宿罪
时间:2023-05-21 来源: 作者:清歌如觞
魏帝没有说话,也已然无话可说。
太监总管拿着诏书,正摊开来准备宣读,谁知就在这时突兀地有个声音冒出来喊道“慢。”太监总管一愣,玉清殿中的众人也都一愣,均从发声的方向望去。而声音的来源正是从角落中低垂着脸的男子口中发出的,他的声音不大不小,正好掩盖太监总管的公鸭嗓,成为这落针可闻的殿中一道亮丽的风景线。
齐刷刷的视线自男人身上从头到脚扫了一遍,他缓缓地抬起头来,一身侍卫服却还是掩盖不了其身上不可逼视的风华。他就站在那里,没有再接下去说,然而四周猜测的声音已足够将他身份烘托而出。有人眼尖认出了这个一身普通侍卫服的男人不正是传闻中身染恶疾的太子殿下么,他怎么在这里,他这样子哪里像是病了?到底怎么回事?议论声渐渐大起来。
苏映寒就那么清冷的眼神看着隔开人群的苏映抑,他眸底没有情绪,只是就那么看着,仿佛要将这个一母同胞的兄弟看清。他早就给过他机会,就是不想让生他的母后伤心失望,但他仍然执迷不悟,那就怪不得他了。
反而是苏映抑面色有一瞬间的紧张,当他看清楚苏映寒的脸,心中的不安就像炸裂开的炮竹,将他炸得脑袋轰鸣。可也仅是如此,他很快就镇定下来,调整好情绪,深呼吸以缓解自己的紧张。
魏帝神情就比较激动了,当他看到这个未死的儿子时惊地顷刻就要走上前去看看,但被苏映抑横着手拦住,冷凝道“父皇别过去,他不是皇兄,这个人是假冒的,他必定有什么阴谋,小心。”他就这么挡着魏帝,力气极大,魏帝一时间竟不能推开,只能看着干着急。
苏映寒的唇瓣漾出一抹残忍而诡异的笑来,他说不是就不是么,那还要看他肯不肯让他登上这个皇位。只可惜这顶九旒冕于他来说太重了,戴着可能会压坏脖子,而且也不适合他。
人群中紧抿着唇,淡然看着这一切的人缓缓勾起一丝唇角,牵扯出一抹弧度来。他就知道有好戏要看,这么容易就挂掉可不像是他认识的魏太子,就像他曾自欺欺人的为了一个女人来攻打西凤,从这点上就能看得出来他决不是个肯轻易妥协之人,甚至是固执而坚持的。每个人心中都有执念,就看他在意的是什么。
忽然有侍卫从殿外急匆匆跑进来,他脸上染了满脸的血,气喘吁吁道“王……皇上,奴才有事禀报。”
苏映抑看这情形,再看镇定自若的苏映寒心底咯噔一下,像是意识到什么,先于魏帝开口道“什么事快说。”
侍卫也不敢有所隐瞒,说道“宫外有自称是太子的人与御林军打起来了,他们说太子压根就没病,是二殿下……”他惶恐地抬头看了眼临近王座的苏映抑,他脸色已然铁青,侍卫心一横大着胆子继续说道“说二殿下设计陷害太子殿下,派杀手刺杀还将其逼落万丈悬崖,幸亏太子殿下命大没死,现在太子殿下要回宫,二殿下还派人在官道上特意拦截,下了死令若是见到其人必将除之。城中百姓得知前因后果也早就炸开了锅,现在正将魏宫包围,纷纷要冲进来讨个说法。御林军抵抗那帮贼寇,却抵抗不住愤起群涌的百姓,伤了几个闹得更是厉害了,御林军死伤几十人,奴才特来请示皇上该如何做。”
“废话,当然是将他们都杀了。”苏映抑脱口而出道,说完他像是才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且他眼下还没登基,这件事能做主的还是魏帝。他转过头去看魏帝,但魏帝脸色并不比他好到哪里去。
大殿上忽然由远及近传来打闹的刀剑声,穿着清一色蓝色的亲卫军与禁军、御林军打斗在一起,其中有一蒙面女子着简单布衣,手持宝剑,打的异常勇猛,剑起刀落,丝毫不比那些禁军差,且她目光坚定,剑势凌厉,眼看着几次都要被守卫的禁军给刺中,偏偏她身姿异常灵敏,下腰、旋踢、过肩摔,将那几个围困着她的男人耍得团团转。最后她冲出包围圈,带着菩桃几个暗卫一同冲到玉清殿殿中。
“保卫皇上。”也不知是谁这么吼了一声,原本阿月并不想动手的,但眼看着从四面八方入口而来围困他们的人越来越多,压根不给他们讲话的机会,而他们也早就料到了苏映抑会否认,会派人拦截,只有将他抓住这件事才有转机,但看来是不能了。
