宿罪
时间:2023-05-21 来源: 作者:清歌如觞
“太子殿下,阿月并不想为难任何人,阿月只是想在临死前求见殿下一面,有些话若不说阿月死都不会瞑目的。”阿月缓了口气,将这些时日一直想说的话对面前的人说。
“哦,你这么大费周章的难道不是为了自保,仅仅是同本宫说几句话?”他轻轻将她的匕首架在自己脖子上,指尖微一用力就推着苏映抑的腰间将他推抵了出去。苏映抑踉蹡跌在魏后怀中,被她搀扶而起,她的视线将望过来,有着浓浓的担忧。苏映寒给了她个安抚的笑容,她此刻到安静下来,不似先前对待苏映抑般情绪失控,只看着苏映寒如何处理。她的这位儿子将来必会是个合格的君主,他懂得如何控制自己的情绪,如何公私分明,绝不会如外界传言般做出荒唐的事,她一直都是信任他的。
他就那么不在意的将自己最脆弱的地方暴露在她匕首下,不知是太过笃定还是太过自信,可就单这份霸气才是上位者该有的从容,哪怕是在面对一个未知的危险时,用气势上压倒敌人。
“殿下……”众人这次是都惊慌了,莫说苏映寒的身份太过尊贵,失去了他对北魏来说意味着什么,单就他们的职责就不该让他去涉险,若是魏帝怪罪下来,便是这些侍卫死不足惜。
苏映寒摆了摆手,他能感觉到抵着他颈侧的匕首微有松动,况且她既然有话要说,只要他们不动手,她就没有必要将他杀死,她想要的不过就是份辩白,以前他是不屑听,听了也觉得她是在为自己狡辩,但现在又何妨听一听呢,一个人若连死都不怕,还有什么是牵挂着比死更重要的事?
摆手让侍卫们退离间到是看到站在人群后的一人,那人抿紧双唇,双手覆后,威严的注视着他们。而他的身后则是黑压压的魏军,和他们手中上膛随时射出的箭羽。彼此交换了个眼神,带着阿月一步步后退。
“你的匕首可以放下了?”被身侧的人这么一提醒,阿月望了望远处的黑暗,身后的侍卫并未追上来,她将匕首挪开,看着站在树影下的男子。方才并未仔细的看清,如今两人这么近距离的站着,她才感觉出他似乎比以前瘦了许多,连气色都不如从前。到还是那副翩翩佳公子的模样,只是少了份闲散的心情,似有满腹心事积压在心头,连笑容中都多了几分忧愁。也是,他如今并非还是那个訾夙,怎还能如那时般轻松无忧呢。
见她望着自己许久都不说话,苏映寒到是勾起一抹笑来。此人不止狂妄还大胆,当真以为他是那么好说话的么?正当他在不耐烦时,却听得她说道:“殿下一定以为我是西凤的奸细,故意混到魏军中取得苏将军的信任,假意帮着魏军,却其实是早就算计好了要让魏军大败。其实有时候我也会恍惚的以为事实就是如此,但我若说我比这天下任何一个人都还要痛恨西凤,殿下会相信吗?”月光洒在她身上,将她平静的面容照亮,剖露在他面前的她五官分明,眸底流光荡漾,如最璀璨的星眸,那么纯粹那么干净。
有一瞬间他恍惚以为是看到了故人,那个女子有一双最美的眼睛,她一笑仿佛天地间都失色,然而正当他抬起手想要抚摸她的眉眼时,才恍然惊觉她并非故人。在他面前的不过是个男子,且她眼眸中如遮了一层雾霭,看不清她眼底的情绪,又怎会同那人一样呢。他这是太过思念才会误把别人当成是她,近来他已好了许多,那时故人初离去之时他又是如何熬过来的,如今想来竟是记忆模糊,可再难熬他都熬过来了。
只要她幸福他就愿意放手,可他放手并非是要看着她被折磨至死,哪怕她是那个让天下人惊惧的望月公子又如何,哪怕她算计惯了人心又如何,他都愿意让她去算计,无怨无悔。从前并不觉得自己会对她用情至深,直到她猝然离去的消息传来时,他才惊觉那份潜藏的感情在没来得及开花前就随着她而去了。若说是没有得到过,到也不尽然,只是太过遗憾,没能好好保护她。可一切都太晚了,那样的女子注定不容于这个乱世中,且她的身份又怎令她有个善终呢?
