宿罪
时间:2023-05-21 来源: 作者:清歌如觞
苏映抑此时正颓然的坐在冰床上,自芸罗与他说过那番话后他便是一张脸了无生趣,这暗无天日的地牢,虽说还是按照他为皇子身份时规格来穿衣饮食,可是没有了自由和权利于他来说即便享有荣华富贵又剩下什么,每日面对的不过是三尺牢笼,无人诉说的苦闷。他一身的骄傲与尊贵,就都被人践踏在了脚底下。现在连最后的一丝希望也被剥夺了,如果真的是芸罗背叛了他,那他还活着做什么,父皇母后已然对他心死,从前的追随者也纷纷倒戈,便是还仅剩下的那一点依靠也在那次的战役中用尽,被苏映寒连根拔起,如今的他一无所有,再无希望,活着当真不如死去来得解脱。
这个念头一起,苏映抑整个人都瘫软在地上,他现在怕是连死的权利都没有,那个人不会轻易让他死去的,他曾经怎么对待他,他会千倍百倍的加注在他身上偿还给他,也断然不会给世人留下他诛杀兄弟的罪名,他会让他好好活着,活在他的眼皮底下,看着他如何坐拥江山和他的女人。
乍然之下听到这许久都未曾听到过的称呼,苏映抑起初尚不适应,直到听到第二声确定是在叫他,他才走到铁牢边去看那边幽暗的牢笼。他还以为关的是个哑巴,几天了都不曾听到她开口说过话,哪怕是疼到至极也仅是发出小兽受伤时的惨叫。他不知那个人为何会被关入这里,至少在他的印象中没有哪个大臣或外臣的脸是不熟悉的,苏映抑没有应声。知道他是皇子不足为奇,在这个地方哪有秘密,他与芸罗的对话那个人肯定全听了去,而她所犯的罪他虽不清楚,却也在芸罗的断断续续中猜测出,必是得罪了苏映寒乃至整个北魏,才会被定下如此重罪。既然她选择这时开口,到不是不好奇她做过何事,而是他不觉得那人会安好心。
“殿下防着奴才也是无可厚非,毕竟奴才着实没什么才能入得殿下眼的,但不知殿下可否还想着要出去,奴才想与殿下做个交易。”阿月哆嗦着说完已是累的气喘吁吁。
良久,对面的铁牢中都不再有声音,不知苏映抑是在思考她的话,还是觉着她是在异想天开的玩笑,如今的他已没有什么筹码能再翻身,凭什么要同她交易?而她又怎还觉得他有可利用的价值,他连自身都难保。
苏映抑唇瓣释出个讥讽的笑来,靠着铁牢而坐,饶有兴趣的问她:“怎么说?”这个人言词到有几分笃定,却也是搞笑,若她有能力让他出去,怎的就没能力自己出去?
怕是他已经猜到了,阿月也不绕圈子,直接了当道:“奴才想让殿下想办法梢出去句话,现在是奴才仰仗着殿下,但帮奴才也就是帮殿下。不知殿下可否知道营中发生之事?”她这么说是笃定苏映抑知晓的,他虽身在地牢中,但行军打仗中出现背叛者这事又岂能同他脱的了关系,哪怕他否认,是他余下的部下想为他复仇,也摆脱不了他心底有这口怨愤之气。且阿月敢大胆的想,苏映抑一定不会就这么死心的,百足之虫死而不僵,帝王家的子女生来为皇位之争,只要尚活着一口气争斗就永无止歇,除非他对皇位没有觊觎。显然苏映抑并不是,但只要他有弱点,就能互相利用。
联想到阿月的话,苏映抑恍然道:“你就是那个令苏映寒大败之人?”