贺青彦唇角勾起一抹冷笑,方才那声就是他喊的,而这些冲出来的人也是他的人,他们穿着侍卫的官服脸却都是陌生的,看着像是要保护魏帝,但实则真正要做什么只有他自己知道。
就在贺青彦站出来的那刻姬典也站了出来,他暗中手一挥,夹杂在人潮中的侍卫也冲了出来,但他们的方向不同,所达目的也不同,那些人显然是冲着贺青彦的人去的。
人群霎时间炸裂开来,像一锅沸腾的水不断的满溢再满溢,最后哗然四起。
“将这个假太子给本宫拿下,还有这些扰乱生事之人,格杀勿论。”苏映抑清凌凌的声音自大殿上响起,像是得到命令般侍卫们都冲进来,刀剑声渐渐越来越响,波及到各国的使臣,有些害怕之人惊恐地发出叫声,纷纷嚷嚷着别杀他们,他们只是代表来参加继位礼的,若是将他们杀了那就是上升到两国邦交的问题,事情更为严重云云。然而他们吵闹的吼声基本无用,刀剑无眼,正在奋力战斗厮杀的人哪里能顾及那么多,谁倒霉谁就撞到刀眼上,他们也没办法。
这下魏帝是真的怒了,他扬眸对太监总管道“让他们停止厮杀,派人将使臣都保护起来。”
苏映抑阻断道“不能停止,父皇您到现在还不明白吗?若那个人真的是皇兄,何必进来就打打杀杀,想必他是想借着皇兄之名刺杀是真,为保险起见父皇您还是赶快随于公公离开吧。待儿臣平叛了乱党自会向父皇请罪,还请父皇来定夺。”苏映抑离魏帝近,自然时刻都注意着他的举动,深怕他将事情平息下来。既然都已经闹开了,那他又怎会给苏映寒一个自诉的机会呢?他做了那么多准备为的就是这一刻,定要让他有来无回,以绝他心头之患,从此再无人能威胁到他。
被苏映抑这么一挑拨,魏帝到是也犹豫了,他说得也有几分道理,若真的是太子,那他为何什么都不说,非要以这种形式来给他们一个惊吓。魏帝点点头,不管怎样他先走了也好,等事情落下帷幕他再来审理。
苏映寒见苏映抑在魏帝耳边说了几句什么话他就要转身离去,他怎能在这个时候让魏帝离去呢,他还没看见这个儿子是怎么对他的。只有他亲眼见到了,魏帝才会下定决心去对付苏映抑。上一次他一来念着母后的情,二来也顾及着魏帝,毕竟是亲生儿子,即便是弑君篡位也最多伤了他的心,当真要杀了事后想起来未必不会有后悔,那时他难道就不会埋怨这个不顾念旧情的儿子心狠手辣吗?只这一次,谁都再救不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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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3.皇权更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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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皇。”苏映寒开口叫道,但他只叫了这么一声就加入人群,与那些刀剑开始拼杀搏斗。
魏帝转身的刹那脚步再也迈不开,这一声父皇异常熟悉,百转千回,低沉隐忍,仿佛回到了小时候他受委屈不肯说出来时总是这么低低地叫他,叫得他心疼。可每一次他都狠心的无视他的苦痛和孤独,将他丢在无人的大殿中逼着他学习治国之道。这声音那么熟悉,他绝不可能听错……
“主子,您也找个地方躲避一下吧,别无故伤到了您。”不知何时原本候在外的流锦已经悄然混入人群,护卫在司夜离身边,悄声说道。想来他见到事情不妙就顷刻赶了来,虽说以主子的武功眼前这些人还未必能伤得到他,但不怕一万就怕万一,那就是他的失职了。
司夜离被挤在人群中,左右都有人围堵着,他眉头微微蹙起,显然心情不是很好。本来想看戏的,但这吵闹的情景只让他觉得乌烟瘴气,想必过不了多久这一切就会结束,既然大家都是抱着看好戏的旁观心态并无要加入战局的意思,那他身为西凤的使臣自然不可能会帮一个前来攻打他们之人,所以腹黑的司相只淡然道“戏还不够精彩,你去添把柴加点火,咱们也不能白来。”流锦虽不明白他所谓的添柴加火是加给谁,但很快就明白过来,无论是给谁加的,只要这魏宫还姓苏,那他总归是没加错的。