不知是今夜的月色太过好,还是他难得清醒,竟比喝醉时还要清晰的记得她。他自嘲的勾了勾唇。
阿月自是注意到面前人神色间的变化,她在女子中并不算矮,却是需要仰着头才能看清他。看他出神的样子也不知是否在听她说话,但机会只有一次,既然琢磨不透,那她还是要将自己所说之言说尽。
“殿下可曾想过阿月为何要冒死谏言,阿月并非不怕死,也深知殿下不会听信阿月之言,可阿月却不得不说。”
“你说。”对面的人淡淡道。
没想到他会在听,阿月吐出口气,沉眸道:“殿下可否想过这天下之争并非只在北魏和西凤,还有一个最为强势的南晋?”苏映寒的容颜被树影遮挡,他半磕着眸静静聆听她的话,并无反对。她继续道:“这次北魏和西凤之战,虽是有东燕加入,搅得西凤无喘息的机会,眼看着弱肉强食,有覆灭之机。若非是有司相强撑着,按照凤帝和贤王的意思怕是早就被瓜分,国无疆土。可那不过是表面上看来,司相为人如何阿月不得而知,可阿月总有好奇,为何在北魏大败后东燕就传来退兵的消息,这其中可并没说过在先前的战役中东燕有获得西凤任何好处。东燕虽弱,却是顽敌在前,西凤疲于应对北魏时,竟还能不让东燕趁机占得一丝好处?这其中,却是教人百思不得其解。若万一哪天东燕与西凤这两个最不强的国家联盟呢?届时调转头来一起围攻北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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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3.命如草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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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来说南晋,四国中最强。却为何一直迟迟按兵不动,若说晋帝退居幕后朝廷被晋太子把持,依着他的脾性也是断然不会放弃这么好的机会。可他又为何要错过这次机会,未把西凤一举拿下,来巩固他的野心?这些殿下不知可否都想过,这么多的疑点一直深埋在阿月心底,阿月虽被怀疑为奸细,可时时都不忘大义,若非国不成国,家又何来的家。”她此番言辞无疑是表忠心的,自觉并无破绽可寻。
苏映寒大约也没想到这个比自己矮上许多的丑陋男子能说出这番见解来,不禁对她生出几分异样的情绪来。她折腾了半天,为的就是要说这些?好吧,不得不说她的话是有几分道理的。若说怀疑,不是没想过南晋会趁机对他们下手,可就算下手那也是对西凤,毕竟北魏的实力摆在那,轩辕澈又是个精于算计的人,他必会做对自己最有力的事,若非这次是北魏大败,怕是他早就对西凤瓜分一票了罢。到是东燕他确实没想到过,毕竟东燕的目的那么明显,又怎知他不是真的明目张胆的抢占呢。如今一说,竟不觉细思惶恐,轩辕澈的心思诡谲,没人能猜得透他下一步会做什么。这次北魏大败,那他……
“你是说南晋的目的并非是西凤,而是北魏?”
是否真如她猜想般这个答案恐怕就轩辕澈得知了,但如果是她,她会选择向北魏下手。原因无他,北魏的军力在其他三国中是最强的,若削减了北魏,那于轩辕澈来说还能有谁与他抗衡,届时他再逐个击破,那这天下就真是他轩辕澈的了。再说结怨已深的三国也不可能再联合起来对抗南晋,他有足够的自信不再畏惧他们。这个理由足够他对付北魏,而这一点恰是当时阿月没想到的。她这么做只是为了有一天自己能重回西凤做准备,但轩辕澈是个什么样的人她很清楚,从前他们彼此算计,彼此都未能在对方身上取得好处,斗了那么久最终还是她先放弃,不愿再与他纠缠。
“正是。阿月不才但也绝非空口无凭的推测,殿下若是愿听阿月一言,我们眼下要做的就是设计将南晋击退,保全我们的实力再与西凤联盟。与其让他们与别人抱团取暖,不如我们自己来。”
“阿月,你究竟是什么人?”阿月冷不丁的便听到他的问话,那人眼眸深沉,紧紧盯着她,似要将她看透。
当她说出这番话时就已预料到会受到怀疑,但正是这份怀疑才能洗脱她是奸细的罪名。曾经她以为她可以去天壑大陆任何的地方逍遥自在的生活,可如今她清楚的知道只有北魏才是能容纳她的地方,她无处可去,她必须要洗脱自己的罪名。
