他应该跟雇主再见一面。汇报一下调查结果,证明自己物有所值……或许可以利用那个让他感觉到危险的家伙,来抬高一下价码。
格日勒图与余杉的会面选在了晚上,因为一件事,余杉与吴正雄小聚了下。当余杉吃的差不多进到卫生间里的时候,一眼就瞧见了失踪多日的间谍。
余杉迟疑了下,格日勒图指了指他身后,用低沉的声音说:“把门划上。”
余杉依言,将卫生间的门划上了。
“我找到了那些跟踪者的落脚点,”格日勒图说:“趁着没人,我偷偷溜进了房间。我在里面找到了几个文件袋,里面全都是你的跟踪报告。”顿了顿,格日勒图继续说:“报告里面有暗语,反复提到一个关键词‘奇点’。虽然我不知道那是什么意思,但我想奇点对他们来说一定很重要。”
“奇点”余杉心中隐约有些猜测:“你能大概描述一下这个词的前后关联,以及出现的时间么”
格日勒图摇了摇头:“不能。我正要仔细看,他们的人回来了。那家伙我没见过,是个新面孔,给人感觉很危险。我前脚刚刚溜出去,后脚那家伙就发现我曾经潜入。我想这肯定会让对方警惕,说不定会更换落脚点。”
余杉开始皱眉,这并不是一个好消息。
“不过你不用担心,即便他们换成另外一批人跟踪你,我也能很快把他们找出来。”
余杉点点头,说:“暂停对那些人的调查,我另有任务要交给你。我手头有一份资料,我需要你帮我调查一个人。”
“一个拿了美国绿卡的中国人,名叫戴安。”
“这么说我得去美国”
“随你。我不需要你对他二十四小时跟踪,只需要你帮我把他找出来。”
格日勒图想了想:“我试试。但额外产生的费用由你承担。”
“没问题。”余杉痛快的答应了下来。
格日勒图问:“资料在哪儿”
“我车里,副驾驶储物箱。”余杉迟疑了下说:“需要给你车钥匙么”
格日勒图没回头,整个人越过余杉,打开了卫生间的门,留下一句:“等我消息。”
作为一名曾经部署在境外的间谍,很多时候必须得应对各式各样的突发情况。有些时候必须得借用一些不属于自己的交通工具,于是偷车成了格日勒图的必备技能。在祖国崩溃的头一年里,断了收入的格日勒图曾经靠着这一技能度过了那一阵的困境。
他走出饭店,找到余杉那辆三菱吉普,然后趁着没人注意从随身包里拿出个小工具。一端好似银行卡大小的铁片,铁片的一侧看起来就像是自制的瓶起子,另一侧则连着坚韧的钢丝。他将铁片顺着车窗缝隙顺下去,控制着钢丝摇摆几次,勾住锁簧后猛地一拉,咔哒一声,车门解锁。他打开副驾驶车门,在手扣里找到了那份文件。揣进怀里,关上车门后头也不回的消失在夜色里。
饭店里,余杉重新回到桌前。
吴正雄戏谑的说:“余总,你这滴酒未沾,怎么钻卫生间好半天没出来。我这两瓶都进去了还没动过地方呢。”
余杉推脱着说:“嗨,今天肠胃有点儿不舒服,吃点儿辣的就闹肚子。”
吴正雄收了笑容,说:“余总,这酒也喝得差不多了,您也差不多该说正事儿了吧”
“正事儿”余杉疑惑的问:“什么正事儿”
“啧,”吴正雄撇嘴说:“不能,您余总这么个大忙人,怎么会大晚上没事儿找我吃饭”
余杉乐了:“还真没什么事儿。主要是一直想感激吴队长来着,我出事儿之后,你是头一个赶到现场的。之前就琢磨着找你吃饭,可这一忙起来就没个头。今天有了时间,这不赶紧就把你找出来了么”
吴正雄挠了挠脑袋,这剧本跟他预想的不一样。他狐疑的问:“真没别的事儿了”
“真没有。”余杉脸上全然是无欲无求。
“那成。酒足饭饱,我也该回家了。”
余杉瞥了一眼饭店一侧挂的电子钟,也跟着起身:“天儿这么冷,我送你。”
吴正雄拗不过余杉,上了余杉的车。天色已晚,余杉热车耗去了两分钟,起步之后开得很慢。问清了吴正雄家的住址,余杉掉了个头,就往吴正雄家开去。
一路上俩人闲聊着,开到一半,余杉陡然拐了弯,吴正雄叫道:“诶这是往哪儿开啊”
“福鼎啊。”
第250章 双线调查