男人沉着冷淡地交代着事,远远地朝暴风圈离开了些距离,并不像那些胆小之人嘶喊着躲避着,反而像是好整以暇的在看一场围猎。
打斗中阿月无意间看到了那个熟悉的身影,他还是老样子,面对什么事都像能窥探先机般胸有成竹,淡定若素。她其实早在不久前就从苏映寒的书房中看到了这次各国前来使臣的名单,若说那个时候她情绪还有一丝波动,甚至是恨得捏紧了双拳恨不能马上就将他杀死,那现在的她则一遍一遍的将自己催眠了,她要将情绪控制到最好,任何一点蛛丝马迹就能让那个人顷刻就猜出她的身份。他们之间不止是熟悉,更重要的是她不会再愚蠢到被人牵扯鼻子走,也绝不会再相信他的话。就是因为她曾满心满眼的信任他,才会令她和玄月宫那么多人都坠入无边的地狱,这份罪她无力偿还,只能尽量去弥补。阿月自觉不会在司夜离面前露出破绽来,再说隔着那么多人,不小心波及到他那也怪不得谁了。
她指尖翻转,凌厉的剑势就朝着司夜离的一侧刺去。他们间隔着纷乱的人潮,血腥味刺鼻着神经,仿佛又回到了那年他遇袭,同样也是隔着别人,她替他挡去了那一箭,流箭从她左臂穿过,极快速的射出,再射到另一女子身上,看似是那人救了他,实则若非是她挡着那一箭,其凶险程度绝对毙命。他抱着那个女子,眼神中满是紧张,可他又哪里看到站在黑暗处的她比之受伤更重。她就那么捂着手臂,忍受着钻心的疼痛一声都不吭,像是个不会说话的哑巴般连表现出一丝伤恸的情绪都不敢。她在怕什么,怕她一旦有一丝情绪泄露就会控制不住自己对他的情感。然而今天同样隔着重重人群,她却要将剑刺向他,这是个多么讽刺的决定。阿月想笑,但她脸上什么表情都没有,眼神坚定,蒙面的白色鲛纱上已沾染了点点血渍,她眼底沉黯,那双曾经流光璀璨的眼眸早已被霜霭遮染,再不复那般清澈明亮。
原本站在司夜离面前的异族男人感受到她凛冽的剑势,吓得睁大了双眸,还以为是要杀他,腿一软跌跪在地上,求饶地磕着头。
阿月根本无暇理会他,她没有多少时间,必须要赶在战斗结束前刺杀司夜离成功,否则她就要停止这个疯狂的行动,不然就会被人发现。她反复推演过这个借口,觉得一切都天衣无缝,而且她也不想错过这么好的机会。
阿月的剑还在逼近,越过番邦异族的头顶,直逼着司夜离胸口前进。就在阿月以为自己要得逞时,他却是不慌不忙抬起头来,用食指与中指将她的剑不偏不倚夹中。他的力道正好,让她再不能前进半分,而他就隔着一人的距离,视线停留在她身上。他的眼神无波澜,看的也不过是个陌生人,这让阿月一瞬间紧张的心沉稳了不少。阿月并不知道司夜离会武这件事,所以当他那么无误的夹住她的剑尖她就产生了丝好奇,她虽然现在武功不比从前,也没内力支撑,但好歹在北魏军营中苦练了那么久不是白练的,如那帮悍勇侍卫她是不指望,可对于一个没有武功的人她还不至于连点三脚猫的功夫都胜不过。阿月恼怒要将剑抽出,在她认为那不过是他的侥幸,力气比她大,下一次就没那么好运。既然抽不动剑,她也没放弃,脚下步伐旋转两步就要对他回旋踢。似是吃准了她会出什么招,他下一秒就能轻松化解,与她对抗的游刃有余,甚至还能反手来制敌。到这一刻阿月才不可置信的想到什么所谓的文弱书生,都是骗人的,他从头到尾从未以真面目示过人,只有她什么都信,她就是那个愚蠢而该死的人。
她勾了勾唇,剑气凌然而直接,再次朝着他刺去,没有繁复的花式,有的只是拼命的决绝。
慌乱中忙于应对苏映抑的苏映寒两人早在龙椅前打的难舍难分,像是杀父仇人般要将这辈子的仇怨都结束在此刻。苏映寒分出心来视线梭巡了一圈,赫然看到人群中有个着月白云纹绣衣的女子那么晃眼的向谁攻击着,乍然一看才看清她攻击的对象正是谁。她俨然不是那人的对手,可每一次出手都十分狠绝果断,借着双方对打为掩护,实则是为她自己的私心。她是疯了吗?她要杀司夜离?苏映寒当即意识到这个不妙的情况,他手里利剑猛收,将苏映抑丢给前来护他的菩桃,他足够能应付。而他自己则跃下皇位,朝着阿月的方向赶去。男人脸色铁青,忧心如焚,他鲜少看到这么冲动的阿月,即便她计划缜密,但她有没有想过如果她不是那人的对手又将会被他如何呢?那个男人深不可测,他的底细神秘,一旦被他反击,他只怕自己根本来不及去救她。意识到这点,苏映寒就怎么都不能淡定下来,比之他们商量好要如何对苏映抑瓮中捉鳖还要紧张。