“正是奴才。”阿月挽唇而笑。这个笑里包含着希望,即便身体的疼痛一日日消磨着她的意志,但她知道她不会放弃,哪怕没有希望的活着。
“你想让我传什么话?”两人像是达成了某种默契,虽建立在浅薄的信任上,可眼下他们只能信任彼此,依靠彼此。所谓敌人的敌人便是朋友,唯有利益是共通的,他们也能相互合作,一如当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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姬府,广阔的门庭下摆满了花草的偏厅中,有一人手中端着茶盏,身侧伺候着的侍女盯着炉中热气腾腾的铜炉,半跪着沏茶。而坐在主位上慢慢悠闲品着茶饮的男子却并不似他面上看起来那般轻松,反是思度着什么。他指尖慢慢捏紧茶杯,心底起伏难平。
稍倾,有仆从自外而来,伏地而叩,姬典见他这副神色自是有话要说,遂让他起身,摆了摆手让侍女退下。仆从是姬典派去暗中观察阿月之人,如今他来莫不是阿月那边有何异况?虽说这已经是颗死棋,但姬典还是不甘心,自他救起她的那刻,为了能有着一日用到这颗棋子,他在她身上投注了许多,眼下连个成本都没捞回来,怎不令姬典心中郁愤难平?那个阿月,胆敢欺骗他,幸亏他早有防备,否则岂非连累到整个姬府都要跟着她诛罪?
“大人,阿月托人稍来句话。”仆从恭敬将听到的禀述。
“哦?”那个阿月身在魏宫的地牢竟还能有手段传出话来?这点姬典到是没想到的。不由得来了兴致,“说下去。”
“传话的人说:狡兔死走狗烹,若大人不想一切付诸东流,就应该帮她。”
这个曾经将阿月从西凤救到北魏的人正是当朝礼部三品侍郎姬典,当时他大概怎么也不会想到无意中救起的人会为他所用,且成为他一个厉害的利刃。当然,姬典虽是为官生意经到是不差,眼光更是独到,否则也不会在初次看到阿月身上的忌恨时答应帮她。
“帮她?!”姬典搁下手中的茶盏,呵呵呵地笑了。事到如今他还要帮她吗?如果这笔买卖最终要落得竹篮打水一场空又该如何?姬典毕竟有所保留,不会为了颗即将无用的弃棋铤而走险,万一事情败露将他们之间的关系牵扯进去,连累到他,那他岂非得不偿失。姬典度步在厅中来回的走,其实他私心里并不想就这么放弃这颗棋子,毕竟这些年来花在她身上许多钱,光是帮她请名医治病就是笔庞大的支出,到不是他付不起这个钱,只是不值得。他又不是善人,哪能做好事不要回报。这么想着,姬典到是释然一笑,也许她早就想到了这层才会故意让人梢这句话的吧,她猜透了他不会甘心,可她又是否猜得透他会如何帮她呢?
阿月,拿出你的本事来证明你自己吧,否则你就是亲手将自己送藏。姬典拿出一样东西丢给仆从,“告诉她,我能帮她的只有这么多,已算对她仁至义尽。”本来他与她之间就再没什么纠葛,所欠的不过是阿月要还他的,他就算不帮也属应该,阿月凭的不过是最后一点笃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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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1.命如草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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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以当阿月见到那柄被丢入草堆中的短刃后,突然释然的笑了。这该算是她赌对了呢,还是该嘲笑她太过自以为是,以为姬典必然舍不得放弃她这颗花费了三年之久养育的棋子,有着一日会成为死棋。
阿月匍匐而颤抖的将草堆拨开,牢牢握住指尖的匕首。身体因长时间的疼痛而消耗太多力气,她勉力靠在冰冷的墙壁上,虚弱的朝着斜对面的铁牢喊道:“殿下准备好了吗?”