阿月释然的笑道:“殿下,阿月不过是个普通人,只因对西凤怀揣了怨恨才对这局势了解的多了些。”
“哦,是什么样的怨恨?”那人紧追不舍的问道,似对她的事很感兴趣。她却知他是尤未打消对她的猜忌和顾虑。
她眸光真挚,隐隐的带有笑意,可这笑中的苦涩却连她自己都未能骗过,又怎能骗的了他。她的眸底被悲伤覆盖,扬起的眸子里有着璀璨的笑意,她说:“我与西凤的仇怨不共戴天。”
她的悲伤不加掩饰那么明显,苏映寒没有再问下去,每个人心底都有伤口,亦如他自己,既然她不想说,必然有她不说的道理。他点点头:“好,你说南晋的目的是北魏,这个只要试试就能知晓。若你说的对,那我就放了你,若你说的不对,那这次就再没理由为自己开脱了罢?”他既没说信任她,也没说不信任她,答案虽是模棱两可的,却是对她的这份见识有所钦佩,他惜才,也对面前的人刮目相看,若真对北魏有用,何妨就留着,她既对西凤有仇,那就且看看如何有仇,她若说谎,该是清楚结局如何。
这才是她所认识的北魏君王该有的风度,訾夙,不枉费我们认识一场,如今真实的你才是我想看到的。若有一天我们还能坦诚相待,我也一定告诉你,此生还能再见到你,我已无憾。
“带入大牢。”他的声音响起,四周顷刻间便有侍卫从黑暗中走出,羁押着阿月的双肩将她带走。深浓月色中苏映寒的身影越来越远,直至消失不见。其实她早就知道四周都伏满了人,他们又怎会真的让他涉险,不过是他故意放她一马罢了。訾夙,谢谢你肯听我说。虽然你已不再是訾夙,却依旧是我心中那个教我练剑,陪我喝酒,同我一齐骑马恣意人生的那个人。你始终不曾在我的记忆中褪色,若有一天你还能记起我,会不会也只记得我的好?她的唇瓣溢出一抹苦涩来,这世间大约已没有多少人再记得她了吧,她终要在这历史的舞台上退去。
菩桃自黑暗中走出,见自家主子尤站在月色下满腹心事,想了想还是打破沉闷问道:“主子可是信那阿月的话?那小子在主子面前可非一般的猖狂嚣张,竟是连二殿下都利用上了,胆子也是忒大了点。”
“你怎不知是他二人互相利用?”苏映寒挑眉问他。
“主子的意思是……二殿下想借着阿月复位?”菩桃惊讶道。恕他脑子愚笨,他着实没想到这层,难道是他二人蓄谋已久?
苏映寒并未回答菩桃的问题,越过他往寝宫的方向走,同时交代下来:“派人去蔓华山附近放出消息,北魏即将与西凤联盟。”
“啊?”菩桃惊诧的张大了嘴,虽说这是假消息,可南晋未必会信啊。
“谁说这是假消息,北魏既已被西凤大败,屈尊降贵与他们联盟,你觉得他们会拒绝这个好处?”若是旁人他不敢说,但若是那人,未必没有机会。未免被南晋吞噬,想来这也是个办法,与其让别人占好处,不如他们互相利用,解决了南晋再来解决西凤,这口气他咽的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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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夜,华澜宫中灯火通明。隐隐从巍峨的宫殿中传出啜泣声,却是无人敢拦。殿中宫女随侍两侧,主殿上端坐两位身份不凡之人。一位神色肃穆,另一位掩袖而泣,不想却是魏帝同魏后。许是被魏后的啜泣声哭烦,魏帝站起身摆袖而走。这闹腾了大半夜着实让人吃不消,再说他们年岁都不小,经不起这个折腾。可魏后却哪里肯放过他,当着众宫女的面也顾不上面子里子,噗通一下跪在冰冷的地面上,哀求道:“皇上,臣妾只得这两位皇子,寒儿自小就不得由臣妾抚养,能承欢膝下的也就抑儿一人,纵使他犯了再大的错,如今他也受到教训了。他今日会变成这样全是臣妾没有教养好他,臣妾知道他犯了滔天的罪,可他就算再坏也绝不会做杀君拭父的罪,定是其中有什么误会,还请皇上重新再彻查。”
魏帝眸色晦暗,抬起的步子复又放下,终是不忍弃啼哭的魏后而去,他们夫妻相伴几时载,哪曾见到过她这般,纵使魏宫中来来往往的美人一波又一波的掩盖其风华,她都能云淡风轻的坐在后位上大度容纳他们,也算是堪称典范了。只有触及到这魏宫中唯一的两位皇子,才令一向威仪的魏后失了容色,褪去了那张一贯容和的面孔,她也不过是个为儿子操碎心的平凡母亲,岁月终究也会添染她的发鬓,只是他已许久都未曾好好看过她。这些年是什么让他们越走越远,是权势、是平淡,还是彼此的眼中都走过太多风景,再不复初见时的盛华?