司夜离掌风极快扫向刺杀他的女子,可惜她带着白纱无法看清她的面容。难道是凤景行的人忍不住要出手了?但他怎么会就派个女人来,且这个女子也不像是个杀手?司夜离脑中略过一遍,怎么都猜不透眼前女子的身份,凭着她凌厉的招式猜测她可能是凤景行派来的人。他不出几招就分析出来她没有内力,武功不深,掌腕翻转间一拳击在她腰上,另一掌则打在她胸口,硬生生将她逼退出去。
阿月腰间一疼,紧接着胸口猛然被人拍了一掌,气血翻涌间似有血腥气窜到了喉咙口,她疾步稳住身子,差点向后跌倒。腰间抚上一双温暖有力的手,将她稳稳抱在怀间,压了压翻涌的血气,阿月才侧眸将接着她的人看清。她已然受了内伤,不可再打下去,若再吃他一掌,不知会否气血逆行而死。苏映寒缓了口气,幸亏他阻止的及时,抚着阿月腰上的手俨然没有要放开的架势,他掌下一沉,暗示她切不可再乱来。阿月吃了亏,也知自己不是司夜离的对手,再说现在已不是最佳的时机,那人有了防备,武功又在她之上,想要单纯的靠武力来解决他们之间的恩怨这条路似乎行不通。阿月虽不甘心,却也没有别的法子。护着胸口在苏映寒的掩护下快速的离去。
这到是让前来护卫司夜离的流锦看不懂了,惊诧问道“主子,北魏的人来偷袭您?”看来他们都是阴谋,计划好的,就等着引他们来好报上次的国仇。
“走吧。”司夜离丢给他两个字,并未做任何结论。是不是偷袭还不能下定论,但看来魏宫的这场内乱怕是还要持续断时间了,身为外人的他很是识实务的不去参与,这种事只需派个暗探就行,明面上反而知道的不多。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大概两炷香后玉清殿内外的打斗嘈乱才平息下去。这场战役最终以魏帝主持大局,两方打成平手告终。战成一团的亲卫军、御林军、禁军等死伤数百人之多,令魏帝气的险些背过气去。玉清殿也是一团糟,到处都是弥漫的血腥气,这当真是场骇世听闻的登基大典,开创了北魏百年之最,而苏映抑则被菩桃刺中一剑,剑伤在左肩,流了不少血,巫医前来诊治过,脸色有些难看不敢多言。为此,被波及到的各国使臣中有些来不及撤退的也受了些小伤,魏帝责令朝臣将他们送往行宫进行安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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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4.皇权更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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朝中各大臣、两位皇子等都跪在玉清殿侧殿中,魏帝高居而坐,胸臆起伏间狠狠责骂道“你们是要将魏都搞得生灵涂炭吗,还是都想要造反?你,设计杀害自己的皇兄。”他指着跪在左脚边的苏映抑,令他失望至极。而后又指着右脚边的苏映寒骂道“你,明知他害你非但没有及时告知朕这件事,还要反将其一军,你们这是拿朕当死了吗?你们在做这件事时难道就没有想过对方是自己的亲兄弟吗?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你们却非要斗得你死我活,祖训是如此,为的就是有一天兄弟阋墙,可还是避免不了这场浩劫,你们告诉朕究竟是为何?”魏帝捂着胸口,痛心疾首道“朕将江山交给你们,是希望有一天你们能守护好北魏的子民,而不是为了自己的私利白白流血牺牲他们的性命,你们这样怎么对得起死去的士兵?”