“嗯。”苏映抑深沉的回应从远极近传来。他眸底幽暗深邃,忽然很想看清楚对面被关着的人,然而他只是朝着幽深的甬道看了许久,那潮湿孤寂冰冷的夜日日都时刻警醒着他,是谁让他落到今日的地步,又是谁抢了他心爱的女人。
在地牢中并不分白日黑夜,唯有时时不灭的烛火燃烧着,想要分清时辰,也只得一个办法,那就是每日两顿的饭食,会定时由狱卒送来。阿月靠在墙壁上养精蓄锐,从初时的蛊毒毒发,到这两日她竟意外觉着不仅频率没有那么频繁,反而连疼痛都有所减轻,不知是何原因。
沙沙沙,狱卒的脚步声在空旷的地牢中显得尤为清晰。阿月握紧了掩藏在衣袖中的匕首,脚步声在一点点走近,她的指尖微有哆嗦,想来是有些紧张。一只手捂住胸口,作出极度疼痛的模样,她靠在铁牢边,气若游丝。
狱卒一手拎着木桶,一手拿着舀勺,蹲下身往她门前的碗中舀了两勺薄粥。待这些做完他又拿眼瞧了瞧里头的阿月,近来她由于被蛊毒缠身一直趴在地上生不如死,也不知道会不会被折磨死了没熬过去。狱卒每次都会拿脚踹几下铁链看看她是否还能动,若是能动就说明还没死。这次他却是难得看到她有力气仰靠在墙壁上,只闭着眼不知是死是活。身上白色的囚服上有不少鞭痕落下的血痕,而她那张脸也是惨不忍睹。狱卒不确定的叫唤了她几声,得到的是虚无的回应,他又拿脚踹了几下,对方还是没什么反应,莫不是真的死了吧?狱卒犹疑的再次蹲下身去探阿月的鼻息,可就在这时阿月动作快速的抽出袖中的匕首,一只手抓着狱卒的衣襟,往他胸口插去。她动作快狠准,匕刃入肉发出的闷哼声,随即传出狱卒的嘶喊声。许是早就预料到这步,阿月一个转身将狱卒压倒在地,抬手覆上他的唇瓣,将他的呜咽掐灭在她的掌心中。另一只手中的匕首狠狠往下,再一次往狱卒胸口插进去几分。猝然而至的死亡和疼痛令狱卒尚未反应过来发生了何事时就已没了呼吸,睁着瞳孔怒瞪着倒地。
她的动作很漂亮,并未有太多的血溅出,甚至连死亡都是一瞬间,并未有太多的痛苦。对面铁牢中一直冷眼看着她杀人的苏映抑冷不丁的全身冒出一层冷汗来,不是没有见过杀戮,更何况他身处这个位置比之杀戮悄无声息死去的人太多,早已没了知觉。可今日他见到一个身处绝境中的人还能如此干净利落的杀人,且她眼中那种冷静和镇定却无端让他心底生寒害怕。这究竟是个怎样的人,为何他从她的动作上感觉出一丝熟悉来?不待他分析,阿月就已从倒地的狱卒身上搜出铁牢的钥匙来,她看了看甬道的方向,确定没有惊动任何人,才又打开牢门,往苏映抑的方向来。铁链的钥匙她没有找到,只能迈着沉重的步伐,以尽量轻的速度挪动,手中有好几把钥匙,她和苏映抑同时拿起分工而试,越是焦急却越是找不到合适的,莫非是她预算错误?狱卒送饭许久都不出去,外面的人肯定要起疑了,他们必需赶在他们进来前就把牢门打开,否则这场计谋还未下注前就注定要输。
果然,甬道的尽头有钥匙的开门声和急切的脚步声传来,阿月额头上出了一层薄薄冷汗,虚软的身体依旧没什么气力,正在着急时就听得哐当一声,铁门被打开。而此时门外的侍卫已经赶来,待他们看到的情景不由得倒抽一口冷气。不远处狱卒死不瞑目的被杀害,而他们目及处却是被关在铁牢中囚禁的二皇子此时被当成人质牢牢掌控在那个叫阿月的囚犯手中,那尤滴着血的匕首泛着森冷寒光,架在苏映抑脖子上,分毫不差的抵着大动脉,只要她稍稍一用力,苏映抑就必死无疑。
“让开,否则我就杀了他。”阿月每一个字都掷地有声,她的声音略有沙哑,却是听得侍卫耳中震惊不已。
侍卫们被她的话吓住,一时到没了主意,在她手中挟持的毕竟是二皇子,就算再落魄也改变不了他的身份,若他真出了什么事,那他们可否又担得起。再说,将二殿下关在这里,虽是诛罪却还是保留了皇子的用度,不知上面又是什么意思,侍卫们揣测不到圣心,自然不敢轻视这位殿下。