格日勒图再一次失踪了,有时候余杉都在怀疑,这家伙是不是拿了他的钱在花天酒地。以国内现今的物价水准,日薪一万人民币绝对不是一个小数,甚至某些民众心目中的富豪一年赚的钱也未必有间谍先生一个月拿的多。
长久的空闲时间,让余杉又足够的时间去胡思乱想。他经常性的把自己关在房间里,对着从一五年买来的资料发呆。戴安这个人疑点重重,从一名涉黑分子,几年时间一跃成为华尔街有名的投资人,这种反差简直大的离谱。
思考的时间越长,余杉的疑心就越重。即便因着余杉的复仇基金,断绝了乔思的记忆新增,但以乔思的老谋深算,怎么会犯这么愚蠢的错误
换位思考,几年之前乔思招募了这个名叫戴安的家伙,最初绝对是按照办事手下进行培养的。戴安的履历并不难调查清楚,这个人有野心,心狠手辣,为了上位没什么是他不敢干的。相信乔思一定在事先彻彻底底调查过戴安,可他依旧将其笼络在自己旗下。这说明什么
这说明乔思有把握控制住戴安。刚刚返回的那条最新时间线上显示,联智最后的掌门人变成了戴安,这意味着事情失控了。
这种事情发生在任何人身上余杉都不会意外,但发生在乔思身上,由不得余杉不起疑心。
因着余杉推测出了真正的幕后黑手就是乔思,两个人如今已经成了死敌。乔思应该很清楚的认识到,余杉在九八年时空唯一的优势就是对未来资讯的掌控。更可疑的是,在上一次跃迁之前,乔思曾经寄给余杉一封信,要求余杉停止兑子行为。
余杉以为乔思只是意识到了危机,色厉内荏。而恰恰在这之后,乔思不但暂停了复仇基金,还暴露出了致命的线索。这一切都是巧合么
余杉想不通,也猜不透乔思的意图。他盯着戴安那张印有照片的纸面资料发呆了半天,直到很久之后,当随手将资料翻到联智投资的时候,对着那莫名其妙的四十七个离岸账号,余杉才发现事情从一开始就想错了。
戴安这个人怎么样,一点都不重要,真正重要的是这四十七个离岸账号!或许这些账号查不到乔思的踪迹,可余杉原本就没想着去查该死的乔思藏在哪儿!从一开始,他制定的目标就是冻结乔思所能动用的一切资金。
透过这四十七个账号,或许就可以逆推出乔思的资金流向,确定其资产来源。没准通过其中一个账号,就能追查到乔思的复仇基金所在。
当然,这一切假设的前提都建立在联智的确是乔思创建的前提下。但余杉管不了那么多了,历次时间线跃迁已经让他确定了一件事,历史具有强大的惯性,你不主动去改变,它就一定会沿着原本的轨迹缓缓前行。
余杉从没听说过美国有个联智投资,很确定在原本的时间线上易购已经完蛋,仅仅剩下了一个外壳,而绝不会是新时间线上那样,与淘宝、京东分庭抗礼。
想通了这一点,余杉第二天一早去了一趟邮电。到地方之后才发现,不知不觉间邮电已经拆分成了邮政与电信。一打听,营业员告诉余杉,邮电拆分都是两个月前的事儿了。再一打听电信地址,离得不远,就隔了一条街。
余杉过了马路,跑到刚成立的电信大厅里头,交了押金为自个儿手机开通了国际长途业务。这年头的国际长途可不便宜,但已经不差钱的余杉,也不在乎那仨瓜俩枣了。办完业务,回到车里余杉就往日本诺克斯打了个电话。
上一次分别的时候,乔伊跟麦克斯特意给余杉留了名片。有鉴于乔伊那家伙不会说中文,余杉就先打给了麦克斯。
一听来电的是余杉,麦克斯来了精神。上一次乔伊最终分了他两万港币,兑换成美元或许不多,但谁会嫌钱少呢
“我记得你,先生!”麦克斯热情的说:“我听乔伊说了,你已经雇佣了那家伙。怎么样还满意么”
余杉抱怨着说:“如果说每天拿着一万人民币的日薪,一周时间只出现三次,查到了一些无关紧要的东西,以及不允许我主动联系他,导致迄今为止我也不知道该称呼他什么……这样也算满意的话,那我的确很满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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