苏映寒低垂着头眸色内敛,并未反驳魏帝的话,但这件事他没有选择,要怪就怪苏映抑做事太绝,是他挑衅在先,他不过还施彼身,若是告诉了魏帝或许就不能达到这种效果。而苏映抑的目的无非是哪怕不能伤敌一千,也要伤他八百,他的目的达到了,魏帝对他失望,就是他最大的成就吧?
然而魏帝话锋一转,接着又悲愤骂道“在你眼中皇位就那么重要吗?几次三番都不肯罢休,朕原以为将你关在地牢中几年你就能悔过,给你重新来过的机会,可显然你是变本加厉,野心不死。”他气怒地指着苏映抑,若说对苏映寒是失望,那对这个儿子只觉得无药可救。魏帝连想都不想再看到他,他给过他机会,是他自己不要。摆了摆手对于公公道“身为皇子同室操戈,残害至亲,手段卑劣至极,引玉清殿血流成河,是为不忠不义之徒,着即刻褫夺皇子封号,赶出魏宫。”
当听到圣旨落下的那刻,苏映抑原本抱着一丝侥幸心理瞬间崩溃,脸色沉黯下来,跌跪在冰冷的青石地砖上冷冷笑道“什么狗屁的祖制,凭什么他生来就拥有一切,而我却要永远活在他的光环下,被压抑着过一辈子?我与他从来就不是兄弟,我们生来就命运不同,他是长在太子院中有专人教导的尊贵太子,而我不过是要看着父皇脸色长大的次子,做的好了是应该,做的不好那就是不如他,应该被教训。”苏映抑偏激道。
魏帝恍然一怔,没想到这些年他竟有如此深的仇恨凝固在心里,将他的严厉当成是偏心,可他也是这么对苏映寒的,只是苏映寒为人聪明,未免挨骂总是将事情都做得最好,但这些是他自己努力,并非有意偏袒。苏映抑真是没救了,只知道一味的计较别人,不肯付出,争强好胜,到最后连他这个父皇也要算计进去。魏帝压根也不想再听他的狡辩之词,对于公公道“拉下去。”
于公公没法,只得遣了侍卫去拖苏映抑,这下苏映抑急了,看着这满大殿的文武百官竟无一人站出来帮他说话,气势不禁软下来,他不要去过平民的生活,他压根就过不了那样的日子。为何母后还没有来救他,连母后都不要他了吗?苏映抑态度顷刻转换道“父皇,这件事并非是儿臣一人所为,儿臣也是被人怂恿的,若说起来还是贺青彦与贺芸罗野心勃勃,杀皇兄的杀手都是他们找的,主意也都是贺芸罗出的,她说憎恨皇兄害得她被世人嘲笑,也憎恨姬月害得她一无所有,所以她要报复,儿臣只是一时昏了头才会受她的挑唆,儿臣绝对不敢了,父皇您就算将儿臣发配到边疆也不要将儿臣削了爵位,儿臣真的知道错了。”苏映抑毫无尊严的哀求着,比起过苦日子他宁愿不要尊严的,这些又算得了什么,大丈夫能屈能伸,没有什么忍不了,地牢中的日子他都挨过来了,还怕将来没有机会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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