苏映抑眼见他们还不肯让开,知他们也是动摇了,不过是犹豫不决,添油加醋道:“还不让开,是要让我真死在她手上吗?本宫就算被废好歹也是太子一母同胞的兄弟,你们就不怕皇后怪罪下来?”他这话说中了侍卫们的心坎处,不由的纷纷让开道来,让他们走过。
苏映抑轻声附在阿月耳边说着他们的路线,侍卫早在阿月挟持苏映抑走出地牢时就已跑出去告禀,所以此时地牢外围了不少侍卫。
他们步出地牢的那刻,苏映抑轻轻抬头望了眼久违的月色,有多久他都没看到过如此怡人的风景,这些他都时刻牢记在心间,万不敢忘。
相较于得知消息时平静的苏映寒,魏后到是颇为激动,她就这么两个儿子,虽是在皇位之争上立长不立幼,致使苏映抑心中失衡犯下了大错,可在她看来手心手背都是肉,失去了哪个她都承受不了。魏后颤巍巍扶住宫女的手,忙不迭地往地牢方向赶,可千万不要出事才好。
苏映寒眸色撩人,此时露出的笑意竟让菩桃有些胆寒,他若没记错,只在三年前乍然听到宁朝夕逝去的消失时他才看到过这么瘆人的笑意,往后的日子里连当初那个笑意微风的主子都不见了,这一次主子究竟为何会有这种笑意?
“走,本宫到是要看看他们还能玩出什么花样来。”说罢便携着一众侍卫而去,留下菩桃摸不着头脑闷闷地想,主子这话是何意?
待菩桃明白过来是何意时,显然已是迟了。那时的苏映寒正在做什么,他正一只手轻捏住阿月的手,在阿月怔神中轻易将她的匕首驾到自己脖子上,绯薄的唇撩起一抹若有似无的笑意,他说:“你想走出这个铁牢何必那么麻烦去挟持一个失事皇子,挟持本宫不是更好,这样你筹码才会更足。”他的笑意一如当年她在阙仙楼初见时的那般漫不经心,却又不复初时,不达眼底。阿月恍然怔了怔,以为是自己眼花。可也就是这一刹那的眼花,她被他反手制止。
阿月曾设想过他是何人,但他自己也说过自己的身世,她不疑有他,却没想到最终还是被骗了。望着月光下踏月而来的男子,月色铺洒在他肩头,自暗夜中而来,起初她并未在意,全身保持在警戒状态,围着她和苏映抑的侍卫手中拿着宝剑,若她稍不留神很可能就会被他们乘虚而入,杀她个措手不及。在没有见到苏映寒之前她绝对不能被他们抓住,她也绝对不能死。
“太子殿下。”侍卫们纷纷颔首。
寻着这声太子殿下,阿月猛地抬头间却见到一张熟悉的脸孔。她现在的眼神比不得从前,眨了好几下才确定没有看错。然而指尖握着的匕首却不可抑制的颤抖起来。过去的往事一幕幕浮现在眼底,那时那个温润如玉的公子,那个说要带她走的男子,那个躺在树下同她一起看星星的人,终究一去不复返了,只能停留在记忆中。她眨了眨眼,干涩的眼角再没有一滴泪。而他们之间,再见时早已不再对等。他是高高在上的君主,而她则是命如蝼蚁的草芥。若非是在这样敌对的情况下,阿月到是想对他说句,訾夙,很高兴你能成为这么优秀的人。她早该想到如他这般的人又怎会是个普通的汲汲之辈呢。
訾夙,訾夙。她在心底默默念着这个名字。可笑的是,连这个名字都是假的,一如他们那些美好的过去,也都成了记忆中虚假的存在。她没有想过再见会是剑拔弩张的气氛,这完全超出了她的预期。她想过开口问他还记不记得她,可她该说些什么呢,记得又如何,不记得又如何,曾经的宁朝夕早已死在那场大火中,而她的心如今就剩下满目苍夷,就算与他相认还能改变得了什么,是让他为自己发兵报仇,还是又给他一场无望的惦念呢?注定无法给予,不如就当初识相见那般,一如陌生吧。她不再是宁朝夕,而他也不再是訾夙。