“起来吧。”魏帝叹了口气,他们之间哪怕只剩下夫妻情分,到底互相挟持走过了那么多年,既然她的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他也不会太为难她。
魏后看着搀扶住她的手,微有怔愣,眼底涌起许多复杂的情绪,一时竟不知魏帝是默许还是敷衍。想来他们夫妻做到这个份上也是可笑,彼此大约真的是生分了。这个偌大的华澜宫,她竟已记不清魏帝有多久没踏进来过,若非今夜之事,他们之间怕是真的已无话可说。魏后将手从魏帝手中挣脱,罢了,就这样吧,她已心死,再不奢求其他,只要她的两个儿子能过的好,那她就还是这偌大的魏宫最后的赢家,其他人她不必计较。
“皇上可否再给抑儿一次机会?”魏后眼含泪珠哀求道。
此时殿外的宫女探头探脑,要想奏禀又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她这番动作做的那么显眼,想不被人发现都难。魏后见此不禁蹙起了眉头,掩了掩颊角的泪滴,心中冷哼了声,怕是过去无数年的老把戏又要重演。
果不其然,魏帝见那宫女如此便招进来问道:“熹妃那边什么事?”
“回禀皇上,熹妃娘娘夜中不得眠,思女心切,心绞痛又犯了。”宫女恭敬回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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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4.命如草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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熹妃的女儿失踪十数年,亏她还能扯得出这个谎来,偏偏她这般说还真有人这般信,迈步便要往宫外走,神色焦急,边嘱咐宫女道:“去请巫医。”
“皇上……”魏后的声音被落在身后,掩藏在宽大袖袍中的五指狠狠摄紧,哀怨而凄婉。明明知道熹妃这么说不过是在扯谎,她却只能眼睁睁看着她用这么拙劣的谎言将魏帝从她寝宫中请出。她大概是这整个天壑大陆最懦弱的皇后吧,徒留着虚名还不及一位皇妃尊贵。
“看他表现。”临去前魏帝留下这么句意味深长的话,稍倾就看到跪候在华澜宫外的苏映抑被侍卫带入偏殿看管起来。
“娘娘!”宫女在魏后踉蹡跌倒时及时的将她扶住,魏后跌坐在软垫上,整个人像是泄了气的球,凝望着寝宫外漆黑的夜色怔怔出神。那是魏帝离去的方向,却只余留下一片空无。熹妃,这个哽塞在她心间的名字,多少年了,午夜梦回都会让她在痛恨中辗转难眠,可那又如何,寒儿终究是她所生的儿子,无论她曾多么得意,也改变不了这个事实。
闭了闭眼,再睁开时,魏后眼底又恢复成了那个惯然从容威仪的女子,对身边贴身宫女道:“这件事既然有了转机,皇上那边也是松了口,抑儿想要重新复位不止要看他的态度,更重要的是那日的事需要有个人来背。”
宫女听懂她话中的意思悄然领命而去。
蔓华山,横跨南晋东燕北魏三界,成三角之势将东燕包绕其中,又因其中极难攀越的灵犀峰而将南晋和北魏隔绝其中,对东燕形成一道天然的屏障,便是如此余下的姝砚峰和訾麓峰就变成了南晋和北魏之间横跨的桥梁。且两座峰都算不得高,要想派重兵驻守亦是难事,于是各自在蔓华山附近的城镇驻扎军队,平日里倒也相安无事,只是近来几日蔓华山附近到是有些微的异动。原本这些异动是无人发现的,毕竟蔓华山绵延数千里皆是袅无人烟,除了会在常去的山头采药外,许多地方都无人涉足过,哪里会想到真的有人不惜耗费人力物力驻扎在此。
偏是如此,有些人常常做事不安牌理出牌,是以常人揣摸不出其心意。
“刹电,快点起来,我听手下的人说了一则消息,你速去禀报主子,看来北魏和西凤早就串通好了诈败,正挥军直往蔓华山而来,想必他们已经知道了我们的目的,若被他们发现我们在此,莫说是偷袭北魏,反过来怕是要进攻南晋。”姬雷神色紧张的推着树杈上磕眸的刹电。他们之所以一直都不敢贸然进攻北魏,就是不知北魏国情如何,一来是怕他们诈败,二来是怕他们囤积实力,打草惊蛇,反而被来个釜底抽薪。姬雷和刹电这次的目的为的就是来探北魏国情,顺便为实力削弱的北魏一个重击,以为此后对付北魏做铺垫。
阿月说的对,轩辕澈此人一直伺机不动,冷眼旁观着三国战事,为的就是积存实力,然而他自然有自己的打算,若单单只是跟随在北魏和东燕之后先吞并西凤显然并非是明智之举,若在这时出其不意给予北魏一击,那这块难啃的骨头才有松动,一旦北魏有了松动,那三国于南晋来说也就等于囊中之物了。轩辕澈打的一手好算盘,可惜他的计划被识破,哪里想到还被反将一军。
刹电翻身而下,略有迟疑道:“你这是从何处听来,莫不是假消息?”按理说主子的计划天衣无缝,怎么就被轻易发现了呢?再说他们从姝砚峰一路攀爬过訾麓峰,行动上周全缜密,又一直潜伏在蔓华山不曾有任何动作,北魏那边怎就能得知破绽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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