)想和更多志同道合的人一起聊《宿罪》,“ ”看小说,聊人生,寻知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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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2.命如草芥
【】(iishu),
阿月的眸子在月色下暗沉到底,再无波无澜。她终究是要面对这些故人的,只是故人依旧,而她却是不再存在这世间之人。耳边响起苏映抑气息不稳的低斥声,大约是她方才颤抖时不小心将匕首划到了他的肉上令他害怕吧,阿月稍稍将匕首挪开些,低声道:“对不起。”她的道歉声中有压抑的落寞,这是苏映抑与她相处几日从未见过的,哪怕在她最无望最疼痛的时候她都不曾这般,像是突然放弃了什么,那种压抑令人心疼。
苏映抑砸砸舌,唇角牵起一抹自嘲,他这是脑子抽风吧,对这个互相利用的男子产生个毛心疼啊,不由的全身泛起一阵鸡皮疙瘩。
“阿抑,我的抑儿,你怎么样了?”魏后哭泣着踉蹡奔来,身后的宫女想要搀扶住她,却是没她走的快,只能小跑着紧追慢赶。待魏后到来侍卫们又是一阵叩禀声,但魏后眼中压根就没注意到这些,她只能看到这个心心念念却不得见的小儿子。从前苏映抑在时,时时都会去魏后处请安,对这个母后极为孝顺,又总能哄她欢欣,不比苏映寒自小就不养在她身边,感情冷淡。魏后对苏映抑自然母子感情深厚,连对苏映寒的那份爱都一齐给了苏映抑,也就是这份娇宠才导致了苏映抑心高气傲,目无尊长。这自然有魏后的错,所以她对这个小儿子有亏欠,自从他被谋害魏帝打入大牢后魏后就一直郁结在心,害了头疼的毛病。若说是因为苏映抑犯了错而被治罪那她自是无话可说,可今日听到他被人挟持,这让她怎还能坐得住。万一要是出了点什么事,那她岂非就再也见不到这个儿子了,一想到此魏后眼中的泪就止不住。
“母后,救救儿臣,儿臣并不想死,皇兄,一切都是抑儿的错,抑儿真的知错了,抑儿在牢中每日都在反省,过去抑儿太过荒唐,但还请皇兄给抑儿个赎罪忏悔的机会……”苏映抑演起戏来也是不遑多让,难为他一个粗犷的男人还能将这段演的头头是道,也不知他内心是有多翻腾,但想来他为了自己能出去也是拼尽全力,想着法子的博取魏后的心疼。
果然他这招还是有用的,“你想要怎样,只要你不伤害我儿子,本宫一定答应你所有的要求。”魏后盯着眼前这张布满伤痕的脸,也顾不上有其他感觉,焦急说道。她声线不稳,但说出的话自有一股皇家威仪。
阿月并未回答她的话,在这个魏宫魏后尚做不了主,若非那人开口,其他的都免谈。阿月的视线一允不允的盯着苏映寒,直到他慢慢朝她走近。
“殿下,危险。”菩桃的声音自苏映寒身后传来,但他那副气定神闲的样子,光是霸气就已将她震慑住,根本就无视菩桃的话。到是面前的侍卫们让开条道,对这位太子颇有自信的样子。
魏后神色紧张,想要开口叮嘱他别去,话到了嘴边最终什么都没说。这个儿子有多少把握会做多少事他且都有分寸,从来都不是她能劝的动的。
阿月眼见着苏映寒笃定的脚步朝她走来,反是她紧张的往后退了两步。但她一想起他冰冷的置她于死地的命令,她就逼迫着自己不要后退,没什么可怕的,他们如今只是陌生人,就当从未认识过,一切就按照陌生人来对待,没什么不好,只有习惯了处理好这件事,她将来才有可能站在那人面前时淡定如常,而这一步她必须要走,哪怕再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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